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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曆代通載》

「史傳部」經文2036卷49頁碼:P0477
元 念常集

  《佛祖曆代通載》二十叁 ▪第6页

  

  ..續本經文上一頁千清涼解脫。又豈止觀音之叁十二應。善財之五十叁參耶。衆生念念常有佛成正覺。仁者自生分別耳。但無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何妨居士身長者身宰官身乎。吾聞謗佛毀法中。有冥權大悲闡提逆行魔說。程氏豈其人耶。不然則非利根衆生爲世智辯聰所障。具足無間業報哀哉弗可悔也

  伊川曰。禅家之言性。猶太陽之下置器耳。其間方圓小大不同。特欲傾此于彼耳。然在太陽幾時動。又其學者善遁。若人語以此理。必曰我無修無證

  屏山曰。此語出于徐铉誤讀首楞嚴經。佛言。五陰之識如頻伽瓶盛空以饷他方。空無出入。遂爲禅學。豈知佛以此喻識情虛妄本無來去。其如來藏妙真如性正太陽元無動靜。無修而修。無證而證。但盡識情。即如來藏妙真如性。非遁辭也

  伊川曰。或謂佛之道是也。其迹非也。然吾攻其迹耳。其道吾不知也。使其不合于先王。顧不願學也。如其合于先王。則求之六經足矣。奚必佛

  屏山曰。伊川之意欲相忘于江湖耳。吾謂不若卷百川而彙于大壑則無涯涘也。欲攻其迹不過如韓子之說雲。山谷道人既奪其說矣。語在南康軍開先禅院記

  伊川曰。看華嚴經。不如看一艮卦

  屏山曰。程子以艮其所爲止于其所當止。疑釋氏止如死灰槁木而止耳。故經出鄙語。顧豈知華嚴圓教之旨。一法若有。毗盧墮于塵勞。萬法若無。普賢失其境界。豎說之則五十七聖位于一彈指如海印頓現。橫說之則五十叁法門在一毛端如帝網相羅。德雲曾過于別峰。普眼不知其正位。逝多園林迦葉不聞。彌勒樓閣善財能入。向非此書之至。學道者墮于無爲之坑。談玄者入于邪見之境。則老莊內聖外王之說。孔孟上達下學之意。皆掃地矣

  伊川曰。至忙者無如禅客。行住坐臥無不在道。便是常忙

  屏山曰。君子無終日之間違仁。亦忙乎哉。以敬字爲主則忙矣

  伊川曰。佛家印證甚好笑。豈有我曉得這個道理卻信他人

  屏山曰。自印證爲得聖人之傳。尤可笑。我雖自曉其如人不信耶

  上蔡曰。學佛者欲免輪回。是利心私而已矣。此心有止而太虛無盡。必爲輪回推之于始。何所付受其終何時間斷。且天下人物各有數矣

  屏山曰。佛說輪回愛爲根本。有愛我者亦愛涅槃。不知愛者真生死故。何利心之有。彼圓覺性非作非止非任非滅。無始無終無能無所。豈有間斷哉。故衆生本來成佛。生死涅槃猶如昨夢。夢中人物豈有數乎。上蔡夢中之人猶作夢語。不識圓覺認爲太虛悲夫

  上蔡曰。人死時氣盡也。予問明道。有鬼神否。明道曰。道無爾怎生信。道有爾但去尋討看。橫渠雲。這個是天地間妙用。這裏有妙理。于若有若無之間。須斷直得去。不是鹘突。自家要有便有。要無便無始得。鬼神在虛空中辟塞滿。觸目皆是。爲他是天地間妙用。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

  屏山曰。明道之說。出于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橫渠之說。出于精氣爲物遊魂爲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上蔡之說。出于盛哉鬼神之德洋洋乎如在其上在其左右。叁子各得聖人之一偏耳。竟墮于或有或無若有若無之間。不各鹘突。予觀聖人之言。各有所主。大抵有生有死。或異或同。無生無死。非同非異。人即有形之鬼。鬼即無形之人。有心即有。無心即無耳。聖人複生不易吾言矣

