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啓心靈如意寶藏(叁)
慈法法師講于2006年3月22日
把握動機的源頭
佛法教義之間,有時同樣的名詞,在不同教言體系下的內涵差異會很大。比如南傳佛教,是巴利語系教義,依止五百阿羅漢在七葉窟第一次結集的九部經典,延續教化一直到現在。漢傳佛教,是梵文系,也稱波羅蜜乘,即所謂大乘教言。藏傳佛教,其教言又有很大的差異,新譯舊譯的差異、各個宗派的差異、續部的差異,有的續部教義甚至就不象是佛法教義,但它們表達的實質是一樣的,都沒有離開佛陀的叁法印、四法印,或者說決定知見。那麼,在教言體系的演化過程中,我們究竟如何找到人人能自悟自證,能得到真正利益的法則呢?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
對于這個課題,我們不妨把各個教義之間的差異先放一放,不去談它!而就談我們的心靈,談我們怎麼運用自己現前的心智。這裏用“動機”一詞就比較貼切了,我們有做某件事的動機,出家的動機,學佛的動機,去見某個人的動機,來放光寺的動機……無量無邊,可以說,我們是在動機的策動下,延續著自己的生命與意志。因此,如果要把佛法更好地運用在生活中,運用在我們每一個現實過程、或說當下中,“動機”必須清晰。
在生命的每個過程中,我們是否真正知道自己的舉心動念也就是動機呢?如果真正知道了、運用成熟了,我們的心靈寶藏就會啓開。這個如意的心智,稱爲本性也好、自性也好、佛性也好,沒有刹那間能丟失的,不論我們在生命延續的過程中是煩惱痛苦,或是自在喜悅,其本體都是不可思議的寶藏,只是我們常常會因爲不清楚自己的動機,結果迷失自心、蒙蔽自心,也就是說沒有真正的正見。
我們遇到每個問題,都會用心,都會用念。心這個詞,在佛教中可能是研究最多、運用最多的了,這個心究竟是什麼心呢?此心有人證它嗎?有人得到它嗎?是個人能得到、集體能得到、還是某一層面的人能得到?佛在這兒說:法界心。心延續于法界,從佛菩薩聲聞緣覺一直到地獄餓鬼畜生,有十法界衆生差別,但莫不是心靈所演化、所延續出來的。在佛教來說,心爲智者所真正證實,我們稱其爲佛陀世尊。我們往往沒有證實,而在某一量或某一狀態下以爲實有,這個認爲實有的心一直在腐蝕、蒙蔽著我們。我們做人的動機、學佛的動機、現前的動機,即所謂發心,這是一定要不斷純熟的概念。如何是正確地發心呢?佛陀這個智者,他的發心,即他應化于世的動機是什麼呢?
六道衆生都在輪回中,諸佛如來垂庇于世間、應化于世間,乘著願輪,施教于世間,而不用輪回來表述。乘願再來,不言而喻是主動的;輪回,這個詞則表述了衆生被動的動機。所謂主動,即所乘之願是明確的、不可置疑的,藏傳佛教稱之爲叁昧耶,是生生世世不能迷失、應去守護的一個心智。因此,乘願者,就會在生命一世一世的變化過程中,主動地運用自己這個動機、心念與生命。而作爲世俗的、不能通曉自他的有情來說,我們往往是被業力所驅使,不論是被煩惱,還是被生老病死無明驅使,身心都是在苦苦、壞苦、行苦中,被動地延續著,不能自製。
雖是這樣,衆生與聖者本來是無別的,即凡聖同源。我們如果尋找到了這個動機之源,解決以上問題就方便多了。我們稱“迷者衆生,覺悟者佛”,迷什麼?就是迷失這個清淨的源頭,總要標立一個實有的東西,要麼正邪,要麼善惡,要麼大小,要麼你我,結果就被業力推動著、驅使著,迷失了自己清淨的源頭,即我們說第一念的源頭,這樣就變成了被動的衆生,被動的有情了。
學佛人經常說:很多法則是很好的,但問題是製止不了業習的生起。這個說法,還是于動機的模糊,或者說是發心的模糊,或說是在同源處的迷失。
凡聖同源,是一個特別大的話題。動機的本體,在于心。關于這個心,第一念真是十分重要,它可以表達一個動機所依、所緣起,如果觀察得到,我們就主動起來了,否則往往就會被事相蒙蔽,在這裏打轉,或稱執著,有時甚至是依所謂法、依所謂正見來蒙蔽自己。
例如,有人說淨土法門雖然很好,但容易使人生驕慢,爲什麼呢?因爲念佛就具足一切了,不需要其他的了。此處,于法不能太緊,也就是說,我們在守護某個法則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心繃得太緊,死死地認爲我這個是正確的,說“你看,這又證明念佛人就是容易驕慢”,實際是當真了,把它確定下來了,結果馬上就變成一種執著的蒙蔽。
這的確是不可得處,天下是本淨所照,我們的心如果是清晰的、了知的、無染的,這樣就回到清淨的第一念上了。當下這第一念,就是本淨心的坦露,即自性的坦露,此處執著就不可得了,它是自然裸露出來的,沒有什麼費力,也沒有什麼造作,這樣我們就開始用本淨無染的心照耀這個世間,就是一個真正的學佛的智者了。
