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方墊上墊子,頂禮的地方也墊上墊子,最後我坐在這個法座之上而自相續沒有任何功德,我這樣的行爲就是在造作不必要的惡業。其實我可以自己拿著經函,也不需要大家前呼後擁,而且我自己也可以脫鞋和提鞋,不需要他人服侍。到經堂之時,很多僧衆盡力恭敬服侍我,而我坦然接受就是在造作不必要的惡業。
舉個簡單的例子。拿脫鞋和提鞋來說,剛開始的時候,僧人幫我脫鞋或提鞋,我覺得不應該這樣;後來僧人經常服侍我脫鞋和提鞋,我就習以爲常,好像理所應當,最後我成爲法油條而造作不必要的惡業。雖然我口中如是宣講“不必要之事而造作惡業”,我應該微細取舍因果,但我仍然無法做到,我就是這樣低劣之人。雖然自相續有這樣一種認識:“不應該這樣造惡業。”但是口心無法如一。在座所有的弟子有沒有微細取舍因果呢?如果沒有依止正知正念,則無法認識微細的因果和善業,因此大家應該謹慎認識此等道理,並以正知正念攝持辨別和微細取舍善惡因果。
之前我曾宣講過,造作因果以後,百劫不會耗盡業報。佛不例外,衆生不例外,聲聞緣覺也不例外,出家男衆不例外,出家女衆不例外,在家居士也不例外,都要承受業報。只要造作了業,業不腐、不朽、不幹、不耗,業不會被風吹掉,也不會被太陽曬幹。因此,吾等應該微細取舍因果。
比如說我從早上只有惡業而沒有善業,很多人認爲我早晨下來講法,而且身著法衣、手持念珠、口誦六字大明咒或者百字明,應該所行是善業吧。外相好像是善業,但是心爲主要,實際觀察自相續並非是善業。什麼是善呢?具足信心、出離心或菩提心、皈依叁寶之前行,稱之爲善業。而我呢?我不具足如如般的信心;因沒有熏修過出離心,也無法生起出離心;同樣也沒有熏修過彈指間的菩提心,更無法生起菩提心;同樣無法如如般認識皈依之理趣。因此所做一切只是一種道貌之相,無法成爲善業。
同樣,在座的大衆從早晨至晚上之間忙忙碌碌地修法。比如說你們早晨起床以後來到經堂聞法;之後我給藏族弟子講法之時,你們也在聞法;聽聞以後你們回去吃午飯,下午跟隨秋巴讓卓堪布在經堂共修上師瑜伽;上師瑜伽修完以後,下午在其他堪布和活佛那裏聽法或者求竅訣……好像你們一天中都在修法,你們有沒有反觀自心:自己的修法是道貌之相還是真實呢?比如說你相續中的信心是否是具足理由的信心呢?從早晨修法至下午之間,你們是否從內心深處生起無改造的前行之出離心呢?接著觀察一下菩提心。菩提心是舍棄自我、爲了叁有六道一切衆生遠離苦因和苦果,得到安樂之因和安樂之果的意樂,自相續有沒有生起無改造的菩提心?如果你們的相續沒有此等心念,那麼你們所謂修法就是道貌之相修法,這也是你們長期修行而未能如理如法修法的原因所在。心爲主要,修法主要是在心上修法,因此修法之時依止正知正念最爲關要,也才能修成法。否則僅僅在身和語之上念誦很多,這樣很難修成法。
之前所宣公案中的紮堪婆羅門經常觀察自心,當他生起惡念之時,他就放一個黑色的石子;當他生起善念之時,他就放一個白色的石子。剛開始都是黑色的石子,中間的時候黑白石子平等,最後全部是白色的石子,應如是觀察自心。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恐怕一天當中一個白石子都沒有,而黑石子會有百千萬億之多,你們有沒有反觀過自心呢?尤其現今你們聞法以後,你們的相續不具足這樣的功德之時,真的應該感到羞恥和慚愧。
