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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P187

  ..續本文上一頁師歎曰:「義學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卷衣南遊,造舒州太平演禅師法席。因丐于廬州,偶雨足跌仆地。煩懑間,聞二人交相惡罵,谏者曰:「你猶自煩惱在。」師于言下有省。及歸,凡有所問,演即曰:「我不如你,你自會得好。」或曰:「我不會,我不如你。」師愈疑,遂咨決于元禮首座。禮乃以手引師之耳,繞圍爐數匝,且行且語曰:「你自會得好。」師曰:「有冀開發,乃爾相戲耶?」禮曰:「你他後悟去,方知今日曲折耳。」太平將遷海會,師慨然曰:「吾持缽方歸,複參隨往一荒院,安能究決己事耶?」遂作偈告辭,之蔣山坐夏。邂逅靈源禅師,日益厚善,從容言話間,師曰:「比見都下一尊宿語句,似有緣。」靈源曰:「演公天下第一等宗師,何故舍而事遠遊?所謂有緣者,蓋知解之。師與公初心相應耳。」師從所勉,徑趨海會,後命典谒。適寒夜孤坐,撥爐見火一豆許,恍然自喜曰:「深深撥,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遽起閱幾上傳燈錄,至破竈墮因緣,忽大悟。作偈曰:「刀刀林鳥啼,被衣終夜坐。撥火悟平生,窮神歸破墮。事皎人自迷,曲淡誰能和?念之永不忘,門開少人過。」圓悟因詣其寮,舉青林般土話驗之。且謂:「古今無人出得,你如何會?」師曰:「也有甚難。」悟曰:「只如他道,鐵輪天子寰中旨意作麼生?」師曰:「我道帝釋宮中放赦書。」悟退語人曰:「且喜遠兄便有活人句也。」自是隱居四面大中庵,屬天下一新崇甯萬壽寺,舒守王公渙之命師開法,次補龍門,道望尤振。後遷和之褒禅。樞密鄧公洵武奏賜師號紫衣。

  上堂:「臺山路上,過客全稀。破竈堂前,感恩無地。雪埋庭柏,冰鎖偃溪。雖在南方火爐頭,不入他家齑甕裏。看!看!臘月叁十日,便是孟春猶寒。你等諸人,各須努力向前,切忌自生退屈。」上堂,卓拄杖曰:「圓明了知,不由心念。抵死要道,墮坑落塹。畢竟如何?」乃倚拄杖,下座。上堂:「泡幻同無礙,如何不了悟。眼裏瞳人吹叫子,達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六只骰子滿盆紅。大衆,時人爲甚麼坐地看楊州,缽盂著柄新翻樣,牛上騎牛笑殺人。」上堂:「趙州不見南泉,山僧不識五祖。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上堂:「一葉落,天下春,無路尋思笑殺人。下是天,上是地,此言不入時流意。南作北,東作西。動而止,喜而悲。蛇頭蠍尾一試之,猛虎口裏活雀兒。是何言?歸堂去。」上堂:「千說萬說,不如親面一見。縱不說亦自分明。王子寶刀喻,衆盲摸象喻,禅學中隔江招手事,望州亭相見事,迥絕無人處事,深山岩崖處事,此皆親面而見之,不在說也。」上堂:「蘇武牧羊,辱而不屈。李陵望漢,樂以忘歸。是在外國,在本國佛諸弟子中,有者雙足越坑,有者聆筝起舞,有者身埋糞壤,有者呵罵河神。是習氣,是妙用。至于擎叉打地,豎拂敲床。睦州一向閉門,魯祖終年面壁。是爲人,是不爲人?信知一切凡夫,埋沒寶藏,殊不丈夫。諸人何不擺柂張帆,抛江過岸,休更釘樁搖橹,何日到家?既作曹溪人,又是家裏漢,還見家裏事麼?」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個壞不壞?」師曰:「黑漆桶裏黃金色。」問:「道遠乎哉?觸事而真。如何是道?」師曰:「頂上八尺五。」曰:「此理如何?」師曰:「方圓七八寸。」問:「劫火威音前,別是一壺天。禦樓前射獵,不是刈茅田。」提起坐具曰;「這個喚作甚麼?」師曰:「正是刈茅田。」僧便喝,師曰:「猶作主在。」問僧:「孤燈獨照時如何?」僧無對。師代曰:「露柱證明。」師聞開靜板聲,乃曰:「據款結案。」師嘗題語于龍門延壽壁間曰:「佛許有病者當療治,容有將息所也。禅林凡有數名,或曰涅槃,見法身常住,了法不生也。或曰省行,知此違緣,皆從行苦也。或曰延壽,欲得慧命,扶持色身也。其實使人了生死處也。多見少覺,微恙便入此堂,不強支吾,便有補益。及乎久病,思念鄉闾,不善退思,滅除苦本。先聖雲:病者衆生之良藥。若善服食,無不瘥者也。」宣和初,以病辭歸蔣山之東堂。二年書雲前一日,飯食訖趺坐,謂其徒曰:「諸方老宿,臨終必留偈辭世。世可辭耶?且將安往?」乃合掌,怡然趨寂。門人函骨歸龍門,塔于靈光臺側。

