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我却不知道;我是卫地的人!”我说:“那么,请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我就把信拿给上师看,把经过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次。上师就说:“你的母亲嗔心不小啊!杀了这么许多人还不够,还要降雹!”接着又问道:“你的亲戚在北方什么地方呀?”我回答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北方有什么亲戚,但是信中明明是这么说的;我问那个朝山的行者,他也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时,师母智慧空也行在一起,看了信之后,说道:“你把那个行者喊进来!”师母就烧了一盆大火,请行者进去烤火喝酒。师母指天画地,东说西说,顺便就从行者的背后,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说:“穿着这样破旧的衣服去朝山,福气一定会来的。”说着,东走西走就走到楼上去了。师母在破衣的当中,取出了黄金之后,照样补好,仍旧把衣服还人行者,招待他吃饭,留他住宿。
“师母对我说道:“闻喜!闻喜!到上师那儿来啊!”我与师母一同到了上师面前,师母就给了我黄金七两。我很惊异的问道:“这黄金从那里来的呀?”师母就说:“你的母亲真聪明啊!在行者的身上把这七两黄金藏得这样好!信上所说的,北向的山村,就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行者衣裳的里层,不是太阳照不到吗?黑云就是用黑布缝着的意思;六个星放光,就是用白线缝了六处的意思;底下的七家亲戚,就是有七两黄金的意思;若找不到的话,要知这个山村里只有行者住在里面,用不着找别人;这就是说黄金在瑜珈行者的身上,用不着找别的人了!”上师仰天哈哈大笑,一面说:“人们都说你们这些女人聪明,这话真不错!”
“我给行者一钱金子,行者行真是快活极了。我随后供养了师母七钱金子,供养上师三两金子。又对上师说:
““我的母亲还要我降雹,请上师傅给我一个最秘密的降雹法吧!”
“上师说道:“你要学降雹法,却是要到雍同多甲上人那里去求!”
于是上师就写了信和带了些土产的东西着我又到波通去了。拜见了上师以后,供养了三两黄金,又把信和土产也一并供养了,详细的陈述求学降雹法的原委。上师问道:“咒术成功了吗?”咒术成功了,杀地三十五个人;我又接到母亲的信叫我降雹,所以要请上师传给我!”上师说道:“好!满你的心愿吧!”我把降雹法传给我。我又在练法堂处修了七天。在第七天的时候,由对山的石隙问出了一团黑云,电光闪闪,雷声轰轰,满天大风暴要降临的样子。我知道我的本领已能指挥降雹了。
“上师来问我:“你现在能够降雹了,可是不知道你们家乡的麦子熟了没有,长得有多高了?”我想了一想说道:“大概还只有可以藏斑鸠那样高!”
“于是又过了十几天,上师又来问,我说:“大概有小芦草那样高了!”上师说:“嗯,还稍为早一点!”
“又过了些时,上师又问,我说:“现在是正要长穗的时候了!”上师说:“那么,你应该去降雹了!”就派从前曾到我家乡去调查过的同学送我一起去。我们都装着行脚僧的模样出发。
“那一年,家乡的麦子长得异常的丰盛,许多老人家都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好收成。村人约定不准各自任意收割,要在大家庆祝以后,才同时动手。我等到再隔一两天村人就要开始割麦子的时候,在村前溪水的上流处,结了一个法坛,预备了咒术用的种种材料,开始作法,晚诵咒语。那时空中,万里无云。我大呼一声护法神之名,陈述村人虐待我家的事实,捶胸拍衣,大声的哭叫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空中忽然起了一团黑云,一层卷一层,瞬刻间变成一大堆的浓云,电光闪闪,电声隆隆,一霎时,大冰雹纷纷降下下;下了一陈又一阵,把村人眼看着要收割的麦子打得一粒不剩。山上又冲出一股洪水,把麦子也一起冲走了。村人看见麦子随洪水流去,都放声嚎啕大哭。最后,空中起了一阵风暴,我们两个人身上觉得冷簌簌的,就跑到北边的山洞里,生起火来取暖。那时,村中的人,为着庆祝丰年摆酒晏而准备肉食,派了一伙人出来打猎。这些打猎的人,恰巧经过崖洞的前面,有一个人说道:
