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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中阿含》(卷五十一)~B 二、阿濕具經(195)

  

二、阿濕具經(195)

  

  說法地點:迦屍國的屍攝和林

  

  參加人員:阿濕具、弗那婆修等諸比丘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佛陀設一日一食之戒,阿濕具與弗那婆修二比丘,都不遵佛的禁戒,過中午也食,而耽于安隱快樂。佛陀知後,就責诃他們,而爲說樂覺、苦覺、修不修義,以及說修行不放逸之義。  

  

  本經中所講的主題,還是有關“一日一食”的話題。佛陀在經中反複地對弟子們闡述日中一食的好處,佛陀說:

  

  “我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爲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爲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

  

  既然一日一食有如此多的好處,比丘們理當遵從才是。當然,絕大多數的比丘也的確這麼做了,實施後的效果也不錯。但這不等于說所有的比丘都這麼認爲,也如實去修去行。以比丘阿濕具和弗那婆修二比丘爲代表的極少數派,對于佛陀的教誨便很不以爲然。而此二位比丘,正是六群比丘中的二位。經中說他們在當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是“舊土地主、寺主、宗主”,就是說他們不僅有自己的田産,而且還掌控著寺院大權,擁有自己的信仰群體與勢力範圍。他們這些人不僅不持午,而且還“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反正他們在吃飯方面,已經無有節製,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絲毫不理睬“日中一食”的戒條。不僅如此,他們還公開與佛陀叫板,宣稱他們才是“無爲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這樣實在有些過分了。

  

  看到此二位比丘並未持守一日一食之戒,其他比丘便去勸說:“阿濕具!弗那婆修!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爲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莫違世尊及比丘衆。”

  

  可是此二位比丘對于大衆比丘的勸說,連半句話也聽不進去。他們狡辯說:“各位!你們看我們一日數餐,身體不也照樣很好嗎?我們從來沒有聽說多吃幾餐飯,能吃出毛病來呢!”

  

  大衆比丘無奈,只得將此事向佛陀禀報。

  

  佛陀聞後,便將阿濕具和弗那婆修叫到跟前,一一核實清楚後,便問二比丘:“如果有人覺樂覺(受到快樂的感受),那麼他覺樂覺後,其惡不善之法會轉增,善法會轉減;如果有人覺苦覺(痛苦的感受),則他覺苦覺後,其惡不善之法會轉減,善法會轉增——這種法你們聽到過嗎?”

  

  阿濕具二比丘回答說:“是的,我們聽到過的,這些法是世尊您以前講過的。”

  

  佛陀聽後便對二比丘加以呵斥:“汝等癡人!何由知我如是說法?汝等癡人!從何口聞知如是說法?汝等癡人!我不一向說,汝等一向受持。汝等癡人!爲衆多比丘語時,應如是如法等:我等未知,當問諸比丘。”

  

  佛陀一連說出四個“汝等癡人”,從這裏我們便可以明確看到佛陀對于阿濕具與弗那婆修二比丘的鮮明態度——此二位比丘已經愚癡到了極點了,簡直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因爲他們二人純粹是在撒謊!佛陀說,他從來沒有講過上述那番話,那此二位比丘卻睜著眼說瞎話,並且還自稱是按照佛所說的去修行,這不是典型的大妄語嗎?

  

  佛陀轉而問大衆比丘:“你們說說看,我說過類似的佛法嗎?”

  

  大家一致回答說:“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佛陀的原話是這樣講的:

  

  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

  

  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

  

  佛陀在這裏所要說明的是,無論是“覺樂覺”,還是“覺苦覺”,都有可能會引起兩種後果,即一方面會使惡法轉增,善法轉減;另一方面會使惡法轉減,善法轉增。而阿濕具等人,卻片面地理解了佛陀的教法,或者他們根本就沒聽過佛陀對樂覺與苦覺的完整表述,因而他們便胡亂地回答一通,結果遭到了佛陀的嚴厲斥責。

  

