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殿,向上依次爲大雄寶殿、七佛殿、普賢正殿、藏經樓。大殿從整體到每一細部都經巨匠精工雕成,氣勢軒昂。各殿供奉的佛像姿態各異。其中坐于白象之上、手拈如意的普賢菩薩,莊嚴而慈祥,極富特色。寺內大雄寶殿後供有一尊彩釉瓷佛像,通高2.47米,面部色澤白晰,光潔照人。寺內還有14層紫銅華嚴塔一座,明代鑄造。塔通高7米,塔身鑄有小佛像4700余尊及《華嚴經》全文。寺內外蒼松翠柏,古木參天,殿前還植有滿庭丹桂,花香四溢,環境清靜幽美。
伏虎寺,位于峨眉山麓、報國寺西約1公裏處。爲峨眉山最大寺院。初建于唐代(或說建于宋、明),宋代名神龍堂。至紹興年間,這裏虎狼爲患,高僧士性建尊勝幢一座,以示鎮壓,故改名伏虎寺(或說以山形如虎蹲伏而得名)。寺幾經興廢,清順治年間重建。據說當時僧徒按《大乘經》字數,每字植一樹,共植楠杉、柏10余萬株。寺周古木參天,濃蔭蔽日,但盡管殿堂掩映在密林之中,而屋頂卻無殘枝敗葉存留。康熙帝因此題“離垢園”叁字以道其神奇。據分析,這是因爲山谷中形成的環形氣流正好將這些落葉吹走了的緣故。寺後羅峰山經常有輕雲缭繞。“羅峰晴雲”爲峨眉勝景之一。古人賦詩雲:“一徑鍾聲瞻玉殿,萬杉煙色繞瓊樓。石橋水隔紅塵杳,臺榭飛花綠樹稠。”言其幽深秀美。
仙峰寺,位于華嚴頂九老洞一帶。明萬曆年間僧本炯創建。古稱慈延寺或仙峰禅院。寺背倚高山,面對危崖,俯視華嚴頂下,群峰林立,氣象萬千。寺宇宏敞,凡五進,多爲清代重建。屋頂覆以錫板鐵瓦,在日光照射下,晶瑩奪目。寺內供奉釋迦牟尼和普賢菩薩。舍利殿內還供有釋迦牟尼舍利兩枚。寺右數百米即九老洞,傳說九位仙人居住其中。他們是天英、天任、天柱、天心、天禽、天輔、天沖、天芮、天蓬。九老洞附近還有先皇壇,相傳爲軒轅黃帝問道處。寺處海拔1700米山中,故盛夏如秋。寺周多松、杉,另外還生長有一種珍貴植物珙桐。寺宇遠離塵寰,更顯得深邃幽寂。寺周還是群猴棲息之地,山僧戲稱之爲猴居士。他們或嬉戲,或從遊客手中覓食,倍添山中情趣。
洪椿寺,位于天池峰,建于唐代(—說明代),後屢毀屢建。古稱千佛殿,因寺前有洪椿古樹,故易此名,又稱洪椿坪。寺院殿宇宏敞潔淨。明代規模最大時有上下四殿,成爲山中一大廟宇,慕名前來靜習的達千人。大雄寶殿內供普賢菩薩像,左右爲18羅漢像。樓上供有千尊一尺多高的佛像。還有一盞千佛蓮燈,高1.7米,7邊形,上刻龍紋7條及佛像582軀,作工精細,工藝高超,據說系1915年花費1萬余元雕刻而成。清代康熙皇帝曾賜額“忘塵慮”及對聯“錫飛常近鶴,杯渡不驚鷗”一幅,均佚。大殿門前懸有一幅清乾隆年間寫成的長達200字的對聯,號稱天下第一聯。寺爲群峰環抱,兩側有深谷溪澗,海拔1100米,故盛夏如秋。又因山間水氣不易散發,故夏季每日清晨均有小雨蒙蒙,“洪椿曉雨”爲峨眉勝景之一。《峨眉縣志》有《洪椿曉雨》一詩:“萬壑千岩勢不平,攀藤扌門
葛力難勝。蒼茫山雨天將曙,寺入洪椿又一程。”而“山行本無雨,空翠濕人衣”則更形象地描繪出曉雨的可愛。大概寺周的林木花草日日爲曉雨清洗,故纖塵不染,蒼翠欲滴,環境雅淨至極。
洗象池,位于峨眉鑽天坡頂。明稱初喜庵,規模甚小,清康熙年間擴建爲寺。旁有石池,深六尺,傳說爲普賢菩薩浴象處,故稱洗象池。池本平常,以神話而貴。殿宇偉峨,祀觀音、地藏、大勢至。寺處2100米高處,氣候寒冷,故遍山皆爲松杉蓋滿。這裏早晚需燃炭取暖,正所謂“五月峨眉需近火”了。每當無雲和無月之夜,在洗象池前還可看到“聖燈”點點,爲寺蒙上一層神秘的異彩。這一帶也是猴群棲居之地,他們常到路邊向遊人索要食物,十分可愛。
曆代在峨眉山弘法的僧人數以千計,他們在此修建寺院、譯經、講道、修行,推動了峨