  開福道甯禅師

  潭州開福道甯禅師,歙溪汪氏子。壯爲道人,于崇果寺執浴。一日將濯足,偶誦金剛經,至「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爲實」。遂忘所知,忽垂足沸湯中,發明己見。後祝發蔣山,依雪窦老良禅師。逾二年,遍曆叢林,參諸名宿。晚至白蓮,聞五祖小參,舉忠國師古佛淨瓶、趙州狗子無佛性話,頓徹法源。大觀中,潭帥席公震請住開福,衲子景從。浴佛,上堂:「未離兜率,已降王宮。未出母胎,度人已畢。諸禅德,日日日從東畔出,朝朝雞向五更啼。雖然不是桃華洞,春至桃華亦滿溪。」又道:「毗藍園內,右脅降生。七步周行,四方目顧。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大似貪觀天上月,失卻手中珠。還知落處麼?若知落處,方爲孝子順孫。苟或未然,不免重下注腳。」良久曰:「天生伎倆能奇怪,末上輸他弄一場。」示衆雲:「秋日耀長空,秋江浸虛碧。傷嗟門外人,處處尋彌勒。蓦路忽擡頭,相逢不相識。諸禅德,既是相逢,爲甚麼卻不相識?剪盡霜前竹,臨溪不化龍。」上堂:「遍界不曾藏,通身無影像。相逢莫訝太愚癡,曠劫至今無伎倆。無伎倆,少人知。大抵還他肌骨好,何須臨鏡畫蛾眉?」上堂:「摩竭正令,未免崎岖。少室垂慈,早傷風骨。腰囊挈錫,孤負平生。煉行灰心,遞相鈍置。爭似春雨晴,春山青,白雲叁片四片,黃鳥一聲兩聲。千眼大悲看不足,王維雖巧畫難成。直饒便恁麼,猶自涉途程。且不涉途程一句作麼生道?人從汴州來,不得東京信。」僧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師曰:「人天合掌。」曰:「出水後如何?」師曰:「不礙往來看。」問:「如何是句到意不到?」師曰:「瑞草本無根,信手拈來用。」曰;「如何是意到句不到?」師曰:「領取鈎頭意,莫認定盤星。」曰:「如何是意句俱到?」師曰:「大悲不展手,通身是眼睛。」曰:「如何是意句俱不到?」師曰:「君向潇湘我向秦。」政和叁年十一月四日,淨發沐浴,次日齋罷小參,勉衆行道,辭語誠切。期初七示寂,至日酉時,跏趺而逝。阇維獲設利五色,歸藏于塔。

