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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高僧的嘉德懿行(思齊)

  古代高僧的嘉德懿行 

  思齊

  翻開中國曆代的高僧傳記,我們會發現這些高僧都具有常人難以做到的德行。他們中有的以淡泊名利被人稱頌;有的是惜福節儉受人愛戴;有的以嚴持戒律爲人師表。他們之所以能成爲流芳百世的高僧,是與他們超越常人的嘉德懿行分不開的。

  南朝宋代高僧僧曼法師,七歲出家,博通經論,聞名全國。曼法師平時致力于營建寺廟,裝設經像,放生布施,從來不知厭倦,更不曾因勞累而放棄。

  有人問他:“和尚您所修的功德不算少了,可惜沒聽說您辦過大齋會,恐怕功德不圓滿。”

  曼法師說:“大齋會很難如法合理,而且需花費許多米、菜、鹽、醋、柴、水、湯、炭……等等的東西,踐踏、洗滌、燒灼等多會傷害微蟲類小生物。所以,我不辦齋會。如委托王宮或達官貴人辦理,更難如法,他們唯求世俗的應酬,失去了齋會真正的意義,因此,幹脆就不辦了。”

  曼法師認爲,當時人每做一件修福的事,就要辦一次齋會,稱爲圓滿。甚至閉關的和尚,關期過了一半後,就在閉關中辦齋會了。日夜籌劃,光預備齋會的事,時時不可或失的修道正念也都丟到腦後去了。曼法師的話,的確是對喜歡辦齋會人的警示。

  梁代錫都彭城寺慧開法師,是吳都海鹽人,跟從鍾山開善寺智藏、揚都莊嚴寺僧曼兩位法師學經論。他講經非常好,名聞當世。豫章太守謝慧恭迎開法師講經,供養他很多錢。但他還沒回到家,已把供養的錢布施分散光了。晉安太守劉業供養他一萬錢,不到一天,全部又布施給貧窮的人了。

  開法師的個性開朗隨和,不注重外表。衣服弄髒了,也不會刻意去洗它。

  隋朝富上法師,挂單于益州淨德寺,系挂一頂大鬥笠在路旁,坐在鬥笠下讀誦經典。從不開口向來往的路人化緣,有人布施財物給他,他也不道謝或類似一般化緣僧口中念念有詞,幫助齋主消災祈福。因爲道路偏狹,人煙稀少,所以多年來都沒有收到什麼供養。

  有人對大師說:“城西北往來人口稠密,供養可多些,你不如到那裏去。”大師回答說:“一錢兩錢可以維持生命就好了,何必要多呢

  多也沒用。”陵州刺史趙仲舒,是當時的一位酷吏,不信佛法,也不敬叁寶。聽到富上大師的事情,故意要試他,騎馬經過他身邊,假裝不小心掉下一貫錢。富大師仍悠然地讀經,看也不看一眼。趙刺史走了很遠後,再令人去取錢,大師也不管,熟視無睹。趙仲舒于是問大師:“你整天所得不過一錢,現在一貫錢掉在地上,你看到別人拿走,爲何不阻止呢

  ”

  大師說:“那不是我的東西,我爲何要認它是我的,而阻止人家去拿呢

  ”

  趙刺史于是下馬道歉禮拜,非常歎服地回去了。

  唐朝明州大眉山法常禅師,得到道一禅師即心即佛的心法要旨之後,隱居深山之中,沒人知道。管鹽官寫信求見他,他謝絕不去,回了一首偈語給鹽官:

  一池荷葉衣無盡,數樹松針食有余。

  剛被世人知住處,又移茅屋入深居。

  法常禅師的意思是說,我住在深山中有池塘,長滿了荷葉,我用荷葉作衣服遮身蔽體,用也用不完。有好幾棵松樹,長滿了松花松果,用于充饑,足足有余。本以爲大衆都不知道我的住處,可以清閑修道,沒想到還是讓人找到了。我只好離開這裏,搬到更深的山中去住。

  在古代高僧中,有很多人因爲惜福節儉受到信徒的愛戴。唐朝東陽清泰寺玄朗法師即是。他經常修頭陀苦行,住在山澗旁,別號左溪尊者。自己一個人住一個小房子,認爲屋子雖小,可視如法界般寬大。他四十余年只穿一件七衣,一輩子只用一個臥具。如不是爲了查閱經典,絕不隨便點燃蠟燭,如不是要禮佛拜佛,也絕不隨便走動一步。大師要洗缽盂,則山中群猴爭著捧去洗;大師要誦經時,衆鳥都飛到上面來,揮之不去。州刺史王正容屢次請玄朗法師,他都推脫有病而不去。

  從玄朗大師的清心寡欲、惜福節儉的行爲中,我們仿佛看到了玄朗大師飄逸的身影,感受到了大師悲憫衆生的情懷。

  唐朝京師弘法寺靜琳法師,京兆化原人,道行高超,道風遠播,信徒的供養也一天天多了起來。他把信徒供養的財物都一並拿給侍者,也不再問多少。一天,他忽然想到要拿錢去做布施,才忽然後悔自己沒錢,侍者拿了錢出來,琳法師說:“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多錢!”而且平生衣服破了,都用紙來補。

  很多法師對生活的簡樸,甚至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唐朝通慧法師,叁十歲出家。獨自到太白山修行而不帶糧食。餓了就以野草充饑,渴了就喝山泉解渴,困了就靠在樹下休息,醒來後就坐禅參究。他過了五年這樣的生活,有一天因用木棒打土塊,土塊不成形體,法師因此而悟道。法師晚年只穿一條褲子,蓋一條被子,穿一雙麻鞋,用了二十年之久,衣服經常縫縫補補,冬天夏天都是如此。

