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修”,应该更多的是说的修持,即狭义的“修”,一些佛学院将此解释为“行住坐卧,循规蹈矩,如法如律,学佛行仪。”或曰“必须坚持宗教生活,上殿过堂,不仅要求从参加,而且还要提高质量,具足威仪,用心唱诵,表现僧人的高尚形象。”“学”指的是学习,这里主要强调的是对知识性的吸收和教义理论的学习,其中包括了世俗的学问和佛教的专业知识的两个方面。
在我国的佛学院,学修一体化是很多佛学院的办学宗旨,各佛学院的课程设置里无疑都包含了学与修这两方面的内容。如中国佛学院灵岩山佛学分院提出了“教遵天台,行归净土”,天台是“教”,即教义思想,净土是“行”,即修持踐行,办学的目标非常明确。福建佛学院(女众部)强调“解行并进”,“解” 是理解,是学,“行”是行持,是修,学修一体就是理论与实践的总和。“学”是现在通常说的理论,“修”是现在通常说的实践,学修关系就是理论与实践相联系的一个重要的问题。佛教是一个强调智慧的宗教,其最终目的是予人以精神解脱,宗教的特点是有信仰,“学”是要人怎样去从理论上了解人生的真谛,怎样掌握人生和社会的知识,这些知识既包括一般世间的常识性知识,也包括佛教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等教义理论学说,说到底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应该做一个什么样人的问题,以此`培养教徒的宗教理性信仰,建立正信。佛教也是一个重视修持的宗教,最终要给教徒提供一个身心俱安的人生解脱体会或境界,“修”就是要人去亲自实践解脱的方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即做人做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它可以起到培养教徒的宗教感情,亲近佛教,加强教徒的宗教感情信仰,不走邪路。
学与修的关系是一个不二法门。对教徒而言,有学无修的人,既使通经数部,法相挂齿,对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说起来头头是道,但修持一窍不通,没有一点宗教实践体会,此乃还是迷。学习书本,最终还是将这些理论知识运用到人生的实践生活中去,解决在人生里和社会上碰到的各种问题,这就是悟。所以能不能将书本的知识结合到具体的实践中去,关系到能不能获提真正解脱,能不能悟到生死大事?有学无修的人,往往发生在一些学习书本者身上,特别是在一些缺少生活阅历的年轻人身上较为明显。同样,有修无学的人也不行,仅有宗教修持,成天打坐行禅,诵咒结轨,上殿过堂,但不知教义要旨,缺少理论的指导,如同盲人摸象,不知何物;黑夜行船,找不到方向。心无明灯,永远不能获得轻安解脱。有修无学的情况也较为普遍,文化程度高的人身上有之,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身上也有之。我的一位朋友,大学毕业,信仰虔诚,初一、十五必烧香拜佛,但对义理一点不懂,基本常识也不具备,全凭真诚的宗教感情诚心向佛,然而一但做起事情来,佛的教说对他的影响一点也看不到,有时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回答是为了来世,我想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有修无学的另一个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它有可能走上瞎修盲炼的歧路,毁坏正果,解脱无期,造成更大的迷。许多人炼功炼成*轮功,走上邪教徒的道路,其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此。
怎样处理好学与修的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于此两者之间是始终处在一个运态的过程,处在一个相互转化的过程,因此要正确地把握两者的关系,需要有很多因素的综合,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度”的把握,即怎样去掌握两者间的尺度与分寸。
首先,学与修并不是互相对立的,而是互相联系和相辅相成,它们呈现出一体化的态势。“学”是知识和理论,要靠“修”来验证和检验,因此学离不开修。“修”是实践与行动,要靠“学”来作指导,因此修离不开学。它们之间的正确关系是,没有学就没有修,没有修也没有学,有学必有修,有修必有学,学里包含了修,修里包含了学,两者不能任意地人为割裂开来。而是一个统一不可分的整体。但是任何理论和思想都要受到实践的检验,“学”的目的最终也是要受到“修”的验证,最后的结果将体现在“修”的当中,所以就此意义上言,“修”是目的与结果,“学”是方法和手段,这一点与马克思主义所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完全吻和的。所以有人强调,佛学院的教育要“学修并进,以修为主”。
其次,学与修始终处在一个不断变化和不断发展的动态过程。“学”是为了更好地“修”,
