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與聖者信心的區別
由于衆生根機不同,無上竅訣大圓滿從見解的角度可以爲兩種不同的教授:針對次第根機者的方便教授與針對上等根機者的真實教授,而上等根機者的標志就是弟子具有堅定的信心。
從某種角度來而言,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認爲自己的信心很堅定。但實際當中細致觀待一下:我們的信心經不起考驗。
往昔我們舉過一些這方面的公案,比如安章竹根瑪尊者身旁有很多從後藏地區前來向尊者求法的弟子。這些弟子認爲自己可以不遠千裏來求法,說明自己的信心非常堅定。但是當尊者從身邊拿出一只破鞋對他們說“我剛抓住一只雪獅”的時候,很多人開始對尊者産生了疑問,信心也開始動搖。
如同這個公案般,現前情緒高漲乃至對佛法非常喜悅的前提下,我們都會覺得自己的信心非常堅定。但是當遇到一些不愉快乃至各式各樣逆緣時,信心也非常容易起變化。這些現象就充分告誡我們:我們現在還不是上等根機。
真正上等根機者的信心如何?我們閱讀曆代傳承祖師的傳記就可以知道,曆代高僧大德在依止導師的整個過程中,信心是多麼地堅定。
比如那若巴尊者依止帝洛巴尊者時,經曆了二十四個苦行,信心依舊堅定如初;禅宗第六祖惠能大師依止五祖期間,在廚房舂米數月,沒有得到一句傳法,惠能大師依然依教奉行,守護自己的誓言。細致反問一下自己:我們現前能做得到嗎?
我等大恩根本上師喇嘛仁波切在昌根阿瑞仁波切面前求成熟口訣法期間,僅僅在我們平常所講解的覓心法即粗直視調伏妄念之上,就用了六年的時間。六年之後的某一天,昌根阿瑞仁波切把我等大恩根本上師喇嘛仁波切叫到身旁說:“今天可以教授新的成熟口訣法了。但是覓心法之上停留了六年的時間,你是否覺得上師在這一段時間,沒有攝受、關照你?”當時喇嘛仁波切回答昌根阿瑞仁波切說:“這一點之上我沒有絲毫疑問,因爲我已經知道上師讓我修六年時間,就說明這個法有多麼重要。”
仔細觀待曆代傳承祖師以及我等大恩根本上師的諸多示現,他們在依止導師乃至從事上師事業過程之中如何依教奉行而做行持?再反過來問問自己:我們平常在行持善法過程當中,信心又是怎樣呢?
例如我初次到漢地看病期間,當時漢語並不是很好,也不會講什麼法,但還是聚集了很多居士,他們表示對我的信心大得不得了。但我相信在他們沒有見到我之前,恐怕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于是我很疑惑:“他們對我的信心真有這麼大嗎?”
他們早上拜見我的時候,我盡力滿足他們的各種願望。他們說要甘露丸,即便我身邊只剩下幾顆甘露丸,我也把所剩不多的甘露丸都賜予給他們;他們說要打金剛結,我就給他們打金剛結;他們說要得到一個傳承,我就給他們念誦一個傳承……總之他們要求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能也就是因爲有了這個印象的緣故,因此都覺得我這位導師真是非常慈悲、非常賢善,于是他們祈請我是否能做他們的根本上師。
但我還是很疑惑:“這些信衆的信心真有這麼堅定嗎?”到了下午,我想就用另一種方式來對待這些信衆,看看這些弟子的信心是否真有這麼堅定。于是下午這些弟子又聚集在我身旁時,無論誰說什麼話,我不但不隨順他們,反而故意說相反的話。比如祈請我做什麼,我就說現在沒空;問我他現前的修法怎麼樣,我就說這樣的法沒有什麼意義等等,總之所言都與他的期望相左。
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很多人都開始說:“好像今天早上無意當中祈請過上師做我的根本上師,現在能否再祈請一遍上師不做我的根本上師?”這些弟子的信心當時就已經發生改變了。
因此我們所謂的信心並不如我們自以爲是般堅定。當導師所傳講的一切教言與自己的內心相符的時候,的確很容易生起信心;而當導師所顯現的和自己的內心不一致的時候,信心也很容易改變。所以我們要時時反觀一下自己的內心:自己真實的信心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