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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薩仁波卿行迹記初稿

  康薩仁波卿行迹記初稿

  能海上師講授

  釋迎世尊示寂,距今已二千余年,所有超諸世問之神力智慧,在今人聽來,都不免有幾分懷疑,是因爲現在的人與佛懸殊太大的緣故。不但中國人如此,即暹羅(泰國)等地的人,對天龍八部之威神,八之瑞迹等,也同樣有著懷疑。唯尊重教理,于神奇希有超人之事迹,不能生信,故惟于常人心理推測可信之範圍內,信崇佛之功德,生希有心。根據這些進行推衍,信心日益不足,加以也不信佛之功德的緣故,自身希望成就此功德之心也不能發起,則圓滿詳盡之正法,也無人學習和修持,正法失壞,完全是由于這樣的原因。因此,爲佛弟子者,應以種種方便,思維觀察,于佛功行,生起信心。

  一切方便之中,又以見聞現前得大成就者的事迹爲最上。以現見真有得大成就者,大悲大智,神力辯才,超乎常人,實有不虛,則于具足不可思議功德之諸佛,自可循此例推,證之實有。

  由于上述原因,先德傳記,委實有隨時再講述之必要。喇嘛仁波卿之功德事業,往年喇嘛仁波卿誕辰,亦曾于此時間,未以能詳盡。今值此吉祥之日,再爲大衆講述,聞者宜各生淨信之心,自得無上之加持也。

  現今佛法興盛之地,首推西藏。泰國、緬甸,雖號稱佛教國,實則只有一分佛教,于佛在世之種種靈異,已不能相信。近代受西方文化之侵入,固有信心,彌見動搖。西藏自唐文成公主時,承受中國佛法,同時藏王複娶郭爾噶(羅什法師故鄉)公主。二人各帶有釋迦像入藏,藏王建寺供養,即今之大小招也。此爲佛法自中原間接入藏的時代。自此以後,藏人直接到印度求法者甚多;西藏到印度噶倫布,現今只有十八日路程。自獨吉嶺下山,即是北印度佛法興旺之地。中原人到印度,昔時取道甘肅,動則須二叁年,海道風浪尤爲艱險,故藏人到印度求法,較中原人更容易。唯印度天氣奇熱,冬月天氣,略似此間今日之氣候,藏人習慣于雪山嚴寒,去者因風土天氣之不適應,甚難生存,故生還者少,然求法者仍千百絡繹不絕。

  故能承受印度佛法之全體者,國土中唯有西藏。成就者之多,著述之弘富,盛極一時。大般若經、佛授記言、般若教法之流傳,由中印度至西印度再至印度之北(即西藏)信仰者之多,超過佛在世時,並且流傳弘揚于東方。西藏教理以般若爲主,東方即中國文化境域也。

  藏人到印度學法者既多,承傳也存在分歧,講教者有大小顯密空有之诤,學密者即大威德論一部之承傳,也多至十余家,學者不能融會貫通,修者唯喜趣于神變奇異之事,並且互相沖突妨礙。真正爲了生死而修行者,寥若晨星。時至宋時,藏王不信佛學,佛教遭到大摧殘,佛教須有人整理,始遣使迎阿底峽尊者入藏。初一二次派遣使者,皆爲印度人所羁留,藏人借金贖之,印人納其金,仍留其人。最後一人潛入阿底峽寺中學法,始于阿底峽密商遁。阿底峽領十叁寺堪布,委十叁寺之鎖錀,于使者來藏。(以十二年學阿昆達磨者即阿底峽尊者是也)雖學修豐富,而其教化藏人及整理西藏佛法,惟以十二種法門,一、皈依叁寶,二、發菩提心。以觀一切衆生皆父母故,教派之我執法執,自融化于無形。以雖同一皈依叁寶故,普攝一切教派,而佛教遂歸于一統。至其全部之學問,得其傳者,僅一二人而已。故有皈依喇嘛之稱。阿底峽是彌陀化身,有大悲願威力,故能將混亂之西藏佛教,廓而清之也。示寂時,弟子請傳法要,惟教以相信因果。得尊者全部之傳者,爲在家弟子仲登傑(觀音菩薩化身)故承其傳者稱薩迦教,薩迦即白衣之義也。仲登傑雖以白衣傳法,一切尊照戒律界限而作,非爲末世白衣之浸無矩度也。然以居士荷聖教故,比丘日少,西藏佛法,遂又陷入危險時期。

