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言談悅人心
“言談悅人心”:說話柔軟溫暖,令人歡喜。
正確的談話和聆聽,能使人們情意相通,和諧相處,這就是“和諧溝通”,也稱作“非暴力溝通”。作爲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也許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和“暴力”扯上關系。不過如果稍微留意一下現實生活中的談話方式,用心體會各種談話方式給我們的不同感受,我們會發現,有些話確實傷人。言語上的指責、批判、嘲諷、否定、說教以及任意打斷、拒不回應、隨意出口的評價和結論給我們帶來的情感和精神上的創傷,甚至比肉體的傷害更加令人痛苦。這些無心或有意的語言暴力讓人與人變得冷漠、隔膜、敵視。
菩薩慈悲濟世,說法度人,常用“布施、愛語、利行、同事”四攝法,引人入佛。其中的“愛語攝”,正是菩薩有方便的智慧,懂得說話的技巧與藝術,能令人百聽不厭,生起信心。說好話,以鼓勵代替責備,使他改過;以柔和安慰語,給予他力量;以慈悲贊歎語,使他有信心;以增進善法語,提升他的心境。
《大智度論》二種愛語:一、隨意愛語,謂菩薩爲憐憫衆生,故隨順其意而爲說法,是名隨意愛語;二、隨所愛法爲說,謂菩薩隨順衆生所愛樂法而爲宣說。
愛語的技巧:
陳述過去,扼要地說;介紹特長,大膽地說;標榜的話,恰當地說;展示實力,實在地說;宴會交際,客氣著說;自誇的話,別人代說;公關忌語,不可亂說;感人的話,用故事說;嚴肅問題,風趣地說;破解悖論,巧妙地說;針對謬論,正確地說;情況緊急,簡要快說;情況不明,慢慢地說;正面難說,從側面說;妥協的話,步驟地說;拖延的話,耐心地說;與人交流,坦誠地說;贊美的話,適度地說;恭維的話,得體地說;威脅的話,善意地說;消除防範,感情地說;突發事件,即興地說;批評的話,原諒地說;拒絕的話,委婉地說;遭遇指責,接受再說;要打動人,真情地說;消除顧慮,用事例說;談論聖賢,虔誠地說;面對長輩,低調地說;對強橫者,先順著說;應付尴尬,鎮靜地說;煩惱起來,閉嘴不說;嗔恨起來,千萬別說。
《瑜伽師地論》雲:
雲何菩薩自性愛語?謂菩薩于諸有情,常常宣說悅可意語、谛語、法語、引攝義語,當知是名略說菩薩愛語自性。
雲何菩薩一切愛語,謂此愛語略有叁種。
一者菩薩設慰喻語。由此語故菩薩恒時對諸有情,遠離颦蹙先發善言,舒顔平視含笑,爲先或問安隱吉祥,或問諸界調適,或問晝夜怡樂,或命前進善來,以是等相慰問有情,隨世儀轉順睹人性。
二者菩薩設慶悅語。由此語故菩薩若見有情妻子、眷屬、財谷其所昌盛而不自知,如應覺悟以申慶悅,或知信戒聞舍慧增亦複慶悅。
叁者菩薩設勝益語。由此語故菩薩宣說一切種德圓滿法教相應之語,利益安樂一切有情,恒常現前以勝益語而爲饒益,是名菩薩一切愛語差別應知。
翻譯成白話就是:
菩薩對一切有情衆生,常用歡喜的言詞說令人歡喜的話、真實的話、正法的話、令人明白道理的話,這是愛語的性質。
菩薩所用的愛語有叁種:
一種是安慰曉喻語。以和顔悅色,不愁眉苦臉來安慰衆生,使衆生心安而明義理。
二是歡喜慶祝語。凡看到人家妻賢子孝、衣食豐足,或看到人家在正法上有所得,都能歡喜的慶祝。
叁是殊勝利益語。是說菩薩的語言永遠和義理、正法圓融相應,使一切有情衆生聽了能有利益而得安樂。
《孔子家語》中孔子和學生的交流:
孔子往北遊到了農山,子路、子貢和顔淵陪從在旁。孔子向四面眺望了一會,長歎一口氣說:“于此陳述自己的思想,沒有不可以說的。你們幾個談談各自的志向吧,我將從中選擇。”
子路于是走到前列說:“我希望用白羽裝飾起來的箭,把弓扯得像滿月一樣;用赤羽裝飾起來的旗幟,像日色一樣的燦爛。鳴鍾擊鼓的進軍號,上徹雲霄;衆多的旌旗,充滿于地。我獨當一面出來抵抗,一定能夠奪取廣闊的地方,拔下敵人的旗幟,割了敵人的耳朵,大奏凱歌。恐怕只有我能做到這一點,使子貢和顔淵跟著我幹。”
孔子聽了說:“多麼勇敢啊!”
子貢也走到了前列來說:“我希望齊國和楚國,在廣闊的原野上打起來,兩國的防禦工事,可以互相瞭望得到,兩國兵馬揚起的塵土,飛揚在一起,彼此拔出刀來,扭結在一起。于是我穿上白色的衣裳,戴上白色的帽子,在齊楚之間陳述自己的意見,把戰爭導致的利害關系加以推論,以解決兩國的兵患,恐怕也只有我能做得到。讓他們兩個跟著我來。”
孔子聽了說:“多麼能言善辯啊!”
顔淵卻避而不答,孔子問說:“回,怎麼唯獨你沒有志願呢?”顔淵回答說:“文、武兩方面的事,他們已經說了,我還要說什麼呢?”孔子說:“雖然這樣,但各人談各人的志向,你還是談談吧。”
顔淵于是回答說:“我聽說過香草和臭草是不藏在一個器皿裏,堯王和桀王不領導一個國家,因爲不是同一個類別。我願得遇聖明的君主,幫他施行禮治,以禮樂教育、感化百姓。使他們在城市裏不必設防,兩國邊境不越境,將兵器鑄爲農器,把軍馬放到平原大澤中去,百姓們沒有怨女曠夫的憂思,國家永沒有戰爭的災難。那麼,子路的勇力、子貢的巧辯,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孔子聽了嚴肅地說:“多麼好的道德啊!”子路舉起手來說:“夫子您選擇哪一個呢?”孔子說:“不損害財力,不危害百姓,又沒有浮誇的話,那麼要推姓顔的那個人了。”
《孔子家語》中“禮不非議”的故事:
有一次,子路向孔夫子請教說:“魯國的一位大夫,在父母周年祭的時候,還拿著哭喪棒,這樣做合于禮嗎?”孔子回答說:“我不知道啊。”
子路聽後,不以爲然,對子貢說:“我以爲夫子無所不知,原來夫子也有不懂得的道理。”子貢聽後,問:“您請問夫子的是什麼問題?”
子路于是將與夫子的對答告訴了子貢,子貢聽了,說:“好,您在這稍等,待我替您去問一下。”
于是,子貢快步到孔子面前,向孔子請問道:“如果在周年祭的時候,還拿著哭喪棒,這樣做合于禮嗎?”孔子回答:“不合于禮。”
子貢告退後,告訴子路,並對子路說:“您說夫子不知道麼?其實夫子真是無所不知,只是您問得不合禮罷了。依禮的規定:住在這個國家,便不可非議這個國家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