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我們只為您顯示最前面的1000條搜索結果,您可以精確關鍵詞以提高查詢的準確度。
指大乘佛教在印度即發生二大教系,對于諸法體性究竟爲“空”或“有”,因主張不同而引起之論爭。龍樹、提婆之教系,主張諸法皆空;後之叁論宗即承續此主張。無著、世親之教系,則主張諸法爲有,後推演成法相宗。于小乘佛教亦曾存在空有論爭,例如毗昙宗主張有,成實宗主張空。此外,其他小乘之分派多達二十余部,且每每彼此立義,互爲論爭,而大乘佛教于印度僅此空有二派。
然于此二派祖師龍樹、提婆及無著、世親之時代,並未産生正面論爭,僅系二派之教義各有異趣而已,亦即龍樹、提婆主張消極之空論,無著、世親主張積極之有論。龍樹雖于中觀論、十二門論之中敘說真空、無相,然亦于十八空論一書中論述方便唯識與正觀唯識之區別,且于大智度論中述及積極之“有”論;而無著、世親雖于瑜伽、唯識中論述積極之“有”論,然兩人皆曾注解提婆之百論,而同屬百論十余家注釋者之列,且無著亦曾撰順中論一書,以注釋龍樹之中觀論。故知,其時二派對于空、有,雖各有主張,然不僅未曾直接沖突,且兩派每能彼此涵融。
至世尊入滅後一千余年,空、有二派各趨于發達,針對論空之中論、百論,其注釋家號稱七十師;針對論有之瑜伽論,其注釋亦多達十支,而唯識論之注釋者亦發展出十大論師。至護法與清辨時,就“依他起性”展開空有論爭,其後戒賢與智光亦就“叁時教判”而起論爭。
護法于成唯識論卷八主張諸法皆由因緣所生,而將一切諸法分爲叁性,即:遍計所執性,系妄情所現之法,故爲空;依他起性,諸法皆由因緣而生,故爲有;圓成實性,一切法之本體悉皆真實,故爲有。而清辨撰大乘掌珍論,揭示“有爲空、無爲空、畢竟皆空”之旨。蓋佛教哲學于宇宙論方面,大別有實相論與緣起論兩大觀點,並據之拈出觀心門與法相門兩大教法,綜上之說,是知護法系根據緣起論而立法相門,主張由因緣所生之諸法爲實有;清辨根據實相論而立觀心門,主張畢竟空。
二師之主張雖似相破,實系相成,益發彰顯“真空妙有”之佛教至理。故華嚴宗賢首大師法藏乃調和二宗之說,而于所著華嚴五教章卷四謂(大四五·五○一上):“色即是空,清辨義立;空即是色,
護法義存。二義镕融,舉體全攝。”
又戒賢與智光亦就“叁時教判”展開論爭,爭論之點即爲由護法、清辨而來之空有論。關于二師之師承,戒賢爲護法之弟子,屬有系;而空系之智光,其師承則有異說,有謂系戒賢之弟子,亦或系同名而相異之二人。二師于所立之叁時教判,各執一說,如表所示。蓋二師教判論之爭論重點即爲空有論,戒賢以境空心有之中道爲第叁時,而智光則以心境俱空爲第叁時。
就此教判論,賢首大師以攝機之寬狹、言教之具阙、益物之大小、顯理之深淺等四門,分別批判二師之優劣,于所著大乘起信論義記卷上謂,前二門以戒賢所判爲優,後二門以智光所判爲勝:(一)就攝機之寬狹而言,戒賢之第叁時可攝叁乘之機,故較智光之獨攝菩薩乘爲寬。(二)就言教之具阙而言,戒賢之第叁時具說大、小二乘教,而智光僅說大乘,獨阙小乘,故以戒賢所說爲勝。(叁)就益物之大小而言,智光之第叁時謂一切衆生悉得大乘之益,而戒賢僅論及二乘之定性及“無性有情”等問題,故以智光所說爲勝。(四)就顯理之深淺而言,戒賢雖謂“境空”而猶論“心有”,故所判立之義未盡未了;而智光判立心境俱空、緣生即空,故較爲殊勝。其後華嚴宗四祖澄觀則針對此教判論,作一較強烈之批判,于華嚴玄談中謂,就了義之程度而言,若將攝機之寬狹與益物之大小相比較,則攝機之寬不及益物之大;若將言教之具阙與顯理之深淺相比較,則言教之具不及顯理之盡;且二師之教判雖各有二了、二不了,然若探其究竟深意,則二種所謂了義亦皆不了。蓋賢首以性宗、相宗相融會(性相融會)爲主,澄觀則以性宗、相宗二者爲壁壘分明(性相決判),故對于二宗之批判有如是迥異之結論。
空有二宗傳入中國後,亦曾盛行。論空之叁論宗于後秦之鸠摩羅什與隋代之吉藏時極爲興盛,至唐代後逐漸衰落;論有之法相宗于唐代玄奘時大盛。然兩派在中國佛教史上並無論爭之情形,此因鸠摩羅什、吉藏與玄奘等人,各處于不同時代,故無直接沖突之可能,且華嚴宗、天臺宗之教理既主張空有之“相即無礙”,故亦不致産生偏執空有任何一端之固陋。
在日本,亦曾盛行空有論爭,于奈良朝時,叁論、法相二宗並爲盛行,論爭亦盛。有關之論爭情形及雙方論點,可見之于叁論大義鈔之記載,如:空有爭論、常無常爭論、五性爾非爾爭論、有性無性爭論、定不定爭論、變易生死爭論、教時爭論等。平安朝後,天臺、真言等諸宗新興得勢;而叁論、法相二宗衰落,自此亦不複見空有之論爭。[佛地經論卷四](參閱“叁性”563、“叁時教”596、“中觀派”1037、“瑜伽派”5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