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般若中觀和禅宗不是了義正法嗎? 第叁節 仗不上人勢的尴尬
尊勝千古的禅宗,也在不經意間驚破了蕭平實稱孤道寡的美夢。他們于是起哄:
“中國的禅宗,實際上來說,所追求的開悟明心境界,證量上尚不能及于初地境界。在佛法的修證領域裏,只是屬于剛剛開啓了這個無門之門,進入了佛法的大門開始探頭探腦而已;禅宗的明心者才剛剛找到真心,明了自心真如阿賴耶識,剛剛獲知“無生忍”智能而已。對于大乘佛法的浩瀚廣闊、精致神彩與富麗輝煌的歎爲觀止、不可思議處,尚未能夠領會,只是剛剛邁出了真正修行佛法的第一步階段而已。禅宗學人剛剛開悟的修證境界,遠不及于玄奘菩薩已經證得的叁地“無生法忍”的自心光輝燦爛、甚深微妙處的境界;當然更遠不及于彌勒菩薩所證知的倍複不可思議的等覺境界。是故,在六祖悟後,五祖開示他“不識本心,學法無益”的法語,意謂開悟只是初始入道,亦謂禅宗的開悟只是修道的開始,所以開悟只是踏入內門修學佛法的初步而已,距離真正成佛,尚有無量的法門須要修學,由此可知大乘佛法的深廣無涯。”(《真假邪說》P20)
“五祖時,由于古代交通的不易聯絡南北,因此五祖不知道:“他鄉早已百花開”,佛教正法已經經由玄奘菩薩大弘于印度,即將傳回中國。然而,因爲因緣的安排,讓六祖隱匿在獵戶中經過十多年,也就錯過了與玄奘菩薩、窺基菩薩見面論法的機會,也使得六祖不能獲得地上菩薩所應有的增上慧學,亦不能將增上慧學加以廣傳……
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六祖惠能與玄奘菩薩、窺基菩薩不得見面的機會,這也是禅宗之所以能夠廣傳、延續不斷以到今日的原因;因爲《成唯識論》太艱深、太深廣、太勝妙,如果不是證量很高的地上菩薩,是無法細膩的宣演教授其“無生法忍”真實義理的;因此《成唯識論》的法義,實際上,只傳了兩代就斷了,實在是因爲曲高和寡、知音難尋、後繼無人。禅宗的證悟,實際上只得“大乘無生忍”智,根本談不上有什麼“無生法忍”,這是因爲:單單只是要由證悟後,再能夠修證到初地境界,那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了,更何況是要修證到能夠認識玄奘菩薩真義的境界。曆代祖師,能夠修證到初地境界的,真的也是鳳毛麟角,爲數是很稀少的。”(P43~44)
“由此可知:禅宗祖師的開悟仍不能成佛,亦未能入初地,更非悟得佛地真如,只是第七住位之“真見道”,還須悟後進修“相見道”等法,才能進入初地。”(《真假開悟》)
“一切禅宗祖師初悟之時唯階七住,尚不能知玄奘大師叁地入心之無生法忍道種智,乃至六祖溯至初祖菩提達摩,皆須拜于玄奘門下受學故,是故玄奘不入禅宗。”(《宗門血脈》)
“知此定位已,則能了知禅宗之證悟,只是大乘般若智能之初見道而已,尚未能至般若見道之通達位。知此已,則能起心探究悟後進修成佛之道所修證之內涵,則必將漸次探究諸經,而終必進入第叁轉****諸唯識系經典中,戮力探究成佛之道,則必漸次了知佛道之次第,則可漸次進向初地通達位。”(《大乘無我觀》)
……
彌勒菩薩、龍樹菩薩、玄奘法師、六祖大師等大聖者們的境界層次、“功力”高下,無須我們費神琢磨;平等地淨心頂戴,才是後學佛子的本份。把佛教“名人”來個排班站隊,然後竭力攀附“位置靠前”者,使勁貶毀其他人,這種幼稚的投機活動,是小人們的雅癖。在正式替禅宗昭雪之前,有必要先就蕭平實師徒的這種下流行爲談上幾句。
古代祖師的功德境界,與後學弟子的水平層次、見解修證,有沒有必然的聯系呢?這是不一定的。就像蘇東坡和柳屯田、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不同,不直接決定每個文科生或理科生的智商、才幹一樣,無論前輩祖師的境界有無差別,都不會導致後代學人不勞而獲或身價驟增。即便是內道佛子,有幸接觸殊勝法門,最終能否獲得正見和成就,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個人的善根和精進;任何一個偉大的教派都不能保證,絕對不出不成器的弟子。既然如此,蕭平實師徒這種外道邪見者一個勁地拿咱們內道祖師往自己臉上塗金,又有什麼意義呢?
