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在五明佛學院學法、采訪之余,我還去四川省跟青海省交界處的一個小地方——年龍,拜訪了一位在當地名聲很大的活佛——久美彭措及他的空行母。在年龍逗留時間雖不長,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刻,故將去年龍的這段小插曲附于書後,以飨讀者。另外,曾有幸在色達縣城香根·拉馬交活佛的宅第裏住過幾個晚上,十分意外地發現,研究藏學者都知道班禅、達賴、章嘉爲藏地最出名的叁大活佛轉世世系,卻未必了解香根活佛的轉世之“資曆”,甚至在上述叁大世系之上呢!現將香根活佛有志在他宅第旁建一座“吉祥經院”的宏願一並附上,祈望這位大活佛的心願能早日實現圓滿。
年龍佛父和佛母
前面已經說過,藏曆八月二十五日,學院放假,我想搭車去色達,在洛若山腳下的公路旁等了大半天,才搭上一部東風牌,于下午兩點鍾抵達色達縣城。
在等車時結識了善寶師。他問我,他們一行七八人想去年龍拜訪一位跟法王同名的高僧,我不跟他們一起去見見嗎?機會很難得的呀。
“那位大德也叫晉美彭措?”
“是的,但譯成漢語後爲了有所區別,學院裏都叫他久美彭措。他有個空行母,名叫達熱拉母。當地不少藏人都管久美彭措和他的空行母稱爲佛父佛母。”
“年龍在什麼地方?”我問。“離色達縣城遠不遠?”
“聽說不太遠。”善寶說。
“要走多長時間?”
“喔,靠腳走那可不行,要搭車去,大概汽車開一兩個鍾頭就到了。”
“你沒去過?”
“沒。”
“你們咋會想到去年龍的?”
“寶玲居士去過幾次,她已被達熱拉母認作幹女兒。聽說佛父最近要在年龍舉辦一個大型閉關活動,到時候西藏、青海的不少活佛、喇嘛也會來參加。我們也想參加這一閉關,但事先要經佛父批准才行。”
我問善寶,他們哪幾個人一起去。
于是他一一指給我看。這位就是寶玲居士。這兩位攜帶很多行李的年輕漢僧,不久前已經去過年龍並得到佛父同意,這次就是背著行囊去那裏閉關的。這兩位女居士是母女倆。這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山東大漢是紮西榮布。這位穿藍色薄絨衫的女子是陳居士。
除了陳居士,這幾個人我一個都沒打過交道。
能去拜見一個跟法王同名的大德,一路上還可結識幾個新同道,我毫無猶豫就決定了:跟善寶師他們一起去!至于我想去縣裏采訪幾個頭面人物,等我從年龍回來再去也不遲。
在色達街頭停著幾部汽車,上前問了一下,沒一部車是開往年龍方向的。于是就耐心地在小小縣城裏轉悠,若有汽車開來,就攔住,問是不是開往年龍的?
年龍地處色達縣城北六七十公裏,位于川北與青海斑瑪交界處,是一個很偏僻的小地方,平時很少有汽車開往那裏。等了不少時間也沒攔到一部車。看來,要找一部汽車,專門跑一趟才行,當然,來回幾百裏路,得付點勞務費。于是一面攔來往車輛,一面跟停在縣上的幾部車談條件,看看可有哪部車能把我們送一趟。
他們在縣城遇到一個縣佛協的熟人,就請他幫著找找車。聽這位說,久美彭措前段時候外出了,不知是不是已回年龍?爲了不白跑一趟,最好先打聽一下。
有人提出,不妨找住在縣城的香根活佛問問。因爲我剛到色達時曾去過香根活佛家,這任務責無旁貸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陳居士說,她早就聽說香根活佛的大名,但沒見過,想跟我去見見,行不行?