眉山佛教的發展,甚至對峨眉山環境的保護、名山的建成,起重要作用。據載,影響較大的有慧持、明果、寶掌、慧通、繼業、懷古、別峰、別傳等人。
慧持(337—412),東晉僧人,俗性賈,雁門樓煩(今山西甯武附近)人,淨土宗奠基人慧遠弟。14歲始讀書,但接受快,“一日所得當他一旬”。善文史。與兄共以道安爲師,“遍學衆經,遊刃叁藏”。後奉師命,隨兄東行,初止荊州上明寺,後至廬山修住。數年後至建康東明寺,得到晉衛軍王郎琊王王句器重,幫助西域僧人伽羅叉譯校《中阿含經》。後還廬山。晉隆安叁年(399)立志入蜀傳法,其兄慧遠苦留不住,感歎說:“人生愛聚,汝乃樂離,如何
”慧持答道:“若滯情愛聚者,本不應出家,今既割欲求道,正以西方爲期耳。”遂與兄別,遠行到成都,在龍淵精舍,大弘佛法,得刺史毛璩推崇,次年登峨眉山,同當地苦行僧一起,披荊斬棘,辟地爲寺,供奉普賢菩薩,號普賢寺。成爲峨眉山佛教少數奠基人之一。兩年後仍回成都龍淵精舍。後世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晉安帝義熙元年(405),蜀人谯縱舉兵殺刺史毛璩,自稱成都王,舉邑紛擾,慧持避亂居郫縣中陀寺。谯縱從子道福“凶悖尤甚”,帶兵到郫縣討伐,進入寺中。衆僧皆驚懼逃走,惟慧持鎮靜自若。逼至前,仍盥洗如常。道福竟“愧悔流汗”。可見慧持修道之深。晉義熙八年(412)卒于龍淵寺,春秋七十六。
明果法師,俗性林,四川資州人,曾在北魏道武帝廷下爲將,以功封鎮南將軍。後在澤州問月庵出家,法名太空,別號澹然。回峨眉山住錫,弘揚佛理。時乾明觀道士受到感悟,多棄道皈佛,並請明果住觀。于是明果改觀爲中峰寺。這件事被後世演義爲“刺蟒救道”的故事加以渲染。
寶掌和尚,印度人,因左掌心有痣,故名。南北朝時來華,初住成都大慈寺,譯經布道,並以善誦《般若經》著稱。人們贊頌他“勞勞玉齒寒,似迸泉岩急。有時中夜坐,階前鬼神泣。”後上峨眉,建庵弘法。《峨眉縣志》稱峨眉靈岩寺也爲寶掌所建。還曾到五臺山住融峰華嚴寺住錫。對佛教在峨眉山、乃至在中國的傳播起到一定的作用。
慧通禅師,江陵(今湖北江陵)人,從洛浦寺元安和尚出家。唐僖宗年間(874—888),自會稽至峨眉山,喜愛這裏山清水秀,遂住白水寺,弘揚佛法。他對峨眉山佛教最突出的貢獻是四處募化,修建寺院。經他率門人組織修建的寺院有普賢寺、清音閣、華嚴寺、中峰寺、黑水寺。由于他相信“峨眉山屬火”故多火災的說法,于是分別改華嚴寺、中峰寺、牛心寺、普賢寺、華藏寺寺名爲歸雲閣、集雲寺、臥雲寺、白水寺、黑水寺,認爲這樣可防火災,保護寺院。峨眉山關于慧通的傳說很多。《峨眉山志》載,有一次慧通在普賢寺前突遇洪水,無法過溪,這時一只大虎伏在身邊,待他騎上,一躍過溪。後來在此建有一橋,名虎跳橋。
繼業叁藏大師,俗姓王,耀州(今陝西耀縣)人,在東京天壽院削發爲僧,乾德二年(964),奉诏率僧300人去天竺(印度)求法,開寶九年(976)始歸。他將請回的舍利、經卷呈獻朝廷,得到太宗嘉獎,賜他袈裟一襲,並诏他擇名山修習。繼業禅師選中峨眉山作庵(即牛心寺)而居,在此譯經、講經、注疏、謄寫經文、直至圓寂。終年84歲。由于他通曉佛教經、律、論,又被尊稱爲叁藏。
懷古和尚,宋代僧人,俗性張,字德成,峨眉縣人,出家于峨眉山中峰寺。善作詩,與建南的希晝、金華的寶辶貝貝隹、南越的文兆、天臺的行肇、沃州的簡久、貴城的惟鳳、淮南的惠崇、江南的于昭,被稱爲“九詩僧”。《峨眉縣志》收錄他一首《送田錫下第歸甯》,詩雲:“念彼孤親去,無成萬裏歸。來程芳草盡,去國故人稀。棧道浮雲險,刀州入望微。前期有公介,莫負老萊衣。”他的詩清隽高雅,爲時人所推崇,歐陽修等人對他的詩也很贊賞。