喇嘛仁波切實修打坐之時,比如說某一天的實修打坐比較如法或比較順利,或者沒有起分別念,或者沒有被惡念所縛,那麼喇嘛仁波切在這一天享用的午餐有七八個小團糌粑,並對自己說:“因爲你今天打坐比較順利,也比較好,也沒有起妄念,所以今天獎勵你多吃幾團小糌粑。”有時候喇嘛仁波切打坐不是很順利,或者被妄念迷亂所縛,這一天所享用的糌粑只有幾塊,而且對自己說:“今天你被妄念所縛,打坐也不如法,所以應該懲罰你,減少幾塊糌粑。”喇嘛仁波切在修法中經常以正知正念攝持反觀自心。雖然我們無法做到和喇嘛仁波切一樣的意行,但是也要時時觀察相續的起心動念,或者問自己:“今年怎麼樣?明年怎麼樣?”如果與去年相比,今年更差的話,應該感到羞恥、憂傷,生起忏悔之心和恐懼之心並予以對治。修法應該如是奉行,斷惡行善也應該如是奉行。除此之外,張大嘴巴、瞪著眼睛,無念當中坐在那裏,或者東奔西跑到處亂跑,此等都不能稱之爲修法。
即便是今生今世沒有積累罪業,但從輪回無始時以來,所積累的罪業也是無邊無際,而且也必然有不堪設想的業果要感受。作爲現在唯一行善、修習空性的那些人來說,依靠采取現行對治力,可以將後世轉生惡趣的業力、隨眠習氣在今世成熟而感受痛苦。如《能斷金剛經》中說:“行持波羅蜜多之菩薩,受到損惱或受極大損惱,此乃未來所受之苦業,于此世成熟。”
今生雖然沒有造作罪業,但是無始以來所造的罪業無邊無際,會感受相應的業果。現今修善者或者修習空性者,會出現後世轉生惡趣的業力依現行對治力而今生成熟在自己的相續並遭受痛苦。比如說現今有些修行者在修行之前沒有病痛,修行以後出現了病痛;修行之前沒有痛苦,修行以後出現痛苦。有些人認爲:“如果我修行以後出現痛苦,那麼就沒有必要修行。”並非修行導致痛苦,此等痛苦是後世將要遭受很大的痛苦而成熟在今生。
與之相反,今生當中無惡不作之人,也有因爲前世所造的微小善業在眼前成熟而感受善果的。例如,從前尼洪國家,最初七日降下珍寶雨,接著降下衣服雨和糧食雨,最後降下土雨,所有的人被埋在土下喪命,死後墮入地獄中。
可見,行善者感受痛苦、造罪者獲得快樂也都是往昔業力成熟的果報。同樣,現在無論行善或作惡,它的果報在來世或者來世的來世等等也必然會成熟。所以,我們時時刻刻對因果的道理生起定解進而加以取舍非常重要,萬萬不可以高深見解的法語來輕視因果。如邬金蓮師對國王赤松德贊說:“君王,我的密乘見解極其重要,行爲不能偏墮于見解方面,否則善空惡空黑法漫布,將成爲魔見。同樣,見解也不能偏墮于行爲方面,否則將被實有和有相所束縛而無有解脫的機會。”又說:“是故見比虛空高,取舍因果較粉細。”也就是說,在證悟實相之見解的同時,必須要細致入微地取舍因果。
有人問帕單巴仁波切:“如果證悟了空性而造罪,到底是有害還是無害呢?”
帕單巴仁波切回答說:“如果真正徹悟了空性,就絕不會造罪,因爲證悟空性和生起悲心是同時的。”
如果你真的渴望修持正法,那就必須將取舍因果放在主導地位,見解和行爲不相脫離而實地修行。
那麼,因果不虛之引導在相續中生起的界限是怎樣的呢?
應當像米拉日巴尊者那樣。
弟子們問米拉日巴尊者:“尊者您的行爲已經完全超出了凡夫衆生的意境,上師仁波切您最初是金剛持還是一位佛菩薩的化身呢?”
