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大家知道,就是代表中國漢地。“震”,《易經》卦裏邊是東方,震是東方的意思。“旦”,古代的“支那”兩個字拼攏來是“旦”。這是發音不一樣,古代的發音跟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把“支那”拼起來,拼不出“旦”字,而古代“支那”合攏來就是“旦”,支那就是中國。東方的這個國家,就是“震旦”。
從中國漢地的傳統的禅定來說分兩派,這個前提是漢地,不包括藏地、印度、斯裏蘭卡的南傳。這裏講的是漢地的禅,所以不要去一概地統括到整個的佛教裏去,南傳的跟藏傳的沒有包括。那麼就中國漢地的禅派來說,有兩個大派,一個是次第禅,一個非次第禅。這是把這兩派的名字先講一下,一個是按照次第的禅,一個是不講次第的禅。
但是這裏也不是絕對的,我們說次第禅跟非次第禅並不是絕對不同的兩個。次第禅就是按照次第上去,非次第禅就是越等、超流,但是雖然超流,並沒有脫離次第。飛機從上海到北京,好象是離開上海之後中間什麼地都沒有粘,一直到北京才下降,好象是超越的,只有上海北京兩點。但是飛的過程中凡是上海到北京所有的站口還是每一個都經過的,不過不是每一個都去停一下就是了。假使火車的話,從上海到北京每一個站口都要經過,也可能大的站還要停一下。
次第禅跟非次第禅實際上一個是快一點,一個是按照次第慢一點,就是這個問題,並不是說非次第禅就沒有次第,這個次第一下子越過去。也就是說我們過去的比喻,就是一刀紙,你把它一張一張裁,這個叫次第禅。如果把這個紙疊起來一刀切下去,這個比喻就是非次第禅。一刀就把它全部切斷,不是一張張裁掉的。但是我們知道,一刀切下去的時候,還是每一張紙都一個一個經過的,並沒有說跳躍一張紙。如果跳躍一張紙的話,那這一張紙就沒有切斷了。所以說次第非次第,我們要辯證地看,不要絕對地分成兩個。
那麼次第禅是什麼呢——“依教觀”。“依教觀”就是說依佛的教修觀——止觀,這個是次第禅,這是正規的。按了正規的就是次第禅。依佛的教修禅定,就是奢摩他跟毗缽舍那。一般的教,不管天臺也好、華嚴也好、唯識也好,……它的修法都是這兩個——止、觀。止基本相同的,那麼觀每一個派就不一樣了。假使說天臺的是叁止叁觀,唯識就是五重唯識觀1。那麼其他的,華嚴有華嚴的觀,中觀有中觀的觀,各式各樣的,這個就是觀裏有所不同,但是原則還是一樣的。依教有觀,教就是知,觀是行,還是知行合一。
非次第禅一般就是指的禅宗,一心禅,不講教,離開教,單是觀心。
我們中國漢地的禅派是兩個,一個是次第禅——就是“依教觀”修的,依教依觀而修的;一個是非次第禅,是直觀自心的。
下邊就分開兩個大科而講,先講一心禅。
乙二 別示
丙一 非次第禅——一心禅
靈山拈花笑 心心相印傳 證教海精髓 第一義悉檀
惟論見佛性 絕次第言談 攝上根上智 喻如天龍雨
這是說禅宗的。那麼我們說禅宗是怎麼來的?
我們漢地的佛法是東漢的時候,迦葉摩騰跟竺法蘭兩位進中國來,白馬馱經,翻譯經書,這個時候佛教在中國開始弘揚。那個時候都是佛的正規的教法——次第禅,有教有觀,學了教理之後,然後修奢摩他、毗缽舍那。
就是我們現在《菩提道次第》也一樣,前面“叁士道”先給你講仔細、講好,道理講完,然後最後是“止觀章”,“奢摩他”——如何修定,再一個“毗缽舍那”——在定中如何觀想,把一切中觀的道理給你抉擇清楚,一點不含糊,辯論得很仔細。你們可以看到在昂旺堪布的《略論釋》裏邊,他還是“略論釋”,但是止觀章占的篇幅超過叁分之一,十二卷以後就是止觀的內涵。一共是二十卷,有近乎一半的篇幅是講止觀,那是重點。真正地修就在奢摩他、毗缽舍那裏邊。
以前迦葉摩騰他們來的時候,就是修佛的正規的次第禅,依教有觀正式修的。但是到了中國以後,就是很多講教理的偏于一邊去,講義學,義學興起來,把禅定好象放松。那麼就是說知行兩個沒有平衡起來,偏了。
達摩祖師來的時候,發現這個毛病,他就用禅的方法來對治。所以說這個禅是在中國漢地特興的,在印度、中國藏地並沒有如來禅跟祖師禅的分別。因爲漢地人有這個毛病,偏于講義學,把止觀忽略,達摩祖師矯枉過正,故意把一切教都不談,只談這個自性,只觀佛性,觀自己佛性,以禅宗的方式來救這個毛病。
所以說,雖然方法不同,但是他這個禅定裏邊並不是離開次第禅,還是一樣用這個四禅的,以四禅八定的基礎來參禅、參話頭,這樣子也開悟了。
這就是說在義學大盛的時候,當問你的時候——因爲經論背得很熟,什麼話你都能夠用經論的話來回答。但是不是從自性流出來的,這就是依樣畫葫蘆,等于說是起一個錄音機的作用。那麼真正是不是悟到佛的這個心地、精髓呢?就不敢說了。就是依教,每一個問題幾乎可以答出來,那麼達摩祖師不用經論,不談經論,他用這個自性流出的一種特殊的話,那個話頭,來看你到底能不能回答。所以這個方式在我們漢地就叫禅、話頭。所以說他把這個經教的話都不談,就直截了當地在不可說的裏邊,提一個話頭來參。這樣子的方式是漢地興起的所謂祖師禅——祖師傳下來的。正規的就是如來禅。
