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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在電腦上讀金剛經》(顧偉康)▪P3

  ..續本文上一頁82)撰《金剛般若經贊述》時,除義淨譯本尚未出外,其余五譯已經周全:

  「經者,然此般若上代已來總有五譯,出其年代具如玄記。」【19】《金剛般若經贊述》

  窺基另有《金剛般若論會釋》,則頗多對照五譯異同之文。

  最後,到唐道氤于開元二十叁年(735)集《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六譯之說,已是欽定:(按:史傳開元二十叁年(735)唐玄宗親注《金剛般若》,「诏頒天下,普令宣講」,道氤此「宣演」,乃是主唱臣和之作。)

  「明傳譯年代者,自漢明感夢,摩騰振錫,世高赴洛之後,僧會遊吳之前,微言雖被于中州,茲典未流于震域。始從符秦之日,暨乎皇運之年通應有期,凡經六譯。

  第一,後秦弘始四年,鸠摩羅什法師,于長安草堂寺譯(十一紙),名舍衛國。

  第二,元魏天平二年,菩提流支叁藏,于洛陽譯(十四紙),名婆伽婆。于時並譯天親菩薩論叁卷,金剛仙記十卷。

  第叁,陳太康元年,真谛叁藏,于南朝譯(十五紙),名只陀樹林,並出記四卷。

  第四,隋開皇十年,達摩笈多譯(十六紙),名剛斷割,並譯無著菩薩論兩卷。

  第五,大唐叁藏玄奘法師,貞觀年,于玉華宮譯(十八紙),名能斷金剛,又有叁藏地婆诃羅,此雲日照,譯功德施菩薩論兩卷。

  第六,大周義淨叁藏,聖曆二年,于佛授記寺譯(十二紙),亦雲能斷金剛,文雲薄伽梵,在名稱大城,戰勝林等,並再譯世親菩薩論叁卷。」【22】《禦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

  從此以後,六譯之說,成爲定論。對一般的信徒而言,一譯亦足;但對研究者而言,了解應當略微細致一點──第一,現存六譯,亦曾滄海桑田,幾經流變;第二,若是細細爬剔,除完整可靠的則有六種之外,至少還有幾種,仍有蛛絲馬迹可尋。

  上述信息,均保留于《大藏》之中,茲將有關情況,綜述如下:

  一、鸠摩羅什譯本。(《大藏經》No.235)

  二、菩提流支譯本。有二種,均收入《大藏經》No.236。第一篇是「麗、元、明本」,第二篇是「宋本」,二本文字出入很大。

  那麼是否流支曾二譯金剛經呢?否!

  在《大藏經》No.236第一篇末,有一段按語:

  「金剛般若前後六翻,按開元錄此第二譯。思溪經本竟失其傳,誤將陳朝真谛叁藏者重出,標作魏朝留支所譯,大有迳庭。今于留支叁藏所翻論中,錄出經本刊版流通,庶期披閱知有源矣。時至元辛巳冬孟望日南山普甯經局謹記。」

  所謂「思溪經本」,有前後之分:宋《湖州思溪圓覺禅院新雕大藏經》(通常稱爲「圓覺藏」),是爲「前思溪本」;宋《安吉州思溪法寶資福禅寺大藏經》(通常稱爲「資福藏」),則是「後思溪本」。無論前述按語中之「思溪經本」指的是哪一本,總是指宋代于閩本大藏(「崇甯藏」「毗盧藏」)之後的浙本大藏。(有學者說,此「思溪經本」即是「資福藏」。)

  由此可見,真正宋以前菩提流支譯本,已經佚失。宋人逐誤將真谛譯本作爲流支譯本篡入,故現在《大藏經》No.236中的第二篇,號稱「宋本」,實際上是真谛譯本。二下對照,就可知道。

  《大藏經》No.236中的第一篇「麗、元、明本」,乃是元僧道安、如一等于至元年間募刻「普甯藏」時所作糾正。「普甯藏」全稱《杭州路余杭縣白雲宗南山大普甯寺大藏經》,其編篡始于至元十四年,成于至元二十七年。前按語中「時至元辛巳冬孟望日南山普甯經局」,乃是至元十八年(1281)冬,時間地點,全部相符。

  既是元人所改,爲何又冠以「麗」字而稱「麗、元、明本」?

  因元刻「普甯藏」中,此篇所據,乃是「麗藏」。按有宋一代,高麗國曾四次求經于宋,先後刻成「初雕藏」「仿契丹藏」「續藏」「再雕藏」四版,通稱「麗藏」。菩提流支之金剛經譯本雖佚,但「麗藏」所收之菩提流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論》之中,卻保留有金剛經之全文。元人從中輯出,即有如今《大藏經》No.236中的第一篇「麗、元、明本」,所謂真正的流支譯本是也。

  叁、真谛譯本。(《大藏經》No.237)

  四、笈多譯本,收入《大藏經》No.238,此本是完全按梵文原本一字一句直譯的,故很難讀。

  此外,笈多肯定對金剛經有過另一譯法,問題在于是否全部譯過。因爲現在所見,只有部分譯句,保留于笈多所譯無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論》之中。該文收入《大藏經》No.1510。此中笈多之譯文,就是流暢的意譯了。或有人問:會不會是他人之譯句,摻入其中,而不是笈多另有新譯?答案是否定的,因爲在此篇之中,有著其余諸譯中所沒有的文句。此點詳見後文。

  又,閱《大藏經》No.1510,會發現其中也有二篇,這又是怎麼會事?是否又有第叁種笈多譯本?不是的。只有第一篇「麗、宋、元本」,是保留部分笈多譯句的原本。而第二篇「明本」,則將流支譯本代替了原本不全的笈多譯文。