聖者菩薩的利生法行從來是隨緣應機圓通無滯,諸般示現亦深密靈妙,決不可以凡夫心妄加揣度、臧否。每位持教聖祖,都肯定具有圓滿的教法功德,也必然于“中邊皆甜”的如來正法平心敬奉,不會有任何偏袒親疏之念。當然,在平等無著的心境下,他們乘願轉輪之時也不妨隨順所化衆生根性而宣說相應妙法,並且示現對自宗法門的特殊信心。因此,平等的心態和有所側重的行爲,實際並不矛盾。作爲一名佛教徒必須深刻體解此中妙理,才能做到不因人廢法、因法廢人,不片面地拿祖師們表相上的示現遊舞來妄判教法的高低貴賤,從而造下謗法謗僧重罪。
能否因爲世尊講過小乘法,就斷定小乘法高過彌勒菩薩弘揚的唯識學呢?如果人法捆綁定位的僵化觀念真的可行,那麼,《大般若經》中彌勒菩薩對“無相無所得”的般若自空妙義的開顯、贊歎,龍華會上彌勒菩薩的廣轉般若無相****,以及“彌勒五論”中專門抉顯般若道次第的《現觀莊嚴論》,又當作何解釋呢?
《真假邪說》講道:“彌勒等覺菩薩和叁地的無著菩薩,證量不是遠高于初地的龍樹菩薩嗎?怎麼會去專弘層次較低的唯識佛法?等覺菩薩所弘的唯識一切種智又怎麼會比初地菩薩所弘的中觀更低呢?”這種幼稚的比較,顯然也是人法捆綁定位的僵化思想在作怪。如果蕭平實師徒能夠了知,龍樹菩薩並非絕對是僅登初地的“低級聖者”,他們也許就不會妄想借此將般若中觀貶爲“低級法門”,以提升“蕭氏神我僞唯識”生存狀態的安全系數了。
吉藏大師在《中觀論疏》裏,對龍樹菩薩的真實身份作了披露:“問:龍樹是何位之人?答:聖迹無方,高下未易可測,僅依經傳敘其淺深。睿公雲:功格十地道摸補處,是窮學之人。傳雲:智慧日已頹,斯人令再耀,世昏寢已久,斯人悟令學。外國爲之立廟,事之若佛,安知非佛示爲菩薩乎?匡山遠法師雲:名貫道位德備叁忍,亦十地高仁也。依楞伽經,大慧菩薩問:世尊滅度後佛法何人持?佛答:大慧汝當知,南天竺大國中有大德比丘,名龍樹菩薩,爲人說大乘無上法,能破有無見,住初歡喜地,往生安養國。釋此語不同。舊雲:龍樹是初地人。關內姚道安學智度論雲:此是龍樹引衆生令入初地,而實是十地人也。”
《佛光大詞典》雲:“【龍樹本迹】本迹,又作本地垂迹。本,謂久成之本地;迹,謂近成之垂迹。即指實體與其影現。龍樹本迹,即指龍樹之本地與垂迹。謂龍樹菩薩之本地,乃過去之妙雲相佛,或稱妙雲自在王如來;今爲現迹之身,乃位登初歡喜地之菩薩。叁寶感應要略錄卷下(大五一
八五六上):“此二菩薩不相離俱行轉,出現本迹,利益衆生。(中略)馬鳴過去成佛,號大光明佛;龍樹名妙雲相佛。””丁福保《佛學大辭典》雲:“龍樹菩薩之本地,謂爲過去之妙雲相佛,又曰妙雲自在王如來,今爲垂迹之身,在初歡喜地之位雲。叁寶感應錄下曰:“金剛正智經中:馬鳴過去成佛號大光明佛,龍樹名妙雲相佛。大莊嚴叁昧經中:馬鳴過去成佛號日月星明佛,龍樹名妙雲自在王如來。”弘法之付法傳上曰:“尋本則妙雲如來,現迹則位登歡喜。”八宗綱要上曰:“龍樹則昔之妙雲相佛,今則寄位于初歡喜。””