如果被事相蒙蔽,執著于這個法不好、那個法好,就太緊了。許多學佛人就是用正邪、對錯,把自己鎖得死死的,不敢放松,不敢讓自性裸露一次,讓它自然放光照耀事情。如果善不急于評判、惡也不急于評判,對與錯都不急于評判,我們讓自性之光自己照耀照耀,看它怎麼舒展開來,這樣就真正是個智者,就能很理性、深入、細膩地觀察事情了。一旦我們下了評判的定義,就是被蒙蔽,因爲這個定義是我們的量,是我們阿賴耶識中儲存鎖定的一個東西,一旦確認,就是我們識心之流露,識心是通過阿賴耶識、末那識、第六識的強執而變成的一種量,所以稱爲蒙蔽。往往我們用識心下定義之後,因爲有得失問題,愛憎取舍、對待煩惱馬上就生起來了,迷惑彷徨也都生起來了。
識心産生延續,就是動機源頭出問題了,因爲它不是坦露自性之本淨、本無所得,所謂“法本法無法”,無法,就是一切法畢不可得,只是現緣所表現而已,故叁乘教言不違緣起法,在自性坦露的過程中,我們徹照到無因無果的本性,出離生死輪回,同時也于世間因果相中得以抉擇,而不會禍亂世間,這樣就在真俗二谛法中得以自在抉擇了。
于法不要太緊,人的自性就容易裸露出來。我們不妨做個試驗,可以自己找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先不要下對錯邪正之類的定義,就用自己本淨的、無所分辨的心去觀察、去評判,去照耀,看看自心是怎樣一個狀態,然後再來理會佛陀的法則,所謂無我、無常、寂靜、苦等法則,這樣我們就會內在引發出智慧的喜悅,或稱爲輕安的喜悅。
于法太緊,人就容易生法執,逼自己、逼別人,一身正氣,象刀口一樣,誰來剁誰,這樣很苦。但去掉這個,往往放逸問題又出來了,我們就會說不用管它,隨它怎樣就怎樣,結果促生了放逸心智,于是帶來禍亂、不能自製、于事不得力。放逸心智在我們這個時代,尤其在一些所謂學習果地教言的有情中,還是很多的。
于法太緊不行,太松也不行。太緊,排斥性很強,扼殺性很強;太松,人就沒有一個主動的、感知得力的法則了。太緊、太松都應盡量避開,而用一個恰到好處的心智,也就是解決好動機或發心的問題,不斷從各個角度來審視自己的現緣心念,把握其舉起的最初因緣,或說動源。
了解放逸的源頭
現在人總想休息、放松,爲什麼呢?因爲太累了,這其實是生命力不夠的表現。
從報德現象來說,我們這個時代是修法機遇十分薄少的時代,是修法無力的時代。賢劫第一佛拘留孫佛出世時,人壽六萬歲,拘那含摩尼佛時人壽四萬歲,迦葉世尊時是兩萬歲,而我們的生命呢?不過七、八十年,好一點的也就百來年,我們能算有力嗎?彌勒佛降世時,身高十六丈,大約四十八米,當時的聲聞菩薩見到剛出定的迦葉尊者,都說:“世尊,這是哪兒的人蟲啊?”能說我們有力嗎?
但這個時代的人恰恰不這麼認爲,許多人不甘心,說古人有什麼了不起啊,古人沒有汽車,我有寶馬!古人沒有飛機,我們現在有!而不知道過去人隨便都會飛。我們自己記憶中設置的古人,跟實際上並不是一回事,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剛強難化。正因爲這種末法時代的自大與慢心,給我們帶來了卑劣和苦的果報,結果我們于法越來越無力,而于外面的物質受用攀比越來越強化。這就是放逸的源頭。說放逸,並不是故意來貶低我們現在的人生,而是我們的福德因緣真是薄少,越來越薄少了。我們想調整,但用放逸的方法,結果不但沒有調整過來,反而變得更加無力、無奈。
而佛法,能給我們帶來真正的休息,所謂涅槃就是休息安樂,煩惱熱惱已盡後的真實休息。尤其是淨土法門,整個是休息的教言。聞名即解脫,聞名即往生,所謂往生,就是讓我們不用挂念什麼了,沒事了,休息吧。狂心頓歇,歇下來就安穩了。
我們休息下來後,會發現自己變得有力量了。什麼力量?心不造作的力量,休息過來的力量,做事調理的力量,觀察事物清晰的力量,這時我們的分別就成分別智了。如果不歇心的話,我們的分別一生起來,就是阿賴耶識汙染的種子,倒出來都是愛憎取舍。現在休息了,我們用清淨的心智來平白地看這個世間,不用愛憎了,很自在,很喜悅,很清淨,很安樂,就不會用汙染的種子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了。
提高學佛的質量
學佛有點象下圍棋,很容易就學會了,可以走上幾招,但真正入段就不容易了。現在學佛人的數量在慢慢增加,質量還是很不夠。
釋迦牟尼佛是依人應世,他在金剛座上證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時,其質量是“十號具足”,達到了完美的、至善的、清淨的、崇高的、通達叁世、出離了叁界的高質量,因此整個法界有情、整個閻浮提有情、整個娑婆世界有情都得到了不可思議的利益。
學佛的質量,就在于每個人自身的深入與細膩的實踐,這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問題。如果不在質量上深入,我們可能很快就會被淘汰了,因爲不能深入佛法,就不能得到佛法真正的喜悅;沒有法喜,難免就會被世俗的向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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