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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大乘論 第8講

  第8講:第二品(第6頁第8行-第7頁第8行)

  (1993年12月12日)

  “複有一類,謂心意識,義一文異,是義不成。意、識兩義差別可得,當知心義亦應有異。”

  對前頭所講的,他的看法有的不一樣,要糾正一些不同、不正確的看法。“複有一類,謂心意識,義一文異”,這一種不正確的看法。“是義不成,意、識兩義差別可得,當知心義亦應有異”,這是糾正第一種看法,心、意、識,就是佛說的這叁種,他認爲“義一、文異”,所指的都是一個意思,就是能诠的不同。“是義不成”,這個說法不對。因爲什麼不對呢?“意、識兩義差別可得”,既然這個意跟識兩個義“差別可得”,“意”是思量的意思,“識”是了別的意思,並且有具體所指,第七識跟等無間緣,識是了別識,它跟這個兩義已經有差別了。既然這兩義有差別,這個心也應該是另外的意思,所以說“義一文異”是不對的。  

  “複有一類,謂薄伽梵所說衆生愛阿賴耶乃至廣說,此中五取蘊說名阿賴耶。”就說這個前頭一切有部提到“衆生愛阿賴耶”等等那段話,把“五取蘊說名阿賴耶”,說阿賴耶指的是五取蘊,不是指的阿賴耶識。他在這兒還沒有駁斥,底下要說明。  

  “有余複謂貪俱樂受名阿賴耶。”“貪俱樂受”,這個樂受就是跟貪,俱是存在,對樂受,吃得很好吃,貪也和在一起,叫“貪俱樂受”。他認爲這個是阿賴耶,就是說指的不是阿賴耶識,指的是貪俱樂受。  

  而“有余複謂薩迦耶見名阿賴耶。”薩迦耶見就是我見,我見呢,誰都愛,他指的是薩迦耶見。  

  “此等諸師”,底下就駁了,“由教及證,愚阿賴耶,故作此執。”由他自己所談的教法自己證,這樣的愚于藏識,他不了解藏識是怎麼回事情,不知道,故作此執,所以把旁的作爲阿賴耶。  

  “如是安立阿賴耶名,隨聲聞乘安立道理亦不相應。”這種他所指的東西,“安立阿賴耶識”,安立就是立一名字,把這個名字安立在他所說的我見等等看法上,“亦不相應”,也不合理。  

  “若不愚者,取阿賴耶識安立彼說阿賴耶名,如是安立,則爲最勝。”必須你要“不愚”,你要認識到“取此藏識”來安立這個阿賴耶的名字,一切有部的阿賴耶這個名字要安立在阿賴耶識上,這個安立則爲最勝。  

  “雲何最勝?”,爲什麼是最好呢?他底下就一一的駁這個安立在旁的上不合適,“若五取蘊名阿賴耶,生惡趣中一向苦處最可厭逆衆生一向不起愛樂,于中執藏不應道理”,你要是五取蘊是阿賴耶,這要生在惡趣裏,提到惡趣,大家要注意,底下還有很多提到叁界九地,這就表示印度原來它的宇宙觀,跟中國有不同,中國現在雖然也講惡趣,也講下油鍋什麼的,但是惡趣還不象印度的惡趣那麼多。

  在世界宇宙的情況,印度它講的有欲界、有色界、無色界。我們天文學裏提不到無色界,色界是不是能提到呢,對各種星球裏頭,是不是也有沒有欲的這種色界,跟欲界不同的這種色界,是不是有?這都是問題。所以這個問題,其中的惡趣來說,這已經跟中國的漢族宇宙的說法有所不同,雖然現在也認爲它是下油鍋啊、吊死鬼啊、閻王爺啊等等,但是這個恐怕跟印度對宇宙看法有好多不同,中國是變了樣的。所以我提一下這個問題,因爲底下關涉到的很多,色界、無色界,跟現在天文學上有好些也不一樣,恐怕有很大差別,尤其無色界,我們怎麼認識無色界,跟前頭我們心法怎麼認識?

