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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長阿含》(卷十七)~C 二、布咤婆樓經

  

二、布咤婆樓經

  

  說法地點:舍衛國的梵志林

  

  參加人員:布咤樓婆羅門、象首舍利弗

  

  經中大意:此經敘述佛陀至舍衛國的梵志林中時,曾垂問布咤婆樓婆羅門作何事,講何法?婆羅門則敘說想生想滅之論、有常無常論、有邊無邊論、命身一異論,如來終非終論等諸論。佛陀加以評語說:這些哲學問題並不是正覺泥洹之法,四聖谛才是契于法義的梵行,能得無爲寂滅、正覺泥洹。其次佛陀則爲象首舍利弗提示佛道修行的梯階。  

  

  佛陀說這部經時,他是常住于何處呢?從經中我們可以得知,佛陀是在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舍衛國也就是拘薩羅國的首都,也就是波斯匿王的統治區。此處的祇樹給孤獨園是一個私人園林的名字,我們有時將之簡稱爲“祇園”,比如說四大佛教名山之一的九華山,首刹就是“祇園寺”,以祇園作爲寺院的名稱,寓指爲佛陀所居說法之道場,尤其殊勝;安徽滁州琅琊山上有座琅琊寺,寺內也有座“祇園”,我以前曾經裏面小住半年,園林摩崖石刻遍布,環境幽雅,是修行息意的好去處。“祇樹”也是縮稱,是指“只陀太子的樹林”;“給孤獨”就是指舍衛城的長者須達的別稱。那麼須達長者爲什麼被稱爲“給孤獨”呢?因長者夙憐孤獨,好布施,故得此名。關于此園的由來,《大般涅槃經》中記載說,須達長者皈依佛陀後,見到佛陀以及衆比丘風裏來雨裏去,居無定所,十分痛心,便發心建一座精舍贈送給佛陀。在尋找園址的過程中,須達見到只陀太子的花園頗爲清淨閑曠,乃欲重金購買,然爲太子所拒。但是須達再叁請求,太子爲令長者卻步,遂以黃金鋪滿花園爲出售條件,須達長者乃以象馱黃金鋪地,太子爲其誠心所感,遂將園中所有林木奉施佛陀,故以二人名字命名爲祇樹給孤獨園。佛陀曾多次在此說法,與王舍城的竹林精舍並稱爲佛教最早的兩大精舍。該園林占地約八十頃,內有經行處、講堂、溫室、食堂、廚房、浴舍、病室、蓮池、諸房舍。園林中央爲香室(相當于今天的佛殿),周圍有八十小房。精舍的左右池流清淨,樹林茂盛,衆花異色,蔚然成觀。圍繞精舍之外,另有十八僧伽藍。

  

  話說世尊有一天的大清早,便著衣持缽,到舍衛城中去乞食。因爲祇園位于舍衛城之南,二者之間尚有一段距離。當行至半道,佛陀心想今天時間還有空余,中途正好到老熟人布咤婆樓梵志那裏去坐坐,然後再去乞食也不遲。那位布咤婆樓梵志遙見佛陀來了,自然是又驚又喜,大家都很熟悉了嘛,自然也就不拘細節小禮。布梵志就上前招呼佛陀說:“世尊啊,您好久沒有沒來啦,今天又是哪陣風把您吹到寒舍來啦?”

  

  佛陀于是步入梵志的客廳裏,見有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好像在是探究一些什麼問題的樣子。于是世尊就問布咤婆樓說:“你們這裏好熱鬧啊,都在聊些什麼呢?”

  

  梵志回答說:“世尊,是這樣的,昨天我這裏來了很多梵志,以及沙門、婆羅門之類的修行者,大家的觀點各不相同,爭論得很厲害。”

  

  佛陀聽後,就說:“那你都說說看,大家都爭論些什麼呢?”

  

  于是梵志就列舉了幾種具有代表性的觀點:

  

  第一種觀點:人間乃無因無緣而生想的,也無因無緣而想會滅的。想乃有去有來,想是有生滅的;來時則想會生,去時則想會滅。

  

  第二種觀點:由于命(即靈魂)有,而想生;由于命有,而想滅。那個想(即自我),爲有去有來(有生有滅),來則想生,去則想滅。

  

  第叁種觀點:認爲上面兩種觀點都是錯誤的。持這種觀點的認爲,有一種大鬼神,威力巨大,就是他執持吾人之想而去,他也執持吾人之想而來。如他把想執持而去的話,則想會滅,假若他將想執持而來的話,則想就會生。持這種觀點的人實際上就是說我們的生命有一種主宰的萬能的“神”,我們的所有行爲和念想都會受到它的左右。

  

  這位梵志對上面所爭論的問題遲疑不定,因此就這個問題專門向佛陀請教,他認爲佛陀對世間真理有著徹底的洞察,佛陀肯定會知道示增上想之滅的境地究竟是怎麼回事。

  

  世尊聽了梵志的這番話,就對梵志說:“關于上面的那些論調,都有過咎,沒有一個是圓滿真實的。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有因緣,而有想之生;有因緣,而有想之滅啊!”

