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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樂的曼達拉 前行(叁)

  《喜樂的曼達拉》(新版)前行(叁)

  一千多年前,蓮花生大士說:當鐵鳥在空中飛翔,鐵馬在地上行走時,無上密法將走出雪域,在全世界廣爲弘揚。相應蓮師的授記,越來越多藏傳佛教上師跨越重洋,去到文化、曆史背景與藏地迥異的西方,傳播佛陀的教法。

  2001(藏曆鐵蛇年)年2月,希阿榮博堪布仁波切應弟子邀請前往南太平洋風景如畫的島國澳大利亞。十幾天的行程安排較爲輕松,沒有太多講法和接見活動。弟子們有意讓上師從國內繁雜的法務中抽身出來,換個環境休息一下。

  按藏族人的算法,希阿榮博堪布這一年叁十九歲,成熟莊嚴。他總是帶著雪域高原的健康氣息來到漢地,可是過不了多久,他那紅潤而充滿活力的臉龐就會黯淡下來,強壯的身體也因爲疾病困擾而疲憊不堪。大悲心使他從不吝惜用自己身心的輕安去換衆生的痛苦。在與弟子接觸時,于對方不知不覺中,他將自己的善和喜與弟子的煩惱交換,讓他們感受到安樂,而自己則背負起本應由弟子感受的痛苦。很多弟子都曾有過這樣的體驗:見到希阿榮博堪布後,原先的煩躁愁苦逐漸減輕,內心越來越平靜喜悅,一些人長期的失眠症狀也好轉甚至消失了。

  在漢地城市傳法,希阿榮博堪布仁波切每天都要會見衆多來訪者。他是極好的談話對象,善于傾聽和引導。與他交談,不用擔心會陷入相對無言的尴尬,不論你是什麼身份背景,他都有層出不窮讓你感興趣的話題。在他面前,你感到放心,願意坦誠地述說自己的困惑和想法。然而這樣的會面和交談,對希阿榮博堪布來說,需要付出很多的心力。日複一日,再強壯的身體也會累垮。晚上衆人散去,侍者端來熱水,請上師浴足以解疲乏,才發現希阿榮博堪布的雙腳因勞累和長時間保持同一坐姿而高高腫起,不禁難過得偷偷哭泣。這一夜,不知希阿榮博堪布能否入眠。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眠成爲希阿榮博堪布生活的常態,尤其在漢地,往往徹夜無眠。

  終于有機會讓希阿榮博堪布仁波切好好休息一下了。綠樹掩映、芳草如茵的墨爾本市區、湛藍清澈的海水、自由飛翔的海鷗、陽光煦暖的沙灘、現代繁華的悉尼和澳大利亞的文化傳統,都給希阿榮博堪布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是一個物質文明高度發達的社會,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世人理想中的國度莫過于此吧!旅遊宣傳片不是也把這裏稱爲人間天堂嗎?這裏人們所過的生活,的確讓人聯想到佛經中描繪的天界。悅意美妙的環境,瓊漿玉液,歌舞升平,無窮的欲樂享受,天人沈醉其間,不知今夕何夕。當天人漫長的生命終于走到盡頭,福報用盡,只能無可奈何地墮落,他頭上的花冠開始凋謝,身體開始發臭。天子天女們遠遠地朝他投擲鮮花,安慰說:“你安心走吧,等你積累福報重返天界時,我們再相見。”說完就走開繼續享受自己的快樂,讓老去的天人獨自等待死亡。

  希阿榮博堪布仁波切想到自己的家鄉。那裏的山水如詩如畫,卻不像這裏會令人沈醉。藏地景觀有一種超拔的力量撼動人心。它讓你覺出自己的渺小,對生活的瑣碎感到厭倦,想追求更純淨高尚的東西。它讓你生起洗心易行的願望。有人說,藏族人熱心于心靈修持,也是環境使然。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自然看淡物質和自我。佛教徒並非懶惰、自甘落後,只是他們心中發達社會的標准與一般人不同而已。在他們看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交通便利、物質富足都不代表發達,衆生平等和內心安樂才是社會發達的體現。

  在海濱小憩,希阿榮博堪布看到很多人香脂塗身後躺在沙灘上翻來覆去曬太陽,頗爲不解,問過才知此乃日光浴,不禁莞爾而笑。密勒日巴尊者說:“令人生畏的屍體,不就是現在的身體嗎?”沒有人會在意一具屍體的外表,甚至連碰它一下都覺得惡心;而對于身體呢,百般愛惜,每天像供奉佛陀一樣供奉自己的身體,沐浴、飲水、熏香、塗香、飲食……曾有一位漢族居士化著濃妝拜見法王如意寶。法王看著她的臉,喃喃地用藏語說:“真難看啊!真可憐啊!”

