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函及格紙一包、白紙一包,悉已收到。所雲字典等一包,想不久亦可寄到。“有部毗柰耶”,請李居士轉交四川徐耀遠居士。承夏居士轉到孫居士一函一片,悉已收到。(此事于前函中似已提及。)護生信箋乞即選定,並示知其格式,即爲書寫。以前屬寫各件,除銅模字須明年乃可奉上,其余各件不久即可寫好郵呈。所有書物等,均乞暫存尊處,俟明年再斟酌辦法。
演音
書悉。自慚涼德,本無可傳,擬自記舊事數則,或足以資他人改過遷善之一助爾。稍遲當寫奉,不宣。
六月十日演音
爾來患神經衰弱甚劇,今年擬即在此靜養,不再他往。晚晴山房若無人居住,恐致朽壞,如惟淨師能來住,甚善,否則或請弘祥師或他人入內住之,此事乞仁者斟酌爲禱!信箋附挂號寄上,乞收入。銅模之字俟病愈後再執筆。歲晚移居泉州山中,以後惠函,乞寄“福建泉州洪濑雪峰寺弘一收”。
正月初七日演音
子恺居士乞致候
惠書並施金悉收到,感謝無盡。擬于舊叁月初旬動身,先至溫州,(由福州往不過上海,)俟下半年再至白馬湖。因質平屬撰歌詞,須在溫州撰著,彼寺中經書齊備,可資檢閱也。以後惠書,乞寄“溫州慶福寺弘一收”。謹複。
演音二月望
丐尊居士道席:
一月半前,因往鄉間講經,居于黑暗室中,感受汙濁之空氣,遂發大熱,神志昏迷,複起皮膚外症極重。此次大病,爲生平所未經過,雖極痛苦,幸佛法自慰,精神上尚能安也。其中有數日病勢凶險,已瀕于危,有諸善友爲之誦經忏悔,乃轉危爲安。近十日來,飲食如常,熱已退盡,惟外症不能速愈,故至今仍臥床上不能履地,大約再經一二月乃能痊愈也。
前年承護法會施資請購日本古書,(其書店爲名古屋中區門前町其中堂,)獲益甚大,今擬繼續購請,乞再賜日金六百圓,托內山書店交銀行彙去,購書單一紙附奉上,亦乞托內山轉寄爲感。
此次大病,居鄉間寺內,承寺中種種優待,一切費用皆寺中出,其數甚巨,又能熱心看病,誠可感也。乞另彙下四十圓,交“南普陀寺廣洽法師轉交弘一收”。(但信面乞寫廣洽法師之名,可以由彼代拆信,代領款也。)此四十圓,以二十圓贈與寺中,(以他種名義,)其余二十圓自用。履荷厚施,感謝無盡。
演音啓舊正月初八日
以後通信乞寄“廈門南普陀寺養正院廣洽法師轉交”,余約于病愈春暖後移居廈門。又白。
丐尊居士道席:
前複明信想已收到。宿疾約再遲一月可以痊愈,此次請黃博士治療,彼本不欲收費,惟電*物等實費,統計約近百金,若不稍爲補助,似有未可,擬贈以廈門日本藥房禮券五十圓一紙及拙書等,此款乞便中于護法會資支寄惠施,至用感謝。此次大病(內外症並發)爲生平所未經過,曆時近半載,九死一生,雖肉體頗受痛苦,但于佛法頗能實地經驗,受大利益,亦昔所未有者也。謹陳不宣。
叁月廿八日演音疏
以後通訊,乞寫“廈門南普陀寺養正院轉交”,後天起在此講律,約一月余講畢,移居鼓浪嶼,通信處仍舊由養正院轉。
惠書誦悉,宿病已由日本醫學博士黃丙丁君診治,十分穩妥,不久即可痊愈,希釋懷念。其中堂信已直接寄去,江翼時居士所寄之書已收到。種種費神,至用感謝,不宣。
