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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中阿含》(卷九)~B 二、瞻波經

  

二、瞻波經

  

  說法地點:中印度瞻波國的恒伽池附近

  

  參加人員:諸比丘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于十五日布薩之時,佛陀知道會中有不淨的比丘在那裏,因此,雖經叁請,也不說波羅提木叉(戒)。尊者大目犍連乃逐出該比丘,然後請佛說戒。佛陀以大海八德爲喻,而說正法、律中的八未曾有法。

  

  在這部經典中,“瞻波”是一個國名或者是指一個地名,而經文的內容則與“瞻波”並沒有多大關系。有關這部經典,有們需要了解一下,什麼叫“說從解脫”,以及與比丘誦戒有關的一些內容。至于後面所講的大海八德和正法、律中所具有的八種未曾有法,我們在《中阿含·阿修羅經》中說得很詳細,這裏也不作說明。

  

  首先我們談談什麼叫“說從解脫”以及與之有關的一些內容。談及“說從解脫”這個詞,實際上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共同學習佛陀所製定的相關戒條。佛教經典《華嚴經》上面講:“戒爲無上菩提本,長養一切諸善根”,以戒爲師,或清淨持戒,那麼就可以最終獲得解脫。這裏的“解脫”,與“戒條”基本上是一對同義詞。“從解脫”,就是隨從戒律,按戒律辦事,就可以從戒條的持守中,得到無上的解脫。當然,也有不同的理解,認爲這個“從”,是“順序”的意思。而“從解脫”,就是按照戒條的先後,一條一條地讀誦下去。但是不管采用哪種說法,如果我們將之簡單化,就稱之爲“定期誦戒”,那麼更爲方便一些。

  

  我們知道,佛教界無論是大乘或小乘,雖然大家在具體的持戒方面可能會有所側重,但是對戒律的極端重視,則是完全相同的。有的人持戒好,精進不怠,就會贏得大家的尊敬,他所持的戒,就被稱作“戒香”。比如說南山律開山祖師道宣律師以持戒精勤,被譽爲“戒香芬潔,定水澄奇”。佛教裏有一部《戒香經》,阿難說世間共有叁種香,所謂根香、花香與子香,他向佛陀提出一個問題,就是:“此叁種香,遍一切處,有風而聞,無風亦 聞,其香雲何?”佛陀說阿難你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就是說“此叁種香,有風無風,遍一切處,而非得聞。”其實所謂的根香、花香與子香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香,它們也無法稱之爲具有普遍意義的香。那麼,什麼香才能被稱作“普遍香”呢?就是“戒香”,即守戒之香,持戒之香。世間人如能持守五戒十善,那麼“具此戒法,是人獲如是之香,有風無風,遍聞十方,鹹皆稱贊,而得愛敬”。據此佛陀而說偈曰:

  

  世間所有諸花果,乃至沈檀龍麝香,如是等香非遍聞,唯聞戒香遍一切;

  

  旃檀郁金與蘇合,優缽羅並摩隸花,如是諸妙花香中,唯有戒香而最上。

  

  所有世間沈檀等,其香微少非遍聞,若人持佛淨戒香,諸天普聞皆愛敬。

  

  如是具足清淨戒,乃至常行諸善法,是人能解世間縛,所有諸魔常遠離。

  

  從經典之中,我們就可以看出,若能持戒,不僅能生出令世間贊歎愛敬的“戒香”,而且還有兩個功能,一是能夠“解世間縛”,獲得解脫,二是能夠平安一生,遠離諸魔。

  

  那麼,作爲出家的比丘僧,爲什麼要誦戒呢?誦戒又稱爲“布薩”。“布薩”華譯爲淨住、長養,就是出家比丘或比丘尼每半月(十五日與廿九日或叁十日)集僧說戒經,使比丘住于淨戒中,能長養善法。布薩不是佛教的創造發明,它最早源自于古印度吠陀以來的一種祭法,在新月祭、滿月祭的前夜,祭主斷食而住于清淨戒行,即名爲布薩。佛陀時代,印度一般宗教都有于每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舉行布薩集會的習慣。佛陀也因應此一宗教活動而成立布薩製,最初爲信衆定期集會,由比丘爲信衆說法,後來逐漸演化爲出家二衆的說戒、忏悔儀式。在布薩時,需要掌握五個要點:

  

  第一是時間比較固定。一般爲黑白半月半月誦戒,漢地通常定爲每月陰曆十四、叁十日(或二十九)的傍晚舉行。

  

  第二是強調全體性。即只要是有條件參加的比丘或比丘尼,都有參加誦戒的義務。

  

  第叁是如果比丘、比丘尼因特殊情況(如因病)不能參加,應委托同住比丘向大衆表示對布薩大會所舉行的一切僧事,無條件完全同意,此稱爲“與欲”。

  

  第四是大衆如法集合,在誦波羅提木叉(戒本)之前,如僧伽有事,先要處理解決。如比丘在半月間有所違犯,須在大衆前告白忏悔,依法處分。

  

  第五是誦戒的內容,現在一般都是誦讀《四分戒本》,而大乘的《梵網經》現在一般都沒有列在誦戒範圍之內。

  

  這部《瞻波經》裏所發生的故事,就是在比丘集合起來,然後准備誦戒的環節裏。我現在不妨對照一下《四分戒本》,看看有哪些程序需要引起注意。首先,當比丘們結合以後,說戒師便問:“僧集否?”大家就答道:“已集。”然後說戒師說:“未受具戒者出。”此時若是有未受具足戒的,就遣出;若沒有,就回答說:“此中無未受具戒者。”

