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示二十
僧值先站在齋堂門背面,看兩邊大部分吃完了,這才往前走兩步半,不合掌,沖著方丈往那兒一站,這邊維那起腔結齋。維那起腔前先要看看和尚那雙筷子,要是方丈筷子靠著碗這麼一放,就是他要講話,那就不能結齋,方丈和尚把話講完,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維那就起腔結齋,念到“飯食已訖,當願衆生,”僧值轉過身來站在門口,首座維那帶班回堂,等維那過去了,往前一走,站到中間原來的地方看著,看什麼?看兩邊的師父出門這個腳有沒有邁對,邁不對還要說說,這都是規矩。以前僧值上殿過堂還要帶簽,行簽哪!客堂有個竹板子,上面寫的都是一條條規矩,他上殿的時候扛著,你犯了哪一條他就管你,這是他的責任。
這個香板是雍正年代才有的香板,古代的是棒子,禅宗語錄說:來吃叁十棒!祖師坐道場,學者去問話,打叁十棒!明白吧?明白了就明白,不明白禅堂去坐,旁的沒有什麼,這知客、客堂是後來才有的,以前沒有這個,什麼事情都是方丈一個人,禅堂裏當值也是方丈當,那他一個人嘛,他不當誰當?五宗之後,這個當值是方丈當,那個監值是退居和尚,後來立了散香,散香是首座和尚、班首師父敲,這後來人多了,就輪著幹,以前僧值是輪的,今天你當,明天我當,後來到民國初年,就特別請一個人來代理僧值,這個僧值,出坡,齋堂,大殿都規他管,你要是不對他還打人哩,僧值打人隨便走到哪兒都能打,看你不對就打,這個知客就是你到在客堂來知客才管,不到客堂這外面都是僧值的,你早上不去上殿,僧值看見要管你,你不聽就打,不對了就是犍槌,犍槌就是打人。只要在禅堂住了叁年,上殿、過堂、出坡勞動,僧值就不打了,他已經住了幾年了嘛,他是很講規矩,很講修行的,就是犯了規矩,到客堂裏說說也就算了。
這以前哪有隨隨便便就走的?不到期頭不准走啊,時間沒到你不能走,走了就不要來了。這現在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也自由。
我們佛教的唱念,它是一堂佛事,每年都要教,從四月十五開始教到七月十五,教八大贊子,四個祝延,也有的請法師講經,冬參夏學,這和尚旁的有什麼呢?和尚就是做佛事,我們雖然是凡夫,但我們所學的都是出世法,都是聖人所做的。你看這個梵音,梵音嘹亮,警覺摩那心哪!唱誦利人天,佛在世時,一個比丘擅長梵音,波斯匿王出兵打仗,他這人馬兵將聽到這個梵音都不打了,我們這個梵音一唱,人就定下來了,這跟社會上唱歌可不一樣,他唱的詞雖然是佛教的,他那個音還是社會上的音,那不是佛教的音哪,在廟裏不准唱這個,不要說受了比丘戒,受了沙彌戒就不准唱,你是佛的弟子啊,那不是小事情,佛是人天之師,僧是法王之子,我們要清淨心、恭敬心才能接到佛的法呀,要以梵音代表俗間的聲音,佛法是有次第的,不是亂的,我來唱一遍你們聽聽,看跟唱歌的音聲一樣不一樣......
起腔不要起的太高,起的太高他接的時候接不住,這個梵音一唱,人心裏感覺很安靜,部隊唱歌把人的嗔心就弄起來了,梵音是從梵天上傳下來的,佛教這一切的偈子都是梵音。
佛教寺廟裏面這一切行動,都表示了我們是信教的,在塵不染塵哪!六祖說佛法在世間,你不能離開世間來學佛法,我們的吃穿住宿雖然跟在家人一樣,可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思想跟他不一樣,我們是出世法,出家人得知道這個,我們不能跟在家人爭來爭去的,與世無爭嘛,佛就不爭,我們是學佛的,跟社會上爭來爭去的幹啥呢?你看社會上想做皇帝想的不得了,拼死拼活拼了幾十年,做幾天皇帝也死了。毛澤東爲了想當國家主人,他名稱叫鬧革命,今日看來他那皇帝不可得了,他那個人也不可得了,這都是生滅法,都是無常,何必貪染呢?
這就是佛法,道場就是這個樣,你看我們七祖開的道場,這一千多年了,還不是七祖的道場嗎?祖師已經做到無生了,不爭了,我們佛法幾千年存在,這就是我們有理由存在,不管國家怎麼樣變動,我們還是存在,因爲我們不爭,爭來的、奪來的、打來的都不會長遠!我們佛教是國家請來的,他對國家有好處,你看曆朝曆代的皇帝都拜國師,這就是和尚不爭,我們學就學這個,不學這個就不是的,那現在好多他不學呀,他在爭啊,他在貪哪,你說現在哪個廟裏沒飯吃?他還貪什麼?世間的人嘛,他不貪不行啊,他貪慣了嘛,學佛的人不要緊貪,你貪那麼多幹什麼呢?
