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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手冊 十 隆波田:平凡僧,獨特質

  隆波田:平凡僧,獨特質

  作者:瓦他那·蘇普羅瑪加卡醫生[泰國]

  你若是曾幸會隆波田,也許會以爲他只不過是位安詳靜默的老僧,有如在泰境內常見的其它老僧一樣。可是,只要稍稍留意,就該注意到,安詳中,他一直是非常鎮定、靈敏和覺知自己的。

  當我們有緣向他請益雜難時,體會了這位平凡僧的超然:一位近乎文盲的人,竟一貫地強調與教誨唯一的主題——「覺」(證悟的自覺)。解疑時。他睿智清明,對所有的問題的開示,不凡到足以歎爲「難以置信」。一位不曾受過衆所珍惜正規教育的人,竟能有此能耐,以一種簡單、清晰、深入、具體、明確地理解方式來解答所問,徹底平息我們的疑惑。

  如何地標榜隆波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教誨。他的開示,即使是對非常簡單或基本的問題,都彌足珍貴,似暗處明燈,驅散黑暗,引發見道之光,衍生智慧之芒。他的開示,將或多或少地有益于已發願卻猶在探索、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無知、疑慮、不明的人。

  在隆波田生涯的最後五年中,我和那群照顧他的醫療同事們,偶爾求教于他,以除去心中疑慮。僅將他的答案、開示和見解輯錄如下,以供那些也許覺得他們有用之士之需。在此,沒有對隆波田歌功頌德的意圖,也不想藉此提升或感激對他的信仰。

  仔細思辯、親自檢視、理解下文是讀者的義務——一種我們都應尊重的權利和義務。

  一、宗教

  隆波田談宗教時認爲:“宗教即當事者。” 當我們見聞這句話時無法理解,因而請示:“宗教真是人嗎?”他答複如下:“宗教僅是個詞彙,用以標明一位被認爲已悟真理或人類生命本性的人之教法。此類教法紛然。一旦涉論宗教,即可能引起疑惑和爭辯。因此,請恕我默而不談。可是,你欲知真相,人生的實性(法),我將告訴你,一旦開悟,你對宗教的疑慮即可消失。”

  二、雲何求法

  有一次,我請教隆波田是如何會發心求法的。他解釋道:終其一生,他曾堅持傳統的修行——虔誠的持戒、遇緣即修功德、做布施、年供僧袍。可是,就在最後一次籌措僧袍年供時,他爲此功德與家人起了爭執。“我因此”他繼續道:“做了如下的思維,究竟爲何持戒、修功德、盡力布施,而心中仍起煩惱?因此我決意實時尋求真理,使我由苦(煩惱)的束縛中解脫之法。”

  叁、法非衣裳

  隆波田有一次告訴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曾誤信“法”是身外之物,像衣裳一樣,必須尋求而後穿戴。事實上,“法”當下既是,人人本具。

  四、學法

  論及學法,隆波田道:“學法僅資議論,于事無補。應運用它,修至究竟,方能得到大利益。”

  五、阿難尊者的故事

  我總是不解,爲何阿難尊者聽聞、理解佛所說法比誰都多,而不徹悟真如。隆波田解釋:“阿難尊者對佛陀之認識極深屬實,可是卻未認識自己。佛陀圓寂後,阿難尊者學習真正認識自己,而成究竟覺。”

  六、隆波田經外說法

  有一次,我向隆波田提起,人們在學佛時,通常將叁藏(巴利藏)奉爲權威教典,而他說法時,卻幾乎不涉及叁藏。隆波田指出:“佛所說法,在他圓寂數百年後才被結集于叁藏裏。而此佛典,于往後數千年裏,又幾經抄錄,教義也許記錄極佳,然而,當今讀者能否領會當初記錄此教義者之本懷則頗足商榷。對我而言,一味地引用教典,有如在擔保他人主張之真實性,而那些主張,我未必肯定(隆波田也沒有否定)。可是我告訴你的事,我能保證,因爲是由自己直接體驗中流露出來的。”

  “教典有如地圖,對于不識路者或未達到目的地者適用。對已到者而言,地圖則無意義。”

  “此外,叁藏系以印度某地域之方言寫成,因而對該地區人士或知曉該方言者適用。然而,佛所教之法,並非可茲壟斷之事。它是超越語言、文字、種族、性別、與朝代的。果真悟法,當以自己的語文來教化與表達。”

  “研讀叁藏本是好事,但是別執迷名相。以芒果爲例,不同語文,可以用不同字眼來表達它。別陷入名言及譯詞的爭論。沈迷地認爲只有一個字能正確地稱呼它而忽略了芒果,任其腐爛。只要吃過芒果的人,一定知道這水果的實際味道,不管它被稱爲什麼,甚至不會被命名。”

  七、受欺于念

  隆波田說,我們人類總是思慮不停,恰如河中湍流。迷失或者受欺于念,猶如汲水囤積。可是,我們若有覺性,念起時立刻如實地照見它,則像無阻的水,任運流暢。迷失于念或者受欺于念將引生煩惱。

  八、煩惱

  有一次,有人請隆波田解釋何謂煩惱。隆波田取物置于掌中,緊握拳頭,接著,翻掌,放掌,指著掉在地上的掌中物說:“這就是煩惱。”問者當下領會:煩惱是我們假想而執著不放之事物。它是可以放下的。隆波田說:“能很快悟此者,即是有智慧的人。”

  九、“繩斷”時如何?