  

  這部經中所說的故事,問題就出在這個環節上。此時說戒師並未正式開始說戒,他首先要把衆中的一些情況搞清楚。如果有未受具足戒的,或者有比丘尼、居家衆在裏面的,則要提前遣出,不可以混迹其中。比如說,說戒師會說:“誰遣比丘尼來請教誡。”此時若無,就答說:“此衆無尼來請教誡者。”

  

  接下來,說戒師就說:

  

  “諸大德,我今欲說波羅提木叉戒,汝等谛聽善思念之。若自知有犯者,即應自忏悔;不犯者,默然。默然者,知諸大德清淨。若有他問者,亦如是答。如是比丘在衆中,乃至叁問。憶念有罪,不忏悔者,得故妄語罪。故妄語者,佛說障道法。若彼比丘憶念有罪,欲求清淨者,應忏悔,忏悔得安樂。”

  

  然後說戒師就開始問:

  

  “今問諸大德,是中清淨否?”一問;

  

  “今問諸大德,是中清淨否?”二問;

  

  “今問諸大德,是中清淨否?”叁問。

  

  然後說戒師說:“諸大德,是中清淨,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在這裏,我將說戒的最初的幾個程序一一陳列出來。當然,佛陀時代,他親自出面說戒,可能也沒有這麼複雜。佛陀是位徹底覺悟的聖人,他不會像後世的說戒師那樣一連叁次問比丘們是否清淨,他是運用自己的神通,將在座比丘的身口意叁業都一一作了分別觀察,如果有不清淨的,他就不說戒;如果大家都清淨了,他就開始說戒。在這裏,佛經記載得很清楚:“世尊坐已,即便入定,以他心智觀察衆心。觀衆心已,至初夜竟,默然而坐。”

  

  從這裏,我們就可以看出苗頭來了。按常理說,佛陀入定以後,對大家的心境觀察一番後,如果大家都很清淨,他便立馬開始說戒經,可是這次他去一直到初夜結束,都默默地不作聲,沒有作出任何說戒的表示。

  

  這時在衆中有一個比丘就站起身來,他向佛陀合掌問訊,然後說:“世尊,初夜已訖,佛及比丘衆集坐來久,唯願世尊說從解脫!”意思是說,時間已不早了,佛陀您還是及早把戒經給說了吧。可是佛陀呢,卻是“默然不答”,沒有作任何表態。

  

  然後,中夜時分過了,甚至後夜時分也即將過了,這個比丘“叁從座起”,請佛陀說戒,最後,佛陀終于表態了:“于此衆中,有一比丘已爲不淨。”這裏面有一個比丘已經不清淨了,可是他又不願意主動站出來忏悔,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以倉促說戒呢?

  

  此時,佛陀的上座弟子之一,被譽爲神通第一的大目犍連也在衆中參加布薩。他也覺得納悶:今天佛陀爲什麼沒有像往常那樣從容說戒呢?後來他聽到佛陀說大衆中有一個比丘不清淨,也就是犯戒了,但是佛陀也沒有明確指出來這個比丘是誰,而這個犯戒的比丘又沒有主動站出來認錯,這樣下去,勢必形成僵局。因此大目犍連略加思索,就開始入定,然後運用自己的神通,很快就把這個犯戒的比丘給分辨出來了!

  

  于是大目犍連就從定中出來,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那個犯戒的比丘面前,一把將他拉起來,“牽臂將出,開門置外”,然後對他說:“癡人遠去!莫于此住!不複得與比丘衆會,從今已去,非是比丘。”就是說你這個白癡,趕緊離我們遠點,不要賴在這裏不走。你犯了戒,還死活不肯站出來忏悔,你已經喪失了比丘的資格,滾遠一點吧!

  

  大目犍連說完,就把大門關起來,然後將門反鎖起來,就回到佛陀的身邊,對佛陀說:

  

  “世尊所爲比丘說此衆中有一比丘已爲不淨,我已逐出。世尊!初夜既過,中夜複迄,後夜垂盡,將向欲明,明出不久,佛及比丘衆集坐極久,唯願世尊說從解脫!”

  

  佛陀此時就說:“大目犍連!彼愚癡人當得大罪,觸娆世尊及比丘衆。大目犍連!若使如來在不淨衆說從解脫者,彼人則便頭破七分,是故大目犍連!汝等從今已後說從解脫,如來不複說從解脫。”那麼爲什麼不說了呢?于是佛陀就講出來大海八德以及正法、律之八種不曾有之法。

  

  在這裏,我們就知道佛陀爲什麼一直默不作聲了。佛陀很慈悲,他說他不是賣關子一直不說戒經,而是衆中已經有了比丘不再清淨了。如果此時他堅持說戒,那麼這個比丘的下場將會很悲慘,“便頭破七分”,腦瓜就會裂分爲七塊,當即身亡。佛陀爲了保存這個比丘的性命,于是一直等到後夜,他在等待,一直在等待這個比丘主動站出來忏悔自己的罪業,可是他沒有珍惜佛陀給予的機會。最後,他被大目犍連逐出講堂,已經是萬幸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佛陀也意識到今後的在一起誦戒時,如果要求大家都做到清淨,那麼真的是很困難。既然佛陀親自說戒,那些不清淨的比丘會“頭破七分”,因此,佛陀從此以後就不再親自說戒,而是讓大目犍連等大弟子代佛說戒。從這裏我們再一次看到,佛陀是如何地慈悲啊! (2009.02.11.)

  

《漫說《中阿含》(卷九)~B 二、瞻波經》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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