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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之后 第四部分:启蒙之火▪P2

  ..续本文上一页超越身心的限制去思索这个问题。这样你就能找到自己所寻求的。”

  不论是在启蒙或禅修时,我们都必须面对夜摩王。我们必须问这出生与死亡的人是谁。当纳其给达凝视这面圣镜,他便跨入伟大的灵性探询,使他达到无死的境界。在他的我执尽去之后,便生起纯粹和永恒的心。纳其给达就从此自由了。

  那其给达的教诲:第一课,觉醒纳其给达灵性之旅的每个阶段都可在现代求道者身上见到踪影。因为同样的永恒主题会不断浮现:面对死亡的需求、宽恕之必要、找寻能量和勇气以及寻求真理。这些任务在每个走上觉醒之路的人心中产生共鸣。

  正如书中提过的许多人物,首先唤醒纳其给达灵性启蒙的召唤是猛烈的觉醒,一种内在驱使的力量,要我们放弃世俗的肤浅价值。我们对自己父母、亲朋家人甚至宗教产生的觉醒,或许真的能在灵性之旅中提供我们前进的力量。神话学大师坎贝尔以前经常慨叹组织性的宗教让人对神秘事物产生“先入为主的设防”,于是空洞的宗教仪式以间接诠释来贬损灵性的律动。现今世界有许多陷阱,让每个人都迷失于崇拜伪神。

  我们的人生可能得经历某种震撼或打击,像是纳其给达遭遇朋友之死,或伪善的婆罗门祭司为了钱而应许他父亲有来生的救赎等强烈的挑战,才能使我们回归自己的本心。生命中严酷挑战的价值在于它能驱策我们诚恳地质疑生命本质,加强我们生命的韧度和勇气,让内在最深刻的愿望又跃然灵动,艰困挑战的激荡能重新唤醒我们的灵魂,了悟自己来到人世一遭的使命。我们跟灵性的痛苦割离,通常正是内心产生渴盼的珍贵机会,好让我们的心学习诚实面对真如本我。

  我自己的禅修老师曾问我们灵修生活的状况,“哪一种才是最有价值的教诲,是安逸或是面临困难

  ”随觉醒而引发的内心的强烈痛苦和冲突,会带给我们勇气,迎战所有阻挠与横逆。我们就跟纳其给达一样,必须放弃原有的舒适和安全,并对渴求本身完全信任。我们内在会说出真理的渴求。

  印度神秘主义者迦比尔深切了解这股追寻的渴望。“正是生命中这份强烈的渴求,让这一切得以完成。”他说。

  平静面对未知

  在许多开悟故事里,人们探寻超越生死的奥秘,常被描述为英雄人物渡过险河,翻越峻岭,奋勇屠龙,或面对不明的邪恶势力魔罗(Mara)等。我们是这些英勇故事的英雄,甘冒生命的危险以发现生命中的新事物。

  这些东西令人畏缩胆怯,眼前灵性启蒙的未知领域驱使我们以整个生命勇敢面对它。由于愿意面对未知,我们把全心的信任托付给伟大的生命目标。然后,无论这条路会走向何方,我们都必须冒险一试,尽管周遭一片黑暗,我们的内心惊栗不已。

  要做到以平静面对未知,需要借助灵修或仪式,好让我们的身心在其中得到安顿。对纳其给达而言,这份助力来自坚定不移的静坐,他动也不动坐了三昼夜。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可能是在危难中借助不断祷告或由族长所带领的传统启蒙仪式。不管内心强烈的渴望或是以平静面对未知,会把我们带领到夜摩王的国度。与死亡相遇的方式有许多种,就像纳其给达要进入深山林间寻道,或是我剃度和接受训练的泰国寺院,就刻意选在丛林中,那里野兽成群,充满岩穴,鬼怪出没。我们受的训练包括头陀行和在林间的灵骨塔进行冢间修,跟那些火化的骨灰为伍,直到破晓时分磷火灭尽。

  在日常生活的自然循环里,疾病或出生能让我们与死亡素面相对,同时也改变往后生命的道路。我太太生女儿卡罗琳时,也像纳其给达受到考验般,历经三天三夜的产痛。我俩在产房两手互握,等待着。等候数十个钟头后,她的阵痛期愈来愈短,我们终于盼到最激烈的分娩阶段,顺利地把女儿接生到这世界来。

  在灵性启蒙里,我们让自我现身。有位英籍的西藏尼师曾在喜马拉雅山的洞穴内潜修了十二年,她谈到自己如何仰赖灵修来维持生命。当时发生了一场大雪崩,掩埋了她的洞穴和村落,许多人因此丧生。她在挖出一个呼吸孔之后,就靠着静坐度过了严酷长冬的考验。

  每次灵性启蒙都是次考验,给我们机会扬弃旧我,并让生命开展至更大的视野。有时候开悟是悄悄发生,有时则是要我们融入集体意识转化的仪式。1970年泰国正值前期民主运动,当时学生和军方在曼谷街头展开激烈巷战,学生不断丢掷汽油弹,展开肉身搏斗,结果数百名学生伤亡。血战之后的某天早上,一位曼谷禅师召集了所有的比丘和比丘尼,告诉他们现在是他们的禅修接受考验的时刻了。于是他带领将近百位比丘,准备独力化解这场冲突。他们进入军方封锁区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只见军方放下枪枝,这群僧人化解了紧张的场面,他们是代表和平的比丘,提醒大家除了干戈相向之外,其实还有其他的选择。那个早上开启了双方迈向和解的契机。

