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聞寺智勤禅師,僧問:「如何是空手把鋤頭?」師曰:「但恁麼谛信。」曰:「如何是步行騎水牛?」師曰:「汝自何來?」有偈示衆曰:「今年五十五,腳未蹋寸土。山河是眼睛,大海是我肚。」太平興國四年,有旨試僧經業。山門老宿,各寫法名,唯師不閑書劄。時通判李憲問:「世尊還解書也無?」師曰:「天下人知。」淳化初,不疾,命侍僧開浴,浴訖垂誡徒衆,安坐而逝。塔于本山。叁年後,門人遷塔發龛,睹師容儀俨若,髭發仍長,遂迎入新塔。
雁蕩願齊禅師
溫州雁蕩山願齊禅師,錢塘江氏子。上堂,僧問:「夜月舒光,爲甚麼碧潭無影?」師曰:「作家弄影漢。」其僧從東過西立,師曰:「不唯弄影,兼乃怖頭。」
普門希辯禅師
杭州普門寺希辯禅師,蘇州人也。忠懿王命主越州清泰,署慧智,後遷上寺。上堂:「山僧素乏知見,複寡聞持,頃雖侍立于國師,不蒙一句開示,以致今日與諸仁者聚會,更無一法可助發。何況能爲諸仁者區別缁素,商量古今,還怪得山僧麼?若有怪者,且道此人具眼不具眼?有賓主義,無賓主義?晚學初機,必須審細。」僧問:「如何是普門示現神通事?」師曰:「恁麼則阇黎怪老僧去也。」曰:「不怪時如何?」師曰:「汝且下堂裏思惟去。」太平興國叁年,吳越王入觐,師隨寶塔至,見于滋福殿,賜紫衣,號慧明禅師。端拱中乞還故裏,诏從之,賜禦製詩。忠懿王施金于常熟本山院,創磚浮圖七級,高二百尺。功既就,至道叁年八月示寂,塔于院之西北隅。
光慶遇安禅師
杭州光慶寺遇安禅師,錢塘沈氏子。上堂,僧問:「無價寶珠,請師分付。」師曰:「善能吐露。」曰:「恁麼則人人具足去也。」師曰:「珠在甚麼處?」僧禮拜。師曰:「也是虛言。」問:「提綱舉領,盡立主賓,如何是主?」師曰:「深委此問。」曰:「如何是賓?」師曰:「適來向汝道甚麼!」曰:「賓主道合時如何?」師曰:「其令不行。」問:「心月孤圓,光吞萬象。如何是吞萬象底光?」師曰:「大衆總見汝恁麼問。」曰:「光吞萬象從師道,心月孤圓意若何?」師曰:「抖擻精神著。」曰:「鹭倚雪巢猶可辨,光吞萬象事難明。」師曰:「謹退。」問:「青山綠水,處處分明。和尚家風,乞垂一句。」師曰:「盡被汝道了也。」曰:「未必如斯,請師答話。」師曰:「不用閑言。」又一僧方禮拜,師曰:「問答俱備。」僧擬問,師乃叱之。上堂:「欲識曹溪旨,雲飛前面山。分明真實個,不用別追攀。」僧問:「古德有言,井底紅塵生,山頭波浪起。未審此意如何?」師曰:「若到諸方,但恁麼問。」曰:「和尚意旨如何?」師曰:「適來向汝道甚麼?」乃曰:「古今相承,皆雲塵生井底,浪起山頭。結子空花,生兒石女。且作麼生會?莫是和聲送事,就物呈心,句裏藏鋒,聲前全露麼?莫是有名無體,異唱玄譚麼?上座自會即得,古人意旨即不然。既恁麼會不得,合作麼生會?上座欲得會麼?但看泥牛行處,陽焰翻波,木馬嘶時,空花墜影。聖凡如此,道理分明。何須久立?珍重!」
般若友蟾禅師
臺州般若寺友蟾禅師,錢塘人也。初住雲居普賢,忠懿王署慈悟禅師,遷止上寺,衆盈五百。僧問:「鼓聲才罷,大衆雲臻。向上宗乘,請師舉唱。」師曰:「虧汝甚麼?」曰:「恁麼則人人盡沾恩去也。」師曰:「莫亂道。」
智者全肯禅師
婺州智者寺全肯禅師,初參國師,國師問:「汝名甚麼?」師曰:「全肯。」國師曰:「肯個甚麼?」師于言下有省,乃禮拜。住後,僧問:「有人不肯,還甘也無?」師曰:「若人問我,即向伊道。」
