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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P200

  ..續本文上一頁故?爲他只會從空放下,不會步步登高。山僧恁麼道,還有過也無?衆中莫有點檢得出者麼?若點檢得出,須彌南畔,把手共行。若點檢不出,布袋裏老鴉,雖活如死。」上堂:「釋迦掩室于摩竭,淨名杜口于毗耶,須菩提唱無說而顯道,釋梵絕視聽而雨華。大衆,這一隊不唧[口+留]漢,無端將祖父田園私地結契,各據四至界分,方圓長短,一時花擘了也。致令後代兒孫,千載之下,上無片瓦蓋頭,下無卓錐之地。博山當時若見,十字路頭掘個無底深坑,喚來一時埋卻,免見遞相鈍置。何謂如此?不見道,家肥生孝子,國霸有謀臣。」上堂:「乾闼婆王曾奏樂,山河大地皆作舞。爭如跛腳老雲門,解道臘月二十五。博山今日有條攀條,無條攀例,也要應個時節。」蓦拈拄杖,橫按膝上,作撫琴勢雲:「還有聞弦賞音者麼?」良久雲:「直饒便作鳳凰鳴,畢竟有誰知指法?」卓一下,下座。

  育王遵璞禅師

  慶元府育王大圓遵璞禅師,福州人。幼同玉泉懿問道圓悟。數載後還裏,佐懿于莆中祥雲。紹興甲寅,大慧居洋嶼,師往訊之。入室次,慧問叁聖興化出不出、爲人不爲人話:「你道這兩個老漢,還有出身處也無?」師于慧膝上打一拳。慧曰:「只你這一拳,爲叁聖出氣,爲興化出氣?速道!速道!」師擬議,慧便打。複謂曰:「你第一不得忘了這一棒。」後因慧室中問僧曰:「德山見僧入門便棒,臨濟見僧入門便喝,雪峰見僧入門便道是『甚麼?』睦州見僧便道『現成公案』,放你叁十棒。你道這四個老漢,還有爲人處也無?」僧曰:「有。」慧曰:「劄。」僧擬議,慧便喝。師聞遽領微旨。大慧欣然許之。

  能仁祖元禅師

  溫州雁山能仁枯木祖元禅師,七閩林氏子。初谒雪峰預,次依佛心才,皆已機契。及依大慧于雲門庵,夜坐次,睹僧剔燈,始徹證。有偈曰:「剔起燈來是火,曆劫無明照破。歸堂撞見聖僧,幾乎當面蹉過。不蹉過是甚麼?十五年前奇特,依前只是這個。」慧以偈贈之曰:「萬仞崖頭解放身,起來依舊卻惺惺。饑餐渴飲渾無事,那論昔人非昔人?」紹興乙巳春,﹝紹興乙巳,應是「紹興己巳之誤,爲公元二四九年。﹞出住能仁。上堂:「有佛處不得住,踏著秤錘硬似鐵。無佛處急走過,腳下草深叁尺。叁千裏外,逢人不得錯舉。北鬥挂須彌,恁麼則不去也。棒頭挑日月,摘楊花。摘楊花,眼裏瞳人著繡鞋。」卓拄杖,下座。上堂:「雁山枯木實頭禅,不在尖新語句邊。背手忽然摸得著,長鯨吞月浪滔天。」

  靈岩了性禅師

  真州靈岩東庵了性禅師,上堂:「勘破了也,放過一著,是衲僧破草鞋。現修羅相,作女人拜,是野狐精魅。打個圓相,虛空裏下一點,是小兒伎倆。攔腮贈掌,拂袖便行,正是業識茫茫,無本可據。直饒向黑豆未生已前,一時坐斷,未有吃靈岩拄杖分。敢問大衆,且道爲人節文在甚麼處?還相委悉麼?自從春色來嵩少,叁十六峰青至今。」上堂:「一葦江頭楊柳春,波心不見昔時人。雪庭要識安心士,鼻孔依前搭上唇。」豎起拂子曰:「祖師來也,還見麼?若也見得,即今薦取。其或未然,此去西天路,迢迢十萬余。」僧問:「人天交接,如何開示?」師曰:「金剛手裏八棱棒。」曰:「忽被學人橫穿凡聖,擊透玄關時,又作麼生?」師曰:「海門橫鐵柱。」問:「如何是獨露身?」師曰:「牡丹花下睡貓兒。」

