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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大乘論 第75講

  第75講:第叁品(第9頁第1行)   

  (1996年10月13日)  

  名言、意義的問題是很大的問題,所以在這上面要多談一些。上次提到有叁個方面:①一個是名言,或者叫符號、叫信息。②一個是事物、就是事情,在中國隨便講就是東西。東西這兩個字很有意義。③再一個就是義,這個義呢,拿M代表,我們要特別注意這個義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給它解釋作目標,就是名言所指的那個東西,符號、信息所指的那個東西。義有導向、對向、面向、朝向的意思。儒家講仁義,這個義它怎麼解釋?是“事之所宜也。”是做事情最應該的。就是做事情的目標、方針。

  所以我們現在特別注意這個義,前面我們講了很長時期也是離不開這個義,尤其無著菩薩在攝論中很注意地提出義的問題。前面我們講過世親菩薩的意思是:義實際上就是指我。現在我們就可當作法我,也是識所緣的對象。

  阿毗達磨,意譯是對法,對就是對向,對向涅磐,對向真如。我們翻來複去地講這個義到底什麼意思?就是所對向的,就是目標。義,每時每刻都有這問題,這是我們面向的問題。這種面向有一種長期的面向,長期的我們就叫做義。

  尤其中國把義和利分開了,藏文是(tún),我們現在就翻成義利,把義利都擱在一起的。這個利,佛教中談到自個的義利,他人的義利,兩方面。

  利是短期的目標,義是長期的目標。佛陀學的利與世俗的利有些不同,世俗所說的利一般是對我有什麼好處,這個好處只是現在的問題,不包括以後。而佛教所說的利不但是現在有好處,將來也有好處,所謂二世順益,兩個時間都很好的調合,這才叫利。跟“今朝有酒今朝醉”這種利不一樣,這種利,醉了以後就影響後來,影響下一步。利樂有情的利,跟世間的利不同。

  義是理想、目標,這個理想、目標多半是長期的,而短期的實際上也是義,我們總是面對著一個東西,總要改善。上次我提出一個名詞:“觀念摩擦”,現在再提出一個名詞叫“感受調整”,這不是佛陀學裏頭本身的名詞,我們是方便,用現在的話解釋佛陀學。

  前面我們解釋我是什麼,人我、法我,我們用現在的話講就是獨立存在,常一不變,這指的是我、常。這些名詞以後要經常提到。就拿義來說,人總有一個理想,對後有有一個要求。我們的生活裏頭除了觀念摩擦之外,就是感受的調整,就像剛才有位同志給我按摩半天,感受上就有些調整。實際上呢,人生的觀念摩擦也是爲了感受調整。

  最近我們國家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一個事情就是李素麗同志在工作上的表現跟一般人不一樣,還有就是十四屆六中全會,也是對後來影響非常大的,對將來不但觀念上有很大的改變,恐怕對全民族的感受也要有很大的調整。

  觀念的改變,實際都是爲了感受的調整。名的作用也是爲了底下的東西,就是依他起性的、現實感受有所改變。因爲共産黨就是以犧牲自己來完成人家的需要,這也符合佛教無我的大原則,共産主義與此也是符合的,有很多烈士流血犧牲,爲了廣大群衆,這種精神就是善,可以說是世間善、有漏善。

  佛陀學裏頭就更是犧牲,把自己義利跟他人義利的界限完全打破了,從理想上說,我們自己跟其他的有情並沒有分別、並沒有差異。但佛教的義跟世間的義也有不同。義的問題是人類每時每刻以至最長遠都離不開的問題,就是目標問題,就是怎樣處理更合適的問題。佛陀學、慈氏學有它的目標,與世間的目標有相似處,但是,根本不相同。

  怎樣研究佛陀學?這是當前很大的問題。現在的方法與過去的方法應該有所不同。就拿現在講的這段書來說,就形成了翻譯上有些不同,跟玄奘法師、跟過去的翻譯有所不同。上次發給大家的《雜集論》裏的兩段文字,希望大家要好好看一看。

  因爲我們現在研究佛教,就是面對翻譯文字。這個文字結構,它有很特別的地方,跟一般的文字有些不同,所以過去都認爲翻譯的東西難懂。所以佛教傳到中國來以後,很長時間裏,所謂佛教,就是佛的言教的一種翻譯,從梵文翻譯到漢文裏來。這個文字結構的轉移,裏頭有許多問題。因爲翻譯的文字結構不同,就造成我們對佛教的理解也不同。

  現在我們是想法利用藏文的翻譯,跟漢文的翻譯對照來研究,我們發現藏譯與漢譯的文字結構有些不同的地方,就形成了我們的看法,就是藏文翻譯比漢譯質量要好。下這個結論也是不容易的,是長期比較的結果。尤其是是這個班開課以後,到現在叁年了,慢慢地才形成了這樣一種看法,就是玄奘法師翻譯的還有很多的不足的地方。這也不是我願意這麼發現,慈氏學有很大部分,像《瑜伽師地論》、《雜集論》、《攝大乘論》都是玄奘法師翻譯的,他要在這裏頭出現許多不正確的地方,那我們的責任就非常重了。