  居住在澳大利亞的華人不少。在努力融入當地社會的同時,漂泊異邦的他們也渴望保留自己的文化身份,這樣走得再遠,精神上也與故國故土連著,心裏便踏實了。對起源于印度而在中國生根發芽的佛教文化,背井離鄉的華人並不陌生。在異國打拼的艱辛使他們中許多人把目光投向佛教,希望從中學到生活的智慧與心態的平和。有人閱讀了不少佛教書籍資料,但苦于缺乏有益、必要的指導,對書中所講往往不解其意,不得要領。所以,當聽說有一位藏傳佛教的大堪布來到澳洲,人們紛紛前來拜見,請教各種問題。其中很多人當即便在希阿榮博堪布面前皈依了叁寶。希阿榮博堪布不僅善巧地解答衆人的問題,幫助他們澄清了修行過程中遇到的困惑,還特別介紹了大圓滿法的殊勝功德。大圓滿是藏傳佛教甯瑪派最殊勝的法門,位于九乘佛法之巅,源自法身本初佛普賢王如來,由佛界傳入天界,由天界傳入人間。解脫生死的方便途徑莫勝于此。一切佛法如百川歸海,無不流入大圓滿海中。依大圓滿法成就的修行人,曆朝曆代不乏其例。

  1998年8月,堪布阿瓊仁波切圓寂,色身完全化作虹光,毫發不剩。這是近百年來爲世人所知最徹底的一個虹化的例證。如此幹淨利落地離開這個世界,讓人們對大圓滿傳承的法力無邊有了更深切的體會和信心。

  在藏傳佛教曆史上,大圓滿法的傳講與修持極爲保密。直到法王如意寶開了先河,大圓滿法才在較廣範圍內開始傳播。大圓滿的精髓系解脫《一子續》爲密中之密。過去一些上師終生系戴念誦此續,但從不向外人道,即使最親密的侍者也只能在上師圓寂後才有機會看到上師《一子續》的法本。1995年夏,法王如意寶卻在喇榮五明佛學院,依大圓滿傳承祖師嘎繞多吉的注疏,公開傳講《一子續》這一無勤解脫之法中瑰寶。法王此舉密意深廣,悲心懇切。他說:“有的上師證悟了大圓滿的境界,卻不能爲弟子次第宣講修行竅訣;有的上師講起來頭頭是道,本身卻沒有境界。有境界、有能力爲弟子次第宣講大圓滿修行竅訣的上師寥若晨星,有境界、有能力而又願意開口宣講的上師則像正午的星星一樣罕見稀有。以前如此,現在更甚。如果我再不次第宣講大圓滿修行竅訣,讓弟子得到這一寶貴傳承,恐怕以後能繼續傳講這個法門的人所剩無幾,大圓滿的流傳就真的令人擔憂了。”

  修大圓滿的弟子如果戒律不清淨,將直接影響到傳法的上師。這也是上師們不輕易外傳此法門的一個原因。法王如意寶也曾說:“我在今世公開爲衆多弟子傳講了本應保密、極爲殊勝的無上大圓滿法,所以在我死後,肉身應該不會縮小,但我並不以此爲憾。”大圓滿隨著法王如意寶弘法利生事業的日益廣大得到弘揚,這也正應驗了蓮花生大士和全知麥彭仁波切等大圓滿傳承祖師關于末法時期大圓滿法必將廣弘的授記。

  在澳洲期間,只要時機合適,希阿榮博堪布便熱情、友善地用帶德格口音的英語與見到的每一個人打招呼。即使生性再孤僻冷漠的人,也難以拒絕他的友好。當時隨行的一位弟子後來把希阿榮博堪布的行程整理成文字,並附上照片,使更多的弟子分享到希阿榮博堪布在澳洲的旅程經曆。有兩張照片大概最能反映希阿榮博堪布當時的生活和心情。一張是在墨爾本市中心的二戰紀念碑前拍攝的。希阿榮博堪布坐在一群來此地參觀的青年學生中間,悠然自得。學生們被這位西藏僧人獨特的氣質和裝束吸引,把他團團圍住,希望能有更多的交流。那一刻,語言、文化甚至宗教的隔閡在開放、真誠與包容的微笑中消失。爲學生們講解的老師被此情此景打動了,大聲介紹說:“孩子們,站在你們身後的僧人是爲我們大家帶來祝福的人!”

  另一張照片是在大分嶺余脈的山頂上,希阿榮博堪布雙臂惬意地撐在身後的欄杆上,身體放松,微微傾斜著,整個人舒展在黃昏時分柔和的光線中。夕陽的余晖從他身後照射過來,不知爲什麼,在鏡頭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環,正好把希阿榮博堪布包含其中。

  澳洲之行是希阿榮博堪布仁波切忙碌的弘法生活中一個短暫的休憩,沒有舉行法會,沒有組織放生,但每一個與希阿榮博堪布有過接觸的人,對佛法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每一個與希阿榮博堪布結緣的衆生,心相續中都埋下了解脫的種子。

  世尊初轉*輪,向衆比丘首先宣說:“此乃痛苦,當知痛苦。”當飛機騰空而起,澳大利亞美麗的山川盡收眼底。人間的樂土啊!堪布仁波切想起世尊的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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