  從另一方面來分析,我們便會發現,佛陀提出“覺樂覺”與“覺苦覺”這一問題,其實是有所指的。在經文開始,佛陀主張大家都要持午,即一日一食,准確地講叫“日中一食”或“過午不食”。佛陀說,如果大家都能做到過午不食,那麼會對于我們的修行助益良多。可是阿濕具二比丘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卻說無論是朝食、暮食、晝食還是過中食,對身體乃至我們的修行,沒有任何不利影響,與“日中一食”所取得的效果完全一致。這種行徑不僅是對佛陀教法的歪曲,更是對佛陀的攻擊和背叛,因此受到了佛陀接連四個“汝等癡人”的呵責。

  

  那麼,佛陀爲什麼說“覺樂覺”和“覺苦覺”都會引起兩種不同的後果呢?佛陀的觀點是,在比丘未證悟成道之前,無論說斷樂覺、修樂覺,還是斷苦覺、修苦覺,都是錯誤的。因此,佛陀他“不說修一切身樂,亦不說莫修一切身樂”;“不說修一切身苦,亦不說莫修一切身苦”;“不說修一切心樂,亦不說莫修一切心樂”;“不說修一切心苦,亦不說莫修一切心苦”。對于此二組對法(身樂、身苦;心樂、心苦),我們無論執修于哪一邊或不執修于哪一邊,都是不正確的。佛陀爲什麼如此說?

  

  第一組:身樂與身苦

  

  1、不修身樂。“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身樂我說不修”。

  

  2、修于身樂。“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身身我說修也”。

  

  3、不修身苦。“若修身苦,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身苦我說不修”。

  

  4、修于身苦。“若修身苦,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身苦我說修也”。

  

  第二組:心樂與心苦

  

  1、不修心樂。“若修心樂,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心樂我說不修”。

  

  2、修于心樂。“若修心樂,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心身我說修也”。

  

  3、不修心苦。“若修心苦,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心苦我說不修”。

  

  4、修于心苦。“若修心苦,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心苦我說修也”。

  

  從上面兩組對法我們便可得出結論,無論是修身樂、修身苦,不修身樂、不修身苦;還是修心樂、修心苦,還是不修心樂與心苦,這完全由自己的個人情境所決定。凡是能夠使善法增惡法減者,我們都可以去修;反之,就不應去修。“彼可修法知如真,不可修法亦知如真”,然後,“不修修法便不修,可修法便修”。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使得惡法遞減而善法日增。

  

  聯系到持午的問題,佛陀在此處似乎在告訴我們這樣一個客觀規律,即只要有利于我們抑惡增善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大膽去做;而那些只會給我們帶來增惡減善的事情,我們就萬萬行不得。日中一食是有利于我們修行的,它是抑惡揚善的,因此我們要去實施,要去堅守,而不可篡改歪曲,甚至公然誹謗誣蔑佛法。

  

  佛陀說,身爲比丘,不僅要對惡法與善法做到心中有數,“知如真”,而且還要老是去做,做到身、口、心叁業俱不放逸,修行八解脫(八種定觀)。而阿濕具與弗那婆修二位比丘呢?便是典型的“不行無放逸”,即對自己的要求甚爲寬松,並非合格的比丘弟子。

  

  佛陀是慈悲的,他並沒有弟子的犯錯而徹底擯棄二位比丘。他很想爲他們說些針對于他們的佛法,好讓他們及早回頭,痛改前非。于是世尊說:“阿濕具!弗那婆修!有法名四句,我欲爲汝說,汝等欲知耶?”

  

  可是此二比丘是如何回答佛陀的呢?他們回答說:“世尊!我等是誰,何由知法?”意思是說,我們是什麼層次,能配聽世尊的法嗎?實際上,阿濕具二比丘是在譏諷世尊,他們連佛陀親口宣說的佛法,都愛理不理了!從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些惡比丘已經墮落到何種地步!

  

  “于是,佛陀便作是念:此愚癡人,越過于我此正法、律極大久遠。”——阿濕具與弗那婆修等比丘,與佛陀所宣說的正法的距離,甚至已到了風馬牛不相及的田地了。對于原始僧團及原始教法來說,以阿濕具爲首的六群比丘所作所爲,不僅是巨大的潛在威脅,而且也是極其可悲的。這些惡比丘已抛棄正法,在邪法之道上漸行漸遠了。這對于整個佛法來說,豈不是莫大的悲哀?(09.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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