南嶽金輪和尚,僧問:「如何是金輪第一句?」師曰:「鈍漢。」問:「如何是金輪一只箭?」師曰:「過也。」曰:「臨機一箭,誰是當者?」師曰:「倒也!」 - 宋·普濟
南嶽南臺和尚,僧問:「直上融峰時如何?」師曰:「見麼?」 - 宋·普濟
千歲寶掌和尚,中印度人也。周威烈十二年丁卯,降神受質,左手握拳。七歲祝發乃展,因名寶掌。魏晉間東遊此土,入蜀禮普賢,留大慈。常不食,日誦般若等經千余卷。有詠之者曰:「勞勞玉齒寒,似迸岩泉急。有時中夜坐,階前神鬼泣。」一日,謂衆曰:「吾有願住世千歲,今年六百二十有六。」故以千歲稱之。次遊五臺,徙居祝融峰之華嚴,黃梅之雙峰,廬山之東林。尋抵建邺,會達磨入梁,師就扣其旨,開悟。武帝高其道臘,延入內庭,未幾如吳。有偈曰:「梁城遇導師,參禅了心地。飄零二浙遊,更盡佳山水。」順流東下,由千頃至天竺,往鄮峰,登太白,穿雁蕩,盤鳐于翠峰七十二庵,回赤城,憩雲門、法華、諸暨、漁浦、赤符、大岩等處。返飛來,棲之石窦。有「行盡支那四百州,此中偏稱道人遊」之句。時貞觀十五年也。後居浦江之寶嚴,與朗禅師友善。每通問,遣白犬馳往,朗亦以青猿爲使令,故題朗壁曰:「白犬銜書至,青猿洗缽回。」師所經處,後皆成寶坊。顯慶二年正旦,手塑一像,至九日像成。問其徒慧雲曰:「此肖誰?」雲曰:「與和尚無異。」即澡浴易衣趺坐,謂雲曰:「吾住世已一千七十二年,今將謝世。聽吾偈曰:“本來無生死,今亦示生死。我得去住心,他生複來此。”」頃時,囑曰:「吾滅後六十年,有僧來取吾骨,勿拒。」言訖而逝。入滅五十四年,有剌浮長老自雲門至塔所,禮曰:「冀塔洞開。」少選,塔戶果啓,其骨連環若黃金。浮即持往秦望山,建窣堵波奉藏。以周威烈丁卯至唐高宗顯慶丁巳考之,實一千七十二年。抵此土,歲曆四百余,僧史皆失載。開元中慧雲門人宗一者,嘗勒石識之。 - 宋·普濟
泉州東禅和尚,初開堂,僧問:「人王迎請,法王出世,如何提唱宗乘,即得不謬于祖風?」師曰:「還柰得麼?」曰:「若不下水,焉知有魚?」師曰:「莫閑言語。」問:「如何是佛法最親切處?」師曰:「過也。」問:「學人末後來,請師最先句。」師曰:「甚處去來?」問:「如何是學人己分事?」師曰:「苦。」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幸自可憐生,剛要異鄉邑。」 - 宋·普濟
泉州瓦棺和尚,在德山爲侍者。一日,同入山斫木。山將一碗水與師,師接得便吃卻。山曰:「會麼?」師曰:「不會。」山又將一碗水與師,師又接吃卻。山曰:「會麼?」師曰:「不會。」山曰:「何不成褫取不會底。」師曰:「不會又成褫個甚麼?」山曰:「子大似個鐵橛。」住後,雪峰訪師,茶話次,峰問:「當時在德山斫木,因緣作麼生?」師曰:「先師當時肯我。」峰曰:「和尚離師太早。」時面前偶有一碗水,峰曰:「將水來。」師便度與,峰接得便潑卻。﹝雲門雲:「莫壓良爲賤。」﹞ - 宋·普濟
饒州峣山和尚,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仲冬嚴寒。」問:「如何是和尚深深處?」師曰:「待汝舌頭落地,即向汝道。」問:「如何是丈六金身?」師曰:「判官斷案相公改。」長慶問:「從上宗乘,此間如何言論?」師曰:「有願不負先聖。」慶曰:「不負先聖作麼生?」師曰:「不露。」慶曰:「恁麼則請師領話。」師曰:「甚麼處去來?」慶曰:「秖守甚麼處去來。」 - 宋·普濟
