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漫說《長阿含》(卷十一)~C 戳穿波梨子梵志的謊言

  

(四)戳穿波梨子梵志的謊言

  

   接下來,佛陀又對房伽婆梵志提起另外一件往事:

  

  曾在在先前的某個時間,佛陀居住于猕猴池邊的集法講堂。有一個梵志,叫做波梨子,他也是個裸形外道——看來,光著身子不穿衣服在古印度是相當流行的,是不是因爲那裏的天氣過于炎熱了呢?但是,即使天再熱,不穿衣服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呀?抑或是他們認爲人類穿衣服是一種罪惡?但是,他們的理論根據又從何而來呢?在這裏,我順便就這個問題進行一些純粹個人觀點的探討。

  

  佛教對這些裸形外道所持的是什麼態度呢?當然是表示了明確的反對。唐譯《華嚴經》第二十五裏面說:“願一切衆,得慚愧衣以覆其身,舍離邪道露形法”,說明佛教認爲裸形是一種不知羞恥不知慚愧的惡行。但是這種惡行卻最終通過多種途徑,影響到了佛教。這種習俗,一方面是通過別的宗教,比如印度教而向佛教滲透,另一方面則是崇拜苦行的那些佛教徒對于苦修的極端偏好所沾染。不光是佛陀滅度以後,就是佛陀住世期間,這種事發生的概率還是大大存在的。例如我們在這部經《阿妙夷經》中的這個善宿比丘,他就對裸形外道很有好感,佛陀叁番五次地對他這種邪知邪見進行呵斥,可是他依然無動于衷,我行我素,見到這些尼乾子趴在路上舔食穢物,竟然心起贊歎,這就是一個很不好的苗頭。而現存下來的各種佛菩薩造像中,就有不少裸體的佛像,即不披袈裟的裸體像。在日本,也有不少裸體的阿彌陀佛、地藏菩薩等像,這說明什麼問題呢?另外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在藏傳佛教中,就出現了所謂“歡喜佛”的造型(彌勒菩薩也被稱爲“歡喜佛”,但他與我在這裏所指的“歡喜佛”概念完全不同)。在藏傳佛教中,往往把“神像”與“佛像”相互混淆,這點與日本佛教有些相似。爲什麼造成這種現象,我想這與他們本土固有的宗教信仰(比如西藏的長生天、日本的神道教等)有關聯。那麼,在藏傳佛教中,歡喜佛是如何的演化過程呢?我不妨在這裏多費一點筆墨,來探究一下(也參考了相關的資料,此處不一一注明)。

  

密教于公元7世紀(中唐早期)從印度傳入中國,在西藏與當地民間信仰相融合而成爲藏傳密宗。它所追求的終極目標與佛教顯教派並沒有根本的不同,但與顯教(漢地佛教)相比,密教主要高度組織化的咒術儀禮、俗信爲其主要特征,宣傳口誦真言咒語(語密)、手結印契(身密)和心作觀想(意密)叁密相結合的修行方式。

  歡喜佛可以說是密宗的專利産品。這種佛像被供奉的理由,據說它們對于修密來說,是一種修煉的“調心工具”和培植佛性的“機緣”。藏傳佛教的一代宗師宗喀巴說:“調心要令信所緣”,對著歡喜佛“觀形鑒視”,漸漸習以爲常,多見少怪,欲念之心自然消除。佛教的教義是“色空即二即不二”,利用“空樂雙運”産生了悟空性,達到“以欲製欲”的目的。明王那些凶惡的面目不僅可以用來嚇退外界的妖魔,更主要的是可以用來對付自身,對付內孽障的。而與這些看似殘暴的明王合爲一體的妩媚多姿的“明妃”,是明王修行時必不可少的夥伴。她們在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經上的話來說,叫做“先以欲勾之,後令入佛智”,她以愛欲供奉那些殘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後再把他們引到佛的境界中來。在印度的早期密教中,就有這樣的傳說:崇尚婆羅門教的國王毗那夜迦殘忍成性,殺戮佛教徒,佛祖指派觀世音菩薩化爲美女與與毗那夜迦交媾。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終爲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爲佛壇上衆金剛的主尊。

  與佛教其它派別所主張的“無”不同,密教肯定現實世界爲“有”。在肯定萬物的基礎上,密教認爲陰陽兩性的結合是宇宙萬物産生的根源,也是人類最後的解脫。“歡喜佛”正是這種理論觀念的圖解。而類似手法在漢地佛教中也有,比如民間盛行的“魚籃觀音”,觀音化身爲市肆中美貌的女子,當被搞得神魂顛倒的男子要和她結婚時,卻只看到骷髅,以此警醒塵世的虛幻與不實。但是從總體上講,漢地佛教在表現這種題材時,一般是采用比較含蓄的手法,其中主要原因大約是受到了儒家倫理主張的羁縛。

  接下來我們再談一談男女雙修與印度教的關系。我們知道,印度教是繼承了印度土著居民達羅毗荼人的生殖崇拜文化和雅利安人的自然崇拜傳統發展而來的一種宗教,它的哲學思想的核心是宇宙生命崇拜。該教常常通過多種多樣人格化的生命形態,包括多面多臂,半人半獸,半男半女的怪誕造型來表現宇宙生命的勃勃生機,各種形象的身姿和手勢都賦予了特定的象征意義。從生殖崇拜升華而來的超驗哲學本體意義上的宇宙生命崇拜,成爲印度藝術尤其是印度教藝術象征主義的中心,人體作爲宇宙的縮影,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容器成爲表現宇宙生命的直接載體。

