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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基与唯识宗的创立(杨维中)▪P5

  ..续本文上一页》卷八说:

  一、流转真如,谓有为法流转实性;二、实相真如,谓二无我所显实性;三、唯识真如,谓染净法唯识实性;四、安立真如,谓苦实性;五、邪行真如,谓集实性;六、清净真如,谓灭实性;七、正行真如,谓道实性。此七实性圆成实摄,根本、后得二智境故。随相摄者,流转、苦、集三,前二性摄,妄执杂染故。余四皆是圆成实摄。

  从“实性”即本质来看,七真如都属于圆成实摄,真如是佛、菩萨根本智和后得智的境界。从性相来看,因其妄执烦恼的缘故,流转、安立、邪行三真如属于遍计所执性和依他起性摄;实相真如、唯识真如、清净真如、正行真如都是圆成实性摄,属于“离言真如”范畴。

  2.五种唯识

  窥基在《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论述“唯识体”时说:“然总遍详诸教所说一切唯识,不过五种。”这一理论被称之为“五唯识”,实际上是对经论中宣说的唯识学体系的一种归纳。

  第一,“境唯识”。窥基引用《阿毗达磨经》说:“鬼、傍生、人、天,各随其所应,等事心异故,许义非真实。”窥基总结说,经典中的这些说法,都是说“唯识所观境者,皆境唯识。”也就是,六道众生“所观”之“境”都是“唯识”。窥基又说“诸教中就义随机,于境唯识种种异说。”窥基将经典对于“境唯识”的教说归纳为六类。

  第一类“依所执以辨唯识”。此以《楞伽经》所说为代表,窥基总结说:“由自心执著,心似外境现。以彼境非有,是故说唯心,但依执心虚妄现故。”

  第二类“依有漏以明唯识”。窥基以《华严经》为例来说明:“《花严经》说三界唯心,就于世间说唯识故。”

  第三类“依所执及随有为以辨唯识”。窥基举《唯识三十颂》来说明:“由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彼依识所变,依识自体起见、相分,二执生故。”

  第四类“依有情以辨唯识”。窥基以《维摩诘经》来说明:“《无垢称经》云,心清净故有情清净,心杂染故有情杂染。”

  第五类“依一切有无诸法以辨唯识”。窥基举《解深密经》的“诸识所缘唯识所现”来说明。

  第六类“随指事以辨唯识”。窥基举《阿毗达磨契经》的“颂”来说明:“鬼、傍生、人、天,各随其所应。随指一事,辨唯识故。”

  上述六类是从六个不同角度来说明“境唯识”的内容的。

  第二“教唯识”。窥基说:“由自心执著等颂,《花严》、《深密》等说唯识教者,皆教唯识。”这是说,《华严经》、《解深密经》等经典都属于“教唯识”。

  第三,“理唯识”。窥基举《三十颂》中的一颂来说明:“是诸识转变,分别、所分别。由此彼皆无,故一切唯识。”窥基说:“如是成立唯识道理皆理唯识。”

  第四,“行唯识”。窥基说:“菩萨于定位等颂,四种寻思如实智等,皆行唯识。”这是说,《三十颂》中有关菩萨修行阶位的内容以及菩萨修行中的“智慧”等都是“行唯识”。

  第五,“果唯识”。窥基举圣言量来说明。如《佛地经》说:“大圆镜智,诸处、境、识皆于中现。”又《如来功德庄严经》说:“如来无垢识,是净无漏界,解脱一切障,圆镜智相应。”《唯识三十颂》也说:“此即无漏界,不思议善常。安乐解脱身,大牟尼名法。”窥基说:“如是诸说唯识得果,皆果唯识。”

  窥基总结说:“此中所说五种唯识,总摄一切唯识皆尽。”不过,“理义尽者,唯第五教,总说一切为唯识故。”这是说,尽管从上述五方面可以将唯识的道理归纳殆尽,但唯有第五“果唯识”才是“理义”圆满的。

  3.唯识境行果

  在《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在揭示了“五种唯识”之后,窥基又说:“或束为三:谓境、行、果。如《心经赞》具广分别。”而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卷一中,窥基说:“复有三:一境。二行。三所得果。犹昔不知真妄境界,起烦恼等因,受众苦。今正翻彼故,亦有三:由此最初应审观境,既知善恶修断行成,因、行既圆,果德便证。诸佛圣教虽复无边,说修行门不过三种,故修行者应依此学。”依据此说,如果存在一个唯识学的体系的话,其只能归结为“修行门”“修行门”,而诸佛所言圣教,归根到底不出“境”、“行”、“果”三种。因此,以“唯识境”、“唯识行”、“唯识果”三方面概括唯识宗教义,也是窥基很看重的。下文就依据窥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卷一所论述对于窥基的概括作些分析论说。

