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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四百論廣釋▪P5

  ..續本文上一頁的愚癡衆生,才會認爲你的行舉爲善妙。

  有些人雖然也大概知道,存活只是一一刹那的心念,這些刹那也在遷流不住,但是他們認爲遷變不住的刹那,存在著一個相續,這個相續不會那麼短暫變滅,而是在有情一期生命的生死之間恒常存在著。隨這種對相續的常執,他們便幻想自己能長久的活著,而對于衰變老壞,發白面皺的形象,極端不樂,甚至想盡辦法阻止這些與其常執相背的變化,如服食藥物、煉丹納氣、整容等等。殊不知生老病死、新陳代謝乃不可阻擋之自然規律,這些不樂衰老、阻止衰老的行爲,如同想阻止水往下流等不可避免的自然趨勢一樣,極爲荒唐可笑,極爲愚昧無知!菩薩寫至此處,不由得爲這些衆生的愚昧發出感歎,唉!只有那些與之同類的愚者,才會認爲這些邪見行爲善妙,值得隨順,而智者對他們誰不見而生憐呢!世間那些稍有理智者,也會了知生命無常、衰老朽壞無法避免的道理。以前,有一部很有意思的影片,演示著一對年輕姐妹,在鮮花絢爛的花園中,看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小女孩看著發白面皺、齒落背伛的老人,問:“姐姐,我們會不會變成她那樣呢?”“會的,一定會變成那樣的……”

  譬如說,一處花園中,有一衰朽老人,一群童子圍著他譏笑說:你真醜,怎麼這麼衰老難看呢?然而群童不知,最終一天,自己也會如是老邁,無論自己如何樂于久活不老,也無法避免這種結局。他們對衰老的譏笑厭惡,無非是一種愚癡的表現,而一切樂活厭老執著存活相續爲常者,與此愚癡也無有異。

  庚二、(自己未解脫死怖不應專憂慮他死)分二:一、略示;二、廣說。

  辛一、(略示):

  問曰:自己有生必有死,這是已清楚了知的事實,但是,由于兒孫後代們也會隨時遇到死亡的威脅,自己非常憂慮擔心。由此關切之心,以致對自己的死亡不再顧慮,這難道不應該嗎?

  汝應憂自死,何憂兒孫等,

  自責而說他,豈非所應呵。

  你應當憂慮自己的死亡,何須擔憂兒孫等人的死亡呢?你以應該自責的過失說他人,這豈不是應該受呵責嗎?

  由于貪執兒孫等親人,有些人忘了自己的死怖。世間有甚多父母均如此,他們一輩子辛勤操勞,其目的就是爲了兒女後輩,考慮擔憂兒女的成長、生活、疾病等,幾乎占據了他們的全部心思,尤其是對兒孫的死亡分離,非常顧慮,以此而對自身的死亡問題,全然忽略不顧,這也是一種顛倒執著。子女後輩與自己的聚合,不離無常本性,按理不應對聚合有常執,也不應爲分離而擔憂。作爲凡夫,應著重考慮自己的死亡問題,如果自己的死怖尚未解除,那專門憂慮兒孫他人,又有什麼用呢?死就在眼前了,如果沒有把握對治它,這就是你該自責的過失,現在你不但不作深深的自責,去遣除這種過失,反而以兒女他人有這種過失替他們擔心,這豈不是應當呵責的愚行嗎?自己尚是爲死主所控製的衆生,累劫多生造作了無數惡業,今生還要貪執兒孫造惡業,于人于己皆有害無益,這是智者們都會呵責的行爲。

  譬如說,昔日的婆羅門仆人,頭上皆會戴有孔雀毛爲標志。有一婆羅門仆人,他見到別人頭上有孔雀毛時,覺得對方非常卑下可憐,卻忘了自己也是奴仆,頭頂上也戴有孔雀毛。同樣,愚癡的世人也是如此,他們爲兒孫死亡非常擔憂,卻忘了自己也有死亡之怖畏。所以,具智者不應忽視自己的死亡,切不可貪執他人而耽擱修習正法。

  辛二、(廣說)分六:一、破子女未請問便往後世應當悲傷;二、對于子女不應過分貪著;叁、不必向人表示對子女死的哀痛;四、不應爲了聯絡親友後輩對親友的死表示哀悼;五、不應貪著親友聚會;六、不應貪著良辰美景。

  壬一、(破子女未請問便往後世應當悲傷)分二:一、正說;二、實已請問過而去唯由自愚癡故不察。

  癸一、(正說):

  問曰:對自死是應當考慮,但兒女是自己的親骨肉,他們如果一點也不請問我,便猝然離開人世,這實在有點殘酷,所以對此應當憂慮。

  若時未請求,自來爲子女,

  彼不問自去,非是不應理。

  如果任何時你也沒有請求,而是他隨自己的業力來做你的子女,那麼他不問而隨自業死去,並非是不合理的舉動。

  有些父母認爲兒女等人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若他們一聲招呼也沒有,便永離自己而去往他世,爲了這種事,做父母的自然于心不忍,要牽腸挂肚,日夜憂慮,不然又怎麼能合乎情理呢?而這實由不知一切法乃因緣所生,緣盡必散的道理而致。依理而言,父母與子女之間,哪會有決定的關系呢?當父母婚姻結合時,並沒有指定或請求他們來做子女,兒女隨業緣投生之時,父母子女間也不認識,開始之時也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如果緣份盡了,他們撒手歸去,只不過是又回歸與以前相同的狀態罷了,這也是因緣使然,一切聚合皆具無常本性,又有什麼可悲傷牽挂的呢?來時不請自來,去時不問自去,相互如同偶然一遇的旅人一般,他們悄然離去,又有何不合情理呢?你再憂慮牽挂,于他們也無益,唯有徒增自苦。

  譬如說,以前菜園中有一種菜人,某日忽然來了一位婦人,與他相好成家。過了一段時間,那位婦人忽然失蹤,不知所去,種菜人爲此異常苦惱,日夜思念。旁人問:你爲何如此苦惱呢?種菜人說:她如是絕情不言而去,豈不令人傷心?旁人又問:你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嗎?種菜人答:不知。旁人笑言:她來時不請自來,去時也同樣不問自去,來去皆一樣,你又何必憂惱自苦呢?憂惱子女之不問而獨自逝去者,與種菜人之遭遇及愚癡,豈不是同樣!

