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光明”自然会显露,它是明分与现分的双运,同时亦从未离开过空分。
到这时候,可以说一个故事。
大圆满人间初祖俱生喜金刚(dGa'rab rdo rje)有一位弟子名为文殊师利友(异译妙吉祥友、妙吉祥善知识 Manjusrlmitra)。他们在中国五台山相遇,师徒相处了七十五年,那是公元一世纪时发生的事。
当俱生喜金刚圆寂时,文殊师利友悲呼上师,请求开示最深心要,于是天空即出现三行金句:
直指于自性 ngo rang thog tu sprad
断定于自决 thag gcig thog tub cad
解脱于自信 gdeng grol thog tu bca'
莲华生大士的解释是——
行者于刹那心相外更觅其余,都无所得,是“直指于自性”。
行者决定刹那心相为无生自解脱,是“断定于自决”。
以其本性已开示为“自解脱”,故称为“解脱于自信”。
这三行金字,后人称之为《三金句》,亦名为《椎击三要》(Tsig gsum gnad du brdeg pa)。
对于莲华生大士的解释,已不宜再作过多的解释(其实笔者许多时候已经说得太多),因为解释愈多,读者心中所执的成见便愈多,成见愈多愈不容易现证四大解脱,一切轮回界之本性,本来就住在四大解脱,正由于成见太多、概念太多、分别太多,有情才不知“本住”,不知自身本解脱(本自解脱),由是无缚而缚,无轮回而轮回。
《声应成续》(sGra thal'gyu)说——
汝自本觉离戏论
故具四大解脱法
本初解脱无所依(原注:此为真实要)
自解脱者离对治(原注:此为无寻伺之要)
刹那解脱见自解(原注:此为置于本相之要)
圆满解脱离功用
将莲师对《三金句》的解释,比对《声应成续》(同时留意其注),行者即当明白,《三金句》所说其实即是现证四大解脱的直指。只不过两家解释的角度不同。
四大解脱可以说为见、修、行、果。
本初解脱是根本真实见地;自解脱是无寻无伺、不作分别的修持;刹那解脱是于行持中,凡有显现皆任其自消融;圆满解脱是离一切功用而现证的证量果。
《三金句》则依性、相、用来说(当然亦可以理解为见、修、行;因为两组名相实互相配合)。
“直指于自性”是指示,由一切自显现的自性,来决定它无非只是刹那生起的心之行相。
“断定于自决”是指示,决定这刹那生起的心相,即是离四边的自解脱。
“解脱于自信”是指示,决定一切法自显现皆住于四大解脱,这是一切法的本能。
还需要说一些多余的话——
行者修习,一定须依心性来修,除此之外便更无可依的基础,这是我们这个器世间有情所受到的局限。
因此,我们便需要由“处生中有”的“阿赖耶识”自解脱起修,以期证此自解脱而住心性;然后由“梦幻中有”的“迷误”自解脱,现证心性的迷误相,以期证此自解脱而能现证“心性自解脱”。当心性自解脱时,已同时住于法性,是故便可以藉“禅定中有”的“本觉”自解脱,证法性自解脱(同时住于平等性)。
由心性至法性,基本上是将心性推广,将心推广至法界,但实际上是层层的超越。也可以说,是由心性自显现的境界,超越至法性自显现的境界。
这即是上来三个“生”中有禅修的主要脉络。
依此脉络作禅修,行者由心性自显现而现证心性自解脱;由法性自显现而现证法性自解脱,这过程即是弥勒菩萨在《辨法法性论》中提出的“四加行”——这“四加行”本来并非只由弥勒菩萨提出,然而为了使读者了解“弥勒瑜伽行”、“大中观瑜伽行”,所以才特别指出弥勒菩萨的教法与宁玛派的大圆满教法,原则上一致。有些修习宁玛派的学者,轻视唯识与法相;有些学习唯识的学者,否定如来藏与了义大中观,都同样是不明弥勒菩萨的教法糸统。
理论与实修必须配合。如只研究理论不由修行来体会理论,则无非只是名相的研究;如只依修持而不研究理论,则不可能于修持时作决定。二者同样有所缺失。
这些余话,是希望学者不要将“四大解脱”看成是受“瑜伽行”否定的教法;亦不可将弥勒菩萨的“瑜伽行”视为与大圆满无关。
说过这些余话之后,应该回过头来,再说四大解脱。
于作四大解脱的禅修或行持时,可以分为四个不同的重点,但四大解脱其实同时,例如,念头若本初解脱,必同时亦为自解脱、刹那解脱、圆满解脱。余者亦同。
所以我们绝不可以说,我用刹那解脱去解脱它、我用圆满解脱去解脱它。若这样说,行者亦未证四大解脱。
同时,虽说有心性与法性(亦可说为法与法性),但行者亦绝不可以说,我现在是心性自解脱,我现在是法性自解脱,若如此时,行者亦实未证四大解脱,若证,则法与法性亦无有分别。质实而言则可以说,若已现证法性自解脱,则心性必然已自解脱,四大解脱为证法性自解脱的境界,因此,若证,则更无所谓心性与法性自解脱的分别。
《三金句》中,“解脱于自信”主要为行持,若依此行持,则四大解脱的证量当同时现证。然此行持却须依“断定于自决”的禅修为基础、依“直指于自性”这见地作抉择。是故唯依“三虚空禅定”,实不可能现证四大解脱,因为行者于此时必然有“本来”、“清净光明”、“空分”、“觉性”等等觉受上、知见上的执著,即使执著很微细,亦是解脱的障碍。所以四大解脱即主要在行持上作补充,藉着修持后的座下保任来体会空分、明分、现分三无分别的本明觉性显露。这亦即是《如意珠庄严宝续》(Nor bu phra bkod)所说——“能觉识照于外境时,显相为自显现,此际但任识自在”。必须“任识自在”然后才可现证这三分无有分别(行者这时,可以跟“处生中有”中的“无分别决定”境界比较,且作交替修习)。
所以四大解脱其实只是证量(虽然这证量可分别说为见、修、行、果证量),故并无一实际的修法可以教授。绝不能说用这个修法可以修到这个解脱;用那个修法可以修到那个解脱。如今有些人这样做,那是对大圆满根本不理解。
行持四大解脱亦即是《心经》上所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行”;其所行持的亦正是“深般若波罗蜜多”;亦即是“瑜伽行”。或许应该进一步说:观自在菩萨于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证量,便即是四大解脱。是故行人亦可以依《心经》来帮助自己作行持,依次现证至“无智亦无得”的究竟圆满。
“禅定中有”的两个法门:三虚空禅定与四大解脱都极为深密,学者必依止根本上师才能修行,若仅依文字而为,不特证量不能生起,且有导致心理偏差的危险。笔者于结束本篇之前,再行提出,尚希留意。密、密、密。
《生与死的禅法 十三、“三虚空”与“四大解脱”——说“禅定中有”》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