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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記▪P14

  ..續本文上一頁善之。”我們的心,永遠像止水一樣,自能打破煩惱。寶志公說:“煩惱因心故有,無心煩惱何居,不勞分別取相,自然須臾得道。”又說:“如我身空諸法空,千品萬類悉皆同。”外境皆空,哪有是非人我?這樣才是破除煩惱極妙方法。雲門祖師說:“你立不見立,行不見行,四大五蘊不可得,何處見有山河大地來?是你每日把缽盂盛飯,喚什麼作飯?何處更有一粒米來?”到這田地,愛憎好惡都與自己真性毫無交涉,這時才真正是天下太平,更無一事。“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這兩句是說得大自在,顯示參學之事已經圓滿,所謂“饑來吃飯困來眠”的大休大歇境界。

  欲擬化他人。自須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現。

  這首偈是說自己修學圓滿之後,若有機緣,一定要從事于度化衆生的事業。教化衆生之目的,是令衆生斷疑、破惑、生信、見性。他人在迷,你想教導他趣向覺悟之道;他人步入邪途,你想化他歸正路,這是諸佛菩薩出世的本懷,也是諸菩薩修因的正行。可是,自己方面必須具有方便的智慧,才能起化他的作用。何謂“方便”?所謂方便,就是通于權巧的智慧。權巧乃是一種利益別人的手段方法。照這個意思來說,大小乘一切的佛教都可稱爲方便。“方”是方法,“便”是便用,便用契于一切衆生根機的方法;還有一說,“方”是方正之理,“便”是巧妙之言辭,所謂四無礙之辯才;用方正之理與無礙的辯才利益一切衆生。說真實的,究竟之旨歸爲真實;假設、暫用的,這是方便,又稱爲善巧、善權。這就是說明,必須用這些方法,才能入真實之門,才能入一真法界,才能證得一心不亂。在宗門裏來講,祖師開示說法的方便,在本經六祖爲門人法海等舉出“動用叁十六對”,這不過是一個例子而已。如實說,達到了說通心通,真正是一言難盡。凡是祖師開導後人的,都是大綱一類而已。我們從綱領中,能體會到這個義趣,悟入這個境界,然後才能受用無窮。不過,這樣的啓示,須是見性的善知識才能理解,才會運用。若無見性,只是學他人的方法,皆是死板而不靈活。

  要想令人破迷開悟,當然不是容易事情。六祖在此告訴我們,要想叫別人斷疑生信,自己一定要“自性現”。可見,自性現的標准相當之高,也是相當的必要。因爲,以自他一如的精純心印力用,才能截斷當機的現業流識,這樣才能叫他言下大悟。這是宗門知識直指人心的妙密作用,往往不是教下所能做得到。宗門著重“依義不依語”、“依智不依識”,不注重文字名句,這也是我們應當要了解。

  佛法在現今,已經流入到學說與理論,這樣實在是喪失佛法本來面目。無論大小乘佛法,其目的是破迷開悟、離苦得樂;離苦得樂是果,而破迷開悟才是它真正的作用。如果要說到理論、說到學問,不但不能開悟,反而增長迷惑,這就違背佛法的根本精神。佛法的根本精神,是指導我們人生心行、行爲,不是一種空談的理論。說到這一點,《壇經》確實做到了,它的文字簡潔,確實具足對一切修道人的心行,做一個最高原則性的指導方針,這也是爲一切修學人所喜愛的一本典籍。可見得見性之後才具足無量的方便,決不是以知解來接引衆生,所以他才能令衆生得到究竟真實的利益,破迷開悟、離苦得樂。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這首偈是教導我們生信、悟解。“佛法”是指佛祖相傳頓教之法。“世間”,“世”有遷流的意思,“間”有界限的意思。世間與世界是相同的意思。佛法講世間,一般講兩種世間:一種是“有情世間”,另外一種是“器世間”。佛法就在世間裏面,不需要離開世間去求取正覺。儒家說:“道不遠人,人之爲道而遠人,不可以爲道也。”如果離開世間做人的本分,去尋覓菩提覺道,就好比向兔子頭上去找角一樣的傻。兔沒有角,就好比離開世間,決定沒有菩提一樣。古德也常用金與器來比喻,所謂“以金作器,器器皆金”,我們若舍器去求金,就與求兔角是一樣愚癡。

  世間一切諸法,佛在《法華經》爲我們作“如是”之解,所謂“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如是”,能見到這十大要領,你就能見到百界千如。見到百界千如,才是真正的世間覺,成就一相叁昧、一行叁昧。“十如是”,天臺大師把它分作叁句讀。以“相”來說,第一句“如是相”,第二句是“是相如”,第叁句是“相如是”。一個字有叁種讀法,十個字合起來就叁十種讀法,從這個讀法裏面,我們就能悟入一切法的真實相。我們修學果然能依照十如是用心,時節因緣成熟,頭頭是道,遇緣觸著,當下豁然大悟。這種境界,在古代依照這種方法修行見性的人很多。

