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麼。」玄覺征雲:「且道長慶明丹霞意,爲複自用家財。」﹞長慶四年六月,告門人曰:「備湯沐浴,吾欲行矣。」乃戴笠策杖受屦,垂一足未及地而化。門人建塔,谥智通禅師,塔曰妙覺。
潭州大川禅師
潭州大川禅師,﹝亦曰大湖。﹞江陵僧參,師問:「幾時發足江陵?」僧提起坐具。師曰:「謝子遠來,下去!」僧繞禅床一匝,便出。師曰:「若不恁麼,爭知眼目端的!」僧拊掌曰:「苦殺人,洎合錯判諸方。」師曰:「甚得禅宗道理。」﹝僧舉似丹霞,霞曰:「于大川法道即得,我這裏不然。」曰:「未審此間作麼生?」霞曰:「猶較大川叁步在。」僧禮拜,霞曰:「錯判諸方者多。」洞山雲:「不是丹霞,難分玉石。」﹞
大顛寶通禅師
潮州靈山大顛寶通禅師,初參石頭。頭問:「那個是汝心?」師曰:「見言語者是。」頭便喝出。經旬日,師卻問:「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頭曰:「除卻揚眉瞬目,將心來。」師曰:「無心可將來。」頭曰:「元來有心,何言無心?無心盡同謗。」師于言下大悟。異日侍立次,頭問:「汝是參禅僧?是州縣白蹋僧?」師曰:「是參禅僧。」頭曰:「何者是禅?」師曰:「揚眉瞬目。」頭曰:「除卻揚眉瞬目外,將你本來面目呈看。」師曰:「請和尚除卻揚眉瞬目外鑒。」頭曰:「我除竟。」師曰:「將呈了也。」頭曰:「汝既將呈我心如何?」師曰:「不異和尚。」頭曰:「不關汝事。」師曰:「本無物。」頭曰:「汝亦無物。」師曰:「既無物,即真物。」頭曰:「真物不可得,汝心見量意旨如此也。大須護持。」師住後,學者四集。
上堂:「夫學道人須識自家本心,將心相示,方可見道。多見時輩只認揚眉瞬目,一語一默,蓦頭印可,以爲心要,此實未了。吾今爲你諸人分明說出,各須聽受。但除卻一切妄運想念,見量即汝真心。此心與塵境,及守認靜默時全無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應機隨照,泠泠自用。窮其用處,了不可得。喚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須護持,不可容易。」僧問:「其中人相見時如何?」師曰:「早不其中也。」曰:「其中者如何?」師曰:「不作個問。」韓文公一日相訪,問師:「春秋多少?」師提起數珠,曰:「會麼?」公曰:「不會。」師曰:「晝夜一百八。」公不曉,遂回。次日再來,至門前見首座,舉前話問意旨如何。座扣齒叁下。及見師,理前問,師亦扣齒叁下。公曰:「元來佛法無兩般。」師曰:「是何道理?」公曰:「適來問首座亦如是。」師乃召首座:「是汝如此對否?」座曰:「是。」師便打趁出院。文公又一日白師曰:「弟子軍州事繁,佛法省要處,乞師一語。」師良久,公罔措。時叁平爲侍者,乃敲禅床叁下。師曰:「作麼?」平曰:「先以定動,後以智拔。」公乃曰:「和尚門風高峻,弟子于侍者邊得個入處。」僧問:「苦海波深,以何爲船筏?」師曰:「以木爲船筏。」曰:「恁麼即得度也。」師曰:「盲者依前盲,啞者依前啞。」一日,將癢和子廊下行,逢一僧問訊次,師以癢和子蓦口打曰:「會麼?」曰:「不會。」師曰:「大顛老野狐,不曾孤負人。」