  对于“唯识”的所观境界,窥基解释说:“谓初观察:从缘所生一切色心、诸心所等,似空花相,诳惑愚夫,名依他起。愚夫不了于斯妄执为我,为法,喻实空花,性相都无,名计所执。依他起上我法本空,由观此空所显真理,譬若虚空,名圆成实。诸所知法,不越有无,无法体无,但可总说名计所执,横遍计心之所执故,有法体有理,应分别。诸有为法名依他起,缘生事故。一切无为,名圆成实,法本理故。或有漏法名依他起,性颠倒故;诸无漏法名圆成实,非颠倒故。”——此处是从“三性”入手去“观”的,属于此引文前所提示的“略说”部分,须以窥基在其它著述中的归纳补充理解才是。

  关于“唯识行”,窥基说:“知境界已应修正行:一因闻所成。二因思所成。三因修所成。此三虽通福慧二种一切功德。然行根本甚深纲要,胜义易入,应时无等。离诸过者,遍观详审,唯识为最。渐悟顿悟小乘大乘,无不依说此深理。故华严经说,……《智度论》说:菩萨复作是念:三界所有,皆心所作。以随心所念,皆悉得见。以心见佛,以心作佛,心即是佛,心即我身。心不自知,亦不自见。若取心相,悉皆无智。心亦虚妄,皆从无明出。因是心相,即入诸法实相。故唯识观最为第一:识者心也。由心集起,彩画为主,独立唯名,摄所余法。唯言为遮所执我法离心而有,识言为表因缘法性皆不离心。显法离心,决定非有,名为唯识。非谓一切,唯一识心,更无余物。善友恶友诸果诸因,理事真俗,皆不无故。计所执性,唯虚妄识。依他起性唯世俗识,圆成实性唯胜义识。是故诸法皆不离心。”——这一段话是从“中观”之“观”诸法实相说到《华严经》的“心佛及众生,此三无差别”以及“一切从心转,心造诸如来”等,最后引申出最为殊胜的“唯识观”。

  窥基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卷一叙述“唯识行”时说:“今详圣教所说唯识,虽无量种,不过五重”,即“遣虚存实”、“舍滥留纯”、“摄末归本”、“隐劣显胜”、“遣相证性”。——此即一般所说的“五重唯识观”,此后当论说,此从略。

  关于“修行果相”,窥基说:“有漏修者,能感世间一切妙果。无漏修者,永灭诸障,得大菩提,穷尽未来广生饶益。此说别得,若互相资,容得一切。”应该注意的是,窥基在此强调说,修行唯识观所带的“国”,可从有漏和无漏角度两层面去说明。

  以上是窥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对于“唯识境行果”的简略说明。此书还从“广修”去说明唯识修行,“此亦有三:一、所学处。二、修学法。三、能修学。最初应知所学之处,次应依彼如是而学,然后方成能修学者,故三皆是菩萨行摄。”总观此著所说,窥基实际上将大乘菩萨行的几乎所有内容以瑜伽行派学说作了重新组织。文繁,姑且略之。然其在此内容论说完毕之后总结时又说:“如上所说若所学处,若所学法,若能修学,皆菩萨行。勇猛炽然,依前修学,不见行相,是名为行。”此后的文字中有三点内容属于窥基的创新。

  窥基所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贯穿始终的一个介绍方法是,处处以“胜义空者”和“如应者”的对照来解释此经。前者大概是指中观学者或中土三论宗学者对此经的解释,后者则是窥基自己所持的观念。在叙述“此所行法云何名深”时,窥基做了对照:

  胜空者言,妙理玄邈,不可思议,二乘不能晓,凡夫所不测,故名为深。

  如应者言,真谛智境,超言议道,非喻所喻,微妙难知。备三无上,具七大性。体业利乐一切殊胜,白法溟海妙宝泉池,非大菩提为法界主,无由相称,故所修学皆名为深,应勤趣证。

  此后又有文说:“或此一切诸菩萨行,真如实相,难可圆证,智慧观照,难可获得。诠教文字,难可悟说。万行眷属,难可成就。有空境界,难可通达。以慧为首,余性或资,皆名般若,故并名深。”此中镶入了窥基所极力主张的“五般若”思想。