演音啓
往黃博士處診治,乃由友人介紹,已去十余次,用電療及注射等需費甚多,將來或唯收實費,或完全贈送,尚未知悉,俟後由友人探詢清楚,再以奉聞。附白。
前函初發出,即奉到開明所寄書籍一包,乞便中代達子恺居士。諸承費神,感謝無盡。
閏五月十五日演音啓
惠書昨晚誦悉,是間近來大兵雲集,各大寺院皆住滿。以前所雲在此靜修之事,恐難成就;且俟下月再酌定可也。弘祥師之事,今由余詳思,似須余親往商量,決定可否,乃爲穩妥。倘余于春暖之時返浙者,即擬親往杭州一行也。旅費已不足,擬請仁等爲集資十五圓彙下存貯,倘于春暖返浙,即以此費充之;萬一仍居閩地者,當存貯此費以備他日旅行用也。惠複乞寄“福建泉州城內承天寺轉交弘一收”。彙款之時,亦依此地址書寫,以後乞勿再寄洪濑。因彼處不穩妥,或致遺失也。不具。子恺居士乞代致候。
正月晦日演音
惠書誦悉,至用感謝。“畫集”即可收到。講律尚須繼續,今年或不能北上也。不宣。
演音啓
兩旬之後,擬往百裏外山中避暑,乞暫勿來信;將來住處定後,再以奉聞。附白。
惠書誦悉,承詢所需,至用感謝。此次由閩至溫,旅費甚省,故尚有余資。宿疾本因路途辛勞所致,今已愈十之九,銅模字即可書寫。擬先寫千余字寄上,俟動工镌刻後,再繼續書寫其余者。今細檢商務鉛字樣本,至爲繁雜。有應用之字而不列入者;有康熙字典所未載之僻字及俗體字而反列入者,若依此書寫,殊不適用。今擬改依中華新字典所載者書寫,而略增加。總以適用于排印佛書及古書等爲主。倘有欠缺,他時尚可隨時補寫也。墓志造像不列目錄,甚善!佛教大辭典是否仍存在尊處?因嘉興前來書謂未曾收到,如未送去,仍以存尊處爲宜。陽曆四月十九日寄挂號信與上海美專劉質平居士,至今半月余,無有複音,乞爲探詢,質平是否仍在美專,或在他處,便中示知爲感!
演音陽曆五月六日
昨複一片,想已收到。此次寫銅模字,悉據商務新字典(前片雲中華新字典者非也。)所載之字,去其鈣、腺、呎等新造之字,而將拾遺門之字擇要增入,並再參考康熙字典,增加其適用之字,(如丐字等。)先依此寫成一部,以後倘有缺少者,可以隨時增入也。擬先寫卅紙奉上,計一千○五十字,俟動工镌刻後,乞即示知,再當續寫。前寄樣紙兩張作廢,今擬重新書寫也;大約十天後即可寫就奉上。書寫模字最應注意者,爲全部之字須筆畫粗細及結構相同;必能如是,將來拆開排列之時,其字乃能勻稱。又寫時,于紙下襯一格紙,每字中畫一直線,依此直線書寫,則氣乃連貫;將來拆開排列時,氣亦連貫矣。今夏或遲至秋中,余決定來白馬湖正式嚴格閉關,詳情後達,先此略白。山房存米甚多,乞令他人先取食之,俟余至山房再買新米。
演音
丐尊居士:
到溫後即奉上明信,想已收到。銅模字已試寫二頁,奉上,乞與開明主人酌核,余近來精神衰頹,目力昏花,若寫此體或稍有把握,前後可以大致一律,若改寫他體,恐難一律,故先以此樣子奉呈。倘可用者,余即續寫,否則擬即作罷。(他體不能書寫。)所存之格紙,擬寫小經一卷,以奉開明主人,爲紀念可耳。此次旅途甚受辛苦,至今喉痛及稍發熱咳嗽頭昏等症相繼而作;近來余深感娑婆之苦,欲早命終往生西方耳。謹陳,並候回玉。