本來跟著佛製《四份律》、《梵網經》是半月半月說的,《四分律》是半月半月說,《梵網經》也要半月半月說,有的地方還誦沙彌戒,也有的地方減了,高旻寺不誦《四分律》,他誦《梵網經》,他是過夏誦,靈岩山誦戒誦的好,也認真,因爲印光老法師注重持戒,虛雲老和尚也注重持戒,有些禅宗道場不誦戒,佛製半月半月誦嘛,不誦就不好。
鍾聲偈講究平、上、去、入,“鍾聲傳叁千界內”,這是個平音,“佛法揚萬億國中”,這是個高音,其它的起腔,像“南無”,都不用高音,都是平音。要提倡用膛音,不要用舌音,膛音是從喉嚨往外起,它不傷氣,戒定真香跟彌陀贊又不一樣,它是高音。這個鍾聲偈子經常的要用,鍾聲偈子結束了,接下來展具要長一點,呼“禮謝和尚”是個立腔。
沙彌拜戒就是拜一拜,不要拜叁拜,該怎麼就怎麼,說了“依教奉行,作禮而退,”也是拜一拜,不管怎麼得認真,當成真事來弄,要恭恭敬敬的,印光老法師說,學佛沒有別的,有一分的恭敬,就得一分的好處,沒有恭敬,你還跟世間人一樣,只要恭敬才能與佛法相應,以爲我受戒了,我把和尚衣服穿上了,我不就是個真正的和尚嗎?那可不是的,你的思想沒出家嘛,你思想出家,才算真正出家,禅宗見了性才算出家。不管怎麼樣,你已經穿上和尚衣服了,大家都說你是和尚,你跑到外邊也方便,你已經賺了便宜了,這現在好多化緣的,還說瞎話,說給青原山化緣修廟,還有中佛協的公章,晚上住高級賓館,把衣服一脫,什麼事都幹,你說這多大罪過!河南省去年抓了幾十個,有的判了死刑。
騙了好多錢哪!遍地都是名名堂堂的,都想在佛教裏弄錢,就這吉安這幾個縣,哪裏都有修廟的,都是退休幹部,他發動人民群衆出錢,他來享受,他又不吃齋,又不信教,他就是利用佛教想賺錢。就是這個姓劉的大隊長,他想在山下邊修個廟,找幾個在家居士住在那兒,錢歸他,現在搞這個名堂的多得很,還要利用青原山,准備在這裏修一萬個佛,這一弄起來就發財了,他弄不弄,我們出家人不管他這個,我們在這兒有一點飯吃就算了,看那樣子啊,我們這個票還是要長期賣,不賣票沒飯吃嘛。
今天他們宗教局那幾個頭頭又來了,作什麼呢?說前面有十五畝地,要叫我們要回來,想讓我們出錢。我說這錢哪,我一分也沒有,原來是廟裏的地,廟裏的山,你們占去了,中央的文件,你應該歸還廟裏,還要錢哪?你要錢我們不要!要來也是個麻煩!這現在就是這個樣搞,他借這個地位,他到廟裏吃你幾頓,他就把你吃光了。
今天學這個,明天要學單板引罄,學嘛,薰嘛,一個一個的念都要學會,你是個出家人嘛,你要不是出家你學這個幹啥?學這個有什麼用啊?這個學東西,它能把人的思想給弄過來,他不是出家的他不學,你學過清規的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出家的,他對于佛教這些法沒有興趣,爲什麼沒興趣呢?我不是幹這個的嘛,我是在這裏混的嘛,這很容易知道,並不是不知道,有的還特別能裝模作樣,你裝也不中啊,你背地都出來了,你不要說話,就曉得你是幹什麼的,這還不知道?
上堂說法這四句,是文殊菩薩說的,文殊菩薩說了這四句,釋迦牟尼佛就下位了,文殊把法說了,佛就不說法了。叢林裏上堂說法,維那說這四句,先說前兩句,方丈說法,說完法了,維那又說後兩句,和尚就下位了,跟佛在世一樣,上堂代表著釋迦牟尼佛說法。
雲居山佛教恢複,不知道禅堂裏的大進堂,我在那裏演習,我十多歲就在禅堂裏邊,所以我知道這些事情,叢林裏這一切製度都在我肚皮裏邊,我學過這個,我在天童學了幾年哪!象打水陸那些名名堂堂的,我都知道,我知道是知道,我現在不弄這個,我注重的是一把瓦子,就是砍柴刀,在山裏頭修行,弄那些作什麼?我的目的就是甯在山中餓死,也不當應付僧!就是這個樣!就是把我這身體打碎,打的一點不剩,我也不說佛法不靈!文化打革命我就說這個話,我跟那個當官的說,你就是把我這個身體給我砸碎!我還是要信佛!我這個和尚衣服怎麼也不換!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穿到棺材裏邊!
呼展具要拉一個長腔,這個繞佛歸位,不要呼展具,他敲一聲罄子,那是班首歸位,這現在各叢林不曉得怎麼弄的,正智師他來問我這是怎麼搞的?究竟是誰弄的?我說我也不知道,五槌半罄就刹板了,這現在要敲七槌,正智就怪這個一誠和尚,說他不知想搞什麼呢?一誠和尚現在弄一部規約,叫我看看,我說不要拿來,我不看,我看那作什麼?我們現在就跟虛雲老和尚,不再另外弄個什麼名堂!那慧通現在在雲居山,他想執行來果老和尚那些規約,這現在雲居山的規矩以前是我在那弄的,都是虛老和尚他弄的,老和尚開的道場還不依老和尚啊?還想另外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