凡二卷。又作天童如淨禅師語錄。南宋曹洞宗僧天童如淨(1163~1228)撰,文素、妙宗、唯敬等編。理宗紹定二年(1229)刊行。收于大正藏第四十八冊。收錄如淨于建康府清涼寺、臺州瑞岩寺、臨安府淨慈寺、明州瑞岩寺與天童景德寺之上堂法語,以及小參、普說、法語、頌古、贊佛祖、自贊、小佛事、偈頌等。
如淨爲曹洞宗頗具代表性之宗師,其法嗣道元系日本曹洞宗之宗祖,故由本語錄可了解如淨在中、日曹洞宗史上之重要地位。又如淨之法嗣義遠,將如淨和尚語錄所未刊之天童上堂法語二十則輯爲一卷,稱爲天童山景德寺如淨禅師續語錄,又稱天童遺落錄,亦收于大正藏第四十八冊。
韶州大曆和尚,初參白雲,雲舉拳曰:「我近來不恁麼也。」師領旨禮拜,自此入室。住後,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破草鞋。」問:「如何是無爲?」師乃擺手。問:「施主供養,將何報答?」師以手撚髭。曰:「有髭即撚,無髭又如何?」師曰:「非公境界。」 - 宋·普濟
韶州華嚴和尚,僧問:「既是華嚴,還將得華來麼?」師曰:「孤峰頂上千枝秀,一句當機對聖明。」僧錄問:「法身無相不可言,宣皇帝诏,師將何接引?」師曰:「金鍾回出雲中響,萬裏歸朝賀聖君。」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驚天動地。」曰:「還當也無?」師曰:「靈機永布千家月,只這如今萬世傳。」 - 宋·普濟
韶州林泉和尚,僧問:「如何是一塵?」師曰:「不覺成丘山。」 - 宋·普濟
韶州林泉和尚,僧問:「如何是林泉主?」師曰:「岩下白石。」曰:「如何是林泉家風?」師曰:「迎賓待客。」問:「如何是道?」師曰:「迢迢。」曰:「便恁麼領會時如何?」師曰:「久久忘緣者,甯懷去住情。」 - 宋·普濟
韶州靈瑞和尚,俗士問:「如何是佛?」師喝曰:「汝是村裏人。」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十萬八千裏。」問:「如何是本來心?」師曰:「坐卻毗盧頂,出沒太虛中。」問:「如何是教外別傳底事?」師曰:「兩個靈龜泥裏鬥,直至如今困未休。」曰:「不會。」師曰:「木雞銜卵走,燕雀乘虎飛。潭中魚不現,石女卻生兒。」 - 宋·普濟
全一冊。全稱胡適校敦煌唐寫本神會和尚遺集。民國十九年(1930),上海亞東圖書館刊行。內分四卷,另有跋四首、神會傳一篇,及附錄一卷(即景德傳燈錄卷二十八之神會語錄叁則)。系胡適自敦煌稿卷中發掘有關神會和尚之各種資料,加以並比校勘,另又與其他傳世之典籍如景德傳燈錄、高僧傳等,相互補訂,並附有對神會思想、行止與著作之論述,及其作品之勘誤。所收錄之敦煌寫本包括:神會語錄第一殘卷(伯希和第叁○四七號前半)、神會語錄第二殘卷(菩提達摩南宗定是非論─伯希和第叁○四七號後半)、神會語錄第叁殘卷(伯希和第叁四八八號)頓悟無生般若頌殘卷(史坦因第四六八號)。一九四九年,法國學者葛內特(Jacques M. Gernet)出版本書之法譯本,訂正本書六十余處,並附有對全書語句之典據,及人名、地名等之考證。
民國五十七年,中央研究院胡適紀念館重新刊行胡適校敦煌唐寫本神會和尚遺集一冊,系增輯十九年版以後有關之原始資料及研究論文兩篇:“新校定的敦煌寫本神會和尚遺著兩種”、“神會和尚語錄的第叁個敦煌寫本:“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劉澄集””。