別峰禅師,俗姓李,名寶應,峨眉縣人。陸遊《別峰禅師塔銘》雲:“禅師少而奇警,日誦千言,然不喜有家,成童時,已博通六經及百家之說。”出家後從中峰寺密印爲師,深得密印贊嘗。後又師事成都昭覺寺環悟大師。其後去過徑山,又至保甯、金山、雪窦開堂升座。淳熙七年(1180),住錫徑山靈隱,卒于此。同陸遊交往甚厚,故陸遊爲之撰有塔銘。
別傳禅師,明代僧人。俗姓王,名會宗,湖北雲夢人。7歲時出家于白鶴寺,嘉靖年間至峨眉山,住錫積聖寺。曾鑄3口大銅鍾,1口留積聖寺,其他兩口分贈白水寺和永延寺。“積聖晚鍾”是峨眉勝景之一。鍾高2.3米,重12500公斤,鍾內外刻有佛經、佛偈、銘文、洪鍾疏及捐錢鑄鍾者姓名等內容。鍾聲深厚清越,每當它回蕩在崇山峻嶺之間,常使人浮想連翩。別傳禅師于隆慶年間建金龍寺,並按《法華經》字數,在寺周廣植楠木,一字一樹,共植69777株,取名古德林(又名功德林)。明神宗嘉獎其建寺造林之功,賜號“洪濟禅師”。他在峨眉40年,弘法布道,深得僧衆敬重。終于京師,年81歲。塔建于峨眉山萬年寺前,當時大學士陳以勤爲撰《別傳禅師塔銘》。
叁、峨眉釋與道峨眉被視爲佛教名山,也曾被視爲道教的福地洞天,道教在此也有過很大的發展。據《峨眉縣志》載,道教最早傳入是在叁國時期,而峨眉山最早的道觀應當是西晉乾明道士所建的乾明觀了。東晉時,著名道士陸修靜“好方外遊”,曾“西至峨眉訪清虛之高躅”。隋唐之際,著名的道士和醫學家孫思邈曾來峨眉山采藥煉丹,相傳今牛心寺後藥王洞就是他煉丹之地。《峨眉縣志》載,被稱爲八仙之一的呂洞賓,曾到二峨山豬肝洞隱居,附近“八仙洞”傳爲八仙聚會之所。唐詩中,相當一些是以道觀道士爲題材的,如鮑容的《贈峨眉山楊煉士》就是其一,他在詩中吟道:“道士夜誦蕊珠經,白鶴下繞香煙聽。夜移經盡人上鶴,天風吹入青冥間。”道士施吾也在《天柱山峨眉道士》中吟道:“古稱天柱連九天,峨眉道西棲其巅。”諸多以道教爲題材詩歌的出現,反映了唐代峨眉山道教的興盛。宋代,峨眉山道教也有很大的發展。許多道觀,如東嶽廟、玉皇觀、雷神祠、關帝廟等都是此時新建的。許多地名如“龍門洞”、“仙皇臺”、“九老洞”、“叁霄洞”、“女娲洞”、“伏羲洞”等都是以道家經典而取名。當時著名道人陳搏(
—989)曾從華山來此修行,並自號“峨眉真人”。後人修陳搏祠,並供其當年寫于石上的真迹“福壽”二字。有詩詠此祠:“仙館叁峰下,年華百歲中。夢成孤蝶往,蛻在一蟬空。蕊木笈微言秘,霄晨浩氣通。丹遺舐後晰,林遣禦余風。布霧沈荒白,餐霞忘暗紅。峨眉有歸約,飛步與誰同。”元、明以來,道教在峨眉漸趨衰落,許多道觀改爲佛寺。明萬曆年間修建的純陽殿,爲當時最大道觀,供奉呂祖、叁霄之像。但到清代乾隆年間,此觀已無道士居住,爲僧人所占。至此,峨眉山成爲清一色的佛教天下。
從以上事實可以看到,宋代以前,峨眉山佛道共存。但到明代,佛道發展失衡。佛教在峨眉山呈蓬勃發展勢頭,幾乎無峰不寺,信徒日衆。相比之下,道教則受到冷落,甚至由于宮觀少人進祀,道士只好下山。
在峨眉山釋道關系中,曾出現兩次將二教融爲一體的嘗試,具有典型意義。一次是明萬曆四十年(1615),明光道人建會宗堂,同時供奉佛道神祗:普賢、廣成、楚狂牌位。一次是清代乾隆年間,泰安和尚重建九老洞寺廟,第一殿供道家趙公明像,第二、叁殿供佛像。
在明、清時期出現二教融合的嘗試並不是偶然的。因爲佛教自東漢傳入中國以來,至此時早已中國化。釋、道、儒叁教經長期交流,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具備了太多的相似之處。盡管如此,各教所據經典畢竟大有不同,故“融爲一體”終未實現。
《九、普賢道場峨眉山》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