舊叁月晦日演音
丐尊居士:
前奉上二片,想已收到。銅模已試寫叁十頁,費盡心力,務求其大小勻稱,但其結果仍未能滿意。現由余細詳思維,此事只可中止。其原因如下:
(一)此事向無有創辦者,想必有困難之處;今余試之,果然困難。因字之大小與筆畫之粗細,及結體之或長、或方、或扁,皆難一律。今余書寫之字,依整張之紙看之,似甚齊整,但若拆開,以異部之字數紙,拼集作爲一行觀之,則弱點畢露,甚爲難看。余曾屢次試驗,極爲掃興,故擬中止。
(二)去年應允此事之時,未經詳細考慮,今既書寫之時,乃知其中有種種之字,爲出家人書寫甚不合宜者,如刀部中殘酷凶惡之字甚多,又女部中更不堪言,屍部中更有極穢之字,余殊不願執筆書寫,此爲第二之原因(此原因甚爲重要。)
(叁)余近來眼有病,載眼鏡久則眼痛,將來或患增劇,即不得不停止寫字,則此事亦終不能完畢。與其將來功虧一篑,不如現在即停止,此爲第叁之原因。
余素重然諾,決不願食言;今此事實有不得已之種種苦衷,務乞仁者向開明主人之前代爲求其寬恕諒解,至爲感禱!所余之紙,擬書寫短篇之佛經叁種,(如“心經”之類是)以塞其責,聊贖余罪。前寄來之碑帖等,余已贈與泉州某師,又新字典及鉛字樣本,並未書寫之紅方格紙,亦乞悉贈與余,至爲感謝。
余近來精神衰頹,遠不如去秋晤談時之形狀;質平前屬撰之歌集,亦屢構思,竟不能成一章,止可食言而中止耳。余年老矣,屢爲食言之事,日夜自思,殊爲抱愧,然亦無可如何耳。務乞多多原諒,至感,至感!已寫之叁十張奉上,乞收入。
舊四月十二日演音上
丐尊居士:
頃誦尊函並金二十圓,感謝無盡。余近來衰病之由,未曾詳告仁者,今略記之如下:去秋往廈門後身體甚健;今年正月(舊曆以下同)在承天寺居住之時,寺中駐兵五百余人,距余居室數丈之處,練習放槍並學吹喇叭,及其他體操唱歌等,有種種之聲音,驚恐擾亂,晝夜不甯,而余則竭力忍耐,至叁月中旬乃動身歸來,輪舟之中,又與兵士二百余人同乘,(由彼等封船)種種逼迫,種種汙穢,殆非言語可以形容。共同乘二晝夜,乃至福州。余雖強自支持,但腦神經已受重傷。故至溫州,身心已疲勞萬分,遂即致疾至今猶未十分痊愈。
慶福寺中,在余歸來之前數日,亦駐有兵士,至今未退。樓窗前二丈之外,亦駐有多數之兵,雖亦有放槍喧嘩等事,但較在福建時則勝多多矣。所謂秋荼之甘,或雲如荠也。余自念此種逆惱之境,爲生平所未經曆者,定是宿世惡業所感,有此苦報,故余雖身心備受諸苦,而道念頗有增進。佛說:“八苦爲八師”,洵精確之定論也。余自經種種摧折,于世間諸事絕少興味。不久即正式閉關,不再與世人往來矣。(以上之事,乞與子恺一談,他人之處,無須提及爲要。)以後通信,唯有仁者及子恺、質平等,其他如廈門、杭州等處,皆致函訣別,盡此形壽不再晤面及通信等。以後他人如向仁者或子恺詢問余之蹤迹者,乞以“雖存如殁”四字答之,並告以萬勿訪問及通信等。質平處,余亦爲彼寫經等以塞其責,並致書謝罪。現在諸事皆已結束,惟有徐蔚如編…
《弘一大師文集—書簡》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