  宗喀巴大師開始應運而興,一面提倡阿底峽尊者之教法,一面提倡比丘戒。顯教則有五部法相(現觀莊嚴論、中論、入中論、集量論、俱舍論、比丘戒);密乘則有叁部五部二十余部等二次第之修法,釋迦世尊一代時教圓滿完全呈現,大小顯密,不惟不相沖突,而且適見其互助互成之妙。

  宗喀巴大師是文殊菩薩化身,及其生時,其教流已及于蒙古康藏全境,漢地亦及余四川灌縣。明初派人迎宗喀巴大師,大師遣弟子(色拉寺開山喇嘛)到北京,故大師之教,及其生時,已到達中國首都矣。惟自滿清以前,僅宮庭中人得于學修,而民間不許流通,故流傳未推廣。

  康薩仁波卿接宗喀巴大師之承傳及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直接佛之承傳,故康薩仁波卿之教,即是從釋迦世尊繼續不斷展轉流傳至今之教,法流極爲清淨。承傳之義,未久學修者聞之不信,如法華會上五千人驚怖退席之例,故于初學者不應爲說。近慈寺開辦至今年已上數十年,受此教者,大部分已有信仰,故不妨略說,如往時常說欽差飲成都之水,病即痊愈,即是藥于病合之意。若以此水飲他處之人,必不能愈其水土不服之病,以于彼先所貫飲者不合故,故得承傳者成就易,承傳殊勝者成就大,此乃一定有理。

  康薩仁波卿接宗喀巴大師之承傳,自佛以來,曆代皆殊勝,無一人未成就者,且無一人未得大成就者。悉有史籍傳記可考,其教法修法一切家風,皆系從釋迦佛所授,師師相傳,繼續不斷,展轉傳來,見康薩仁波卿即見宗喀巴大師,亦見釋迹佛之真相,見者聞者,悉有極大福報善根。不知者乃于此生謗,真太造孽。

  康薩仁波卿之前,拉薩之大成就者,爲不動仁波卿,拉薩人稱之不客口。拉薩人所說不動仁波卿之遺聞轶事,某見康薩仁波卿之作法于所聞者同。某于慈親法師,親近喇嘛仁波卿有年,今日所說喇嘛仁波卿之事迹,某不會打妄語,慈親法師更不會打妄語,大衆大概可以相信。若能于此生信,則可見現世亦有超出常人之人。現世既有神力智慧超越常人之大成就者,佛之具有不可思議之神力功德,複何用疑?能于此生信,即于佛寶,得佛證淨,信佛功德可修可證,則得法證淨。信宗喀巴大師及康薩仁波卿諸大成就者,則得僧證淨,四證爲如理思想維、法隨法行,乃至證得二禅內證淨之基礎,有之則禅定可成,無則習定無成功也,得四證淨于佛法僧戒,生大歡喜,于佛法必不可引轉,所謂煖必證涅槃也。

  康薩系藏語,即康爲西康,薩是地方之意,喇嘛仁波卿宿世是西康地方人,稱康薩而不名。是恭敬之意,是從宗喀巴大師之以宗水名也。喇嘛仁波卿宿世生于理塘,去打箭爐有十叁站,距河口有五六日路程。少年即入拉薩哲蚌寺。哲蚌寺有四劄倉,漢人去者多住洛色嶺劄倉,喇嘛仁波卿住古母劄倉。

  洛色嶺劄倉住叁千余人,古母劄倉住四千人。此外尚有鄧央劄倉及阿巴劄倉,各住數百人。前二處重顯教,後二處重密教,喇嘛仁波卿考得格西後,不久即爲古母劄倉堪布,“堪”是極方便善巧之意,“布”是“者”字之恭敬詞,合言堪布,即是極方便善巧者。喇嘛仁波卿既退席爲老堪布,于古母劄倉財寶之積集及屋宇之培修,僧製之整頓,皆有特殊之成功。至今古母劄倉之家風,在叁大寺中特爲嚴肅,都是喇嘛仁波卿之賜也。其自修方面,則于白文殊法得大成就,有文殊喇嘛之稱。示寂後古母劄倉塑有遺像及轉世之容貌,仿佛似之。