玉泉義隆禅師
福州玉泉義隆禅師,上堂:「山河大地,盡在諸人眼睛裏。因甚麼說會與不會?」時有僧問:「山河大地眼睛裏,師今欲更指歸誰?」師曰:「只爲上座去處分明。」曰:「若不上來伸此問,焉知方便不虛施?」師曰:「依希似曲才堪聽,又被風吹別調中。」
龍冊曉榮禅師
杭州龍冊寺曉榮禅師,溫州鄧氏子。僧問:「祖祖相傳,未審和尚傳阿誰?」師曰:「汝還識得祖也未?」僧慧文問:「如何是真實沙門?」師曰:「汝是慧文。」問:「如何是般若大神珠?」師曰:「般若大神珠,分形萬億軀。塵塵彰妙體,刹刹盡毗盧。」問:「如何是日用事?」師曰:「一念周沙界,日用萬般通。湛然常寂滅,常展自家風。」小參次,僧問:「向上事即不問,如何是妙善臺中的的意?」師曰:「若到諸方,分明舉似。」曰:「恁麼則雲有出山勢,水無投澗聲。」師乃叱之。
功臣慶蕭禅師
杭州功臣慶蕭禅師,僧問:「如何是功臣家風?」師曰:「明暗色空。」曰:「恁麼則諸法無生去也。」師曰:「汝喚甚麼作諸法?」僧禮拜。師曰:「聽取一偈:功臣家風,明暗色空。法法非異,心心自通。恁麼會得,諸佛真宗。」
稱心敬琎禅師
越州稱心敬琎禅師,僧問:「結束囊裝,請師分付。」師曰:「莫諱卻。」曰:「甚麼處孤負和尚?」師曰:「卻是汝孤負我。」
嚴峰師術禅師
福州嚴峰師術禅師,開堂升座,極樂和尚問曰:「大衆颙望,請震法雷。」師曰:「大衆還會麼?還辨得麼?今日不異靈山,乃至諸佛國土,天上人間,總皆如是。亘古亘今,常無變異。作麼生會無變異底道理?若會得,所以道:無邊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于當念。」僧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嚴峰一會,誰是聞者?」師曰:「問者不弱。」問:「如何是文殊?」師曰:「來處甚分明。」
華嚴慧達禅師
潞府華嚴慧達禅師,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山河大地。」問:「如何是華嚴境?」師曰:「滿目無形影。」
清泰道圓禅師
越州清泰院道圓禅師,僧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也?」師曰:「今日遷化嶺中。」上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不可向汝道,庭前柏樹子。」
九曲慶祥禅師
杭州九曲觀音院慶祥禅師,余杭人也。辯才冠衆,多聞強記。時天臺門下,推爲傑出。僧問:「湛湛圓明,請師一決。」師曰:「十裏平湖,一輪秋月。」問:「險惡道中,以何爲津梁?」師曰:「以此爲津梁。」曰:「如何是此?」師曰:「築著汝鼻孔。」問:「無根樹子向甚麼處栽?」師曰:「汝甚處得來。」
開化行明禅師
杭州開化寺行明傳法禅師,本州于氏子。禮雪窦智覺禅師爲師,及智覺遷永明,遂入天臺國師之室,蒙授記莂。複歸永明,翊贊乃師,海衆傾仰。忠懿王建六和寺,﹝本朝賜開化額。﹞延請住持,聚徒說法。僧問:「如何是開化門中流出方便?」師曰:「日日潮音兩度聞。」問:「如何是無盡燈?」師曰:「謝阇黎照燭。」
開善義圓禅師
