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經~406經:
404經所述佛所覺悟無邊廣大,然佛陀說法,是有所選擇的。比如說,關于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瑣事,以及有著世間有無、生命是否永恒之類的話題,佛陀概不予多說。而佛陀所說之語,均爲饒益衆生,僅衆生出離之要。
在某一時期,佛陀與諸大比丘共住于“福德舍”。有一天,佛陀對大家說:“汝等當行,共至申恕林。”到申恕林做什麼呢?當大家于樹下入坐後,佛陀隨手抓了一把樹葉,對大家說:“此手中葉爲多耶?大林樹葉爲多?”對于佛陀的這個提問,如果不是腦筋急轉彎,相信所有的人都會像諸比丘那般的回答:“世尊!手中樹葉甚少,彼大林中樹葉無量,百千億萬倍,用至算數譬類不可爲比。”很顯然,手中所持區區幾片樹葉,與整個樹林中的樹葉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可謂九牛一毛而已。
佛陀以此譬喻什麼?佛陀說:
“我成就正覺,自所見法,爲人定說者,如手中樹葉。所以者何?彼法義饒益、法饒益、梵行饒益、明、慧、正覺、向于涅槃。如大林樹葉,如我成等正覺,自知正法,所不說者,亦複如是。所以者何?彼法非義饒益,非法饒益,非梵行饒益、明、慧、正覺、正向涅槃故。”
這段經文的經義很顯然,佛陀用手中的樹葉與樹林中的樹葉作對比,從而說明自己所知道的,就好像樹林中的樹葉,其數無邊無窮,不可計量;可是他數十年來爲衆生所說之法,其數量就好像手中的樹葉,與自己所知道的相比,單從數量上講,簡直不值得一提。但是,它們雖然在數量上處于絕對劣勢,但是從饒益大家趨向涅槃的法義上講,卻是極其深邃,難思難議,不可估量。那麼,這些極少數的法是什麼呢?便是四聖谛——“諸比丘!于四聖谛未無間等者,當勤方便,起增上欲,學無間等。”
405經與406經二經都是采用譬喻的方法,以說明四聖谛的極其殊勝。
第405經又名“孔經”,說一些離車族的童子,是個神箭手。怎麼個神法呢?經中說這些童子“晨朝從城內出,至精舍門,持弓箭,競射精舍門孔,箭箭皆入門孔”。門孔是很細小的,能箭箭射中門孔,說明射箭技藝很高,是個神箭手。
這一競射場面恰巧被阿難看到了,他回到住處後立馬向佛陀報告,可謂贊歎不已,“此甚奇特!諸離車童子能爲難事”。佛陀聽了不以爲然,因爲佛陀本身就是個千裏挑一的神箭手,而且是方圓千裏皆聞其名的大力士。他聽後問阿難:“于意雲何?離車童子競射門孔,箭箭皆入,此爲難耶?破一毛爲百分,而射一毛分,箭箭悉中,此爲難耶?”佛陀的意思是說,以箭入門孔,真的很難麼?事實上這並不是很難,因爲門孔還是可以射中的,並非十分地高明。佛陀進一步說,一根毛發的直徑的百分之一,可謂極其細小,如果箭箭皆能射中百分之一直徑的毛發,幾乎不可能,但仍有射中的概率。可是相較于“苦聖谛生如實知”來說,“此則甚難”,就是說要想將四聖谛的真義弄徹底,簡直比射中百分之一的毛發般艱難。
而在406經中,佛陀也同樣是宣示了知悉四聖谛的難能可貴,其譬喻道:“譬如大地悉成大海,有一盲龜壽無量劫,百年一出其頭,海中有浮木,止有一孔,漂流海浪,隨風東西。盲龜百年一出其頭,當得遇此孔不?”盲龜本身看不見東西,而在茫茫大海之中,其百年之中偶一探頭,卻正好將頭鑽進了“只有一孔”浮木的那個“孔”中,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有多少?幾乎爲零,但並非絕對爲零,因爲“雖複差違,或複相得”。反觀我們人類衆生,“漂流五趣,暫複人身”,我們這個“人身”獲得的概率,遠遠小于盲龜入孔。因此我們常說“人身難得,中國難生,佛法難聞”。可是我們如今又得人身,已生中國,而且已聞佛法,爲何還不用心去思量四聖谛經義,反而去熱衷于“不行其義、不行法、不行善、不行真實”,甚至還“展轉殺害,強者淩弱,造無量惡”呢?佛陀此言,如同當頭棒喝,令吾輩警省!(8月26日,于普陀山佛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