  关于“五般若”,《心经幽赞》卷上有一解释:“般若慧义,古释有三:一、实相谓真理。二、观照谓真慧。三、文字谓真教。今释有五,第四眷属,谓万行;第五境界,谓诸法。福智俱修,有空齐照,寻诠会旨,究理解生,慧性慧资,皆名般若。能除障习,证法真理,众德之首,万行之导。虽独名慧,摄一切法。”这一思想,虽说不是窥基最先提炼出来的,但是,他在几部著作中都以此解释般若,并且以此将自宗的般若思想与三论学区别开来。

  更值得注意的是,窥基对于修行唯识观的“时”的解释。

  “胜空者”说:“若依世俗,信学修证,求照达空。若依胜义,悟法体空,修行般若。事绪究竟,总名为时。”而“如应者”则认为:“无上菩提,广大深远,非少积因,可能证获。于前所说十二住中,若日夜等时分算数,一一住中经多俱胝百千大劫,或过是数,方证方满。若以大劫超过一切算数之量,总经于三无数大劫方得证满。经初无数大劫于一行中修一行,故证极喜住。经第二无数大劫于一行中修一切行,证无功用无相住,以意乐净决定勇猛,后经第三无数大劫一切行中修一切行,证如来住。此常精进非不尔者,若上勇猛如翘足等。或有能转众多中劫或多大劫,决定无转无数大劫,故知因位决定经三无数大劫修行圆满方证菩提,五种彼岸皆能到故。”依据此中所说,“如应者”是以“修五般若三劫分位”来说明《瑜伽师地论》所说的“十三住果位”的。对此,窥基总结说:“或随自心变作,分限事绪,究竟总立时名。若达空时,唯正智证。既修学位,通摄所余,独觉利根,尚经百劫,况求作佛无多劫因?”由此可见,唯识宗所说的修行成佛,需要累劫方才可以完成。

  [1] 宋赞宁《宋高僧传》卷四,《大正藏》第50卷,第726页中。

  [2] 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第148页,中华书局,1982年版。

  [3] 呂澂《慈恩宗》,《中国佛学源流略讲》附录。

  [4] 吕澂《中国佛学源流略讲》,第344页。

  [5] 2005年至2006年,考古工作者发掘了太原市童子寺遗址,发掘面积500平方米,发掘清理了前廊北部建筑遗址、南部建筑遗迹和佛阁内部遗迹。根据报道,有几点新收获:其一,前廊北部建筑遗址年代略晚,约在唐晚期或者更晚些,其性质可能属于僧房。其二,南部建筑遗迹性质不明,但在前廊东南角发现了台阶,可知是由南部进入佛阁前廊的。其三,从佛阁内墙雕刻的北齐千佛像,可以明确佛阁最早建于北齐。除了大佛外,阁内崖壁也雕刻千佛。其四,发掘表明大佛经历二次大的重修,这与前廊唐代二次重修是一致的。其五,佛阁毁于火灾,据童子寺明碑记载,童子寺宋金毁于兵火,可以推知佛阁毁弃在宋金时期。其六,出土数量较多的佛、菩萨等石刻造像。

  [6] 见敦煌S.373号。此卷子共分两个部分,前面部分抄录的是后唐庄宗李存勖诗五首。在李存勖的第五首诗“题幽州石经山”后面,紧接着抄录了五首诗。其中第一首题为“大唐三藏题西天舍眼塔”,第二首题为“题尼莲河七言”,第三首题为“题半偈舍身山”,第四首题为“题童子寺五言”,第五首题为“题中岳山七言”。正因为第一首有“大唐三藏”四字,各家著录之时,均拟题作“唐玄奘诗五首”。陈尚君辑《全唐诗续拾》,将此五首诗迳归之玄奘名下,但没有说明理由。尽管从署名和内容来看,不能排除这五首诗是玄奘所作的可能性。但是,由于原诗毕竟没有写明玄奘的名讳,而在唐代,名讳前被冠以“大唐三藏”的法师数以十计,故“大唐三藏”是否指玄奘,迄今尚无定论。然而,宗舜法师《“大唐三藏”说》一文考证很严谨。依据此文,基本可以确定此卷子所署“大唐三藏”应指玄奘三藏。正如宗舜法师指出的,这些证据只能肯定此诗在敦煌文献中被当作玄奘的诗抄写,是否真的是玄奘三藏所写尚难确定。

  [7] 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第148—150页。

  [8]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7页中。

  [9] 唐窥基《成唯识论掌中枢要》卷上本,《大正藏》第43卷,第614页下。

  [10]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7页下。

  [11]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8页上。以下三处引文同。

  [12]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8页中。

  [13]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7页下—第288页上。

  [14]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8页上。以下三处引文同。

  [15]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二谛义》,《大正藏》第45卷,第288页中。

  [16]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3页下。以下二处引文同

  [17]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4页上。

  [18] 唐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3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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