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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師文集—開示▪P2

  ..續本文上一頁問他說:

  “你生了病,爲什麼沒人照應你?”那弟子說:

  “從前人家有病,我不曾發心去照應他;現在我有病,所以人家也不來照應我了。”佛聽了這話,就說:

  “人家不來照應你,就由我來照應你吧!”

  就將那病弟子大小便種種汙穢,洗濯得幹幹淨淨;並且還將他的床鋪,理得清清楚楚,然後扶他上床。由此可見,佛是怎樣的習勞了。佛決不像現在的人,凡事都要人家服勞,自己坐著享福。這些事實,出于經律,並不是憑空說說的。

  現在我再說兩樁事情,給大家聽聽:彌陀經中載著的一位大弟子——阿冕樓陀,他雙目失明,不能料理自己,佛就替他裁衣服,還叫別的弟子一道幫著做。

  有一次,佛看到一位老年比丘眼睛花了,要穿針縫衣,無奈眼睛看不清楚,嘴裏叫著:

  “誰能替我穿針呀!”

  佛聽了立刻答應說:

  “我來替你穿。”

  以上所舉的例,都足證明佛是常常勞動的。我盼望諸位,也當以佛爲模範,凡事自己動手去做,不可依賴別人。

  叁、持戒

  “持戒”二字的意義,我想諸位總是明白的吧!我們不說修到菩薩或佛的地位,就是想來生再做人,最低的限度,也要能持五戒。可惜現在受戒的人雖多,只是挂個名而已,切切實實能持戒的卻很少。要知道:受戒之後,若不持戒,所犯的罪,比不受戒的人要加倍的大,所以我時常勸人不要隨便受戒。至于現在一般傳戒的情形,看了真痛心,我實在說也不忍說了!我想最好還是隨自己的力量去受戒,萬不可敷衍門面,自尋苦惱。

  

  戒中最重要的,不用說是殺、盜、淫、妄,此外還有飲酒、食肉,也易惹人譏嫌。至于吃煙,在律中雖無明文,但在我國習慣上,也很容易受人譏嫌的,總以不吃爲是。

  四、自尊

  “尊”是尊重,“自尊”就是自己尊重自己,可是人都喜歡人家尊重我,而不知我自己尊重自己;不知道要想人家尊重自己,必須從我自己尊重自己做起。怎樣尊重自己呢?就是自己時時想著:我當做一個偉大的人,做一個了不起的人。比如我們想做一位清淨的高僧吧,就拿高僧傳來讀,看他們怎樣行,我也怎樣行,所謂:“彼既丈夫我亦爾。”又比方我想將來做一位大菩薩,那末,就當依經中所載的菩薩行,隨力行去。這就是自尊。但自尊與貢高不同;貢高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胡亂行爲;自尊是自己增進自己的德業,其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看不起人的意思的。

  諸位萬萬不可以爲自己是一個小孩子,是一個小和尚,一切不妨隨便些,也不可說我是一個平常的出家人,哪裏敢希望做高僧做大菩薩。凡事全在自己做去,能有高尚的志向,沒有做不到的。

  諸位如果作這樣想:我是不敢希望做高僧、做大菩薩的,那做事就隨隨便便,甚至自暴自棄,走到墮落的路上去了,那不是很危險的麼?諸位應當知道:年紀雖然小,志氣卻不可不高啊!

  我還有一句話,要向大家說,我們現在依佛出家,所處的地位是非常尊貴的,就以剃發、披袈裟的形式而論,也是人天師表,國王和諸天人來禮拜,我們都可端坐而受。你們知道這道理麼?自今以後,就當尊重自己,萬萬不可隨便了。

  以上四項,是出家人最當注意的,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不久就要閉關,不能和諸位時常在一塊兒談話,這是很抱歉的。但我還想在關內講講律,每星期約講叁四次,諸位碰到例假,不妨來聽聽!今天得和諸位見面,我非常高興。我只希望諸位把我所講的四項,牢記在心,作爲永久的紀念!時間講得很久了,費諸位的神,抱歉!抱歉!

  南閩十年之夢影

  我一到南普陀寺,就想來養正院和諸位法師講談講談,原定的題目是“余之忏悔”,說來話長,非十幾小時不能講完;近來因爲講律,須得把講稿寫好,總抽不出一個時間來,心裏又怕負了自己的初願,只好抽出很短的時間,來和諸位談談,談我在南閩十年中的幾件事情!

  我第一回到南閩,在一九二八年的十一月,是從上海來的。起初還是在溫州,我在溫州住得很久,差不多有十年光景。

  由溫州到上海,是爲著編輯護生畫集的事,和朋友商量一切;到十一月底,才把護生畫集編好。

  那時我聽人說:尤惜陰居士也在上海。他是我舊時很要好的朋友,我就想去看一看他。一天下午,我去看尤居士,居士說要到暹羅國去,第二天一早就要動身的。我聽了覺得很喜歡,于是也想和他一道去。

  我就在十幾小時中,急急地預備著。第二天早晨,天還沒大亮,就趕到輪船碼頭,和尤居士一起動身到暹羅國去了。從上海到暹羅,是要經過廈門的,料不到這就成了我來廈門的因緣。十二月初,到了廈門,承陳敬賢居士的招待,也在他們的樓上吃過午飯,後來陳居士就介紹我到南普陀寺來。那時的南普陀,和現在不同,馬路還沒有建築,我是坐著轎子到寺裏來的。

  到了南普陀寺,就在方丈樓上住了幾天。時常來談天的,有性願老法師、芝峰法師......等。芝峰法師和我同在溫州,雖不曾見過面,卻是很相契的。現在突然在南普陀寺晤見了,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我本來是要到暹羅去的,因著諸位法師的挽留,就留滯在廈門,不想到暹羅國去了。

  在廈門住了幾天,又到小雲峰那邊去過年。一直到正月半以後才回到廈門,住在閩南佛學院的小樓上,約莫住了叁個月工夫。看到院裏面的學僧雖然只有二十幾位,他們的態度都很文雅,而且很有禮貌,和教職員的感情也很不差,我當時很贊美他們。

  這時芝峰法師就談起佛學院裏的課程來。他說:

  “門類分得很多,時間的分配卻很少,這樣下去,怕沒有什麼成績吧?”