  蔣山善直禅師

  建康府蔣山一庵善直禅師,德安雲夢人。初參妙喜于回雁峰下。一日,喜問之曰:「上座甚處人?」師曰:「安州人。」喜曰:「我聞你安州人會厮撲,是否?」師便作相撲勢。喜曰:「湖南人吃魚,因甚湖北人著鲠?」師打筋鬥而出。喜曰:「誰知冷灰裏,有粒豆爆出。」住保甯,上堂:「諸佛不曾出世,人人鼻孔遼天。祖師不曾西來,個個壁立千仞。高揖釋迦,不拜彌勒,理合如斯。坐斷千聖路頭,獨步大千沙界,不爲分外。若向諸佛出世處會得,祖師西來處承當,自救不了,一生受屈。莫有大丈夫承當大丈夫事者麼?出來與保甯爭交。其或未然,不如拽破好!」便下座。一日,留守陳丞相俊卿會諸山茶話次,舉「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公案,令諸山批判。皆以奇語取奉。師最後曰:「張打油,李打油,不打渾身只打頭。」陳大喜。

  萬壽自護禅師

  劍州萬壽自護禅師,上堂:「古者道,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萬壽即不然,若人識得心,未是究竟處。且那裏是究竟處?」拈拄杖卓一下,曰:「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

  大沩景暈禅師

  潭州大沩了庵景暈禅師,上堂:「雲門一曲,臘月二十五,瑞雪飄空,積滿江山塢。峻嶺寒梅花正吐,手把須彌槌,笑打虛空鼓。驚起憍梵缽提,冷汗透身如雨。忿怒阿修羅王,握拳當胸問雲:畢竟是何宗旨?咄!少室峰前,亦曾錯舉。」

  靈隱了演禅師

  臨安府靈隱誰庵了演禅師,上堂:「面門拶破,天地懸殊。打透牢關,白雲萬裏,饒伊兩頭坐斷。別有轉身,叁生六十劫,也未夢見在。」喝一喝,下座。

  光孝致遠禅師

  泰州光孝寺致遠禅師,上堂,舉女子出定話,乃曰:「從來打鼓弄琵琶,須是相逢兩會家。佩玉鳴鸾歌舞罷,門前依舊夕陽斜。」

  雪峰蘊聞禅師

  福州雪峰崇聖普慈蘊聞禅師,洪州沈氏子。示衆雲:「旃檀叢林,旃檀圍繞。師子叢林,師子圍繞。虎狼叢林,虎狼圍繞。荊棘叢林,荊棘圍繞。大衆,四種叢林,合向那一種叢林安居好?若也明得,九十日內,管取個個成佛作祖。其或未然,般若叢林歲歲凋,無明荒草年年長。」

  連雲道能禅師

  處州連雲道能禅師,漢州人。姓何氏。僧問:「鏡清六刮,意旨如何?」師曰:「穿卻你鼻孔。」曰:「學人有鼻孔即穿,無鼻孔又穿個甚麼?」師曰:「抱贓叫屈。」曰:「如何是就毛刮塵?」師曰:「筠袁虔吉,頭上插筆。」曰:「如何是就皮刮毛?」師曰:「石城虔化,說話厮罵。」曰:「如何是就肉刮皮?」師曰:「嘉眉果阆,懷裏有狀。」曰:「如何是就骨刮肉?」師曰:「漳泉福建,頭匾如扇。」曰:「如何是就髓刮骨?」師曰:「洋瀾左蠡,無風浪起。」曰:「髓又如何刮?」師曰:「十八十九,癡人夜走。」曰:「六刮已蒙師指示,一言直截意如何?」師曰:「結舌有分。」