米拉日巴尊者回答:“你們認爲我是金剛持或者某位佛菩薩的化身,這說明你們對我的一片虔誠信心,但對于正法來說,恐怕再沒有比這更嚴重的邪見了。爲什麼這麼說?我最初依靠咒力降冰雹,造了滔天大罪,當時想肯定只有墮地獄而別無出路了,于是集中精力、專心致志、兢兢業業地修持正法,依靠密宗甚深的方便要訣,在相續中生起了殊勝的功德。因爲你們對因果生不起誠信而導致對正法不能如此精進,如果你們能發自內心對因果深深誠信,像我那樣刻苦精進,凡是有毅力的凡夫人都能做到,這樣一來,你們相續中也會生起同樣的功德,到那時,你們也可以稱爲是金剛持或佛菩薩的化身了。”
米拉日巴尊者最初造罪業而認爲必墮地獄的堅定信念也是由誠信因果而來的。依靠對因果的誠信才精進修持正法。當然,像米拉日巴尊者那樣苦行和精進的事迹在印度和西藏兩地是極爲罕見的。
因此,對于因果的這些要點,我們必須從心坎深處生起堅定不移的誠信,並且暗下決心:隨時隨地,包括細微的善業也要以叁殊勝攝持而盡力奉行,就算是再小的惡業,遇到生命危難也不去做。
我們早晨起床時,不要像牛羊從圈裏爬起來一樣,一躍而起,應當在床上靜坐,自心悠然放松,向內反觀審察自相續:昨晚做了善夢還是惡夢,如果夢中作惡,也應該心生後悔而誠心忏悔;假設夢到行善,就高高興興地將善根回向給衆生。心裏默默發心:在今天,我要爲無邊無際的一切衆生獲得圓滿正等覺的果位而盡心盡力奉行善法、竭盡全力斷除罪惡。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刻,也不要在無所憶念中平臥沈睡下去,而應當在床上平緩安坐,如前一樣觀察思維:呀!我白天都做了什麼有意義的事,修持了什麼善法?如果成辦了善事,應當感到欣慰,心生歡喜,並且爲了一切衆生獲得佛的果位而回向。假設造了惡業,就要在心裏自我呵責:我這個人實在惡劣,今天已毀了自己。生起追悔之情,誠心誠意忏悔,並發誓:從今以後我絕不再造那樣的惡業。隨時隨地,我們都不要離開正知正念,對于內外器情的一切顯現也不要有根深蒂固的實執,應該在虛無缥缈無實如幻的遊舞中修煉自心,使自相續恒常安住在善法和正道之中,令內心調柔。
這以上歸納總結了修四種厭世心的中心要義,如果能夠做到那樣,那麼做任何善事自然而然就不會離開叁殊勝。如頌雲:“善人如藥樹,依彼勝一切,惡者如毒樹,依彼毀一切。”這種賢善的正士以自心的堪忍力使與他結緣的人們內心轉向正法方面,令自他的廣大善業蒸蒸日上,生生世世不會墮入惡趣和邪道當中,而獲得善趣人天的殊妙身體。尤其是這樣具有法相的高僧大德無論安住在任何地方,當地人們都會奉行善法,萬事吉祥,衆天人也恒常護持。
雖知因果差別然信弱,雖聞衆多正法然未修,
我與如我惡行衆有情,自心與法相應祈加持。
因果不虛之引導終
以上內容爲今天所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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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
此爲弟子根據大恩上師講法記錄略作整理,更詳細的內容請參考聞法錄音。因時間倉促,恐有錯謬。故于大恩上師及道友面前忏悔!
願大恩上師*輪常轉!信衆法喜充滿!早證菩提!
[1] 鸠摩羅什所譯的《金剛經》中說:“須菩提,善男子,善女子,受持讀誦此經,若爲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爲消滅。”
[2] 四種厭世心:人身難得、壽命無常、輪回過患、因果不虛。
《前行講記 第一百五十五講 普賢上師言教-因果不虛-一切爲業之自性》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