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我的香巴拉

  我的香巴拉

  

  弟子: 希阿才措

  

   我堅持認爲,紮西持林是南瞻部洲最美麗的地方。

  

   我不想去描述在清晨,雲霧是如何缭繞著衆山,飽含露水的野花靜靜地綻放;在白天,碧藍如洗的天空下,紅衣的喇嘛與青山相互映襯,五色的經幡在風中飛揚;而在夜晚,滿天的星星在夜空中閃著晶亮的眼睛,守護著沈沈睡去的生靈。

  

   紮西持林的美是超越于文字的,只有去過才能體會得到。它是我心中的淨土,我的香巴拉。不僅因爲那裏有充滿靈性的山巒和樹木,更是因爲那裏是希阿榮博上師度化衆生的道場。上師的智慧讓我們知道世間的紛紛擾擾不過是夢裏的花開花落,上師的慈悲喚醒了我們心靈最深處的溫柔和羞愧。在紮西持林的日子,讓我有更多的機會親近上師,感受上師的慈悲。

  

   二零零五年六月,新的拉日佛塔建成並舉行開光法會。許多大成就者都曾授記:若能在此建起一座規模較大的佛塔,必將成爲教法興盛的殊勝緣起。

  

   我與一些師兄同行,在法會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才到達紮西持林。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希阿榮博上師坐在院子裏的草地上等著大家。很長時間沒見到上師,夜色中看不清上師的面容,卻驚覺上師嗓音嘶啞,幾乎說不出話來。後來才知道,上師身體不適已有時日。但上師仍然安排好這一行人的住宿,安頓下來後讓大家到佛堂集合,交代法會的注意事項。上到高原的第一個晚上,高原反應最爲強烈,再加上旅途疲勞,衆人都早早地休息了。

  

   早上起來後,發現上師早就在外面,忙著安排法會的事情。有位師兄高原反應強烈,上師還抽空去到她住的房間看望她,鼓勵她盡量去參加法會。上師的眼眶黑黑的,我問上師休息得怎麼樣,上師說“還可以”。但是我事後才知道,上師前一天晚上整夜沒睡,一直在佛堂打金剛結,准備法會的時候分發給信衆。

  

   藏民穿著節日的盛裝,沿路點起松枝,僧衆們也披上黃色的法衣,排成隊伍迎請上師。上師還沒到,就已經有藏民對著法座頂禮。上師總是謙虛地說自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堪布,平日對弟子也很隨和。我皈依時,對藏傳佛教、喇榮五明佛學院基本沒什麼概念。到藏地後,親眼看到僧衆和藏民對上師的恭敬程度,才“猛然醒悟”— 原來我的這位上師是一位很受尊重的高僧大德。慚愧之余心中也不免竊喜。

  

   雖然希阿榮博上師事先要求我們這些漢族弟子在法會期間老老實實地呆在帳篷裏念經,不要到處亂跑。我還是忍不住跑出去,與藏民坐在一起。上師講法的時候似乎永遠都不會疲倦,可以連續說很長時間。藏民時而用心地傾聽,時而開懷大笑。雖然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卻能感同身受到大家的喜悅。上師聲音嘶啞,但還是大聲帶領大家念誦。遠遠地能看見上師趁著間隙,用潤嗓噴霧緩解一下疼痛。第一天法會結束,回到紮西持林的時候,我對上師說:“您說話時不要那麼大聲,不然嗓子好不了。”上師回答:“我已經習慣了,一講法我就這樣,改不過來。”接下來的幾天,上師都是這樣,嗓音嘶啞地爲衆人傳法。其實每一次,每一天,上師都是這樣,用盡他全部的精力利益衆生。

  

   黃昏的時分是那樣惬意,上師坐在草地上,邊吃著晚餐—一碗湯面,邊和弟子說笑。緊接著又開始准備第二天的事務。前一個晚上的徹夜未眠和整個白天的勞累似乎對上師沒有任何影響。上師仍然是那樣自在安樂,充滿活力。

  

   夏天的藏地好似一幅油畫。青山連綿起伏,溪水緩緩流淌,牧民牽著馬匹慢慢走過。時間仿佛停止了。在甯靜中我忘卻了塵世中的一切,享受著當下的快樂。陽光下的白塔那樣莊嚴,上師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空中傳送,伴著風的聲音。孩子在母親的懷抱裏睜著眼睛東張西望,老人搖著轉經筒咧著嘴笑。我不禁想起《佛說阿彌陀經》中的詞句:舍利弗,彼佛國土,微風吹動諸寶行樹及寶羅網,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種樂,同時俱作。聞是音者,自然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

  

   原定叁天的法會,延長到了四天。依于某些殊勝緣起,上師決定爲衆人進行四臂觀音灌頂。藏地是觀音菩薩教化的道場,而在象征佛法興盛的拉日佛塔前進行四臂觀音灌頂,我猜想,這一定是吉祥再吉祥的緣起了。

  

   參加灌頂的信衆有近萬名。前面的儀軌完成後,衆人習慣性地往上師的法座前擠,以獲得佛像和甘露水的加持。上師笑著揮揮手,讓大家都坐下來,一排排地坐好。原以爲其他活佛堪布會到衆人中來給信衆完成這部分儀式,然而,令我們吃驚、更令我們感動的是,上師走下法座,親自爲現場所有的信衆一一加持。

  

   那是很長的一個隊伍,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上師則彎著腰,在隊伍中走動,用手中的佛像爲衆人輪流加持,偶爾才直起身,擦擦額頭的汗。但上師顯然很開心,始終在微笑,他那堅毅的面龐煥發著慈悲的光芒,溫暖著每一位衆生的心。

  

   灌頂結束後,衆人開始散去,上師獨自走向他的帳篷,腳步有些疲憊。有些藏民擁上前,圍住上師,再次要求上師的加持。上師依然微笑著,爲他們一一摸頂賜福。第二天,我悄悄地問上師:“讓別的堪布活佛做就可以了,爲什麼要親自給近萬民信衆一一加持呢?”上師說:“他們有的從很遠的地方來,都想得到我的加持。我能做到的,就盡量滿足他們的心願。”

  

   法會剛結束,正當大家收拾帳篷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有師兄戲言,忍了好幾天,龍王爺憋不住了。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大家措手不及,趕緊將外面的坐墊搬到帳篷裏。忽然大家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跑進我們的帳篷,他把手中的卡墊往地上一放,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又跑出去了。原來是上師在幫著僧衆一起搬運物品。大家急忙追出去,請上師先回紮西持林休息。上師的外衣這時都已濕透了。好不容易被勸上了車,上師忽然又跑下來,把大家回去的車輛都安排妥當,這才離開。

  

   狂風暴雨過後,一道彩虹橫跨在雨後的天空。劄熙寺的主持——亞瑪澤仁活佛開車送我們回紮西持林。望著高原上的風光,我半開玩笑地說:“您就一直開車把我們送到極樂世界吧。” 亞瑪澤仁活佛笑著回答:“這裏不就是極樂世界嗎?”

✿ 继续阅读 ▪ 心路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