  由此可知,佛法最重要的是在自己日常生活中,時時刻刻提得起觀照的功夫,功夫得力了,世間法與出世間法是一不是二,所謂是“一法如,一切法如”。到出世間與世間是一如不二,然後才能證得煩惱與菩提不二,生死與涅槃不二。可見,迷就叫世間,覺就叫淨土,隨其心淨即佛土淨,迷悟在心,不在境界。所以,境界確實是“如”、“是”;換句話說,有所“不如”,有所“不是”,都是迷心的錯誤妄見。古人說:“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一切戒定慧,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一切煩惱業障本來空寂,一切因果皆如夢幻,無叁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我們要是能稍稍體會得,與佛又有什麼不相同呢?所以,只要我們在一切境界中不起貪嗔妄念,離開一切善惡的妄想,行住坐臥,觸目遇緣,與佛之妙用也沒有什麼不相同的。古人說:“境緣無好醜,好醜起于心。”我們要是把一切心息掉,妄情從哪裏起來?妄情不起,起作用的就是真心。所謂“但息妄緣,即如如佛”,這就是常住真心,這就是“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

  正見名出世。邪見是世間。邪正盡打卻。菩提性宛然。

  這首偈是講到證果的方法。“正見”是不二之見,不起心分別;換句話說,反過來都叫做“邪見”。叁祖《信心銘》雲:“一心不生,萬法無咎。”正見迥然現前,身雖然在纏,心已經出世。試問:心不住相,還叫什麼作世間?如果起心分別,必定被境界風苦樂所纏,這就叫世間。但是,邪與正,這是相對建立的名稱。正能治邪,如同病去藥除,邪被正所治,邪去掉了,正也不存在,所謂病去藥除。所以,邪與正都要離開,這是講邪正雙遣。但是,在現前這個階段,我們要覺悟,我們邪還沒有去掉,所以要用正。等到邪沒有了,正才不要。如果說,邪還沒有去掉,先把正去掉,那個麻煩就大了,必定墮落。一定到邪念不生,正法也不要了,這個時候是邪正雙遣,所謂靈光獨耀,迥脫根塵,菩提本性宛然現前。

  諸位要記住:“佛是無求人”,我們求就錯了;“法是無求理”,你要求也錯了。如果你執著「我都不求”,你還是同于有求;你要是著無爲之相,還等于有爲。《金剛經》雲:“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又雲:“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這是般若經非常重要的句子,我們一定要牢牢的記住。在一切境緣中訓練自己,一定要在境界裏八風不動,然後才能超越,才能真正離開邪正兩邊,見得菩提自性。

  此頌是頓教。亦名大法船。迷聞經累劫。悟則刹那間。

  這首偈是六祖對我們的結勉,說明以上的偈頌是頓教,一定要悟,不可以迷。悟了,就很快成就;迷了,是不能成功的。

  師複曰。今于大梵寺說此頓教。普願法界衆生言下見性成佛。時韋史君與官僚道俗聞師所說。無不省悟。一時作禮。皆歎善哉。何期嶺南有佛出世。

  ◎釋功德淨土第二

  次日。韋剌史爲師設大會齋。齋訖。剌史請師升座。同官僚士庶肅容再拜。問曰。弟子聞和尚說法。實不可思議。今有少疑。願大慈悲特爲解說。師曰。有疑即問。吾當爲說。韋公曰。和尚所說可不是達摩大師宗旨乎。師曰。是。公曰。弟子聞達摩初化梁武帝。帝問雲。朕一生造寺供僧布施設齋有何功德。達摩言實無功德。弟子未達此理。願和尚爲說。

  六祖大師在大梵寺演說頓教法門的第二天,韋刺史以及與會的大衆設齋供養。齋罷之後,提出兩個重要的疑問,請六祖爲大衆開示。這兩個問題:第一個就是功德的問題,第二個是屬于淨土的問題。現在我們先講第一段,“問答功德”。

  達摩祖師初到中國來,晉見梁武帝的時候,留下一段公案。當時梁武帝說:“我一生造寺、供僧、布施、設齋,有多少功德?”梁武帝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在中國佛教史上,是一位非常難得的大護法,所謂“南朝四百八十寺”,都是歌頌武帝對于佛法的護持。他見到達摩祖師,首先就問他:“我究竟有多少功德?”達摩祖師答覆說:“實無功德。”這則公案,可以說是普遍流傳在民間。韋刺史他們對于這樁事很有疑惑,所以他就說:“弟子不懂得這個道理,希望和尚爲我們開導。”

  師曰。實無功德。勿疑先聖之言。武帝心邪。不知正法。造寺供養布施設齋。名爲求福。不可將福便爲功德。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師又曰。見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無滯。常見本性真實妙用。名爲功德。內心謙下是功。外行于禮是德。自性建立萬法是功。心體離念是德。不離自性是功。應用無染是德。若覓功德法身。但依此作。是真功德。若修功德之人。心即不輕。常行普敬。心常輕人。吾我不斷。即自無功。自性虛妄不實。即自無德。爲吾我自大。常輕一切故。善知識。念念無間是功。心行平直是德;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善知識。功德須自性內見。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也。是以福德與功德別。武帝不識真理。非我祖師有過。

  六祖的答覆,可以分爲叁段。第一段是直答,第二段是辨別功德,第叁段是講功德的修法。六祖說:“武帝心邪,不認識正法,誤會了,把求福當作功德。”這種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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