  這種比較也是學佛學的一個很好的辦法,就是把這種翻譯結構的佛陀學能夠理解的更清楚,得到確切的認識。所以現在要開展新的佛學的工作,不但在文字結構上,在義理上也要有突破。所以我們希望在座的同志要有長期的打算,要搞上十年以上的規劃。那我是不是能夠完全支持呢,那就看條件了,這還是跟大家有關系。

  

  上次我們講到這地方:“依他起自性于遍計所執自性中如其所顯現何以得知非是彼之體性耶?”這句話大家就可以對照玄奘法師的翻譯:“複次雲何得知如依他起自性。遍計所執自性顯現而非稱體。”這句話裏很關重要的問題是什麼?就是“依他起自性于遍計所執自性中如其所顯現”,這個“如其所顯現”指的是依他起自性呢?還是遍計所執自性?因爲無著菩薩在攝論中講的這個義,義是名言所顯,這個名言所顯呢,是叁方面,名言(N),義(M),事(T)。

  名言是什麼東西?色法、圖畫、聲音。古印度特別注意聲音式名言,而中國主要是以象形文字爲代表。現在信息形式更擴大了,有時利用聲音,有時利用圖畫,現在圖畫更多了,用電視、計算機都可以顯現出來。所以這個符號、信息一般指什麼?一般指聲音、顔色。

  義是什麼?理想、模式、目標,意思很豐富。

  東西是什麼?這個最關重要。在佛學裏講就是依他起法,就是生滅變動不停的、有種種因緣和合成的,沒有自性,刹那刹那生滅就過去了,你抓不住它。這個東西特別重要。因爲這叁方面來說,名言,就是顔色跟聲音,也是刹那刹那就過去了。而東西就更是變動不居的。

  所以這叁方面中兩方面都變動不居的都是刹那刹那生滅的。你要在這裏頭找一個有自性的東西,一個常一不變的東西,找不出來。這兩方面都是依他起生的,沒有遍計所執性。那遍計所執是怎麼出來的?就是那個常一不變的東西?你說世上有常一不變的東西嗎?有能獨立存在的東西嗎?根本是沒有。任何人也找不出來。可是人類怎麼樣呢?非找它不可,好象不找出它來就沒依靠了,非找不變的東西,非拿不變的東西作依靠,非用不變的東西才能解釋世界。非找出一種不依靠旁的東西、自己能獨立存在的東西,非找出一個最後的、不變的東西。找這東西找得著嗎?是不是癡心妄想?

  無論過去神學家、哲學家,現在的大科學家,都是一個希望,非找這個不變的東西不可。佛教說是無明,太傻了,愚癡。現在找不著,最後你也找不著,不論多長時間你也找不著。

  而我們當前,對刹那刹那生滅的東西就要給它加上一個不變的東西,有這個不變的東西才是真實,沒這個東西才是假。本來是生滅不停的,非要找一個不生不滅的東西來支持,否則它背後沒這個支持,我們就不承認它真實。如幻如夢嘛,淨假的東西嘛。佛教淨講假的東西,我們才講真的東西,那裏頭就有一個不變的東西。這個問題最關鍵。

  現在變的東西要封它不變,過去的東西非要找它不變的頭兒,那將來才能夠可以通行無阻地活下去。這些不變的東西有沒有?是否能在變的東西中找出不變的東西?同時它能與變的東西一塊走?一塊表現?所以佛說無我,不但沒有人我,也沒有法我,這樣一個命題、這樣一個決定是翻天覆地的。根據什麼?本來都是依他起性的東西,符號、信息是依他起性的東西,東西也是依他起性的東西。那這個常一不變、獨立存在的義是怎麼出來的?奇怪不奇怪?

  無著菩薩談的這個“如其所顯現”只是指的依他起性,因爲遍計所執性一點兒影子都沒有啊!你拿出個不變的東西咱們看看,拿不出來呀。所以在遍計所執性裏頭如其所顯現,這個“如其所顯現”指的是依他起呀?還是指的遍計所執?差一點兒問題就大了。

  你是否還承認這個遍計所執性還有顯現的問題,實際上遍計所執就是拿依他起作根據,它另有表現,本來是變動不居、生滅不停的東西,非要加上個東西不可,在這時候它就加了。

  爲什麼我們翻來複去的講這個問題,就是這個義,到底它從哪兒出來的?這是古今中外哲學家解決不了的問題,因爲他就在這裏頭打圈子,沒超出這個。所以講叁自性是最最主要的問題,人生、宇宙都離不開名言、符號、信息,都離不開這個問題,就是遍計所執性是怎麼出來的?這是命根子的問題。

  誰能在這方面這麼注意?無著菩薩在前文和後文裏特別強調這個問題。常一不變的東西從哪兒出來的?獨立存在的東西從哪兒出來的?是不是有這東西?是真有、假有,還是根本沒有?這是相當嚴重的問題。跟我們現在的共産主義、跟李素麗的做事、爲人,都有關系。世間好的東西,所謂真善美都離不開這個問題,都離不開這個有無的問題。

  佛教整個的另外有一套,那就是雖然沒有常一不變的東西,但有相似相續的東西,有阿賴耶識,有種子熏習,這種講法在世上沒有,這種講法裏頭不包括不變的東西,不包括有頭兒的東西,不包括不平等的東西,都是變化的,不過它有相似相續的問題。

  所以這其中最關重要的問題是,這個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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