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男女承事等处,执有实境,而于内生安乐想,于外生净妙想,即观内外空、本性空,进行除遣。②以空遣有,而又以空遣空。此中从一切法空至最后空空,共十七空,都是为遣十种相而立,是即以空遣有;最后因观空性而起空执,即观空空,是即以空遣空。③一切有相空相悉皆除遣,而入于无相之实相,故紧接着云∶“从杂染缚相而得解脱,彼亦除遣。”
佛教认识论上破妄显真之说,有一最中心的要点,即是其画龙点睛处,必须着重指出,那就是所谓真空即妙有义。真空是说一切不真实,妙有即是最极真实,真空即妙有,也就是一切不真实,就是最极真实。显示真实,必须以此为中心;悟入真实,必须以此为要点。《心经》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此即显示真空即妙有。《金刚经》云∶“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无实即是真空,亦即一切不真实义;无虚即妙有,亦即最极真实义。无实即无虚,亦即一切不真实,即是最极真实。佛教的认识论,依于唯识性相,建立“三自性”、“三无性”。《唯识三十颂》云∶“即依此三性,立彼三无性。”是又意味着说三自性即三无性,并通过此说而详细地、具体地显示真空即妙有,一切不真实便是最极真实的要义。《辨中边论》以三自性为根本真实,而立十种真实,即体现了这一要义。什么是三自性?怎样是三自性即三无性?又怎样是即依此显示真空即妙有、一切不真实、即是最极真实呢?识和识所变现的事物,都是由识内因缘势力所生所现,是有为法。一切有为法都是依他因缘而生起,故名“依他起性”;不达依他起性的实相,而遍于一切有为法上,执种种实我实法我,是为“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法的真实本性,远离种种实我实法相,是一切法共有的真性,圆满现成,真实不虚,名“圆成实性”。如是依他、遍计、圆成,即三自性。从此三性的空义上说则有三无性。遍计所执不但无体,亦且无相,如龟毛兔角,是为“相无性”;依他起性,从缘所生,但有从缘所生的相状,而无自然所生的自性,如梦幻泡影,是为“生无性”;圆成实性,无有一切实我实法相,如太虚空,清净无染,是胜义谛,一法不立,是为“胜义无性”。当知此中遍计所执体相俱无,如龟毛兔角,是遍计所执的不真实;但是这种体相俱无、如龟毛兔角的不真实,恰恰正是遍计所执的真实相。依他起性但有似相,而无实体,如梦幻泡影,是依他起性的不真实;但是这种有相无体如梦幻泡影的不真实,恰正是依他起性的真实相。圆成实性无一切实我法相,这是圆成实性的不真实,但是这种无实我实法的不真实,恰正是圆成实性的真实相。由此可见,依三自性立三无性,即是详细而具体地显示真空即妙有,一切不真实即是最极真实的真实义。这种真空即妙有,一切不真实即是最极真实的真实义,虽极彰明显著,而极微妙深广,难可思议,非上智人反复体悟不能通达。设能通达,即是上智人,也就是得法无实无虚的大觉。
转识成智净化人生宇宙
人生最主要最切实的问题是什么?应知即是对人生宇宙实相的了解和掌握。如果单从人生宇宙的表面现象和某些局部问题进行观察,即不能对人生宇宙的实相有所了解,或较深较全的了解,更谈不上有所掌握;其所解决的也仅仅是一些暂时性的、零星的、枝末的问题,对于人生宇宙最根本的大问题必无由涉及,这就是世间一切学术、一切活动所能有的表现和效用。如果能从人生宇宙的本质与其现象的结合上认真观察,即能对人生宇宙的实相有着深入而全面的了解和掌握,其所解决的必将是人生宇宙最根本的大问题,也就是从本质上彻底改造人生宇宙,佛法称之为“转依”。这就是根据佛法的理论认真实践所能有的表现和成就,这种成就简言之,就是转识成智,净化人生宇宙。
为什么净化人生宇宙呢?欲回答这一问题,必须先说明人生宇宙的实相,而尤须最先说明人与宇宙的关系。人是能受用者,宇宙是所受用之器,人是以宇宙为所依住、所活动的场所,宇宙是以一切人及其活动为中心内容,所谓时间空间亦借此而得分明显现。由此可见,人与宇宙是浑然一体的。唯识学认为第八藏识,内变有情根身为正报,外变宇宙器界为依报,这更说明人和宇宙是同出一源,而表现为能所相依不可分割的。人与宇宙既是合一,当然此两者的实相自必一致,无二无别。人生的实相怎样?人的组成元素,佛法说为色、受、想、行、识“五蕴”。蕴是聚积义,由以坚为性的地,以湿为性的水,以暖为性的火,以动为性的风等物质性的“色法”,结合感触境界的“受”,思维推理的“想”,造作事业的“行”,知行一体的“识”等精神性的“心法”,聚积而成为个体人。