  元城曰。孔子佛之言。相爲終始。孔子之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佛之言曰。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其言次第。若出一人。但孔子以叁綱五常爲道。故色色空空之說微開其端。令人自得爾。孔子之心佛心也。假若天下無叁綱五常。則禍亂又作。人無嚼類矣。豈佛之心乎。故儒釋道其心皆一。門庭施設不同耳。如州縣官不事事。郡縣大亂。禮佛誦經坐禅。以爲學佛可乎

  屏山曰。元城之論。固盡善矣。惜哉未嘗見華嚴圓教之旨。佛先以五戒十善開人天乘。後以六度萬行行菩薩道。叁綱五常盡在其中矣。故善財五十叁參。比丘無數人耳。觀音叁十二應。示現宰官居士長者等身。豈肯以出世法壞世間法哉。梁武帝造寺度僧持戒舍身。嘗爲達磨所笑。跋摩尊者謂宋文帝。王者學佛不同匹夫。省刑罰則民壽。薄賦斂則國富。其爲齋戒不亦大乎。惜一禽之命。辍半日之餐。匹夫之齋戒爾。此儒者學佛不龜手之藥也

  元城曰。所謂禅一字。于六經中亦有此理。佛易其名。達磨西來此話大行佛法到今果弊矣。只認色相。若渠不來。佛法之滅久矣。又上根聰悟多喜其說。故其說流通。某之南遷。雖平日于吾儒及老先生得力。然亦不可謂于此事不得力。世間事有大于死生者乎。此事獨一味理會生死有個見處。則于貴賤禍福輕矣。老先生極通曉。但不言耳蓋此事極系利害。若常論則人以爲平生只談佛法。所謂五經者不能曉生死說矣。故爲儒者不可談。蓋爲孔子地也。又下根之人謂寂寞枯槁。乃是佛法至于叁綱五常。不肯用意。又其下者泥于報應因果之說。不修人事政教錯亂生靈塗炭。其禍蓋不可勝言者。故某平生何曾言。亦本于老先生之戒也

  屏山曰。元城之說。爲佛者慮盡矣。爲儒者慮似未盡也。佛書精微幽隱之妙。佛者未必盡知。皆儒者發之耳。今已章章然矣。或秘而不傳其合于吾書者。人將謂五經之中初無此理。吾聖人真不知有此事。其利害亦非細也。吾欲盡發其秘。使天下後世共知六經之中有禅。吾聖人已爲佛也。其爲孔子地。不亦大乎。彼以寂寞枯槁爲佛法。以報應因果廢人事。或至亂天下者。正以儒者不讀其書爲所欺耳。今儒者盡發其秘。維摩敗根之議。破落空之偏見。般若施身之戒。攻著相之愚。夫上無蕭衍之禍。下無王缙之惑矣。雖極口而談著書而辨。其亦可也。學者其熟思之

  龜山曰。聖人以爲尋常事者。莊周則誇言之。乃禅家呵佛罵祖之類。如逍遙遊。乃子思之所謂無入而不自得。養生主。乃孟子所謂行其所無事而已。曲譬廣喻。此張大其說耳

  屏山曰。揚子見處甚高知禅者有力于佛。則知莊子有力于聖人矣。曲譬廣喻張大儒者之說。儒者反疾之何也

  龜山曰。儒佛深處所差抄忽耳。見儒者之道分明。則佛在其下矣。今之學者曰。儒者之道在其下。是不知吾道之大也。爲佛者既不讀儒書。儒者又自小。然則道何由明哉

  屏山曰。儒佛之軒轾者。不唯佛者不讀儒書之過。亦儒者不讀佛書之病也。吾讀首楞嚴經。知儒在佛之下。又誦阿含等經。知佛似在儒下。至讀華嚴經。無佛無儒。無大無小。無高無下。能佛能儒。能大能小存泯自在矣

  南軒曰。天命之全體流行無間。貫乎古今。通乎萬物者。衆人自昧之而是理也。何嘗問斷。而聖人盡之亦非有所增益也。若釋氏之見。則以爲萬法皆吾心所起。是昧乎太極本然之全體。而反爲自利自私。是亦人心而已。非識道心者也