“修”是为了更高地“学”,理论上去了,实践的能力也增加了,因为理论指导实践,掌握了更好的思想利器,才能更好地修行。同样,实践能力增强了,对“学”的理解自然会又上一个层次,因为理论来自于实践,修行者的认识水平势必也提高了。佛陀经常教育人们要懂得迷与悟只在刹那之间,这就是说。人的知识始终在不断地扩展、充实,认识的理论水平也在不断地总结和提高,实践的能力也在不断地增强,学和修始终是随着人的认识水平和实践能力而不断深化与发展的,并不是停留在某一个水平或层次上的“修”验证了“学”的知识,反过来“学”提高了“修”的能力,两者之间应该呈现出正比的关系,是良性地互动,所以,“修”的越好,“学”的也越高,换句话说,“学”的越好,“修”的也越强,综观历史上的佛门大德、善知识和当今的佛门高僧,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很高的众望,就是因为他们既有很高的修行,又有精深的学问。
再次,学与修之间有一个“度”的把握。所谓的“度”是说的适度,即在学与修两者的关系中,把握适度的关系才是最合理的。由于学与修是始终处在一个动态的过程里,因此不好被人们印证,也不好把握。有学元无修和有修无学都是属于“度”的失衡的具体表现。掌握“度”的原则,应该是取佛教的“中道”认识,既不能偏于修的一极,也不能过于执着学的一端。而且正确地把握两者的适度发展,这是保证学修关系一体化的根本,具体地说,有学元无修的人,要加强修的训练,有修无学的人,要加强学的的学习,双方互补,共同提高。
最后,学与修的关系要根据不同的条件,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对社会上的人来讲,学与修关涉到每一个人的自身,但人与人之间又是不一样的,所以怎样来判定,将取决于学习者自身的综合因素。一般说来,文化程度较高,知识结构较为合理的人,对理论的接受与领悟自然就会快一些,掌握的知识也会更加全面,分析问题的能力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更加自如和更开阔一些,这些对他们在学和修的方面都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文化与知识是修的自然基础。但是文化程度较低的人也不一定没有学与修,因为佛教讲根机,讲开悟,根机深和悟性好的人也会有很好的学和修,能成正果。例如六祖夏能没有多少文化,但他的悟性好,悟出了佛法的真谛,于是受到弟子和后人的膜拜。总之,对学与修的关系与评判,不能套用一种模式和一个标准,关键是每个人的自己的体会,犹如饮水,冷暖自知,切忌千人一面。但就佛学院的教育而言,学与修应该,而且必须要有一定的标准,依笔者看,在佛学院里,判别“学”,可以有一个座标系与公共标准,因为知识的高低有差距可以明显地看出来,但对修而言,重要别是否做到发心和如法如律的生活,做到了,就有修,否则就无修。
三、学者的学与修
近年来,关于从事佛教研究的学者是否有修的问题,也是一直受到某些人议论的一个热点话题。有人认为,佛教本来是关于人生的学说,教人怎样做人,得到解脱,因此它是一种关于“心性”的学说,需要修习者去认真的体悟,在实践中将境界提升。但是自从佛教被西方学者纳入学术研究范围后,成为了一种纯学术的东西,变得与物理学、文学一样,成为一种专门供人研究的学问。学者将大量的时间花在看资料上,和做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佛学研究注重只在“理”字上。佛教的学术化使佛教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于是“当今不少学者在研究佛法时确有不能解行相应之通病”,学术研究人员轻视信仰,“把佛教当成纯哲学、纯知识来研究,强调所谓研究的客观公正性,没有处理好学佛与佛学研究之间的互动关系。”有人进一步指出,“(此〕问题关键主要看初发心,这是教界与学界佛学研究的分水岭。学术界偏重于知识、理论、思想体系的研究,把研究重点放在佛教名相、历史、考据等方面,把佛学研究本身看成是终极目标。这种研究佛法的目的与古德有本质的区别。古德从未把佛学研究作为终极目标,而是看作一种方便与手段,使之为修证实践服务。换言之,古德们不仅从理论上研究佛法,而且更强调从实践上体证佛法。正因为如此,很多学界的学者研究佛学的通病是能说不能行,对宗教经验更是无能为力。”对这种说法,学界一直没有出来加以说明或澄清,但是由于这种说法关系到学界的研究成果的评判问题,我自己认为,还是有必要加以讨论的。
众所周知,20世纪以后,在中国形成了政、教、学三部分力量,特别是到50年代以后,此三种力量一直成为中国宗教中的一个特有的存在模式,“政”是政府,负责对宗教进行管理与服务的部门,“教”是宗教界,“学”是学术界。这三部分又是同时并行,互不隶属的,他们之间只是一种平等交往和学问上的交叉关系。如果按照宗教界所说的学与修的关系来讲,那么只要是从事与宗教有关的人,都应该有学与修这两种情况,因为宗教需要体验,管理宗教与服务宗教的部门同样也要了解宗教才行,所以不管是研究宗教还是管理宗教与服务宗教的人,除了要学习宗教以外,还必须要有宗教体验。否则就无法体会的宗教界的宗教感情。
宗教作为一种学问,成为一种学术研究的对象,是在19世纪中叶开始的。中国的学术界开始独立于宗教界之外,则是始于20世纪上半叶,但是当时学术界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这时从事佛学研究的主要是一些学者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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