由于这些组成元素物质性和精神性的东西,是时时生灭变化的,故其表现于人生则为“无常”;由于这些组成元素是充满着矛盾而不宁静的,其表现于人生,则为是“苦”;(苦有生、老、病、死以及亲友生离死别的“爱别离苦”,事与愿违所求不遂的“求不得苦”,利害冲突,互相残害的“怨憎会苦”,引生众苦根本的“五趣五蕴苦”八种。)由于其组成元素全由因缘力所支配,表现于人生则为无实主宰的“无我”。如是无常、苦、空、无我四相,佛法总称之为“苦谛”,也就是人生的实相。至于宇宙的实相也不例外。宇宙间所有种种事物都是生灭变异不停的(无常),都是充满着矛盾而不宁静的(苦),在人生则唯法无我,在宇宙则唯相无法(空),在人生则有人无我,在宇宙则有法无我(无我)。由此可见人生和宇宙同属于苦谛,同以常、苦、空、无我为其实相,只是其间的深度和广度略有差异。由于人生宇宙的实相总的是苦,而此苦是烦恼、业、杂染为因所引起的果杂染。为了免除杂染因果的恶性循环,所以有净化人生宇宙的必要。净化云者,就是转变无常为真常,转变众苦为极乐,转变虚幻为有我,转变杂染为清净。如是常乐我净四德,是佛法所说的大涅槃相。涅槃是寂灭义,人生进入至真至常,尽善尽美的理想领域,而原来无常、苦、空、无我的生死流转相永恒寂灭,不复再现,是名大涅槃相。如是大涅槃相,也正是净化人生宇宙的真实写照。
问∶宇宙人生的净化,就仅仅是至真至常、尽善尽美的涅槃境界而已么?答∶不然。常乐我净的大涅槃相,是所受用境;有所受用的境,必有能受用的智。能受用大涅槃境界的智,就是佛法所说的“大菩提”。大菩提,义谓大觉,以清净无漏智慧为体。详言之,它是转八识所成的四智相应心品。由转第八藏识为“大圆镜智相应心品”,转第七末那识为“平等性智相应心品”,转第六意识为“妙观察智相应心品”,转前五识为“成所作智相应心品”。大圆镜等四智,各有清净的五遍行、五别境、善十一及各自净识共二十二品与之相应,故名四智相应心品。世间以识为主,是“唯识”;出世以智为主,是“唯智”。识与智不同,有三方面∶①识以虚妄分别为性,依名取相,执有种种实我实法。由其所虚构的种种实我实法相,虚妄熏习,染污其心,诸识生时,便有种种似我似法相现而成杂染。智则反是,它是以无分别为性,虽后得智有随缘任运的分别而无执无著,无有种种我法相的虚妄熏习,智体无染,纯属清净。②识之缘境,不离名言,执名字性,即事自性,心著于境,有粘有缚。智则反是,它以现观寂照为形相,智体不动,而一切事理自在其光照之中,于境不取不舍,无粘无缚。③识从缘生,刹那生灭,变异无常,前六转识时起时停;七八两识虽常现起,而刹那生灭,因果相似相续。智则反是,它从无垢识所持净种生起,生以无间,穷未来际,与真如无为法极相类似,故智、如可同称圆成实性。总之,识从缘生,相有性无,是相对真实,故其所现境界,暂有非常,多苦少乐,似有非有,似我无我而极不究竟。智则既生之后永无断灭,清净无染,湛寂圆明,是绝对真实,故其所受用的境界至真至常、尽善尽美,亦属绝对真实的涅槃。大菩提与大涅槃能所受用,相合无间,至极究竟,至极美满,是净化了的人生宇宙的全貌。
问∶净化人生宇宙的意义,是专在于有至真至常,尽善尽美的能所受用么?答∶不然。这里的净化固然是包括至真至常、尽善尽美的能所受用在内,但重要的是在于它具有圆满的自觉觉他、自利利他的最积极而大有所为的伟大意义。这可从佛有法、报、应三身的道理来加以说明。一切诸法皆从因缘生,其自性本空,远离名言分别。这种空性清净无相,湛然常寂,是一切法的体性。故空性亦名法性,而为人身和佛身的主要组成部分。所以,法身,世间人与出世诸佛皆得具有。只不过世间的人没有净智,不能亲证空性,直接受用,致使其法身隐而不显;诸佛具有一切妙智,能亲证空性,直接受用,故其法身极为彰显,此身又名自性身。诸大乘人,无量劫来,修积无边清净妙行善业所感得的正报,即佛报身,亦名自受用身。《成唯识论》∶“四智心品,真实功德,镜智所现,常遍色身,自受用摄。”此自受用身,以四智相应心品为主体,而以永存不灭,至大无限的净色为其形,以受用一切净妙法乐为其用。它与佛的自性身,一性一相,一体一用,从意义上讲,两者判然各别。从具体情况说,两者却是一身。故言具体的自性身,即摄自受用身;言具体的自受用身,即摄自性身。此二合一的具体佛身,即佛的真身。佛以此身立自觉自利之体,以达觉他利他之用,此用的体现即是佛随机应现的应身。诸佛于地上菩萨,以平等性智现他受用身,随缘开导进行饶益。佛于地前菩萨和二乘人、人天神人,随类示现种种化身,为彼彼说法进行饶益。如是三身就自觉自利来说,皆具相应净智,能观照一切事理,受用广大法乐;从觉他利他来说,皆能具大威力,利乐人群及诸众生。因之,对净化人生宇宙作专属一己之美满受用,而流于消极无为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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