  要生在惡趣中,這個惡趣有所指,很多很多,“一向苦處”,惡趣裏的苦處,一向的苦受是主要的問題,一個世界最可厭逆的,這樣一個衆生一向不起愛樂的,在裏面生活是沒一種愛樂可言,那你怎麼還愛阿賴耶呢?所以你要說阿賴耶是五取蘊的話,那五取蘊在惡趣裏頭一點樂也沒有,你怎麼說它愛樂?“于中執藏不應道理”,還執藏這個阿賴耶?  

  “以彼常求速舍離故。”常求趕緊離開才好。這是五取蘊一說。  

  底下,“若貪俱樂受名阿賴耶,第四靜慮以上無有具彼有情常有厭逆,于中執藏亦不應理。”這就關涉到對宇宙的不同看法,要說貪俱樂受,這樂受在第四靜慮以上沒有,第四靜慮只有舍受沒有樂受。我們這個欲界樂受覺得是了不起的事情,要追求,就是享樂主義很時興。可是到第四靜慮,它根本看不起樂受,那個舍受比樂受還要高一層,好象“淡泊以明志”那個淡泊的味道,比狂歡的味道要強。到無色界時候,更是看不起樂受,連舍受都看不起了。所以,貪俱樂受在第四靜慮已經不吃香了。“無有具彼有情”,根本就沒有有情有樂受的問題,“常有厭逆”,對這個樂受,他都厭逆了,“于中執藏亦不應理。”這是第二說。  

  “若薩迦耶見名阿賴耶,于此正法中信解無我者恒有厭逆,于中執藏亦不應理。”我的問題是很嚴重的問題,你說這個我見是命根子,舍不掉,生命科學裏也是拿這個我見作爲很重要的一件事。可在佛教哲學裏,把我看得是不是最重要?是個壞事情,是個阻礙,是我們得到自由的阻礙,是我們老是生活不能安定的一個主要原因。所以在正法裏頭信解無我者,“恒有厭逆”,對我見恒有厭逆,可是我們對我見是不是恒有厭逆,還有問題。所以我們提到我這個問題覺得沒什麼意思,可是這個東西是障礙我們的、使我們輪回、惡性循環的一個主要原因,使我們的生活老是那麼飄泊、不安、煩惱擾亂的基本問題,而找不到真正原因、找不到真實都跟這有關系。所以信解無我者“恒有厭逆”,“于中執藏亦不應理”,老是把它保存起來不放,是不合道理的。拿它當阿賴耶識也不合適,信解無我的人呢,還有時候愛阿賴耶識。  

  “阿賴耶識內我性攝”,前頭我們也講了第七識執第八識見分爲我,內我,第七識跟第八識的關系,  

  “雖生惡趣一向苦處求離苦蘊,然彼恒于我愛隨縛未嘗求離。雖生第四靜慮以上,于貪俱樂恒有厭逆,阿賴耶識我愛隨縛。雖于此正法信解無我者厭逆我見,然于藏識我愛隨縛。是故安立阿賴耶識名阿賴耶,成就最勝。”這段結束。

  底下是糾正不正確的看法,就是談阿賴耶識的相,叁相。  

  (錄音帶有一段沒錄上,韓老講了叁點,正談第二點:五取蘊。)

  ……就是貪,這本來是五個堆積的東西,它不象現在說是什麼子、什麼粒子、什麼場,它是蘊。現在物理學這種名詞很多,蘊與聚,堆積的,就是不成個兒的東西。可是我們人裏頭都有個取的問題,都跟取合和起來。我們說四地裏頭的極地,極地就是取、就是愛,所以世界能夠成立離不開取,離不開愛。

  咱們首先有名言的分別,然後有業,善惡業,行動,造業。另外還有一種就是愛和取,從咱們這個世間的事情來說,就是先定一個目標,設計一個方案,然後再實行,用種種措施使它實現。還有另外一種因素就是愛,普通我們說我對這個有興趣,我願意這麼搞,這裏頭有愛、取這樣的因素。所以世間的東西、流轉的東西、生滅的東西,裏頭有粘著的東西,現在說是凝聚力。愛、取,是凝聚的意思,你先有設計的那一套,還得有措施、辦法,同時還有鼓勵他前進的力量。所以這五取蘊,這蘊跟取合和起來,就融和成極地,造成的原因,造成五蘊的生死,就是因果關系。所以蘊、處、界,在前頭也談過,所有雜染品法,這雜染的染,什麼東西裏頭包含什麼因素,貪、嗔、癡,首先是貪、首先是無明。

