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文獻之記錄及遺迹之考證,可知早期印度佛教寺院中,如那爛陀寺(梵Na^landa )等,並無書庫之設施。五世紀時,佛音(梵Buddhaghos!a )曾于錫蘭大寺(梵Maha^ -Viha^ra ,巴同)注釋該寺所傳之叁藏。至十叁世紀,伊斯蘭教徒侵入印度,大舉破壞超戒寺(梵Vikramas/ila^ )等之藏書。此外,據隋代阇那崛多之記載,西域斫句迦王宮寺藏有豐富之大乘經籍。
于我國,自南北朝開始即有“經藏”之造立。經藏,即收藏一切佛教典籍之書庫,又稱經樓、經庫、經堂、經閣、法寶殿、轉輪藏、毗盧殿等。一般寺院中,收藏佛典之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爲“輪藏”,即于經棚中設置機軸,以供回轉;另一種爲普通排排並列之書架。經堂內之正面多安置梁朝善慧大士傅翕之像或文殊菩薩像,此蓋因輪藏之設立,系始于傅大士之故。
據廣弘明集卷二十二所錄之“周經藏願文”及隋炀帝之寶臺經藏願文,可知在六朝之時,經藏早已普遍流行。另據唐代樓穎所編撰“善慧大士錄”之記載,則傅翕造立輪藏之事緣了然可見:傅翕以經目繁多,非尋常之人所可遍讀,乃于山中建立大層龛,每一柱皆有八面,內中收存諸經,以機軸轉動之,運行無礙,稱爲輪藏,並發願言:“願登藏門之人,生生世世不失人身;或有發菩提心者,竭盡志誠以推動輪藏,則其所得功德亦無異于持誦諸經。”以此因緣,後世凡有造立輪藏,皆設傅大士之像。又所造立傅大士之像,多爲頭戴道冠、肩披釋服、足蹑儒鞋之像,此蓋傅翕生前顯現儒釋道叁家和會之真實風貌。傅大士像左右兩側之童子像乃傅大士之二子,即左邊之普建,右邊之普成。除上記外,另亦有列置運轉輪藏之八大神將,表示天龍八部;或其他四天王、梵天、帝釋天、金剛,乃至手持刀劍之天魔鬼神等像,皆用表護持經法、不令其輪停轉之義。
自南北朝以降,輪藏、經藏既已普遍流行,全國各大寺院漸于諸堂伽藍增建經樓,是爲總集一山一寺曆代相承法寶經典之館庫。據十不二門指要鈔卷上載,五代之時,由于吳越王錢氏之笃信佛教,曾敕令天臺之德韶國師建立經藏,不數年,僅于杭州一州即有十所經藏,當世經藏普遍之情形,由此可以想見。至宋代以後,又因大藏經之開版,各地珍藏藏經之經樓更屬必要之建築。通常規模較大之經樓,其內所珍藏者並不限于大藏經或佛教典籍,舉凡資益于研習內學之傳統世典,皆爲藏納之列。尤以現代各大佛教道場中之圖書館,除藏經、一般佛典、佛教叢書、期刊雜志、辭典類書,及傳統世典外,更搜集大量當代有關思想、哲學、宗教、語文等之中外名著。
在日本,自佛教傳入後,寫經之風鼎盛,故多模仿我國造立經藏,如法隆寺經藏、東大寺勸學院經庫、東大寺法華堂經庫、唐招提寺經藏。據藥師寺緣起載,寺內所置經樓,長叁丈七尺,寬二丈五尺,柱高叁丈,可以想見其構築之巨大。日本經藏之型態,有單層者,如醍醐寺經藏、中尊寺經藏;有“校倉造”者,如東大寺、唐招提寺;然大多數爲重層之建構,形製較複雜,有方五間、方叁間、叁間叁面、叁間二面等不一而足。日本經藏亦多模仿我國于堂內安置傅大士之像,間亦有奉置釋迦坐像及脅侍二菩薩像、傳教大師(日本天臺宗之祖最澄)像等。[佛祖統紀卷叁十四、護法錄卷四、卷五、釋門正統塔廟志、考信錄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