蕅益大師在《靈峰宗論》中痛切開示道:“凡佛祖聖賢出世,止循循誘衆生,非賣自己風光,何須汲汲炫其所長,惟恐門庭或卑,名位之或下邪?才有一念爭門庭、分高下心,便是生死根本,以此撐持,則法門日陋,直至不可複救而後已。痛哉痛哉!予于此夢寐永泣,無可輕與言者,法友或能信此,爲一拈之。”可見,以凡夫心來妄測聖境,是件很危險的事。若是強拉古德爲自己割裂、貶毀聖教的行爲開路助拳,逐一斷送掉人們對祖師大德的信心,那就尤爲不妥了。
曆史上,唯識論師與他宗的正常辯論,皆本于澄清法義幽旨利益後代學人的菩薩行願,與蕭平實師徒這種別有用心的行爲有著霄壤之別。他們的言論,一看就缺乏正常法義辯論所應有的特征,而是處處洋溢著全盤推翻傳統聖教、重新洗牌的沖動。這不能不讓廣大佛子倍加警覺。
事實證明,正統唯識學不僅不會因蕭平實師徒的攀附利用而發揚光大,反而是這場風波中最直接的受害者。一個實常僵化的“神我阿賴耶識”,怎能不讓彌勒菩薩、無著菩薩、玄奘法師等唯識聖祖直皺眉頭呢?可以相信,這些聖祖們,肯定不會像攀附者那樣對中觀、禅宗等如來正法深惡痛絕,他們所厭惡的,唯是仗著人勢來咬人的卑鄙。
彌勒菩薩在般若、楞嚴等聖會上的表現,對于蕭平實師徒來說,沒有任何可資利用之處。玄奘、窺基法師住世時,天臺、叁論、淨土等宗派已基本形成,華嚴、禅宗、律宗等亦處于蓬勃發展的態勢中,佛教界一片興盛繁榮的景象。我們沒有見到二位唯識聖祖對當時的他宗教法和祖師有過過激批評,更甭提必欲滅之而後快的霸道作風了!玄奘法師在廣弘唯識的同時,對整體聖教亦懷著深厚的感情和敬重,譯出了六百卷《大般若經》、《俱舍論》、《不空罥索神咒心經》、《勝幢臂印陀羅尼經》等衆多大小顯密法要。窺基法師竭誠推重般若中觀的熱情,從前文的引述中可見一斑。所以說,胸襟博大智慧宏深的聖者菩薩,肯定不會如某些人想像的那樣狹隘孤傲霸氣十足,強加在唯識聖祖頭上的負面形象,只不過是攀附者醜惡靈魂的自我曝光而已!
《請禦製大般若經序表》集中體現了玄奘法師對般若法門的態度:“沙門玄奘言:竊尋,佛法大乘,般若爲本。陶鈞妙相,罔不具該。先代帝王,福有優劣,感通正法,未盡梵文。然大般若經惣廿萬偈,西域以爲鎮國重寶,多秘不傳,伏惟皇帝陛下,化洽無幽,聖教潛被,致斯奧典絕域來臻。玄奘往恃國威,遐方問道,備曆艱險,搜求遺法,獲歸中國,十有九年,翻譯梵文千叁百余卷。但玄奘年垂七十,勞疹屢嬰,恐先朝露無酬天造,是以力此衰弊,光燭纏宵,祗奉诏恩,夙夜翻譯。以顯慶五年正月一日起首,譯大般若經,至今龍朔叁年十月廿叁日絕筆,合成六百卷。”
聖譯師爲法忘軀的冰心熱腸天地可鑒,催人淚下。在翻譯《大般若經》的過程中,也祥瑞疊起:“經梵本總有二十萬頌,文既廣大,學徒每請刪略。法師將順衆意,如羅什所翻,除繁去重。作此念已,于夜夢中,即有極怖畏事,以相警誡:或見乘危履崄,或見猛獸搏人,流汗戰栗方得免脫。覺已驚懼,向諸衆說,還依廣翻,夜中乃見諸佛菩薩眉間放光照觸己身心意怡適;法師又自見手執花燈供養諸佛,或升高座爲衆說法,多人圍繞贊歎恭敬;或夢見有人奉己名果。覺而喜慶不敢更刪,一如梵本……然法師于西域得叁本,到此翻譯之日,文有疑錯,即挍叁本以定之,殷勤省覆,方乃著文,審慎之心古來無比。或文乖旨奧意有躊蹰,必覺異境似若有人授以明決,情即豁然,若披雲睹日。自雲:“如此悟處豈奘淺懷所通,並是諸佛菩薩所冥加耳。”……既睹此已歡喜驚覺,俱參法師說所夢事。法師雲:“今正翻此品,諸菩薩等必有供養,諸師等見信有此乎!”時殿側有雙柰樹,忽于非時數數開花,花皆六出,鮮榮紅白非常可愛。時衆詳議雲:“是般若再闡之征。又六出者表六到彼岸。”……既睹靈瑞倍增嘉慰,謂門人曰:“經自記此方當有樂大乘者,國王大臣四部徒衆,書寫受持讀誦流布,皆得生天究竟解脫。既有此文不可緘默。””(《大唐大慈恩寺叁藏法師傳》)