  因此,我表示了一點意見,大約是說:

  “把英文和算術等刪掉,佛學卻不可減少,而且還得增加,就把騰出來的時間教佛學吧!”

  他們都很贊成。聽說從此以後,學生們的成績,確比以前好得多了!

  我在佛學院的小樓上,一直住到四月間,怕將來的天氣更會熱起來,于是又回到溫州去。

  第二回到南閩,是在一九二九年十月。起初在南普陀寺住了幾天,以後因爲寺裏要做水陸,又搬到太平岩去住。等到水陸圓滿,又回到寺裏,在前面的老功德樓住著。

  當時閩南佛學院的學生,忽然增加了兩倍多,約有六十多位,管理方面不免感到困難。雖然竭力的整頓,終不能恢複以前的樣子。

  不久,我又到小雪峰去過年,正月半才到承天寺來。

  那時性願老法師也在承天寺,在起草章程,說是想辦什麼研究社。

  不久,研究社成立了,景象很好,真所謂“人才濟濟”,很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盛況。現在妙釋寺的善契師,南山寺的傳證師,以及已故南普陀寺的廣究師,......都是那時候的學僧哩!

  研究社初辦的幾個月間,常住的經忏很少,每天有工夫上課,所以成績卓著,爲別處所少有。

  當時我也在那邊教了兩回寫字的方法,遇有閑空,又拿寺裏那些古版的藏經來整理整理,後來還編成目錄,至今留在那邊。這樣在寺裏約莫住了叁個月,到四月,怕天氣要熱起來,又回到溫州去。

  一九叁一年九月,廣洽法師寫信來,說很盼望我到廈門去。當時我就從溫州動身到上海,預備再到廈門;但許多朋友都說:時局不大安定,遠行頗不相宜,于是我只好仍回溫州。直到轉年(即一九叁二年)十月,到了廈門,計算起來,已是第叁回了!

  到廈門之後,由性願老法師介紹,到山邊岩去住;但其間妙釋寺也去住了幾天。

  那時我雖然沒有到南普陀來住;但佛學院的學僧和教職員,卻是常常來妙釋寺談天的。

  一九叁叁年正月廿一日,我開始在妙釋寺講律。

  這年五月,又移到開元寺去。

  當時許多學律的僧衆,都能勇猛精進,一天到晚的用功,從沒有空過的工夫;就是秩序方面也很好,大家都啧啧的稱贊著。

  有一天,已是黃昏時候了!我在學僧們宿舍前面的大樹下立著,各房燈火發出很亮的光;誦經之聲,又複朗朗入耳,一時心中覺得有無限的歡慰!可是這種良好的景象,不能長久的繼續下去,恍如昙花一現,不久就消失了。但是當時的景象,卻很深的印在我的腦中,現在回想起來,還如在大樹底下目睹一般。這是永遠不會消滅,永遠不會忘記的啊!

  十一月,我搬到草庵來過年。

  一九叁四年二月,又回到南普陀。

  當時舊友大半散了;佛學院中的教職員和學僧,也沒有一位認識的!

  我這一回到南普陀寺來,是准了常惺法師的約,來整頓僧教育的。後來我觀察情形,覺得因緣還沒有成熟,要想整頓,一時也無從著手,所以就作罷了。此後並沒有到閩南佛學院去。

  講到這裏,我順便將我個人對于僧教育的意見,說明一下:

  我平時對于佛教是不願意去分別哪一宗、哪一派的,因爲我覺得各宗各派,都各有各的長處。

  但是有一點,我以爲無論哪一宗哪一派的學僧,卻非深信不可,那就是佛教的基本原則,就是深信善惡因果報應的道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同時還須深信佛菩薩的靈感!這不僅初級的學僧應該這樣,就是升到佛教大學也要這樣!

  善惡因果報應和佛菩薩的靈感道理,雖然很容易懂;可是能徹底相信的卻不多。這所謂信,不是口頭說說的信,是要內心切切實實去信的呀!

  咳!這很容易明白的道理,若要切切實實地去信,卻不容易啊!

  我以爲無論如何,必須深信善惡因果報應和諸佛菩薩靈感的道理,才有做佛教徒的資格!

  須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因果報應,是絲毫不爽的!又須知我們一個人所有的行爲,一舉一動,以至起心動念,諸佛菩薩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人若能這樣十分決定地信著,他的品行道德,自然會一天比一天地高起來!

  要曉得我們出家人,就所謂“僧寶”,在俗家人之上,地位是很高的。所以品行道德,也要在俗家人之上才行!

  倘品行道德僅能和俗家人相等,那已經難爲情了!何況不如?又何況十分的不如呢?......咳!......這樣他們看出家人就要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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