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起恭敬信心,自己亦應爲此而精進于菩提道。
庚二、(佛果殊勝):
猶如死主聲,世間皆生畏,
如是遍智聲,死主亦生畏。
猶如死主的聲音,世間一切人聞之皆生怖畏,如是遍智的音聲,死主也會聞而生畏。
佛果功德不僅表現在叁門作爲隨時皆是在饒益有情,是爲衆生帶來利樂之事業,而且還顯示于佛陀的威德能令一切有緣衆生從怖畏中解脫。世間衆生的怖畏境,分說有生老病死、地水火風的災難、非人猛獸仇敵死主等無量無邊。而其中最令衆生怖畏者,莫過于死主,甚至當死主的音聲傳到耳邊時,一切凡夫衆生都會心驚膽裂,恐懼到極點,由此可見死主對世間人的威懾力量。然而就象世人害怕死主一樣,死主也極度害怕遍智佛陀,佛陀的聲音傳至衆生耳邊時,死主就將被摧毀,衆生從此可依佛的教言遠離一切怖畏,摧毀生死輪回獲得究竟涅槃,由是更可了知佛陀不可思議的威德。不僅如此,乃至聽聞佛的名號,也可獲得解脫,佛經中說:“何人聞我名,彼等善趣中,隨依一乘獲得涅槃。”何人聞到佛的名號,即能依之而于善趣中趨入叁乘安樂道中的任一乘,最終獲得解脫涅槃大安樂。類似教證在大乘經論中尚有許多,若能了知佛果的此等功德,修持者對佛果的希求心即會自然生起。無垢光尊者有教言說,若要生起無僞菩提心,必須要有叁個條件:一是緣有情的大悲心;二是意念菩提心功德;叁是意念佛陀的功德。若欲生起菩提心,趨入菩薩行者,于此尤應依教而行。
譬如說,國王得生太子時,爲了慶賀,必定會宣布大赦,將牢獄中的犯人全部釋放,如是使人們聞之即生大歡喜。同樣,佛陀的名號、音聲傳到輪回衆怖畏中有情的耳邊時,有情即能從怖畏的輪回獄中出離,生起大安樂。月稱菩薩贊歎佛陀功德時說:“何人若聽聞,如來此名號,悉皆解脫故,彼亦成佛因。”因此,有志追求解脫者,當如鵝王趨蓮池般,毫無猶疑地趣入大乘菩提道。
庚叁、(十四無記不能成立佛非遍智的理由):
問曰:當年外道向佛提出我與世間是常無常等十四種問題時,佛陀默言無語,以此是否可證實佛陀非遍智呢?
佛知作不作,應說不應說,
以是何因說,遍智非遍智。
佛陀現量了知一切應作與不應作之事,應說與不應說之界限,因此你們憑什麼道理說一切智智的佛陀不是遍智呢?
外道向佛提出的我與世間是常與無常等十四種問題,通常稱爲十四無記法,即世界有邊耶、無邊耶、亦有邊亦無邊耶、非有邊非無邊耶?世界常耶、無常耶、亦常亦無常耶、非常非無常耶?佛滅度後有耶、無耶、亦有亦無耶、非有非無耶?我與身一耶、我與身異耶?對這些問題,佛沒有以語言回答,但由此並不能成立佛非遍智,而且相反,以此完全可成立佛是遍智。因爲佛陀能以無礙智慧現見一切,于一切時處了知應作與不應作,應說不應說的界線。比如說適時有益衆生的事應作,非時無益之事不應作;而且佛陀現量了知每一個衆生的根基意樂,在不同衆生前,何者應說何者不應說。外道提出的十四個問題,是依于補特迦羅我與法我而問,如果以無我理回答,外道是非法器,不但起不到作用,他們反而會誹謗深法或生斷見;如果回答有世俗谛之顯現,他們便會執成實常有神我存在。佛陀正是現見了其中一切因果,見其問不應理,針對其根器亦不應答,故而不答,令他們自知謬執而醒悟。因此,憑什麼道理以十四無記而說佛陀非遍智呢?《中觀寶鬘論》雲:“世間有無邊,勝者不答問,如是甚深法,非法器不說,智者當了知,佛陀是遍智。”十四無記正是成立佛陀是遍智的理由,而非成立非遍智的理由。
譬如說,以前有一婆羅門,其家中有一口水質極爲甘美的水井,國王知道後強令婆羅門將水井送至皇宮中,否則要受懲罰。婆羅門的女兒非常聰明,她讓一愁莫展的父親告訴國王:按世間法規,財物應該以財物交換,大象應用大象迎接,那麼水井也應以水井相換,國王你應以皇宮中的水井迎請我家的水井。國王聽後,覺得有道理,立即命令大臣們用皇宮中的水井去與婆羅門的水井相換,陷入了困境中的大臣們忍無可忍,最後聯合起來罷黜了殘暴的昏君,而婆羅門女依此巧計免去了治罰。同樣,佛陀亦是以善巧方便對付外道,讓外道自知謬誤而慚愧。有人問:若不應說即不說,那麼佛陀爲什麼呵斥提婆達多爲“破衣者之子”或“飲唾小兒”呢?大疏中回答說:佛在大衆中呵斥提婆達多,並非是不應說的,若不如是呵斥提婆達多,當面揭露其過失,那麼有許多不能明辨是非的衆生,要追隨提婆達多而受到損害。佛如是說,恰好能滅除他們的罪業,挽救他們,此誠然是應說應作的饒益事業。月稱論師說:“汝知應時心,有者問不說,有者問而說,引導諸有情。”佛陀能如實了知一切衆生之根器心行與時機因緣,對有些問題不說,對有些人有問即答,如是以種種善巧方便引導諸有情。因此,無論答與不答,其實皆可證實佛陀是遍智也。
己二、(明得果的因是受持菩提心)分叁:一、修學菩薩行的等起發心殊勝;二、發菩提心的福德;叁、修學菩薩行之規則。
庚一、(修學菩薩行的等起發心殊勝)分二:一、叁業中以意業爲主;二、意樂善則一切成善法。
辛一、(叁業中以意業爲主):
問曰:修大乘法爲什麼要首先引導發心呢?難道以身口善行不能趨入菩提道嗎?
