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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回歸

  我信佛緣于一本書,《西藏度亡經》。初次接觸佛教書籍,我不禁感歎,世界上竟有這麼好看的書,真是相見恨晚。

   一

  我最初接觸生死的概念並不算晚,記得叁歲的時候我曾問過母親,我是從哪兒來的,媽媽說從外面撿來的。我又問,怎麼撿來的?母親的回答仍沒讓我滿意,我纏著媽媽不放,非要弄個明白。媽媽只好說:你是爸爸的骨頭,媽媽的肉。我想了想,覺得很對,因爲我是爸媽的孩子嘛。後來“老”和“死”這兩個問題也鑽進了我的腦袋,又去問媽媽,她說:人都要老,老了以後還會死,死了以後就什麼也沒有了。我聽完便哭著說,“我不讓爸媽死,我要讓你們老陪著我,我長大會對你們好,給你們買好吃的,買拐棍兒!”那時候我常想,原來人還會死啊,心裏很恐懼。經常獨自發愣,遇到天陰下雨更加傷感。

  與我家一牆之隔有座帝王廟,據說以前放過皇帝的牌位。也許是離得太近了,我從小就遇到許多怪事:睡覺的時候身體沒動,卻知道身邊的人在做什麼;或者獨自在睡覺,卻總聽到有人在頭頂上對話。老人們解釋說,可能被什麼“魇”了。對此,我卻始終沒有問過爲什麼。我家西面是白塔寺,東邊是廣濟寺,可我從未去拜過佛。

  母親的身體不好,開始練氣功,我也跟著一起練。有一次,我還在半夢半醒時,看到了藍天、白雲,山頂上金瓦紅牆的廟宇,廟裏的牆壁上一排排的金色佛,被紅、綠、藍、黃色相間的精美彩繪圍繞其中。于是很納悶,我從未進過這個廟啊。還有一次,夢見了一只毛毛腳,而我的身體動不了,只能在心裏面害怕。忽然,眼前出現一大串棕色的木質佛珠,每粒都有中藥丸子大。“好大的佛珠!”心裏一想,就開始默念:“佛、佛”。佛用手撫慰著我,從我後腦勺一直捋到後腰,心才逐漸安定下來。

  2001年6月母親去世了,那些日子裏,我一直在哭。火葬以後的第二天下午我正在昏睡,這時,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是媽媽的腳步聲。她用手摸著我的頭,手還是她年輕時的,胖胖的,有五個小肉坑兒。她輕聲地呼喚我的小名:“叁兒。”我馬上喊了起來:“媽!媽!你在哪兒呢?”我奮力地掙紮,睜開了眼睛。我將此事告訴了姐姐,姐說,可能是因爲我太想母親了,母親托夢來找我了。而在母親中陰的那四十九天,我無所事事,因爲那時我還不知道佛到底是什麼,當然也就談不上爲她做佛事,只是在爲母親的墓地選墓碑時,工作人員曾問過我是要“佛”字的還是“愛”字

  我不由自主地說“佛!”在這以後的幾年裏,只要是逢年過節,我都會夢到母親向我索要衣物,糊塗的我還自鳴得意:媽媽去了另一世界,只有我能與她溝通。2006年底我去社區裏臺灣人開的素食餐廳吃飯,餐廳的老板告訴我說,你應該給母親做超度,並推薦我看《西藏度亡經》和《地藏經》。

  看了《西藏度亡經》我如獲至寶。原來,書裏描述了人在死亡後的四十九天內所處的中陰狀態,死者的神識怎樣被修習佛法、有成就、具大悲心的喇嘛所攝受、遷移、往生佛的刹土的過程。這讓人既興奮又懊悔,我想,母親去的地方肯定不會好,需要馬上超度。

  當晚母親又托夢來了。以往與母親的交流,我都是用心進行的,而這次我一把摟住她。但結果讓我很意外,母親的身體怎麼變大了?她過去身高一米五五。“媽,我去雍和宮給您超度,”說完,想擡頭看一下她。“不許看我的臉!”于是我只好低著頭,她緩緩地說:“大臂力都司(士)老跟我找麻煩。”“誰?”“誰找您的麻煩?”我急忙讓母親又重複了兩遍,因爲我聽不清是“司”還是“士”。 “媽,您放心,我不會讓誰欺負您的,我要給您做超度。”我在心裏哭了起來,頃刻間,母親就不見了。我猛然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直奔雍和宮。一路上琢磨著,“大臂力都司”是誰啊?

  超度在宗喀巴大師殿舉行。淩晨4點30分,喇嘛們一排排坐在法座上,殿中點著酥油燈,氣氛肅穆而凝重。我生平第一次聽到了僧人們念經,眼淚湧了出來。我合上雙手,仰望著大師像說:“求您救救我媽媽!”接著面向虛空說:“媽媽,您的臉怎麼啦?您不讓我看,我怎樣來幫助您?別擔心,無論您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怕。”每次我在夢中問她在哪兒,她總回答說在自己家。

  從06年至今,我給她共做過十叁次超度。2008年我去九華山地藏菩薩道場,看到牆上的壁畫,我才知道“大臂力都司”是鬼王的名字。

   二

  我想,媽媽墮入了惡趣,當然是業力所感。可在所造的罪業裏,很多卻是由我引起,我從小嘴饞,媽媽沒少爲我殺雞宰鵝。我不光嗜肉,還挑,最後竟發展到了非要經過特殊製作後才吃,潮州菜、上海菜、日韓料理遂成了我的最愛。我從小禍害過許多小動物,抓到的昆蟲、小魚、蝌蚪,不是五馬分屍,就是幹渴而死。殺業太重了,以至于我左腿股骨頭經常疼,走起路來咯嘣咯嘣地響。別人打坐能雙盤、單盤,我的左腿卻只能曲著立在那兒,吃素半年後才可以散盤。食肉過多的我胃也不好,吃不了米飯,經常疼痛難忍。