  五、玄奘譯本,亦有二種。一是《大般若經》之第九會(第五百七十七卷),收入《大藏經》No.220。

  另據玄奘弟子窺基所撰之《金剛般若經贊述》所敘:

  「叁藏貞觀十九年初從西至,最初翻譯其論也,對法爲先。至貞觀二十叁年,叁藏隨駕玉華,先帝乖和,頻崇功德,共藏譯論,遍度五人,更問良因,藏令弘贊,遂製般若之序,名叁藏聖教序。其時太子亦製顯揚論序,當許雜翻經論,並贊幽靈,既有違和,不暇廣製也。于時帝問藏雲:更有何善而可修耶?藏報雲:可執筆以綴般若。帝既許之,藏便譯出,其夜五更叁點翻譯即了,帝索讀之,即遣所司寫一萬本,既不重綴,詞句遂疏,後欲重譯,無由改采前布也。當爾積代梵本文並付叁藏,藏討諸本龜資梵文即羅什譯,同昆侖之本與真谛翻等,然經文舛異,隨文乃知真謬,題名不同,叁藏獨名能斷,即先所譯,無著論本亦名能斷,何意然也?」【19】《金剛般若經贊述》

  由此可見,早在玄奘回國之初,因爲太宗身體不好,急欲修善,玄奘于一夜之間譯出金剛經。匆忙之作,大師不滿意,故一旦《大般若經》譯出,雖然「無由改采前布」,但號稱玄奘譯本者,則非後譯莫屬。

  玄奘之前譯,又稱「杜行顗廣本」,其說最早見于窺基之《金剛般若論會釋》。在論及「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之「四相」,而有的譯本作「有情想、命者想、士夫想、補特伽羅想、意生想、摩納婆想、作者想、受者想」之「八想」的時候,窺基說道:

  「自他總別通說故。四說有八者。依貞觀年中玉華所譯。杜行顗本說有八故。後顯慶年。于玉華寺。所翻大般若。勘四梵本。皆唯說四。然瑜伽論攝釋分中。亦解經八。以此准知。經本自有廣略中異。杜顗廣本。能斷文是略。于阗本羅什文同。中者是天竺本。與真谛流支本同。玉華更譯。文亦相似。今于慈恩梵經臺。具有諸本。但以前帝敕行能斷。未容閏飾己所于代。恐更極謬。遂後隱于玉華複譯。所以諸本增減不同。學者知矣。」【20】《金剛般若論會釋》

  可知金剛經梵本即有廣略之分,故中譯本也跟著有廣略之分。杜行顗其人,曾任玄奘譯場之監護。所謂監護者,據《翻譯名義集》引《宋高僧傳》雲:

  「有監護大使,後周平高公侯壽爲總監檢校,唐房梁公爲奘師監護,相次觀楊慎交、杜行顗等充之。或用僧員,則隋以明穆昙遷等十人,監掌翻譯事,诠定宗旨也。」

  故玄奘之第一次譯本,冠以杜行顗廣本之名。

  六、義淨譯本。(《大藏經》No.239)

  統計以上六人,笈多二譯、玄奘二譯,余皆一譯,合計爲八。應當可靠。另有一例,則僅是懷疑。

  前面提及的唐道氤之《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其格式乃是一段經文,一段「宣演」。該本之經文,不是全部,而是如「×××至×××」。雖然不全,卻有與衆不同之文字:

  【如來悉知】

  ﹝演曰﹞大文第二明佛能知:一則數多,二心法難見,佛智明了悉能知之。

  【何以故至是名心住】*1

  ﹝演曰﹞第叁征釋,所以于中有四,問、答、征、釋。

  初征問:多心難見,而悉知者有何所以?答中魏本雲:如來說諸心住,皆爲非心住,是名爲心住。貞觀雲心流注:心流注者,如來說非流注,是故如來說名心流注。心流注,論雲:心流注者謂叁世心。若幹種心者,應知有二種,爲染及淨,即是共欲心、離欲心等。世者,謂過去等分,于此二中安立第一義故。

  【言心住者即爲非住乃至過去心不可得等】*2

  分析如下:

  現在《大藏經》中道氤之《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乃是炖煌寫經,原件存于法國國家圖書館。《宣演》分上下二卷,現存之上卷不全,大部殘缺。但恰如道氤自己所說:

  「大唐開元中,歲次大泉獻皇帝禦天下之二十叁載,四門允穆,百揆時敘……仍懷妙覺,注訣斯經……今茲何幸,氤臥病林薮,杜迹彌年,伏覽聖谟,載懷拚躍……竊惟君唱臣和,絲發輪行,若不廣引教文,何以委明……恭申罔極,俯效忠勤者也。」【22】《禦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

  既是呼應皇上之注,其認真程度,可想而知!

  在此前提下,看其經文。《宣演》所用,明文道出:用「姚秦之經」。但*1中「是名心住」四字,非但不見于鸠譯(鸠譯本爲:「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爲非心,是名爲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而且亦不見于其余諸譯。最接近的是流支譯本:「如來說諸心住,皆爲非心住,是名爲心住。」是否可能是摻入魏譯而漏去一字呢?無此可能!因爲就在這一段中,道氤引了魏譯和玄奘譯本以資比較。所以摻入和誤寫的可能都不存在。

  接下去*2,「言心住者即爲非住」八字,也是異于所有諸本。但卻在《大藏經》No.1510笈多所譯無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論》中,能看到相同的句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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