那麼這個開源、開頭是釋迦牟尼佛在靈山會上拈花,迦葉尊者微笑,這就是以心傳心,“心心相印傳”。釋迦牟尼佛拈花,迦葉微笑,那就是釋迦佛的道理,並沒有說話,就是拈花的一個動作,迦葉尊者心裏領會,那麼他就是心裏笑,就現微笑的相。
那麼到底領會什麼道理呢?就是緣起性空的道理麼,就是真正成佛的心,精髓就是緣起性空了。“心心相印傳”,佛的心跟迦葉尊者的心兩個互相相合,就是個印一樣的,這個印打下去,章上的紋路跟紙上顯的紋路是一模一樣的,那麼這也是佛的心跟迦葉心一模一樣的,這是“傳”,就是傳了佛的那個心髓了。
那麼我們說這個心本身就是法界,法界也就是心,迦葉尊者可以接受了佛的緣起性空的道理,那麼這樣子“心心相印”,跟佛是一模一樣了。這個並不是以佛的心加到迦葉尊者的心,迦葉尊者本有的佛心他悟了。就是“法法不相入”。我們在講唯識的時候,“無有少法能取少法”2,並不是佛的心傳到迦葉尊者心裏邊去,而是佛的心的道理,迦葉尊者心裏會悟,這叫“心心相印”,“傳”——傳下來了。
“證教海精髓”,這個就是離言說的,“第一義悉檀”,我們說四個悉檀,最高的第一義悉檀是離言說的,就是講緣起性空的最高的道理,它是離言诠,就是超言說思想的不可思議的,“離四句,絕百非”的。那麼在唯識宗裏邊,也就是說的所謂非空非有,非一非多,就是講那個東西。最高的那個第一義悉檀,不可言說的,超出言說之外的,就是真正的教海的精髓證到了。
在這樣子的禅派裏邊,“惟論見佛性”,他們不講多余的話,直接談佛性。這個佛性是什麼?緣起性空。在禅宗裏其他的一些支末的東西他不要談的,直接談佛性,開門見山,就談佛性。
“絕次第言談”,一切次第的方法,一切語言的表達,都離開了。
那麼這一類是什麼呢?“上根上智”。就是說以前在漢地的,那些教已經學透,什麼話都能以“教”的方式回答,那就用這個方法,使你從不可言說當中去會悟佛的緣起性空的道理。所以這些——上根上智才能用,對中根、下根用這個方法,他沒有梯爬不上去。這些人梯已經有,他抓了個梯不放,那就要用這個方法,叫你把梯放下,可以直接得到佛地,也就是百尺竿頭再更上一步。如果你百尺竿頭,把這個竹竿抓住不肯再上去,那永遠證不到真正的空性,就留在言說的文字霧裏邊了。那你要超過這個,要用禅宗方法給你進一步超上去。那麼中觀是不是有呢?也有這個方法。但是當時因爲達摩祖師看到那個機,用禅宗方法能夠救那個時弊,所以用這個方式。所謂“單刀直入,直見佛性”,那些次第、那些言說全部甩掉了。所以說這個根器攝的是“上根上智”,“叁根普被”是不行的,只能是攝那一些。
“喻如天龍雨”。打個比喻,天龍下雨。我們說最大的雨就是龍下的雨,就是像那一天晚上這個雨,傾盆大雨,就是像水倒下來那麼大。如果整個的天空,天龍下那麼大的雨,那麼一切地方水都淹起來,都不能容納,只有大海能容納。你天龍下再大的雨,大海也不會滿出來,總是全部能容納到。大海就是上根利器,最大的雨就是祖師禅。這個禅很厲害,就是天龍雨一樣,大得很,但是上根利器無所謂,他全部吞下去,一口把你吞進,更不會有什麼吃不下的。這是禅宗的“機教相對”了。
我們這裏強調,禅宗是達摩祖師到漢地來,針對漢地當時修行的人的弊端,創造的辦法。在藏地、斯裏蘭卡沒有這些弊端,這個方法就沒有用。所以說不要把這個一概地包過去,說藏地、南傳的沒有禅宗,你們是不如我們,這個不能這麼說。在漢地有這個弊端,需要禅宗來糾正。沒有這個弊端的,要吃什麼藥呢?沒有害病你給他吃藥,不是吃壞了嗎?所以說有病麼要吃藥,沒有病的就不需要吃藥。不要強套于人家,人家沒有害這個病,你非要把這個藥給他吃。你說你也要參禅,這個要引起一些矛盾,這個也不好。
下邊引《楞伽經》的一個頌,上師引這個頌很有深的道理在裏邊。 《楞伽經》裏邊有這麼個頌。
我說二種通 宗通及說通 說者授童蒙 宗爲修行者
這個原文我們也把它抄下來了,大家可以看一看。那麼這個原文是如何呢?《楞伽經》第叁卷裏邊。(我們黑板抄好大家抄。要抄的筆記很多,因爲抄的人有限,這個黑板也有限,多的也抄不下,只好就如此了。)
諸佛宗通及說通相——引《楞伽經》
佛告大慧,叁世如來,有二種法通。謂說通及自宗通。說通者,謂隨衆生心之所應,爲說種種衆具契經,是名說通。
“佛告大慧,叁世如來,有二種法通。”有兩種法要通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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