  康薩仁波卿轉世不在康薩,而在拉薩。其家負郭而居,世業經商,極富,家世信佛好善,某所請回之宗喀巴大師叁父子集,版即其私家獨力所刻也。家雖巨富,而無富人驕奢之習,至今仍經營商業,販糌粑酥油。其經商之方式,並未設肆于市中,乃于街市盡處一大院落內,以買貨之時,恒厚給其價不剝削鄉農,售貨者爭買之,賣貨之時,價比其他商家還低,而且貨品多,貧人來買者尤多給,故買者亦爭歸之,以此致富,所獲贏利,悉以供叁寶。喇嘛仁波卿有兄弟叁人,長兄異母所生,出家爲嘎登仁波卿,爲位等藏王之呼圖克圖,次即喇嘛仁波卿,第叁爲哲蚌寺鄧央劄倉之呼圖克圖。弟兄叁人皆出家,家業遂由姊氏婿繼承之,喇嘛仁波卿有妹二人,今其一尚健在也。

  喇嘛仁波卿轉世之化身在尋獲後,四歲余即出家學法,八歲即將一切儀軌念完,並且能作大灌項。十叁歲時,即將法相書念完、學完,于數吉人之劄倉中,辯才無有敵者,然以未及受比丘戒之年,未受比丘戒,以故不能考格西。喇嘛仁波卿降生于光緒十六年庚寅五月初日未時,至宣統二年方受具,即考得頭名格西,在未受具前七年中,規定應學之經教已學完,即博覽書籍,于書無所不閱,其閱覽之迅速,手不停披,十行俱下,年日閱書甚多。書買有新刻之書,必選送閱,一書入手,頃刻之間,已翻完七八十頁,其讀書之限度,每日以針插入書中,貫穿若幹頁,即背誦若幹頁,二十歲考得格西已,宣統叁年,即入聚巴開始閉關。于民國十七年方出關。民國十八年到拉薩,適在喇嘛仁波卿出關之後。喇嘛以叁十年示寂,故弘法之時期,僅有十叁年。雖然時期之短促,傳法次數極多,傳時輪金剛七次,傳砻(經藏)十叁次,藏文經藏一百零八函,十余日中即傳完,達賴喇嘛以過于迅速,恐令人驚疑,禁不許,乃每次以叁十余日傳完。大般若六百卷,每次以七日傳完。每日過經約百卷,且附帶開示大意。傳“綱”(灌頂)時,仁波卿扯綱于獨吉扯綱合傳,彙集四百余種之承傳,他人傳者,必集數人之力,通力合作,以無人獨力能傳故。又以傳法時需要數月乃至一年,故受者亦很民難得其全。喇嘛傳時,只需十叁日半,四百余種灌頂之外,白教紅教之法,有適用者,亦並傳授。

  大威德之承傳有十余種,空行母之承傳,有二十余種,卻巴之多,五花八門,如一大雜貨攤。雖有人作供,而仍須喇嘛躬身分示。每日午前修加行,午後開始灌頂約到七八點鍾。不僅灌頂,且傳儀軌,並問或開示各部之異同。傳完之後,亦七八日不語,大概亦感覺疲乏。

  總之,喇嘛無論傳法或講經,或以最迅疾之方式完結,蓋以末世衆生古障緣多,若時日久,多不能卒業故。然以迅速故,得法者多莫明其妙,有學修者,傳于法時即能得好處。此弘法之大概也。

  喇嘛日常生活,每日叁點鍾後即起床念經,平明功課念完,方開門喚人燒茶,吃茶後教弟子,若無事即念五部法相頌一遍,日以爲常。放大朵馬十一二分鍾即念完。有問法者來,不拘何時,均可晉谒。以喇嘛修法之時,衆人在睡,衆人起時,喇嘛自修功課已完,其它大喇嘛會客人時期定有限製,喇嘛長日無事,隨時可會客也。來請法者,普通請傳真實名經,弟子呈經作禮,禮畢師已將經傳完。傳經時,遇有印刷不現之字,必考出再傳。來谒者,不傳經即問法,語不及他,無寒喧周旋語,诤者或凜然生畏。叁大寺爭論法相有鬥诤起,必詣喇嘛決之。喇嘛片言決疑,或折服而去。有問疑者,長箋書問題二叁十端,喇嘛一覽之後,答以數語,還問來問者,尚有疑否,其疑已全部冰釋。于人語,常不待詞畢,已知他人來意,一一答之,悉滿願意而去。除辯析佛法疑難外,且常爲人解決世間糾紛,遇纏訟不決之案,多詣喇嘛訴之,喇嘛片言折獄,兩造鹹悅服,如是之事,日必數起,是故達賴不聽,離拉薩,爲便于叁大寺之人質疑故。下午日未哺,即休息念經,或時默念,到二更過將近叁更,以後睡不睡不可知,大約長坐不臥也。喇嘛仁波卿日常生活大約如是。