越州漁浦開善寺義圓禅師,僧問:「一年去,一年來。方便門中請師開。」師曰:「分明記取。」曰:「恁麼則昔時師子吼,今日象王回也。」師曰:「且喜沒交涉。」
瑞鹿遇安禅師
溫州瑞鹿寺上方遇安禅師,福州人也。得法于天臺,又常閱首楞嚴經,到「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師乃破句讀曰:「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于此有省。有人語師曰:「破句了也。」師曰:「此是我悟處,畢生不易。」時謂之安楞嚴。至道元年春,將示寂,有嗣子蘊仁侍立,師乃說偈示之:「不是嶺頭攜得事,豈從雞足付將來。自古聖賢皆若此,非吾今日爲君裁。」付囑已,澡身易衣,安坐,令舁棺至室。良久,自入棺。經叁日,門人啓棺,睹師右脅吉祥而臥,四衆哀恸。師乃再起,升堂說法,诃責垂誡:「此度更啓吾棺者,非吾之子。」言訖,複入棺長往。
龍華慧居禅師
杭州龍華寺慧居禅師,閩人也。自天臺領旨,忠懿王命住上寺,開堂示衆曰:「從上宗乘,到這裏如何舉唱?只如釋迦如來說一代時教,如瓶注水。古德尚雲,猶如夢事寱語一般,且道據甚麼道理便恁麼道?還會麼?大施門開,何曾雍塞?生凡育聖,不漏纖塵。言凡則全凡,舉聖則全聖。凡聖不相待,個個獨稱尊。所以道:山河大地,長時說法,長時放光,地水火風,一一如是。」時有僧出禮拜,師曰:「好個問頭,如法問著。」僧擬進前,師曰:「又沒交涉也。」問:「諸佛出世,放光動地。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話頭自破。」上堂:「龍華這裏,也只是拈柴擇菜。上來下去,晨朝一粥,齋時一飯,睡後吃茶。但恁麼參取。珍重!」問:「學人未明自己,如何辨得淺深?」師曰:「識取自己眼。」曰:「如何是自己眼?」師曰:「向汝道甚麼?」
齊雲遇臻禅師
婺州齊雲山遇臻禅師,越州楊氏子。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五六尺。」其僧禮拜。師曰:「塔倒也!」問:「圓明了知,爲甚麼不因心念?」師曰:「圓明了知。」曰:「何異心念。」師曰:「汝喚甚麼作心念?」秋夕閑坐,偶成頌曰:「秋庭肅肅風颾颾,寒星列空蟾魄高。支頤靜坐神不勞,鳥窠無端吹布毛。」
瑞鹿本先禅師
溫州瑞鹿寺本先禅師,本州鄭氏子。參天臺國師,導以「非風幡動,仁者心動」之語,師即悟解。爾後示徒曰:「吾初學天臺法門,語下便薦。然千日之內,四儀之中,似物礙膺,如仇同所。千日之後,一日之中,物不礙膺,仇不同所,當下安樂,頓覺前咎。」乃述頌叁首。一、非風幡動仁者心動,曰:「非風幡動唯心動,自古相傳直至今。今後水雲人欲曉,祖師直是好知音。」二、見色便見心,曰:「若是見色便見心,人來問著方難答。更求道理說多般,孤負平生叁事衲。」叁、明自己,曰:「曠大劫來只如是,如是同天亦同地。同地同天作麼形,作麼形兮無不是。」師自爾足不曆城邑,手不度財貨,不設臥具,不衣繭絲。日唯一食,終日宴坐。申旦誨誘,逾叁十載,其志彌厲。上堂:「你諸人還見竹林蘭若、山水院舍人衆麼?若道見,則心外有法。若道不見,爭柰竹林蘭若、山水院舍人衆,…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