““哼!再没有比闻喜把这个村子害得更惨的人了。以前杀了那么多人还不甘心,现在又把这样好的麦子弄得一粒都不剩了!要是把他捉到了,我要把他的血挤干,活生生的把他的胆挖出来,都还不能消我的恨。”
“当中就听见有一个老头子说:“嘘!嘘!不要声张!低声点说话!你看那个崖洞里在冒烟,是谁在里头啊!”一个年青的人说:“那准是闻喜!那个混蛋没有看见我们,我们赶快招集人来杀死他,不然他要把这个村子都害得精光了!”一面说一面大家急急地都跑回去了。”
“我的同伴看见下面有人走过来,知道大概已经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就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我装着你的样子,跟他们玩一玩!”我们就约好,四天后晚上,在滇目的客舍中相会。当然!我知道他多力好勇,所以也就很放心地让他一人留在那里。
“那时我很想会会母亲,但又怕村人会害我,所以只得离开家乡,绕道往宁哦去了。不幸在路上让一只野狗咬了我几口,腿上到处是伤,一路走一路跛,结果不能够如期到达客店。
“我的同学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呢?那天我走了以后,村中就集合了大队人马来杀我,他就奋然鼓足勇气,向人马群中冲了过去,冲得人和马纷纷两边倒。当他冲过去之后,村人又一齐集合追赶过来。村人追得急,他就跑得快些;追得慢,他又从从容容的走得慢些;村人丢石头过来,他就丢掷更大的石头过去,他大声的叫道:
““谁要敢打我,我就不客气用咒术诛死他!我杀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们还不怕吗?今年这样好的收成,弄得一粒麦子都看不见了,你们还不够吗?今后你们要是不好好的待我母亲和妹妹,老子就在村中的进口处放下鬼池,出口处放下魔咒,让你们这些活着未死的人,九族都要一起死完!不把这个村庄化为灰烬,决不甘休!你们不怕吗?”
“村人听完他的话都是吓得混身发抖,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一个推一个,几哩咕鲁的说:“你说!你说!”说着,却一个个都悄悄的溜回去了。
“他倒比我先到滇目。到了客店之后,就问老板,有没有这样这样的一个行脚僧到你们这个店里来呀?老板想了想说:“来是没有来,可是你所说的那个行脚僧,现在好像正在那里举行宴会的村子里面,像是受了些伤似的。你大概没有带碗吧?我可以借一个给你。”说着就借了一个碗底灰色而形状像阎王面孔的碗给我的同学。他就拿着碗到村上的宴会来行乞。他在宴会中找到了我,走近来坐在我的身旁说:“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呢?”我说:“前几天,我在路上去要饭的时候,让野狗咬了几口,所以走不动,现在才好了一点,大概不要紧了!”于是我们两人就一同回波通。拜见了上师以后,上师对我说道:“你们俩作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我俩觉得奇怪,向上师说:“在我俩回来之前,是谁告诉你老人家的呢?”上师说:“护法神等将士,在十五月圆的时候回来告诉我的,这一次是我差遣他去的。”说完,大家都觉得很高兴。” 那时候尊者密勒日巴,对听法的弟子说完上面的故事之后,就对弟子们说道:“我就是这样为了报仇而作黑业的!”
惹琼巴问道:“上师,你说过先作黑业,后作白业,白业只有正法,尊者!您是以甚么因缘得遇正法的呢?”
密勒尊者说:
“我渐渐对于放咒和降雹的罪恶,起了后悔之心。要想修正法的心念,一天比一天的强烈起来。常常白天不想吃饭,夜晚睡不着觉;走时想坐,坐时想走;对所犯的罪恶,十分后悔,因此厌世之心,常常涌上心头,但是又不敢说想修正法的话,总是在想:“上师这里,有没有修正法的机会呢?怎样办才好呢?”