  讀隆波田敘述其修證經驗時,很難理解他用以描述修行最後階段之比喻——“它正如一條緊繃于兩柱中之繩子突然中斷,永遠無法再予連接。”

  被問及此,隆波田解釋:“語言僅不過是被傳統的用以表達某種事物的一種媒介。但是,能解釋你所問境界的語言卻不存在。我們如果把白色漆放在等量的黑漆一公分旁,將他們調勻,我們可以稱中間的顔色爲灰色,不是嗎?可是,假如百漆是放在黑漆的十公分外,而把兩者調勻,你便發現沒有語言能以一種使旁人領會的方式來解說其中任何定點的色調。那顔色,必須靠直接的體驗。”

  “你注意過雲嗎?他們看來形狀不同。可是若乘飛機直入雲霄,他們看起來便與未飛入前不同了。”

  “沒有文字能解釋你所問的境界,它是超越語文的。臆測或者自忖它應如此或如彼皆是枉然。你一定得自知,你一定得自見,你一定得體驗它。”

  十、瑣事

  隆波田曾感歎許多來看他的人只問些瑣事,例如做某件事可得多少功德、死後是否會再投胎等等。很少有人問,佛教真正教導什麼?如何應用那些教法來修行?或者該做些什麼以減輕煩惱。隆波田僅回答所問, 他認爲,由他來自問自答有關宗旨的問題並不恰當。

  十一、真與假

  隆波田說,人模擬動物長壽,且思考、憶念都爲殊勝。當他們共居于大社團時,爲了社會和諧,就有建立規則、習俗的必要。可是隨著時光的流轉,後代人卻把這些由人心所創之習俗視爲獨立的事實。一旦有人指出這些事,實在是共同的假設遠非真實時,大多數人都拒絕接受,這種拒絕是非常普遍的。“例如,所謂鈔票,實際上是紙。” 隆波田說:“我們試著用它,而人們接受它,使它有了價值。假如人們不接受它,它便只不過是紙張而已。當今的社會,我們用鈔票作交換的工具。任何人,沒錢便難以維生;有錢能買到方便與舒適。可是,“苦”的熄滅,確是沒有價錢可以買到的。”

  十二、 修法

  我曾問:“既然我們都同以佛爲本師,那爲什麼不同的道場教授、修習不同的法?”。隆波田回答:“這是正常的。有人雲,即使佛住世時,也有一百零八個不同社(僧)團,每個社團都宣稱他們的法門是正法,而其余的一百零七個社團都是追隨邪知邪見的。我們一定得運用自己的智慧,細心審量。易于受騙、懷疑與心扉閉塞都是歧途。任何能導致苦滅(煩惱止滅)之法就是恰當、正確的。依法本身而言,所有知道它實相的人,都會有相同的想法”。有人問除了他的教法外,其它各種不同的教法好不好時,隆波田回答:“對他們是好,對我們則不然”。

  十叁、修觀會導致精神失常嗎?

  我們曾問隆波田是否真像某些心理醫生說的,修觀(比婆舍那)令人發狂?隆波田回答:“一個不認識和不真正熟悉自己心的人就是瘋子。修觀,是學習認識自己的心,如果會發瘋,那絕不是修比婆舍那(觀)。”

  十四、涅槃

  隆波田告訴我們,他和一位在家居士曾有過對話。這位居士在做完功德之後表示希望借此功德將來好入涅槃。

  隆波田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到涅槃?”

  村民答:“在我死後。”

  隆波田問:“你真想到達涅槃?”

  “對,我真想去哪裏。”

  隆波田接道:“果真如此,你應該趕快去死,就能很快進入涅槃。”

  那村民很迷惑:“可是我還不想死啊。”

  “既然你想入涅槃,爲什麼又不盡快地死呢?這就顯示你誤會了。” 隆波田向村民指出:“佛從來不會教人死後入涅槃,而是教人在活著時證涅槃。”

  十五、雲何出家

  顯然的,隆波田尚是居士身時,便已證悟,爲何又出家爲僧呢?“僧團是種團體,象征著那些佛法修持很好的人,真正的僧伽。”隆波田解釋道:“身爲僧人,比教人知苦和滅苦簡單多了。” (編按:在泰國在家人對出家人極爲尊重,把僧人視爲老師。)

  十六、以石壓草

  我曾請教隆波田關于對製心一處的靜坐(止禅)是否有用。他答:"這種禅法在佛之前曾被廣泛地修習。它能引生一種平靜的心境,卻是暫時的。出定時,我們的心仍爲貪、嗔、癡所役使,並非真正的改變,正如以石壓草,石下的草即使枯萎,一遇陽光,又生起來了。這與觀(比婆舍那)不同。觀能開發認識與領悟,引生智慧而使心轉化到較好的境界。”

  十七、昆善塔拉

  我們曾經問起昆善塔拉的事例,他被認爲是布施波羅蜜的典範。可是,他的作爲似乎對他的妻小極不負責。是否真的他布施眷屬的行爲使他轉世成佛?

  隆波田答:“昆善塔拉的事例,是個代代相傳了很久的故事。如果你認爲它是真的,就該效仿他,而把你的妻子和孩子們布施給工、農們以助他們工作並成就自己成佛。可是,我若提供你下列的比照——你目前所有的所謂對妻小的責任是貪、嗔、癡,舍下它們,徹底的放棄它們,你能了解嗎?”

  十八、信

  隆波田總是說,我們不該馬上相信或者立刻排斥某件事,應該先仔細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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