  唐朝衡山彌陀寺承遠法師,起先學道于成都,後來住在衡山西南的山岩中,有人布施東西給他吃,他就吃,沒人布施食物,他就吃草木。有人仰慕他的德行來拜谒他,走在山谷中與他不期而遇。他們見大師身形消瘦,蓬首垢面,自己擔負著薪柴,以爲他是一般的出家人而不予理睬。到了遠大師的住處後,他們才知道剛才負薪擔柴的人就是遠大師而羞愧不已。

  唐代宗聽了他的德名,頒賜他住的地方叫“般舟道場”,世人尊稱大師爲蓮宗叁祖。

  對于承遠法師樸素的爲人,蓮池大師贊歎說:“堯住的地方是用茅草蓋的別人看來以爲是村舍,而不是皇上住的地方;禹穿著破舊的衣裳,別人不曉得他是皇帝,還以爲他是野人呢

  何況出家人,本來就應以一缽一衲來支持身命的,還能講究什麼呢

  現在有些人,衣服講究奢侈華麗,雇養許多奴仆,還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穿著華麗的衣服,帶著仆從,洋洋得意地出入于衆人聚集的處所,還絲毫不感到慚愧!”

  唐朝益州空慧寺慧熙法師,自己一人獨居,沒有侍者,日中一食,也不接受人家的供養。房內地上除了平常走出的一條路外,其他都長滿了黴苔。他的坐榻,除了中央因人常坐的關系,沒有灰塵,兩頭則塵埃堆積,好像很久沒人坐的樣子。他的衣服破舊不堪,僅可遮風禦寒;冬天穿這破舊的僧服,夏天到了就把它懸挂在屋梁上。慕名而去拜谒的人,就在這房子內向他請教,大師慈悲和藹地對待,循循善誘,有時來往的人多,要等幾天才能見到大師的面。

  蓮池大師還在《誨衆清約》一文中列舉了古代高僧少欲知足的言行:宋代慈受懷深禅師有一天在參禅放參時開示徒衆說:“一個人忘卻名利,甘于淡泊,世間的名利之心減少了,道念自然會增加。扁擔和尚一輩子靠撿樹果充饑,也絕不向人化緣求得衣食之需。永嘉大師不吃用鋤頭耕種的菜,因爲耕鋤唯恐傷害泥土的微小生物,且敬重農夫“汗滴禾下土”的辛勞。高僧惠休和尚,叁十年來只穿一雙鞋子,地皮不堅硬時,就打赤腳走路。你們現在衣食不缺,沒有饑餓就吃飯,天還沒冷就加衣服,身體還沒髒就洗澡了,還沒到睡覺時就睡著了,這樣生死之道還沒弄清楚,心境汙染未盡,惑障不斷,憑什麼來消受上述的福報呢

  ”

  蓮池大師通過衆多高僧淡泊名利、少欲知足的事例,告誡爲佛弟子,在財利面前一定要少欲知足,如此才能提升自己的人格,成就道業。

  在古代高僧中,有很多以持戒精嚴、以身護法而著稱。他們持戒的行爲雖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使人不得不贊歎他們高潔的戒行。唐朝風州大興國寺道琳法師,叁十五歲時出家,進入太白山深岩中隱居,皇帝器重他,令他住持大興國寺。不久,他又逃到梁山南方隱居。一生勤儉刻苦,認爲女色是産生欲染的禍根,終生不和女人見面,不爲女人說法,不接受女人供養,不讓女人進入他的房間。臨命終時,有女弟子來問候病況,大師在房間裏知道了,就讓她們在房外,不要進來見面。

  其實,戒律中允許爲女人說法,但要莊重不可嬉笑,也不可以多說話。而道琳大師絕不爲女人說法,似乎太過嚴格。但末法時期人心不古,戒律衰微,根本不必擔心出家人不爲女人說法,只怕因爲女人說法而迷愛染著而已。像道琳大師這種風格,大可做後來學人的借鑒。

  唐朝始州香林寺惠主大師,始州永歸縣人,專心精研戒律。大師住持青林寺期間,有一天陵陽公到益州,因爲自己對佛法沒有任何信仰,便把一百多頭驢騾牽入寺中,安放在佛殿、講堂和僧舍中,寺內沒有一個人敢于違抗的。惠主大師從外面回來,看到這種肮髒雜亂的情形,馬上進入房中,帶著錫杖和叁件袈裟出來,厲聲說道:“要死要活就在今天了!”說完舉起錫杖向驢騾打去。這些驢騾被他打得昏倒在地,好像死了一般。惠主大師遂將驢子、騾子推到大坑中去。

  地方縣官知道此事大吃一驚,抓住惠主大師往陵陽公處申訴判罪。出乎意料的是,陵陽公不但沒有責怪加罪,反而歡喜地說道:“承蒙律師這樣開示,破了我的悭吝和貪欲心,我從這次教訓中獲得莫大的利益。”于是送大師十斤沈香,十段绫羅綢緞。後來回到京城,他還親自依從惠主大師受了菩薩戒。

  從以上高僧淡泊名利、惜福節儉、少欲知足、嚴持戒律和以身護法的德行中,我們會由衷地爲他們的行爲而贊歎,同時也深受他們德行的感染和淨化,從而發心以他們爲榜樣,不斷提升自己的德行。

  摘自《寒山寺》2010年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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