  佛教和印度教,單從教理上講,二者之間本來差異懸殊。在對“梵天創世”問題上,佛教予以否認,而印度教則予以主張。關于這個問題,我們從這部《阿妙夷經》的最後,佛陀在與房伽婆梵志談到這個問題時,向我們傳達了明確的信息。佛教主張“中道”,反對偏激;而印度教不是極端自我折磨,就是縱聲酒色。佛教主張平等,印度教則實行嚴格的種姓製度。在藝術表現上,佛教追求平和甯靜的理想,而印度教卻力圖用強烈的動感變化來表現宇宙神明的威儀。從笈多王朝(320~600年)以後,佛教在印度本土日益式微,在南印度,佛教幾近絕迹。而在另端的孟加拉地區,在帕拉王朝(750~1150年)的庇護下,佛教在較長一段時間內得以殘喘。身處此境的高僧們逐漸意識到,爲了佛教的延續,實行教理革新看來已是勢在必行。因此,佛教不得不吸收了大量的印度教內容,遂逐漸衍變爲密宗。因此,佛教藝術也深受印度教影響,引進了許多印度教的護法神,出現了多頭多臂的菩薩像、憤怒姿態的神像,以及其他強調神秘性和官能性的神像,特別典型的是出現了許多男女雙修的形象,究其本原,這些男女雙修也是印度教性力派影響下的産物。

  密教也稱坦多羅教,“坦多羅”(tantra,密咒)的詞根“tan”的原義就是生殖、繁衍。它繼承了印度教中性力派(縱樂派)的思想和實踐。與印度教中其他派別相比性力派是種行動體系。它也尋求解脫,但不在來世,而在“此生”;它不禁絕塵世中的各種享樂,反而去盡力地挖掘種種聲色之娛及“山神”經驗。性力派特別重視性能量和性信仰儀式,認爲性是最大的創造性能源,通過性交可以使人類靈魂和肉體中的創造性能源激揚起來,與宇宙靈魂的大能合流,達到一種最高的精神境界。爲此他們直接把性交本身作爲一種宗教儀式,在性交中使男女通神,這種儀式稱爲“輪寶供養”。它是在叁更半夜由已婚或未婚的數對男女出席舉行“五種享樂”:前四種是魚、肉、酒、谷物或飲食,最後一種是性交。在性交之前需冥想和做其他准備,並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情,然後以多種形式進行性交,男女在極樂中融爲一體,體驗個人靈魂與宇宙靈魂合一的情景。在歡喜佛圖像和明王妃合抱交媾之相,明妃摟抱其頭,一足圍繞其腰,正是所謂“大樂”形式。藏傳佛教中女神的形象衆多,與漢地佛教中幾乎沒有女神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也是受到性力思想的影響。這種思想認爲宇宙中的萬物都是由創造女神的性力而産生和繁衍的,印度教中有叁大主神,其中掌管生殖與毀滅的濕婆,以勃起的陰莖作爲其象征。印度古代將陰莖勃起歸于“氣”的運行,注重以意念調息,從而出現“瑜伽”。瑜伽是印度傳統的修煉方法,包括靜坐調息、禅定等。

  在佛教密宗中,彼岸的超驗智慧“般若”代表女性的創造活力另一種修煉方式;“方便”代表男性的創造活力,分別以女陰的變形蓮花和男根的變形金剛杵爲象征,通過想象的陰陽交媾和真實的男女交歡的瑜珈方式,親證“般若”與“方便”融爲一體的極樂涅槃境界——這就是“歡喜佛”的宗教寓意。

  而在清朝年間,宮廷中也常設“歡喜佛”,皇帝藉此與妃嫔交歡,增加房事的樂趣。

  

  “歡喜佛”一般以立姿爲主,坐姿爲次。

  

  清朝北京的雍和宮,原是雍親王寓所。後來賜予活佛章嘉呼土克圖,作爲藏傳寺院。在雍和宮的溫度孫殿的樓上,赫然在目的,就是歡喜佛。在《清稗類鈔》中置“歡喜佛”一條,指出歡喜佛的意義在在鼓勵生育:

  

  “歡喜佛,作人獸交媾狀,種類甚多。有男與雌獸交者,有女與雄獸交者。相傳出自蒙古。某喇麻因佛教盛行,人多持獨身主義,而不欲結婚。于是人種日衰,一部落僅有數人,見而大悲,恐人類之滅絕也,遂幻其說,謂交媾本佛所有事,製爲各種雌雄交媾狀,名之日“歡喜佛”,獨身之俗漸消。後盛行于滿洲,而流弊所及,遂至淫風大甚,男女無別。大內交泰殿,即供奉歡喜佛之所也。”說歡喜佛“相傳出自蒙古”,顯然是胡說八道。

  

  《西藏新志》載:“四月十五日,龍王塘大食,廟在水中,周匝水環,須以舟渡,而正殿旁特塑一大秘戲像,即俗所謂“歡喜佛”。喇嘛雲:“是佛公佛母”。”……

  

  接下來我們繼續前面所講的有關波梨子外道的一些故事。

  

  這位波梨子外道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但是這個人有一個缺點,就是愛吹噓。他曾在大庭廣衆之中,就公開宣稱:“那個被稱作“世尊”的沙門常常說自己多有智慧、多有神通,自稱已證得道果,依我之見,未必!如果說他…

《漫說《長阿含》(卷十一)~C 戳穿波梨子梵志的謊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