長髭曠禅師
潭州長髭曠禅師,曹溪禮祖塔回,參石頭。頭問:「甚麼處來?」曰:「嶺南來。」頭曰:「大庾嶺頭一鋪功德成就也未?」師曰:「成就久矣,只欠點眼在。」頭曰:「莫要點眼麼?」師曰:「便請。」頭乃垂下一足。師禮拜,頭曰:「汝見個甚麼道理便禮拜?」師曰:「據某甲所見,如紅爐上一點雪。」﹝玄覺雲:「且道長髭具眼只對,不具眼只對?若具眼,爲甚麼請他點眼?若不具眼,又道成就久矣,具作麼生商量?」法燈代雲:「和尚可謂眼昏。」﹞僧參,繞禅床一匝,卓然而立。師曰:「若是石頭法席,一點也用不著。」僧又繞禅床一匝。師曰:「卻是恁麼時,不易道個來處。」僧便出去。師乃喚,僧不顧。師曰:「這漢猶少教诏在。」僧卻回曰:「有一人不從,人得不受教诏,不落階級,師還許麼?」師曰:「逢之不逢,逢必有事。」僧乃退身叁步,師卻繞禅床一匝。僧曰:「不唯宗眼分明,亦乃師承有據。」師乃打叁棒。問僧:「甚處來?」曰:「九華山控石庵。」師曰:「庵主是甚麼人?」曰:「馬祖下尊宿。」師曰:「名甚麼?」曰:「不委他法號。」師曰:「他不委,你不委。」曰:「尊宿眼在甚處?」師曰:「若是庵主親來,今日也須吃棒。」曰:「賴遇和尚,放過某甲。」師曰:「百年後討個師僧也難得。」龐居士到,師升座,衆集定。士出曰:「各請自撿好。」卻于禅床右立。時有僧問:「不觸主人翁,請師答話。」師曰:「識龐公麼?」曰:「不識。」士便搊住曰:「苦哉!苦哉!」僧無對。士便拓開。師少間卻問:「適來這僧還吃棒否?」士曰:「待伊甘始得。」師曰:「居士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士曰:「恁麼說話,某甲即得外人聞之,要且不好。」師曰:「不好個甚麼?」士曰:「阿師只見錐頭尖,不見鑿頭利。」李行婆來,師乃問:「憶得在绛州時事麼?」婆曰:「非師不委。」師曰:「多虛少實在。」婆曰:「有甚諱處?」師曰:「念你是女人,放你拄杖。」婆曰:「某甲終不見尊宿過。」師曰:「老僧過在甚麼處?」婆曰:「和尚無過,婆豈有過?」師曰:「無過底人作麼生?」婆乃豎拳曰:「與麼,總成顛倒。」師曰:「實無諱處。」師見僧,乃擒住曰:「師子兒,野幹屬!」僧以手作撥眉勢,師曰:「雖然如此,猶欠哮吼在。」僧擒住師曰:「偏愛行此一機。」師與一掴,僧拍手叁下。師曰:「若見同風,汝甘與麼否?」曰:「終不由別人。」師作撥眉勢。僧曰:「猶欠哮吼在。」師曰:「想料不由別人。」師見僧問訊次,師曰:「步步是汝證明處。汝還知麼?」曰:「某甲不知。」師曰:「汝若知,我堪作甚麼?」僧禮拜。師曰:「我不堪,汝卻好!」
京兆屍利禅師
京兆府屍利禅師,問石頭:「如何是學人本分事?」頭曰:「汝何從吾覓?」曰:「不從師覓,如何即得?」石頭曰:「汝還曾失麼?」師乃契會厥旨。
招提慧朗禅師
潭州招提寺慧朗禅師,始興曲江人也。初參馬祖,祖問:「汝來何求?」曰:「求佛知見。」祖曰:「佛無知見,知見乃魔耳。汝自何來?」曰:「南嶽來。」祖曰:「汝從南嶽來,未識曹溪心要。汝速歸彼,不宜他往。」師歸石頭,便問:「如何是佛?」頭曰:「汝無佛性。」師曰:「蠢動含靈,又作麼生?」頭曰:「蠢動含靈,卻有佛性。」曰:「慧朗爲甚麼卻無?」頭曰:「爲汝不肯承當。」師于言下信入。住後,凡學者至,皆曰:「去!去!汝無佛性。」其接機大約如此。﹝時謂大朗。﹞