  靈隱道印禅師

  臨安府靈隱最庵道印禅師,漢州人。上堂:「大雄山下虎,南山鼈鼻蛇。等閑撞著,抱賞歸家。若也不惜好手,便與拔出重牙。有麼有麼?」上堂:「五五二十五,擊碎虛空鼓。大地不容針,十方無寸土。春生夏長複何雲,甜者甜兮苦者苦。」中秋,上堂,舉「馬大師與西堂百丈南泉玩月」公案,師雲:「馬大師垂絲千尺,意在深潭。西堂振鬣,百丈擺尾,雖則沖波激浪,未免上他鈎線。南泉自謂躍過禹門,誰知依前落在巨網。即今莫有絕羅籠、出窠臼底麼?也好出來露個消息。貴知華藏門下,不致寂寥。其或未然,此夜一輪滿,清光何處無?」

  竹原宗元庵主

  建甯府竹原宗元庵主,本郡連氏子。久依大慧,分座西禅。丞相張公浚帥叁山,以數院迎之,不就。歸舊裏,結茆號衆妙園。宿衲士夫,交請開法。示衆曰:「若究此事,如失卻鎖匙相似。只管尋來尋去,忽然撞著,惡,在這裏。開個鎖了,便見自家庫藏,一切受用,無不具足,不假他求。別有甚麼事?」示衆曰:「諸方爲人抽釘拔楔,解黏去縛,我這裏爲人添釘著楔,加繩加縛了,送向深潭裏,待他自去理會。」示衆曰:「主法之人,氣吞宇宙,爲大法王。若是釋迦老子、達磨大師出來,也教伊叉手,向我背後立地,直得寒毛卓豎,亦未爲分外。」一日,舉:「世尊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師乃曰:「見怪不怪,其怪自壞。」垂語雲:「這一些子,恰如撞著殺人漢相似。你若不殺了他,他便殺了你。」

  近禮侍者

  近禮侍者,叁山人。久侍大慧,嘗默究竹篦話,無所入。一日,入室罷,求指示。慧曰:「你是福州人,我說個喻向你,如將名品荔枝,和皮殼一時剝了,以手送在你口裏,只是你不解吞。」師不覺失笑曰:「和尚吞卻即禍事。」慧後問師曰:「前日吞了底荔枝,只是你不知滋味。」師曰:「若知滋味,轉見禍事。」

  淨居尼妙道禅師

  溫州淨居尼妙道禅師,延平尚書黃公裳之女。開堂日,乃曰:「問話且止。直饒有傾湫之辯、倒嶽之機,衲僧門下一點用不著。且佛未出世時,一事全無,我祖西來,便有許多建立。列刹相望,星分派列,以至今日,累及兒孫。遂使山僧于人天大衆前無風起浪,向第二義門通個消息:語默該不盡底,彌亘大方。言诠說不及處,遍周沙界。通身是眼,觌面當機。電卷星馳,如何湊泊?有時一喝,生殺全威。有時一喝,佛祖莫辨。有時一喝,八面受敵。有時一喝,自救不了。且道那一喝是生殺全威?那一喝是佛祖莫辨?那一喝是八面受敵?那一喝是自救不了?若向這裏薦得,堪報不報之恩。脫或未然,山僧無夢說夢去也。」拈起拂子曰:「還見麼?若見,被見刺所障。」擊禅床曰:「還聞麼?若聞,被聲塵所惑。直饒離見絕聞,正是二乘小果,跳出一步,蓋色騎聲。全放全收,主賓互換。所以道,欲知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敢問諸人,即今是甚麼時節?蕩蕩仁風扶聖化,熙熙和氣助升平。」擲拂子,下座。尼問:「如何是佛?」師曰:「非佛。」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骨底骨董。」問:「言無展事,語不投機時如何?」師曰:「未屙已前,墮坑落塹。」

  資壽尼妙總禅師

  平江府資壽尼無著妙總禅師,丞相蘇公頌之孫女也。年叁十許,厭世浮休,脫去緣飾,咨參諸老,已入正信。作夏徑山。大慧升堂,舉「藥山初參石頭,後見馬祖」因緣。師聞豁然省悟。慧下座,不動居士馮公楫隨至方丈,曰:「某理會得和尚適來所舉公案。」慧曰:「居士如何?」曰:「恁麼也不得蘇嚧娑婆诃,不恁麼也不得唏哩娑婆诃。恁麼不恁麼,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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