除心則行等,不見有福等,
是故諸業中,唯意爲主要。
除開賢善發心則所有的行住等,不會見到其中有福德等業報,所以諸身口意業之中,唯有意業最爲主要。
大乘佛法之所以首重發心,是因爲在身口意叁業中,意業最主要,因爲它是決定善惡的主要因素。如果沒有賢善的心意,那麼行住坐臥言談等身口行爲都會成爲無記業等,不會有福德果報可言。人們不管造善業還是造惡業,其主要因素在于其內心意樂,若不生起善妙意樂,身口再勤作,也難以積累大福德,宗喀巴大師曾說過:“心善地道亦賢善,心惡地道亦惡劣,一切依賴于自心,故應精勤修善心。”善惡業唯隨發心而轉,而不由其它因素決定,所以在大乘菩提道中,首先即要求修行者生起殊勝菩提心,六度萬行的無量法門也皆是圍繞修心而行。華智仁波切也說:“修心修心修自心,以四修法修心者,身口雖無造一善,除解脫道余無趨。”在此有人或會生疑:既然意業如是重要,那是否身口善行沒有功德呢?當然不會如此,身口善行如轉塔頂禮誦經等,也有相當大的福德果報,然而與心意所造的善業比起來,身口善業無法相比,因此才說“不見”,以微小而加否定詞。而且大乘道的身口善業,其主要目的也在于淨治內心,圍繞菩提心而行,如果離開了此,即不能算是真正的善業。
譬如說,以前有一裸形外道,到神廟中去頂禮神像,因殿堂狹小,他頂禮面前的神像時,臀部觸在後面的神像上,其他人告訴他:你這樣做不如法,一邊造善業,一邊又要造惡業。這名外道聽了後,內心非常矛盾,一時不知如何取舍。外道不懂得業由心生的道理,只執著外表身口行爲,故他們無法了知善惡業區分界限,不能積累真正的福德,有時甚至陷入名外道那樣前後兩難的矛盾境地,若了知善惡依心則無有此疑。月稱菩薩說:“若心意清淨,諸業亦極善,是故諸智者,以淨心造業。”因此諸欲趨入大乘菩提者,當首重發起菩提心!
辛二、(意樂善則一切成善法):
問曰:菩薩也有造殺生等侵害有情之業,由此可見,發起了菩提心的菩薩,所行並非全爲善法,而是也會有造惡業的情況。
菩薩由意樂,若善若不善,
一切成妙善,以意自在故。
菩薩由于饒益衆生的意樂,身口所行的表面上或善或不善的一切行爲,都會成爲隨順菩提道的極妙善法,因爲菩薩的意樂能恒時自在隨順于善法故。
生起了殊勝菩提心的菩薩,在形象上所作的會有種種善、不善、無記的行爲。比如說一個菩薩,他有布施、持戒等善行,而有時他或許要殺生、說妄語等,還有行住坐臥等一些無記的行爲。但是,由于菩薩恒有利樂衆生的清淨意樂,這些善、不善、無記的行爲,全部會成爲隨順大乘菩提道的善妙法行。生起了真實無僞的殊勝菩提心,菩薩于利益衆生的發心即得到了自在,隨時隨處舉止言談之間,他皆能自在保持饒益他人的清淨意樂,即使表面上行持一些殺生等惡行,然而實際他不會有任何自私自利的煩惱發心,而唯是隨順利他善心而行。因此,菩薩無論行持何種身口行爲,以菩提心攝持,皆成爲積累福德資糧的善法,由此更可體現善心意樂于修道中的重要性。
譬如說,以前大悲商主與五百名商人跨越一處曠野時,途中有一名凶悍的強盜,准備殺死這批商人掠奪財産。當時大悲商主想:“這五百名商人都是菩薩,若殺害他們,強盜必會墮入地獄,百千劫中也得不到解脫。不行,我甯可自己墮地獄,也要阻止他造惡業!”在勇猛的悲心推動下,大悲商主用短矛刺死了強盜,結果商主不但未墮入地獄,反而以此圓滿了一億劫的資糧。另有公案說,迦葉佛在世時,有一個大菩薩爲了引導一些外道,故意到他們中行持外道行爲,而且誹謗迦葉佛,說“光頭沙門沒有什麼解脫法”,因菩薩有自在的賢善意樂,結果不但未成罪過,反而成了積累福德的善法。這些公案都說明了菩薩以賢善發心能轉一切身口行爲成善業。龍樹菩薩在《菩提資糧論》中說過:“爲利衆生故,也忍地獄苦,何況忍余苦,此人易得果。”菩薩爲利衆生能忍地獄之苦,更何況其余的小苦難呢?由于有如是的大悲菩提心,菩薩能迅速積累巨大資糧,成就佛果。月稱菩薩也言:“于橫生大悲,非橫生大慈,是故諸聖者,無有罪惡門。”菩薩于橫蠻難調者,會以大悲方便度化,于非蠻橫者以大慈心度化,因而菩薩于一切衆生對境前,不會造惡業,只會積累善業資糧。
然諸位應知,此處所言的菩薩,是已獲自在之佛子,一般凡夫位修行人,自心尚未達到如是自在之境,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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