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李開宇居士
修六字大明,灌頂亦可,不灌頂亦照樣可修,不必分別。修六字大明咒即是打坐,打除妄想,坐見本性,是打坐方法之一種,不需他求也。
修定不一定要雙盤,單盤也可,總在定心爲主,不在腿上功夫。佛家功與一般氣功不同。
蓮花印以傾斜四十五度較好、較舒適。象征蓮花含苞欲放也。至於六字大明咒,念時應“金剛持”,即自己聽得出,別人聽不到,即所謂“無聲之聲”。書上僅寫“唇動不出聲”不大明確,令人無所適從,後有緣也當明確了。實際上“唇動”即自己聽到,不出聲即別人聽不到,原話終覺不夠明確……
她改修六字大明,甚好。逗機施教、本無定法,全在當機與否,請轉告一門深入、必獲定慧……
佛法重在當機,並無定法可說,法法皆可入道,門門都是般若。當參禅到心行處滅、靈光獨耀時,當研教到境觀相資、圓解大開時,當持名到能所雙亡、無住無染時,當修密到寂然不動、見聞了了時,不都是“這個”嗎
可見方便不同,歸元無二。以指標月,意在見月。話雖如此,但離心意識、直指本心,簡便迅速,畢竟莫過于禅宗了。
記得有一次,訪問元音老人。席間,彼突然起身,入內室閉門不出。久別重逢何以如此
別人定會奇怪。其實是互除習氣。一面,他自己練心,力求透得過去;一面,鍛煉我於逆境中忍得過去,實乃大家也……
一切佛法,莫非“黃葉止啼”,所謂法尚應舍,法即是“有”,何況非法,非法即是“空”,空有二邊不著,而又靈知不昧,這是什麼?可以大悟也……
[大愚法師“切忌用力”一句。編者注]意即儒家所謂“勿忘勿助”之意,亦即是不取不舍之義也。“助”即是用力,此事非力所能勝,妄想脫落、本心現前,此即“狂心不歇、歇即菩提”之妙旨,修持悟此,思過半矣。
色相即性、事理不二,翠竹黃花、深契玄旨。既已悟理,須加事上磨煉,于一切境緣上、曆境驗心處,與習氣作鬥爭。此即理悟後之真修。二祖開悟後,遊茶肆酒館,正是做這個練心功夫。願你以六字大明爲修法,以曆境鍛煉爲要領。“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時,看是什麼,古人悟在“當下”,你試拈提之……
子夜打坐,正好萬籁俱寂之時,徹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不遠矣,犯什麼忌諱!
弘一大師當年斷食的體驗,仁者欲親身感受一下,何善如之。食色二欲,是欲界衆生之致命傷,今能體驗之,甯非出世之勝因,遙祝平安吉祥……
釋道儒同源,源頭雖同,然深淺畢竟不同,老子亦有“無爲”、“無爲而無不爲”等說法。然今既學佛、了生死大事,非得于此努力,願莫大焉。
李開宇述:師精神很好,與我講述禅宗祖師說佛法時,“無法可說”的不少公案。禅門中師徒對話的意蘊,常不在言語中,因“無法可說”,所以祖師常在別人請教“什麼是佛法”時,指東話西。得意處,徐老手指著我手裏的茶杯說這就是“佛法”,這就是“當下”的“這個”,若不見本性,即使打坐到“一念不生”、“了了分明”之境,依然還有“一念不生”這一念。有一句話,我不解,師拿筆在紙上寫著“向上一著,千聖不傳”,愚與師會心地笑了。
[選自李開宇原載于《上海佛教》的“頂禮”、“關于幻齋隨筆的隨筆——向徐恒志大德請益點滴”、“走進幻齋賞花取金”、“兔”“鼠”禅緣——淺記徐恒志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