  2006年12月,還是在那家臺灣人開的素食餐廳,連吃了幾天素,看了戒殺的書,我把肉斷了。2007年的春節我是以素食度過的。沒過兩個月,我受到不正確的認識影響,舊習卷土重來,但吃的是叁淨肉。可這次吃肉和以前不一樣了,很腥。過了半年,我再次把肉斷了。即使是叁淨肉也不該吃,既然沒有濟公活佛超度衆生的能力,吃了則只會增加業障。吃素後身體反而更好了,感冒少、腿不疼、胃疼也少。

  其實,被用在韓式料理裏的柴狗與寵物狗,被端到餐桌上的石斑魚與高檔水族箱裏的金龍魚,屠宰場裏的豬與小香豬,以及屠宰場裏的雞與動物園裏的各色山雞,諸如此類,都只是在外觀上有不同,而屬性卻完全一樣。如果養上幾天,我們就會發現它們同樣可愛,都有思想、情感,會眷戀人。想到這些旁生在被宰殺時的情形,那種驚恐、絕望、憤怒……,換了我們自己,怎麼受得了?同樣是生命,有的竟成了人口中的一盤菜。吃肉不但影響慈悲心的培養,還會加重壞習氣,變得虛僞。我反複思維狗、豬、馬、牛、羊、雞、鴨、魚、蝦、螃蟹等衆生被宰殺時的情景,感受到它們的痛苦,也想起自己小時候曾傷害了那麼多的衆生,哇哇大哭。沒有慈悲心的基礎,要生起菩提心很難。菩提心是成佛的種子,而任何善行如果沒有菩提心的攝持,功德很容易失壞。

  2007年9月我發了願,生生世世永遠不殺害衆生,不吃衆生的肉!並將所有善行的功德回向給被我殺害、吃掉的衆生,願它們早日解脫!

  我開始知道可憐衆生了,見到蟑螂、蜘蛛、螞蟻、飛蟲、蚊、蠅、貓、狗等,會念上幾聲:嗡嘛呢呗咪吽。雨後看到蝸牛、蚯蚓跑到路上,我都會把它們撿到安全處,然後再念經,希望它們來世往生善趣,值遇佛法。昨天,有一只極小的飛蟲泡在供佛的水杯裏,我把它倒在毛巾上,然後把它放到念佛機旁,讓它聽法王如意寶念誦的《大加持雲》。祈禱法王加持,願所有衆生都早日解脫吧!

   叁

  2007年11月,我皈依了大恩希阿榮博上師。第一次的見面,我曾莫名其妙地哭個沒完,一把鼻涕一把淚。是因爲找到師父了——熟悉,親切的感覺。當時師父示意我靠近些,把法王和師父的像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恰好穿過了頭,我又哭了起來。師父看著我沒說話,時間停在那裏,直到有居士請師父上樓吃飯。後來,我縮在角落裏看著師父吃飯。師父吃一口菜,吃一口糖葫蘆,弟子們供養的食品,都要“照顧”到嘴裏,說:“嗯!好吃!”真自在!在場弟子們也都充滿了歡喜的目光。

  我的孩子從小長在單親家庭,他父親對他很挑剔,他都忍了。2006年,最疼愛他的爺爺意外車禍去世了,他開始變得十分古怪。于是我帶他去皈依希阿榮博上師。當時大家都在安靜地坐著等待,他狠狠地瞪著我,低聲說:“幹嘛帶我來這兒?!”好像馬上要蹦起來了。我忙按住他的手臂,引起了上師的注目。上師的目光我形容不出來,那力量是巨大的。兒子沒有再躍起,眼淚奔湧而出,似乎多年的委屈都傾瀉了。他順從地跪在上師面前,上師說:“聽話啊!看我那本書啊!”反複安慰他。

  我孩子皈依後變了,自在、開朗。可不久前聊天,又嚇了我一跳,他說,爺爺的去世使他絕望,常在被窩裏哭,總想著要殺了這個,殺了那個。他說那時人像著魔了似的,後來幸虧見到上師,氣才慢慢消了,現在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我不禁感歎:師父來得太及時了!

  都說凡夫的心不穩定,2008年3月以後,我曾走過一段彎路。因爲有個朋友說,她看過一本書,裏面說我們都不是學密宗的法器。這話讓我心裏涼了半截,就沒再念師父留的功課。爲了能再找個師父,我開始到處跑,打佛七,找師父,但無論跑到哪兒,只要想起上師我就會流淚。別人問哭什麼,我請出脖子上挂的法王和上師的像說:想我上師了。

  父親去世,我發了信息給師父。接到師父的電話時,我“哇”地哭了。這也是皈依師父後的第一次通話(春節前我收到師父新春賀詞),又聽到師父那慈悲而有力的聲音:“弟子!別哭,別哭!”我的心一下子踏實了。

   四

  2009年2月,父親因癌症病逝,我一直在他身邊。六字轉經輪、陀羅尼被都用上了,他掙紮著,咽下最後一口氣。當時他滿臉的驚駭。我想,他肯定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境界。作爲一個無神論者,父親相信眼見爲實。父親得病期間,我給他講了輪回——人沒有真正的死亡,不過是再換一種形態,換成什麼,由業力決定。人死後,神識依然存在,會有另一個境界,我念佛幫助您……

  下午4點,父親咽氣後,我在他頭頂的上方念佛。開始,姐姐跟我一起念,念了一會兒說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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