“正在这样不断苦想的时候,遇到下面这件事:原来上师有个很好的檀越(檀越——就是施主)。他的家产富足,对上师的信心很好,恭敬承事上师不遗余力。不知怎地忽然得了重病,盼上师为他加持祈祷,请上师到他家里去。
“过了三天,上师青白色的脸上,带着苦笑回来了。我就问上师说:“师傅!你的脸色为甚么这样难看啊?为甚么老是这样苦笑呢?”
“上师说道:“世间的一切都是无常,昨天晚上,我那个最好的最有信心的施主死了。因此,唉!我对这个世界就起了悲哀之心哟!我这个老头子从青年时代到现在白了头的暮年一直在做咒术,诛法,降雹三种作业。你这个弟子虽然是年轻,和我一样,也犯了咒术和降雹的大罪恶,这笔帐将来恐怕也是要算在我头上的!”
“我心中出了疑问,便问上师说:“我们所杀的那些有情,上师难道不能够使他们生兜率天(兜率天——为弥勒菩萨所居之净土,西藏修弥勒净土的人颇多。)或解脱吗?”上师说:“有情的自性就是法性,在理趣上,原有这样可以令他们生兜率天和解脱道的说法,这种仪轨修法我也知道,但是这些不过只是解说文句,事实上真正能够使他们得救获解脱的,一个都没有。从现在起,我要修习对自他二利都有实效的正法,你来教导我的徒众好了,以后我要引导你到兜率天及解脱道去。或者,你去修正法,做我生兜率天与解脱道的引导者,你求正法所需要的东西,我都供给你。”
“啊!当时我听了,心里多么高兴啊!我日夕渴望着的事竟要实现了,连忙对上师说:“我愿意去修正法!”上师说:“你的年纪轻,精进心与信念也强,那么就请你一心一意的去修正法罢!”
“上师就忙着替我准备行装,把宁哦出产的毛布与藏片装在一匹马上,连马一起送了给我。告诉我:在察绒那地方,有一个雍登喇嘛尊者,这位老人家,通达正法大圆满(大圆满——红教所传的无上心地法门。)教授,是一位得了成就的上人;你到他那里去修习正法好了。我拜别上师和师母,来到察绒那,看见了雍登上人的太太和几个徒弟,他们对我说:“这就是雍登喇嘛的本庙,但是上人现在却在宁拓惹弄的分庙里,不在此地。”我对他们说:“我是雍同多甲喇嘛派来的,请你们派一个人领我去见上人。”又把来历详详细细的说明了,上人的太太就派了一个喇嘛领我去。到了宁拓惹弄,拜见了上人,我把毛布和藏片一起献上说:“我是从上方来的,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请您慈悲,传我一个今生解脱轮回的法门。”
“上人说道:“我的成就大法;根,本性殊胜;道,获得殊胜;果,使用殊胜,昼思维,昼成就;夜思维,夜成就;根基好的,有宿因善根的人,无思维的必要,闻法即解脱。我就把这个法传给你吧!”于是上师就为我灌顶(灌顶——密乘传法,即为灌顶。),又授了我给了我口诀。那时我暗想:从前我修咒术的时候,只修了十四天就有了效应,降雹法只修了七天就得了成就。现在上师傅给我比咒术和降雹还要容易的法,昼思维,昼成就;夜思维,夜成就,有宿善者闻法即成佛,无思维的必要,我能够遇此大法,自然也是有善根的人,因此生起我慢,全不思维修习,人与法相离。
“这样过了几天以后,一天,上人来看我,对我说道:“你说你是上方来的大罪人,这话真不错,我的法,也稍为夸大了一点,我不能引导你,你现在立刻到罗白来克的扎绒地方,去依止印度大行者那诺巴的亲传弟子,至尊译经大师——马尔巴尊者。他是新派密宗的行者,得了三种无分别的大成就者;他与你前生有缘,你去好了!”
“我听见译经王马尔巴译师的名字,心里就说不出的欢喜,全身的汗毛直竖,眼泪如潮水般的涌出,生起了无量的欢喜虔诚和无比的信心。
“我带着旅行的食量与上师的介绍书信,就动身上路。一路上老是想,恨不得马上会见上师才好。
《密勒日巴尊者传 第二章》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