  宽恕与和解纳其给达的启蒙还需要和解与宽恕的祝福。只要他在旅程中仍与父亲为敌,他的内在之旅就会走上歧路,跟自己真正的任务分离;他必须面对自己的恐惧和唤醒自己的心。

  宽恕在灵性生命中既是准备也是结束,这是我们一再面对的主题。要做到宽恕,我们得面对生命中的背叛和挫败,并发现心灵的律动,不论外境如何流转,仍然敞开胸怀宽宥一切。我们每个人都像纳其给达一样,发现在灵性之旅中,仍会紧闭心扉或对过往充满敌意。

  达到宽恕的做法可能包含诉说委屈和寻求正义,但到头来它仍是充满悲悯,松脱嗔恨毒钩的过程,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这就好像两位久别重逢的战俘,其中一个问道,“你原谅当初俘虏你的人了吗

  ”另一个回答,“绝不原谅。”前面那个战友就充满仁慈地看着朋友说,“嗯,这么说来他们仍把你囚禁在牢笼内,不是吗

  ”

  宽恕是心灵迈向高度成熟不可或缺的导师。为了他人、自己或生命本身的缘故,我们都需要它。若缺乏宽恕他人的睿智心灵,我们就会一辈子背负着过去的包袱。

  有位在产房工作的资深开业医生,说了下面这故事:

  虽然分娩过程中母亲们痛苦万分,但大部分的生产都相当顺利,一旦父母抱着新生儿,内心更是洋溢无比欢欣。但我注意到每当有流产或死胎的情况发生,其他护士都会打电话告知我。我想这是因为我曾经历过一些事。在我八岁大时,某天负起照顾妹妹和三个月大弟弟的责任。但那天小弟却死于婴儿猝死症。多年来我对此事耿耿于怀,而且痛苦自责不已。妈妈虽从未明说这是我的错,但她也从没有宽恕我说这并非我的过失,而且她丝毫不容许我表现出哀伤。因为我是家中的长女,而大女孩是不哭的。

  我上护校时内心仍带着那份罪恶感。夜间我在癌症病房工作,跟那些仰赖呼吸器的人为伍。有时他们苦不堪言,就会哀求我让他们安乐死。这外在的冲突正反映我内心的天人交战。这是非常艰巨的挑战。之后我参加平生首次禅修。在全然静默中,往事全都涌上心头。许多景象一一浮现——弟弟的死亡、医院、跟过去的哀伤告别——我了悟到这些年来我根本从没原谅过母亲或我自己。在几天静修期间,我就跟忍受阵痛的产妇一般,静默地坐在那儿看着所有的痛苦起起落落。我悲伤哭泣,然后心中生起了这辈子不断寻觅的宽恕之情。我觉得自己蒙受恩典。我开启心门去爱自己并原谅我母亲,抛掉所有妨碍我享受生命和喜乐的阻隔。

  如今我持续禅修已将近二十年。我发现自己有能力与痛苦及恼恨的翻腾情绪共处,不必刻意自我压抑或控制。所以,医生跟护士就常要我去轮值。我在病患父母心情最脆弱之际,只是跟他们紧握着手,彼此哭成一团。我们面对还来不及来到人世的畸胎,看着他们柔肠寸断地做出平生最艰难的决定。这个充满憾恨的时刻,唯有宽恕之心才能让人生继续向前。

  自我宽恕固然重要,而宽恕他人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也同样是疗伤不可或缺的途径。一位印度教聚会所的教师谈起他人生中遭继父不信任和严酷对待的悲伤往事。

  从我两岁起他就养育我,多年来我不是跟他作对,就是极力想赢得他的肯定。一天,在我做完整个月的瑜伽修行之后,我走过聚会所外的空地,突然明白我继父已来日无多了。我了悟到这么多年来,他也尝试着去爱我,但由于他父亲待他极为严厉,因此他从不敢表露情感;他内心太过恐惧了。他以自己笨拙的方式把我当亲生儿子般养育。而我也以自己笨拙的方式原谅了他。我回去看继父。自此之后,我的人生明亮得多了。感谢神赐予人宽恕之心。

  有时候我们原谅他人的伤害还不怎么困难,真正艰巨的挑战是我们从悲欣交集的人生历练中明白苦难的必要,并对生命本身的艰苦奋斗充满敬意。某个发生于二次大战的故事,让我们看到怀抱着一颗宽恕和温柔的心,能使人的生命进入全新的境界。

  二次大战期间,有许多日本军队驻守在太平洋地区的各个岛屿上。当日军渐露败象撤退之际,这些偏远的小岛很快就在大战版图上遭到遗弃,直到战争结束之际,岛上还残留许多效忠天皇的士兵,他们仍尽忠职守,不知日本早已战败的讯息。多年之后,这些士兵大都被岛民发现并接纳,但还是有一小部分长年躲藏于山洞负隅顽抗。他们坚信自己是优秀军人,誓死效忠日本,不论面对多么艰困的环境,还是极力捍卫国家。

  大家或许会好奇,这些人在隐匿十年或十五年后才被发现,到底处于怎样的非人处境

  人们并没把他们当成傻子或逃兵。当人们发现藏匿士兵的踪迹,刚开始的接触都非常谨慎。战时的日本高阶军官,会穿上老旧的军服,佩戴武士刀,并搭乘旧式军舰到达士兵被发现的地方。这名军官穿越丛林,大声叫唤那名士兵,直到他出来为止。当彼此终于碰面后,那个军官热泪盈眶地感谢这名士兵多年来捍卫国家的忠诚和勇气,然后殷殷询问这些年的遭遇,并且欢迎他回家。必等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才会委婉地告诉那名士兵,战争已结束,国家又恢复和平时期,他不再需要为国奋战了。等他返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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