  大隨元靜禅師

  彭州大隨南堂元靜禅師,﹝後名道興。﹞阆之玉山大儒趙公約仲之子也。十歲病甚,母禱之,感異夢,舍令出家。師成都大慈寶生院宗裔。元祐叁年,通經得度。留講聚有年,而南下首參永安恩禅師,于臨濟叁頓棒話發明。次依諸名宿,無有當意者。聞五祖機峻,欲抑之,遂谒祖。祖乃曰:「我此間不比諸方,凡于室中,不要汝進前退後,豎指擎拳,繞禅床作女人拜,提起坐具,千般伎倆。只要你一言下谛當,便是汝見處。」師茫然退,參叁載。一日入室罷,祖謂曰:「子所不語,已得十分,試更與我說看。」師即剖而陳之。祖曰:「說亦說得十分,更與我斷看。」師隨所問而判之。祖曰:「好即好,只是未曾得老僧說話在。齋後可來祖師塔所,與汝一一按過始得。」及至彼,祖便以「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睦州擔板漢,南泉斬貓兒,趙州狗子無佛性、有佛性」之語編辟之,其所對了無凝滯。至子胡狗話,祖遽轉面曰:「不是。」師曰:「不是卻如何?」祖曰:「此不是,則和前面皆不是。」師曰:「望和尚慈悲指示。」祖曰:「看他道,子胡有一狗,上取人頭,中取人腰,下取人腳。入門者好看。才見僧入門,便道:看狗。向子胡道,看狗處下一轉語,教子胡結舌,老僧钤口,便是你了當處。」次日入室,師默啓其說。祖笑曰:「不道你不是千了百當底人,此語只似先師下底語。」師曰:「某何人,得似端和尚!」祖曰:「不然。老僧雖承嗣他,謂他語拙,蓋只用遠錄公手段接人故也。如老僧共遠錄公,便與百丈、黃檗、南泉、趙州輩把手共行,才見語拙即不堪。」師以爲不然。乃曳杖渡江,適大水泛漲,因留。四祖侪輩挽其歸。又二年,祖方許可。嘗商略古今次,執師手曰:「得汝說須是吾舉,得汝舉須是吾說。而今而後,佛祖秘要,諸方關鍵,無逃子掌握矣。」遂創南堂以居之,于是名冠寰海。成都帥席公旦請開法嘉祐。未幾徙昭覺,遷能仁及大隨。

  上堂:「君王了了,將帥惺惺。一回得勝,六國平甯。」上堂,舉:「臨濟參黃檗之語,白雲端和尚頌雲:一拳拳倒黃鶴樓,一趯趯翻鹦鹉洲,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師曰:「大隨即不然。行年七十老躘踵,眼目精明耳不聾。忽地有人欺負我,一拳打倒過關東。」上堂,問答已,乃曰:「有祖已來,時人錯會,只將言句以爲禅道。殊不知道本無體,因體而得名。道本無名,因名而立號。只如適來上座,才恁麼出來,便恁麼歸衆。且道具眼不具眼?若道具眼,才恁麼出來,眼在甚麼處?若道不具眼,爭合便恁麼去?諸仁者,于此見得倜傥分明,則知二祖禮拜,依位而立,真得其髓。只這些子是叁世諸佛命根,六代祖師命脈,天下老和尚安身立命處。雖然如是,須是親到始得。」上堂:「自己田園任運耕,祖宗基業力須爭。悟須千聖頭邊坐,用向叁塗底下行。」僧問:「祖師心印,請師直指。」師曰:「你聞熱麼?」曰:「聞。」師曰:「且不聞寒?」曰:「和尚還聞熱否?」師曰:「不聞。」曰:「爲甚麼不聞?」師搖扇曰:「爲我有這個。」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活捉魔王鼻孔穿。」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中心樹子屬吾曹。」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一釣叁山連六鳌。」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白日騎牛穿市過。」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師曰:「好。」曰:「出水後如何?」師曰:「好。」曰:「如何是蓮華?」師曰:「好。」僧禮拜。師曰:「與他叁個好,萬事一時休。」問:「藏天下于天下即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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