  癸二、(實已請問過而去唯由自愚癡故不察):

  唯由愚癡故,不知子行相,

  此欲他去者,已用老衰表。

  只是由于你愚昧無知,才不了知子女欲行往他世之相,這種欲往後世之相,其實早已用老衰變化表示過。

  子女不問自去,非不應理,更何況子女等人離開前,其實已經給你打過招呼,只不過是你自己太愚癡,沒有發覺。他們在離開人世之前,與你日日相伴時,都在顯露其欲行往後世之相,這些相即是老衰病變等。當他們年齡漸增、紅顔漸枯、老相日現之時,不正是在向你說:“父母,我快要與你分離了,快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而那時,你默然無言,毫不在意,豈不是已默許了!那在正式分別之時,又何必哀傷悲泣呢?如果你真的爲兒女死亡擔憂,那麼在兒女以老相向你表示告別之時,又爲何不憂慮呢?仔細想來,世人的這些行爲,無非是愚癡不解諸法真相,由顛倒常執而導致。若能了知聚際必散、生際必死的無常之理,人們也就不必爲那些生死離別而嚎哭,自然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牽挂。

  譬如說,有一父親令兒子負擔遠去他鄉,兒子正離去時,其父悲泣傷懷,心痛不已,這種行爲除了增添自苦外,無有任何實義。許多世人對此中之蒙昧顛倒,也能一眼看破。又如,有一位牧童第一次離開家鄉,去遠方的村鎮上學,原本是他父母再叁商議好的。出門那天早上,父親將他在一個學期中所需的糌粑、酥油備好,放在牦牛背上,正要出發時,母親卻抱著他大哭不放,這時候,父親很不高興地對母親說:“你這個人怎麼不懂道理,自己同意的事,現在哭哭啼啼幹什麼……”有智者若以此份心思,顧念生死無常大事,力求脫苦之道,于人于己,皆有裨益。故應于世間顛倒常執,再再思維勘破其迷蒙,不應于無義之事耽誤時光。

  壬二、(對于子女不應過分貪著)分叁:一、不應過分貪著子女的理由;二、隨不隨順父母都不應生貪著;叁、子女愛父母不待他緣是不堅固的。

  癸一、(不應過分貪著子女的理由):

  問曰:雖然子女之往後世,已用衰老等行相表示過,但是自己對子女非常關心,雖已知遲早都會分離,但離去時仍然憂苦難忍。

  如父愛其子,彼則不如是,

  世間向下行,故難生天趣。

  如同父母愛護子女那樣,子女則對父母不如是,世間人大都如是向下趣而行,因而很難上生天趣。

  過分貪執子女極不應理,無論從現世、後世而言,對子女都不應生貪愛。按世間的一般規律,做父母的對子女會非常關心愛護,父母含辛茹苦,百般操勞,取得資財,其目的即是哺養或留給子女,而自己卻勤儉節約,省吃省穿。兒女的苦痛,父母願代受,兒女的願望再困難也要想盡辦法滿足,做父母的爲了後代,幾乎是將全部生命都獻出了。可是,做子女的對父母,一般都不會如此回報了,藏族古人說:“母心如水,子心如石。”子女後代對父母長輩,一般都是忤逆不孝,心如堅石一樣冷酷無情。世間有幾個人能以父母照顧養育自己的那種慈愛,去回報孝養父母呢?想想這種事實,做父母者又何苦那麼貪愛子女呢?可是世人根本不懂這些,他們辛辛苦苦養護著子女,爲此而不惜造作惡業。那些執愛子女的父母,以貪愛爲因,一生中不知造過多少惡業,由貪愛爲引業,怎麼可能有機會上生善趣呢?唯有不斷地往下趣墮落。去佛日遠,濁世衆生以愚癡造作惡業而向下行的趨勢,尤其明顯。

  譬如說,一瓶歡喜丸,被人日日取食,日複一日,瓶中的歡喜丸便會漸漸減少,最終全部被取完。同樣,做父母的貪愛子女,自己上生善趣的福德便會如同歡喜丸一樣,漸漸爲貪愛惡業取走,如果不頓然斷除貪愛惡業,最終只有耗盡福德之“歡喜丸”,而墮落下趣。另有譬喻說,世間父母子女之間,父母因貪愛子女之惡業,子女因忤逆父母之惡業,都導致了福德的損壞,生善趣的機會如同鈴聲,漸漸由大變小乃至消失。由此而觀,明智者豈能再貪愛這些使自己墮落的逆子呢?月稱論師于注釋中還說過:出家人與自己的長老等,也不能有世俗的親情貪執。善知識與弟子之間,應以純正的佛法相互關照,而不能摻雜世俗染汙煩惱,應當將恭敬愛戴與貪執染汙區分開來,如此方能趨入正道。

  癸二、(隨不隨順父母都不應生貪著):

  問曰:若兒女忤逆不孝,顯然是不應生貪執;但事實上有些兒女對父母非常孝順,因而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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