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分29 發行菩提心 當修六度(5)
※【導讀】
勤于修福還須勤于修慧,所以,精進是指既要精進于上文的施、戒、忍等福德資糧,也要精進于下文的定、慧等智慧資糧。
禅定的範圍非常廣泛,其中既可包括“四禅八定”等世間定,也可包括聖者們所證得的滅盡煩惱的“滅盡定”。
由于世間的“四禅八定”不具備佛法裏所定義的般若勝觀,所以,也就不能徹底地鏟除煩惱之根。因此,作者也就語重心長地告誡我們要“知已當越四無色而修禅定”了。
“真正超越“四無色定”的禅定”,指的其實就是滅盡煩惱的“滅盡定”。
屬于般若範圍的勝觀修習,必須具備一定程度的禅定基礎。
若無禅定作爲依托,那麼,就算我們理解了所有般若部的經典,讀懂了龍樹菩薩的《中觀六論》,恐怕也都難以生起真正的勝觀,這就猶如風中之燈照物不明的道理一樣。
按照《瑜伽師地論》的解釋,禅定必須達到“寂止”[奢摩他]的境界,才能作爲“勝觀”的基礎;而所謂的“寂止”,則是指“初禅未到地定”[即將證得初禅的狀態]以上的禅定狀態,可見並非易事。
尚未集中到寂止境界的散亂心態,其實就像分散的火焰一樣,無力融化我執而生起勝觀。
不具寂止的勝觀,絕不能現見無我實義;這樣的勝觀,不過是“勝觀的遊戲”罷了,當然,你也可以索性稱它爲“勝觀的幻想”。
“勝觀”的譯法,漢文中筆者未曾考證最早譯自誰手;而按藏文的譯法來看,其義則是“殊勝地見到”,依此,則譯爲“勝見”較爲合適。
“觀”是過程,而“見”則是結果。但若全面地考量其義涵,“勝觀”的譯法似乎又更加貼切。實際情況當然應該是“由“觀”而“見””,因爲若已見到,那也就不必再修“勝見”了。
若要詳細辨別漢藏譯法的微妙差異,似乎非要詳細研究梵文原義不可。
玄奘法師有的地方意譯爲“勝觀”,有的地方則音譯爲“毗缽舍那”;至于其他譯師,既有譯爲“毗婆舍那”,也有譯爲“毗婆屍”的,當然都是不同的音譯罷了。
本頌第一句藏文原文用的是“以具寂止之勝觀”,強調的重點是在“勝觀”上,屬于般若的範疇;但由于本頌闡述的是“禅定波羅蜜多”,因而,其重點似乎應在屬于禅定範疇的“寂止”方面。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藏文原文是否寫成“以具勝觀之寂止”更合適些呢?大家不妨依據教理仔細分析一下。
禅定也必須以般若作爲眼目,唯有配合“叁輪體空”的“清淨慧”,才叫“禅定波羅蜜多”;否則,便只是單純的“禅定”,而並不能真正地到達圓滿覺悟的彼岸。
大家當然不難看出,本頌中所謂的“以具寂止之勝觀”,其實指的就是具備“叁輪清淨慧”的禅定。
就大乘佛教而言,禅定波羅蜜多也應該具備“叁勝妙”:前行發心、正行無緣、結行回向。
※【釋異】
本頌第一句“以具寂止之勝觀”,有的譯作“甚深禅定生慧觀”。但由于本句的藏文原義是:透過具備寂止的勝觀,能夠徹底地摧滅(所有的)煩惱。所以,“甚深禅定生慧觀”的譯法,似乎並未傳達藏文原有的訊息。
其一,正如前文所分析的那樣,要知道,“寂止”與“勝觀”都有其特定的界限與內涵,並已成爲固定的漢傳佛教術語,因而,這兩個詞似已不是“甚深禅定”與“慧觀”所能替代的了。
其二,就佛教義理而言,“甚深禅定生慧觀”的譯法,似乎也頗多爭議之處。
慧觀的生起之因,靠得是佛法所特有的“無常、無我”的觀慧;一定程度的禅定,只是其生起的助緣罷了,這是各宗各派的佛法教理所共同認可的。
基于這種緣故,“甚深禅定生慧觀”的說法,當然就很難成立了。須知,若無佛法所特有的觀慧,就算其禅定深入到住定八萬大劫的“非想非非想定”,也絕不能自然地生起慧觀而“摧滅諸煩惱”。
由于上述原因,本頌第一句依據藏文原義,重譯爲“以具寂止之勝觀”。
其他個別字詞的重譯,無關大局,故不再一一贅述其因。
無慧善導前五度,
圓滿菩提不能成;
故應具巧離叁輪,
而修勝慧佛子行。
若無般若勝慧(而僅)以(前)五度,
是不能獲得圓滿菩提的。
因此,
去修具備善巧方便
且不妄思“叁輪”{7}的(清淨)勝慧,
(有關這一點兒,)
是佛子(們)所應實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