  某在洛色嶺劄倉時,買得一執事資格,得自由出入,故得往古母劄倉,親近喇嘛仁波卿。初于跑馬山動身往拉薩時,請示于老格西,問能否得好師。老格西爲授記,必得善知識。到拉薩後,雖有依止善知識,爲照料飲食衣服,而學法之善知識,久未值遇。初隨衆往請傳真實名經,嗣後每遇喇嘛傳經必去。積久,喇嘛學六格西漸熟,始試請代呈欲求親近之意,姑試方之,不敢存必能得請之期望,以喇嘛弘法利生之事極多,其親侄亦請他人教授,初學遠人,何敢期望見宮牆哉。殊喇嘛慈悲欣然矜許,憐憫漢人求法不易,特予方便,亦論我等今日見有西洋人發心學者,不惜多方攝引也。既蒙聽許,同學超一法師先移住古母劄倉,某初心尚遲疑,後終亦同去,既去之後,任意請法,自己既不知次第,所請之法,亦有時在天上,有時在地下,喇嘛知道後即喚去,不待半年,意中所求之法已悉傳畢,更不知從何問起。乃思維如此學法,畢竟不成片段,始請喇嘛開示學修之途徑,喇嘛仁波卿大笑,謂汝等亦有此問乎。今格西饬書買印現觀莊嚴論朗寫(廣大解)宗喀巴大師作現觀莊嚴論注釋有二種,一爲經解共五十卷,一爲廣大解共叁十卷,此即洛色嶺劄倉同學聞之亦爲驚異。初學之時我等雖不甚明了喇嘛之語,然喇嘛能會達我等夾雜不適之藏語。遇我等不解喇嘛語言時,喇嘛或爲指示書中文字或爲多方譬解,如說“覺”字不解,又爲說“智慧”“了知等”等等,必使解達而後已。如此將及半年,遂亦勉強能聽講,借以喇嘛弘法利生事多,有時被請去講經,一去便是數日路程,不得已,不問喇嘛到何處,必隨侍前往每日必問數個單字。每次聽講以前,必先預備二叁十篇書,方去聽講。如是學習,自己仍覺時遇然後學勤苦而難成乃求喇嘛指示一補救之法。喇嘛令修白文殊,坐靜叁月。我等遂租一格西之屋,亦未請示喇嘛,遂祖定。喇嘛聞已租定某格西之屋,笑而不言,殊遷居之後,其屋臭蟲極多,從屋頂木板縫中紛紛降落,身薄如紙,引頭四望以覓食,有時落于阿剛巴當之中,又須起而救之,超一法師不堪其撓,藏身被囊中,惟留頭部在外。面部爲臭蟲所螫,如生漆瘡,遂離去,予雖坐滿叁月,然以臭蟲之撓故,無所成就,若少有成就者,恐亦出于臭蟲之助也。次喇嘛又命坐靜百日,修漾降馬,經此二次坐靜之後,學法似稍易,嗣後回內地一次,耽誤數年依止,此我一生大悔之事。等二次入藏請益,則關于行持上之事較多,此某親近喇嘛仁波卿之大概也。

  總之喇嘛仁波卿之慈心悲心,教授教誠之周至,持戒修忍等秘密功德甚多,一時不能盡述,容暇當就記憶所及,一一錄出,遇有機緣,再爲大衆述之。贊歎上師功德,即有自贊之嫌,故非其人非其時,不許輕說。大衆今日得聞此語,福氣甚大應起歡喜心。遇不信者,福德不及者,不應爲說。唯自心能生深信,即得加持也。

  ——錄自威德殿會·鄭頌英供稿

  

  

  

《康薩仁波卿行迹記初稿》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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