  

  接著佛陀展開了他的理論體系(即修行次第):

  

  初禅:如果有人在正值佛陀住世之際而發心出家修道,乃至通過修持而滅除覆蔽我們心識的五蓋(即貪、瞋、睡、悔、疑)的話,那麼就能除去欲貪,消滅不善之法,而産生覺以及有觀。從而在此基礎上産生的喜與樂,這就是初禅的境界。進入初禅的前提條件,就是首先要滅除欲想,繼之會自然生起喜樂之想。然而,這些都是建立在因緣法則的基礎之上的,即有因緣的關系才會有想之生,有因緣的關系才會有想之滅的。

  

  二禅:滅除有覺、有觀,內喜而一心(內淨心而一境性),而爲無覺、無觀。由于禅定而生之喜與樂,而入于第二禅。此人的初禅之想已滅,而二禅之想生起,由于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叁禅:舍棄喜而修護(由喜的舍離,而成爲舍,爲無執著的狀態,所謂離喜,而妙樂之地),專念一心,自知身樂,爲賢聖者之所希求的,爲護念清淨,而入于第叁禅。此人的二禅之想消滅,叁禅之想生起,由于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四禅:舍苦舍樂,先前已滅憂與喜,而護念清淨(舍念清淨地),而入于第四禅。此人的叁禅之想滅,四禅之想之生,因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空處:舍離一切的色界之想,滅除恚想,而滅除種種異念之想,而入于空處(空無邊處,無色界之一)。將一切色想消滅,而空處之想即生,由于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識處:超越一切空處,而入于識處(識無邊處)。此人的空處之想滅,識處之想生,因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不用處:超越一切識處,而入于不用處(無所有處)。此人的識處之想滅,不用處之想生,由于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有想無想處:舍離不用處,而入于有想無想處(非有想非無想處)。此人的不用處之想滅,有想無想處之想生,由于此之故,而知道有因緣而想滅,有因緣而想生。

  

  想知滅定:舍離有想無想處,而入于想知滅定(次第滅想定,達到滅除漸次生來的想知的境地)。此人的有想無想處之想滅,而入于想知滅定,因此之故,得以知道有因緣而想生,有因緣而想滅。

  

  此人得此想後,作如是之念:有念爲惡,無念爲善。他作如是之念時,其微細的想念不消滅,而更生粗想。他就又念而說:我現在甯可不作念行,不起思惟。他不爲念行,不起思惟後,其微妙之想乃告滅,粗想也不生。他不爲念行,不起思惟,因此,微妙之想滅,粗想也不生之時,就入于想知滅定。

  

  佛陀說到這裏,就問梵志:“布咤婆樓,你以前可曾聽過這種次第滅想的因緣嗎?”

  

  梵志回答說:“從未聽說過。”

  

  梵志接下來對佛陀說:“我現在生起這樣的念想:所謂此爲有想,此爲無想,或者一再的又有想。此想完了後,他又作如是之念:有念爲惡,無念爲善。他作如是之念時,其微妙之想不滅,粗想更生。他就又作如是之念而說:我現在甯可不爲念行,不起思惟。他不作念行,不起思惟之後,其微妙之想就消滅,粗想也不生。他不爲念行,不起思惟,而微妙之想已滅,粗想也不生時,就入于想知滅之定。”

  

  佛陀聽後高興地對梵志說:“你說得很對呀,這就是賢聖法當中的次第滅想定。”

  

  梵志又向佛陀請教:“在此諸想當中,哪一種想爲無上之想呢?”

  

  佛陀告訴梵志說:“不用處想(無所有處想)爲無上之想。”

  

  梵志又白佛說:“在諸想當中,哪一種想爲第一無上想呢?”

  

  佛陀說:“諸言之有想,諸言之無想,在此中間,能夠次第而得想知滅定的話,就是第一的無上之想。”

  

  梵志又問道:“那麼這是爲一想呢?還是爲多想呢?”梵志的意思是,想的最高頂處爲一想呢,還是爲多想呢?

  

  佛陀答道:“只有一想,並沒有多想。”

  

  梵志又問:“先有想之生,然後有智呢?或者先有智之生,然後有想呢?或者爲想與智是同一時間內同時生起的呢?”

  

  佛陀說:“先有想之生,然後爲智之生。先有想,後有智。”

  

  梵志又問:“想即是我嗎?”這裏的“我”,是指人類的靈魂。

  

  佛陀告訴梵志說:“你所說的是以哪些人是我呢?”

  

  梵志白佛說:“我並不說人即是我,我乃自說我們的色身四大與六入,乃由父母所生育,依乳哺而得以成長,藉衣服而得以莊嚴,爲無常磨滅之法,我說此人就是我的。”

  

  佛陀告訴梵志說:“你說色身四大、六入,乃由父母而生育,依乳餔而成長,藉衣服而得以莊嚴,爲無常存而會磨滅之法,說此人就是我。梵志!且置此我,但說人之想之生,人之想之滅。”

  

  梵志說:“我不說人即是我,我乃說欲界天即是我。”

  

  佛陀說:“且置欲界天是我,但說人之想之生,人之想之滅。”

  

  梵志說:“我不說人即是我,我乃自說色界天即是我。”

  

  佛陀說:“且置色界天就是我,但說人之想之生,人之想之滅。”

  

  梵志說:“我不說人即是我,我乃自說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有想無想處,所謂無色界天就是我。”

  

  佛陀說:“且置這些即是我,但說人之想之生,人之想之滅。”

  

  此時梵志回答不上來了,他只好請教佛陀:“世尊,那麼您對此又有何高見呢?”

  

  佛陀告訴梵志說:“你欲知人想之生,人想之滅之事,實在是非常地困難。爲什麼呢?因爲你乃爲異見、異習、異忍、異受,依于異法之故(不同的見解,學習不同之法,忍受不同的學說,感受不同宗旨的快感,由異師所傳之法)。”

  

  梵志白佛說:“是的,佛陀,您說得很對。”

  

  接下來,梵志列舉了根本佛教時代的四種哲學命題:

  

  第一,世界爲常住呢?爲無常呢?

  

  第二,世界爲有邊呢?爲無邊呢?

  

  第叁,身心爲一呢?爲異呢?

  

  第四,如來死後爲存與否?

  

《漫說《長阿含》(卷十七)~C 二、布咤婆樓經》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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