新校敦煌本之原始資料有:南陽和上頓教解脫禅門直了性壇語(伯希和第二○四五號之第二件)、菩提達摩南宗定是非論(伯希和第二○四五號之第一件)、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史坦因第六五五七號),以及五章“五更轉”等。
兩篇論文之要點:(一)“南陽和上頓教解脫禅門直了性壇語”一篇,系胡適以日人鈴木大拙于國立北平圖書館發現之“和上頓教解脫禅門直了性壇語”敦煌本,與伯希和第二○四五號第二件,互相校對而定之稿,爲神會闡論“無念”禅旨之語,胡適並以壇語與六祖壇經之文字思想十分接近,而主張壇經出自神會之手。(二)“壇語”之後的“南宗定邪正五更轉”歌五章,及五言律詩一首,胡適認爲是神會之作,故附錄之。 (叁)又以鈴木大拙所攝之伯希和第二○四五號照片,與“十九年版”內之伯希和第叁○四七號、叁四八八號兩種抄本合並,補全“菩提達摩南宗定是非論”一卷,指出此論系神會爲南宗爭取禅門正統地位而作,因而考訂此論發表于開元二十年(732)滑臺大雲寺之無遮大會,且此論在當時流傳極廣。(四)複以日人矢吹慶輝所輯“鳴沙余韻”內影印之史坦因第二九六號,與已有之史坦因第四六八號,補全“頓悟無生般若頌”(又稱“荷澤大師顯宗記”)。(五)又由于日人入矢義高發現史坦因第六五五七號,即與原有之伯希和第叁○四七號合並,完成“南陽和尚問答雜征義”一卷(又稱“南宗荷澤禅師問答雜征”),並假設此卷即“荷澤和尚禅要”一卷。
蜀川西禅和尚,僧問:「佛是摩耶降生,未審和尚是誰家子?」師曰:「水上卓紅旗。」問:「叁十六路,阿那一路最妙?」師曰:「不出第一手。」曰:「忽遇出時如何?」師曰:「脊著地也不難。」 - 宋·普濟
潭州水西南臺和尚,僧問:「如何是此間一滴水?」師曰:「入口即抉出。」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靴頭線綻。」問:「祖祖相傳,未審傳個甚麼?」師曰:「不因阇黎問,老僧亦不知。」 - 宋·普濟
蘇州西禅和尚,僧問:「叁乘十二分教則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師舉拂子示之。其僧不禮拜,竟參雪峰。峰問:「甚麼處來?」曰:「浙中來。」峰曰:「今夏甚麼處?」曰:「西禅。」峰曰:「和尚安否?」曰:「來時萬福。」峰曰:「何不且在彼從容?」曰:「佛法不明。」峰曰:「有甚麼事?」僧舉前話。峰曰:「汝作麼生不肯伊?」曰:「是境。」峰曰:「汝見蘇州城裏人家男女否?」曰:「見。」峰曰:「汝見路上林木池沼否?」曰:「見。」峰曰:「凡睹人家男女,大地林沼,總是境。汝還肯否?」曰:「肯。」峰曰:「只如舉起拂子,汝作麼生不肯?」僧乃禮拜曰:「學人取次發言,乞師慈悲。」峰曰:「盡乾坤是個眼,汝向甚麼處蹲坐?」僧無語。 - 宋·普濟
臺州浮江和尚,雪峰領衆到,問:「即今有二百人寄此過夏,得麼?」師將拄杖畫一畫:「著不得即道。」峰休去。 - 宋·普濟
臺州勝光和尚,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福州荔枝,泉州刺桐。」問:「如何是佛法兩字?」師曰:「要道即道。」曰:「請師道。」師曰:「穿耳胡僧笑點頭。」龍華照和尚來,師把住曰:「作麼生?」照曰:「莫錯。」師乃放手。照曰:「久向勝光。」師默然。照乃辭,師門送曰:「自此一別,甚麼處相見?」照呵呵而去。 - 宋·普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