興國振朗禅師
長沙興國寺振朗禅師,初參石頭,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頭曰:「問取露柱。」曰:「振朗不會。」頭曰:「我更不會。」師俄省悟。住後,有僧來參,師召上座,僧應諾。師曰:「孤負去也。」曰:「師何不鑒?」師乃拭目而視之。僧無語。﹝時謂小朗。﹞
汾州石樓禅師
汾州石樓禅師,上堂,僧問:「未識本來性,乞師方便指。」師曰:「石樓無耳朵。」曰:「某甲自知非。」師曰:「老僧還有過。」曰:「和尚過在甚麼處?」師曰:「過在汝非處。」僧禮拜,師便打。問僧:「近離甚處?」曰:「漢國。」師曰:「漢國主人還重佛法麼?」曰:「苦哉!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即禍生。」師曰:「作麼生?」曰:「人尚不見,有何佛法可重?」師曰:「汝受戒得多少夏?」曰:「叁十夏。」師曰:「大好不見,有人。」便打。
法門佛陀禅師
鳳翔府法門寺佛陀禅師,尋常持一串數珠,念叁種名號,曰一釋迦、二元和、叁佛陀,自余是甚麼「碗跶丘」,乃過一珠,終而複始。事迹異常,時人莫測。
水空和尚
水空和尚,一日廊下見一僧,乃問:「時中事作麼生?」僧良久。師曰:「只恁便得麼?」曰:「頭上安頭。」師打曰:「去!去!已後惑亂人家男女在。」
大同濟禅師
澧州大同濟禅師,米胡領衆來,才欲相見,師便拽轉禅床,面壁而坐。米于背後立,少時卻回客位。師曰:「是即是,若不驗破,已後遭人貶剝。」令侍者請米來。卻拽轉禅床便坐。師乃繞禅床一匝,便歸方丈。米卻拽倒禅床,領衆便出。師訪龐居士,士曰:「憶在母胎時,有一則語,舉似阿師,切不得作道理主持。」師曰:「猶是隔生也。」士曰:「向道不得作道理。」師曰:「驚人之句,爭得不怕!」士曰:「如師見解,可謂驚人。」師曰:「不作道理,卻成作道理。」士曰:「不但隔一生、兩生。」師曰:「粥飯底僧,一任檢責。」士鳴指叁下。師一日見龐居士來,便掩卻門曰:「多知老翁,莫與相見。」士曰:「獨坐獨語,過在阿誰?」師便開門,才出被士把住曰:「師多知,我多知?」師曰:「多知且置,閉門開門,卷之與舒,相較幾許?」士曰:「秪此一問,氣急殺人!」師默然。士曰:「弄巧成拙。」僧問:「此個法門,如何繼紹?」師曰:「冬寒夏熱,人自委知。」曰:「恁麼則蒙分付去也!」師曰:「頑嚚少智,緬賢多癡。」問:「十二時中如何合道?」師曰:「汝還識十二時麼?」曰:「如何是十二時?」師曰:「子醜寅卯。」僧禮拜。師示頌曰:「十二時中那事別,子醜寅卯吾今說。若會唯心萬法空,釋迦、彌勒從茲決。」
青原下叁世
藥山俨禅師法嗣
道吾宗智禅師
潭州道吾山宗智禅師,豫章海昏張氏子。幼依槃和尚受教登戒,預藥山法會,密契心印。一日,山問:「子去何處來?」師曰:「遊山來。」山曰:「不離此室,速道將來。」師曰:「山上烏兒頭似雪,澗底遊魚忙不徹。」師離藥山見南泉,泉問:「阇黎名甚麼?」師曰:「宗智。」泉曰:「智不到處,作麼生宗?」師曰:「切忌道著。」泉曰:「灼然道著,即頭角生。」叁日後,師與雲岩在後架把針。泉見乃問…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