  屏山曰。張氏之所謂天命之全體。釋氏之所謂心也。其言全出于佛老。無毫發異矣。雖然疑萬法非心所爲。而歸之太極。是不知太極爲何物。如父出而忘其家。見其子而不識與。劉儀同何異哉。蓋以情識蔔度。雖言道心而不知耳。反謂佛自私于人心惑矣

  晦庵曰。性固不能不動。然無所不有。然不能不動。其無所不有者。曷嘗有虧之哉。釋氏之病錯認精神魂魄爲性。果能見性不可謂之妄見。既曰妄見。不可言性之本空。此等立語未瑩。恐亦是見得未分明也

  屏山曰。性無動靜。亦無虧成。釋氏有語。學道之人不識真。只爲從來認識神。豈以精神魂魄爲性哉。不見性空。謂之妄見見性空矣。豈妄見耶。見見之時見猶非見。豈不分明。恐未分明。朱子之語。蓋未瑩耳

  晦庵曰。切病近世學者不知聖門實學之根本次第。而溺于佛老之說。妄意天地萬物人倫日用之外。別有一物空虛之妙不可測度。其心懸懸然。徼幸一見此物以爲極致。未嘗不墮于此者

  屏山曰。天地萬物人倫日用。皆形而下者。形而上者。誰之言欤。朱子耄而荒矣。偶忘此言。以爲佛老之說。吾恐夫子之道亦將掃地矣。雖然不可不辯。佛之所謂色即是空。老子之所謂同謂之玄者。豈別有一物乎。朱子劃而爲二。是墮于此而不自知耳

  安正忘筌曰。得失之報。冥冥之中。固未必無司之者。聖人尤探其赜。乃略此而不論。唯聖人超形數而用形數。與造物者遊。賢者皆未足以超出而免。此姑就所得之報耳。可以爲大戒。又曰。儒釋二家。歸宿相似。設施相遠。故功用全殊。此雖運動樞機裁成天地。終不駭異叁靈被德。以彼所長施于中國。猶軒車適越冠冕之胡。決非所宜。儒者但當以皇極經世乃反一無迹而超數超形。何至甘爲無用之學哉

  屏山曰。論至于此。儒佛之說爲一家。其功用之殊。但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便生分別以爲同異者何也。至如劉子翚之洞達。張九成之精深。呂伯恭之通融。張敬夫之醇正。朱元晦之峻潔。皆近代之偉人也。想見方寸之地既虛而明。四通六辟千變萬化。其知見只以夢幻死生。操履只以塵垢富貴。皆學聖人而未至者。其論佛老也。實與而文不與。陽擠而陰助之。蓋有微意存焉。唱千古之絕學。掃末流之塵迹。將行其說于世。政自不得不爾。如胡寅者。诟詈不已。嘻其甚矣。豈非翻著祖師衣倒用如來印者邪。語在駁崇正辨。吾恐白面書生輩。不知諸老先生之心。借以爲口實。則叁聖人之道。幾何不化而爲異端也。伊川之學。今自江東浸淫而北矣。搢紳之士負高明之資者。皆甘心焉。予亦出入于其中。幾叁十年。嘗欲箋注其得失而未暇也。今以承乏于秋闱。考經學數十余日。乘閑漫筆于小[葶-丁+呆]。意者撒藩籬于大方之家。彙淵谷于聖學之海。藐諸子胸中之秘。發此書言外之機。道冠儒履。同入解脫法門。翰墨文章。皆是神通遊戲。姑以自洗其心耳。或傳于人。將有怫然而怒。惘然而疑。凝然而思。釋然而悟。啞然而笑者。必曰此翁亦可憐矣

  仆與諸君子生于異代。非元豐元祐之黨。同爲儒者。無黃冠缁衣之私。所以嘔出肺肝。苦相訂正。止以叁聖人之教不絕如發。互相矛盾痛入心骨。欲以區區之力。尚鼎足而不至于顛仆耳。或又挾其衆也。嘩而攻仆則鼎覆矣。悲夫。雖然仆非好辨也。恐叁聖人之道支離而不合。亦不得已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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