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者言教 第叁課(十二)契合方便是轉變無記發心的殊勝方法
【發心分二:一、希求現世之發心;二、欲求後世之發心。】
發心總分爲兩種,一種是一切修行爲了今生,另一種是一切修行爲了後世。
【一、希求現世之發心】
【1、于今生、後世無有任何追求,如人熊模仿人般,爲無記之發心。】
爲了現世的發心分爲兩種,其中一種是沒有任何目標地行持一切善法,也就是在無記狀態中修行,稱爲無記之發心。
無記之發心,既不是善也不是惡,只是僅僅盲目地跟隨他人做事。比如看到很多人在放生,雖然不知道放生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見到別人在放,于是自己也捐幾百塊錢跟著一起放。這就是無記之發心。雖然這種做法的確是拯救了一些生命,站在世間角度而言,它是一種善行,也能得到人天福報等一點點功德,但卻和解脫沒有絲毫之關系。誠如華智仁波切所說“此非爲解脫之種子”,堪布昂瓊曰:“此雖非善念,但亦非惡念,若所修爲正法,或許亦有少許功德。”祖師大德從不同角度告誡大家無際之過失。
因此,爲了避免無記之發心,每當我們在行持一切善法之前,首先要觀察一下自己的心在想什麼。若爲無記之發心,沒有善念也沒有惡念,只是茫然地隨順他人而造行,如人熊模仿人般,沒有絲毫之目的,就應及時改變,我們可不能在這種無際發心的狀態中去行持善法。
對剛剛入門的修行者而言,由于起心動念頻繁,因而落入無記發心的可能性較小。但對一些追求禅定又不知道如何修學禅定者,則很容易進入無記狀態——即修法沒有絲毫之目標。可能有些人不以爲然:“我修行有目標啊!是爲了解脫。”但細致反觀內心,每當修行之前、修行之時,你所想的是什麼呢?有一個所緣的目標嗎?如果沒有,那麼這種沒有赤裸出世間禅定、又沒有契合方便的無念狀態,就是無記狀態。
可能有些人又有疑問:“若沒有起心動念的無念狀態是無記發心,而初學者開始修學禅定的時候又都是如此,那麼若不能在這樣的狀態中行持善法,我該怎麼修呢?”這時候必須契合世俗谛,也就是方便。就像我們通常修上師瑜伽導修之時,依靠前行之前行、入座前行、共同外前行以及念誦儀軌、回向等方便,配合正行禅定般,由于如是契合方便之故,禅定已經不是單純的無念狀態,而是將無念轉變成了善法。
所以,對初學者而言,通達方便非常重要。薩迦班智達曾經說:“以方便爲次要智慧爲主要者,則已墮入聲聞之滅谛矣!”因此我們決不能在修法中摻雜一點點私心,去創造這些于究竟解脫沒有利益的狀態。當然,對于禅定已達到便智雙運者,不用再做如是講解,因爲智慧當中已經圓滿方便。我們複次強調方便的重要性,就說明我們還在行道上,此時還是應該著重于方便。
類似這樣的顯現,我以前也經曆過。往昔我初次在亞青寺修行期間非常精進,但後期有段時間,我和道友們開始通宵聊天。第二天早上修法的鑼聲一響,我由于太困的原因,只能在一種昏昏沈沈的狀態起床修行,雖然口中還是會說一句“願天下所有一切衆生離苦得樂”,但實際當中,由于沒有用心的緣故,自己到底在說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像這樣只是走一個過程的修行,就叫無記狀態。
因此我經常在講法期間告訴大家,若昏沈太重的時候,最好的方便就是先起來刷刷牙、洗洗臉,當稍微清醒的時候,再開始修學。要記住,我們修行不是爲了敷衍導師,更不是爲了交差欺騙自己,如果是一種迷迷糊糊的修法狀態,恐怕真的沒什麼必要。記得當時我們在禅院有十五個和尚,全部是不倒單的修行,即修法是坐著,睡覺也是坐著。若感到實在太困的時候,就背靠牆壁坐著打個盹。後期逐漸形成一種習慣,頭往前一點坐直就是修行,往後一靠就是睡覺。有時早上昏沈非常嚴重,只是眼睛眯起來昏昏沈沈地說一句:“願天下所有一切衆生……”,這樣的修法完全是一種自我欺騙,對于解脫沒有任何意義。
講解這些的目的在于何處呢?以前我等大恩根本上師喇嘛仁波切在講法期間曾經有過這樣的疑問:在講解一些修行方便的時候,若不說自己的經驗,好像表達得不是很清楚;但有時候關系到深一點的法,說出來又會觸犯共道密乘第七條根本誓言,所以上師就問昌根阿瑞仁波切該怎麼辦。昌根阿瑞仁波切說,講法當然就是這樣的。不管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一個真正的修行者必須有自己的體會之後,再傳講給他人。我現在把自己的經曆傳講給你們,你們也應該問問自己,平常修法是否有這樣的顯現?如果有,這次講法期間就應該及時改變。如果能起到這樣的作用,我想這樣的講法還是挺有意義的。
我們講法、聞法、修行,都是爲了改變自己的不足。如果僅僅滿足于了知,沒有將教理納入心相續,自己的內心也沒有改變,這樣的聞思和修行恐怕就還不夠圓滿。待何時自己的內心變成佛法,何時才爲圓滿,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長時間培養。我們現在能聽聞這樣殊勝的教法,意義非常廣大。無論我們現前能改變多少,總之我們已經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這個取舍之心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這就是我們這次聽法的真正功德。
有時候很多人都說:“上師,你在講法的時候,好像都在指出我們的缺點。”是的,一個真正導師講解教義的目的就是爲了達到這個效果。因爲講法好不好不在于這位導師口才多麼好,文采多麼飛揚,引用的教證、理證多麼廣等等。如果所講的法和弟子的內心沒有一點點關系,即便講得多麼殊勝,對弟子來說真的沒有多大利益。我們所傳講的一切教理應該直指自己的缺點,使我們可以改變這種缺點,清淨內心,這就是我們講法和聞思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