當然行。我就叫她隨我一起走。跟陳居士,有天晚上在漢經堂裏已聊過幾句。她畢業于天津某大學,現在北京某設計院工作。這是她第叁次來五明佛學院了。她的父母很著急,怕她離開單位時間太長,會丟掉公職。她說她自己對此無所謂。她痛惜當今社會風氣汙濁,那麼多人都變得那麼自私,互相騙來騙去,拼命撈錢,似乎這就是生活的全部目的。這種生活有什麼意思呢?當她來到這兒後,她發現了一個新的的天地,在這兒,她的身心從來沒這麼愉快過!她告訴我,她的男友出國了,不知這段未了的因緣最終會如何了結?這回去年龍拜訪久美彭措,這個問題也想請佛父給她指一條路
香根活佛正好在家。
我把來意一說,活佛微微擡頭,不說話,兩眼直視前方,好象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對我和陳居士說:“久美彭措和空行母都在家,你們可以去。”
我對活佛說,等我從年龍回來,一定再來看望他。他握握我的手說:“我等著你,你一定要來。”
又遇到了慧照師。他有兩位天津來的朋友這幾天也正住在活佛家裏。兩位都姓李,權且以李甲、李乙稱之。李甲爲一武術高手;李乙是天津一家什麼公司的總經理,前幾年曾在當地接待過香根活佛。李甲一聽說我們要去年龍拜訪一個大德,跟活佛和慧照打了個招呼,當下就跟我們一起去了。
在縣城終于找到一部願意跑一趟年龍的大卡車並談妥了價錢,已是下午五點半了。
爬上車,東風牌就嗚嗚地上路了。
一條簡易公路,蜿蜒通向北方,兩旁是青灰色逶迤不絕的群山,沿途幾乎看不到村落。偶爾可見一二頂帳蓬,搭在山前的草原上,一群牦牛安祥地啃食著牧草。路上要翻過好幾座山,山路盤旋,汽車不斷爬高,然後下坡,開沒多久,又盤旋著爬高翻過的最高處估計不下海拔五千米。有兩位乘客已出現了高原反應
太陽慢慢地落到山峰的後面去了,天色漸漸變得暗下來,山風頂著無篷的卡車乎乎撲來,令人感到陣陣寒意。
汽車開到目的地時,天已全黑,月末之夜,伸手不見五指。下車後的一段路,高高低低,磕磕絆絆,真不大好走。幸而我帶了一只小手電,腳下還不至于踩空。
進了村子,眼前依然漆黑一片,只有走到一幢房子跟前時,才看到從門窗裏透出來的一點昏暗的光線,原來這兒還沒用上電,晚上只能靠蠟燭照明。
主人一看來了客人,馬上十分熱情地把大家迎進屋裏,馬上往爐子裏添柴燒水,一股暖意頓時在屋子裏彌漫開來。雖然言語不通,但我們都感受到了主人的熱情好客。
一會兒水就燒開了,每人一碗熱奶茶,又端來一大盆青稞粉,還有酥油和白糖,讓大家自己動手拌食糌粑。也許,肚子真的有點餓了,也許,這兒的酥油特別新鮮,我覺得今晚的糌粑格外好吃。
來了個能說幾句漢語的喇嘛,要大家多吃點糌粑,多喝幾碗奶茶,過一會兒,他帶我們去見上師。
晚上九點叁刻,久美彭措上師在他的屋子裏接見了大家。他的屋子比較寬敞,牆壁、梁柱以紅色爲主,屋子四周擺滿了各種法器法物。爲了迎客,屋裏多點了幾支蠟燭,比剛才那屋子亮了許多。上師身穿紫紅袈裟,肩披繡有金絲圖案的黃色鬥篷,端坐在一尺高的法座上。在燭光映照之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天庭飽滿,鼻廓豐隆,雙目炯炯有神,臉上容光煥發。空行母坐在上師身邊,穿一件繡有黃色花紋的橙紅上裝,披一條紫紅披肩,頭上梳兩根大辮,臉上洋溢著慈祥的微笑。因爲時間不早,擔任翻譯的那位喇嘛要大家抓緊時間提問題,明天上午,上師將一一給大家解答。
于是一個接一個提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大多是問,自己的本尊是誰?該修什麼法?今世能否得到成就?如何去除魔障?等等。跟母親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問上師她是不是應該出家?陳居士把她男友去歐洲留學的事也說了,問上師,自己跟這位男友到底有沒有婚姻上的因緣?
上師一邊聽一邊把衆人提的問題記下來。
接見結束,已近半夜了。上師把李甲和我留下單獨談了幾句。他和李先生是談有關開掘“伏藏”的事,他告訴李先生,不要聽信流言,蓮花生大師留下的“伏藏”,不是靠現代儀器可以測出來的,一般的人,哪怕幾千人幾萬人幾百萬人去找,也不可能找到。等李先生走後,上師又具體問了問我的一些情況,並鼓勵我說,你寫有關佛教密宗的書,很好,可以一直寫下去,發表沒問題,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他還說,以後與其他密宗上師交談,一定要帶個好翻譯,這樣才能很好地進行交流。他歡迎我以後再來這裏。
大家在鋪著小方毯的地板上過了一夜。
天一亮,我就起來了。走出屋子,我在附近山坡上轉了一圈,時間還早,四周靜靜的,不見一個人影。這是一個小村莊,座落在青山環抱的一塊草原上,以一所寺廟爲中心,住著百來戶人家。我想,這所寺廟大概就是年龍寺了吧。在村子邊上,有一座用白色石頭砌成的大白塔,下方中圓,頂部成尖錐形。在大白塔近旁,排列著兩行小白塔,約有十幾座,造型和大白塔相似。白塔下面,不知是不是埋著在這兒圓寂的曆代高僧活佛?
上午,我找到昨晚爲我們充當翻譯的那位喇嘛,請他給我談談有關久美彭措上師的事迹。
這位喇嘛名叫龍周,是兩年前從青海班瑪縣龍塔鄉來這兒晉見久美彭措上師時,被上師的智慧和法力而折服,不想離開上師,就在這兒呆了下來。他告訴我,上師于猴年猴月出生于年龍寺,今年五十幾歲。聽這兒的老人說,上師出生時,屋頂放出五彩光芒,地上突然湧出一條小溪,當地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極爲殊勝的景象。上師二十年前寫下的文字,在今天完全得到了驗證,就像是今天寫的一樣。去年冬天,他陪上師去西藏,在上喻的一塊岩石上,上師腳穿皮鞋,踩出了一個叁寸深的腳印!你站在上師面前,不用說話,上師就能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麼。有個眼睛瞎了的老人,拄著棍子,來上師跟前求醫,上師拿過她敬獻的哈達,在她眼睛上擦擦,老人馬上就看得見了。有人患了重病,上師拿把刀朝那人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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