對這項翻譯工程,玄奘法師審慎、敬重之情溢于言表。從中可看出,大譯師壓根兒沒懷疑過自己嘔心瀝血譯出的無上法寶是否能夠令人登地成佛!如此“深刻”的問題,只有夠聰明的蕭張先生才能想得到。
《大唐大慈恩寺叁藏法師傳》還記載了這樣一段史實:“從是已去,即莫賀延碛長八百余裏,古曰沙河,上無飛鳥下無走獸,複無水草,是時顧影唯一但念觀音菩薩及般若心經。初法師在蜀見一病人,身瘡臭穢衣服破汙,愍將向寺,施與衣服飲食之直,病者慚愧乃授法師此經,因常誦習。至沙河間,逢諸惡鬼奇狀異類繞人前後,雖念觀音不能令去,及誦此經發聲皆散,在危獲濟實所憑焉。”
可見,玄奘法師對般若法門的信心,以及由此獲得的加持,從來都不差。這一點也體現在法師圓寂時的示現上:“辭訖因默正念。時複口中誦:“色蘊不可得,受想行識亦不可得。眼界不可得,乃至意界亦不可得。眼識界不可得,乃至意識界亦不可得。無明不可得,乃至老死亦不可得。乃至菩提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
大譯師虔敬悠揚的法音穿過千余年曆史長河,回響在我們耳邊。沈浸在這美妙的法音中,沒人會允許古時聖祖任人利用,沒人會允許偉人的清譽淪爲文化盜賊的贓物和拒捕理由,沒人會允許“蕭氏神我僞唯識”強拉內道唯識宗來給自己墊腳!
此外,倘若“玄奘由印度回國時,六祖才七歲”(P19),“隱匿在獵戶中經過十多年,錯過了與玄奘菩薩、窺基菩薩見面論法(實指求學唯識)的機會”,以此緣悭一面遂“使得六祖不能獲得地上菩薩所應有的增上慧學”,並且“這也是(低級淺薄不能令人登地成佛的)禅宗之所以能夠廣傳、延續不斷以到今日的的原因”的話,那麼,與玄奘、窺基法師相識的祖師大德,是不是都應當受到慈悲“導正”,全投入唯一可證得聖果的唯識學懷抱呢?至少,在二位唯識祖師的智慧、威德感召下,各宗派都應當引進唯識學作爲教法核心,複以《成唯識論》“太艱深、太深廣、太勝妙”,從而致使唐初所有佛教宗派都不幸和唯識宗一樣“只傳了兩代就斷了”!
只可惜,如此離奇的局面(“二位唯識聖祖成爲斷送掉整個初唐佛教的悲劇性人物”),並沒有在曆史上上演,才使得更加有責任感的蕭平實逮著機會來撿這個“便宜”,得以挺身而出開創一番前無古人的偉業。仔細揣摩蕭先生的意思,如果不是說玄奘師徒的護法熱情和威德悲願遠不如己的話,那就肯定是認爲“蕭氏神我僞唯識”較之極盛時的慈恩宗更勝一籌,所以更有資格用來取代(包括不濟事的正統唯識學在內的)一切釋迦正法了!
沒人懷疑這是個天才的創意;只怕實際操作起來不太容易——在天底下尚有人對佛教深懷信念和感情的這個時代
《第叁章 般若中觀和禅宗不是了義正法嗎? 第叁節 仗不上人勢的尴尬》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