  底下我們談第叁點,薩迦耶見。有人拿薩迦耶見認爲就是阿賴耶,這阿賴耶,真是象現在所謂的命根子似的。實際上阿賴耶是一般所找的那個生命,可是跟一般所謂生命的意義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拿薩迦耶見當成阿賴耶,這個阿賴耶識本來是第七識裏頭的我見所執著的東西,第七識執著第八識的見分爲我,這是一個自然的關系,第七識一定拿第八識的見分作我,那麼這也就是我見,也就是薩迦耶見。可是這個我見,並不是阿賴耶,而是能執著的,是見,是我見,這個我見認爲阿賴耶識就是我。

  這裏也有這樣的問題,所謂我見,它執著第八見分爲我,第七識執著第八識爲我的我呢,並不存在。阿賴耶識是相似相續的、流轉的、前後很密切的,但是它不是我。那我是什麼意思?我是獨立存在,它不依靠旁的,你這阿賴耶識它要依靠,前頭我們講了,它跟前七識互相依存,離不開的,互爲因緣。它不能獨立存在,也不是常一不變的,是刹那刹那生滅的。所以你拿它當我,好象是我,但不是我,就好象我這生命最可愛的東西是阿賴耶識,但不是你所認爲的我,你所認爲的我,跟阿賴耶識有差別,就是你所認爲的我實際上不存在,一點兒影子都沒有的。所以我們執著的遍計所執性,都是望風捕影,沒有真實存在,是抓住一個相似的。

  所以薩迦耶見它是一種能執著的,阿賴耶識是被執著的,但是能執著和被執著是不是相合呢?不相合。它找錯了,實際上是這麼個問題。人總是要求一個常一不變、獨立存在、絕對的東西,可是在有爲法裏你抓不住這個東西,你抓住的還是有爲法,有爲法裏都是相似相續、生滅不停的、刹那刹那生滅的,你抓住的都是這東西,于是拿這個東西當究竟,這阿賴耶識倒是可愛,好象是一切法的根源。所以我們今天補充談這叁點,可以說把這取的意思、愛的意思要有一個認識,這東西起的作用很大,常常是顛倒的。

  前頭我們講的阿賴耶的異名,底下我們該講阿賴耶識的相,體相。   

  “安立此相雲何可見?”這此相的相,一般在藏文裏頭都是能相的意思,能相有一點象體,象它自己。“雲何可見?”  

  “安立此相略有叁種”,安立這種阿賴耶識的體相的體,有叁種:  

  “一者安立自相”,第一是安立自相,而自相,佛教裏常常講自相跟共相。自相,就是自己獨有的相,叫自相。  

  “二者安立因相”,這個安立,爲什麼佛教裏老說安立呢?安立是個名字,是個假安立的意思。因爲自相是不能拿名言說的,方便是用名言表示。用名言表示的東西往往好象是一個獨立的體態,有一個長久存在這樣一種不變的體態,常常有這樣的意思,所以它是假安立,沒有真實它所對、所诠的東西,實際上是這樣的。  

  “叁者安立果相。”從它這叁相來說有因果的關系。  

  “此中安立阿賴耶識自相者,謂依一切雜染品法所有熏習爲彼生因”,這個提法跟前頭解釋阿賴耶識名字的時候,有相近的地方。解釋阿賴耶識的名字的時候,說是攝藏的意思。前頭的一段“一切雜染品法于此攝藏”,那時候講它的名字,就是攝藏,也叫藏識,那是解釋名字,現在解釋相,它的體相。那麼“一切雜染品法所有熏習爲彼生因”,這個阿賴耶識也是很特別的一件事情,它依靠一切雜染品法,這雜染品法,前頭也講過,染跟煩惱有關系,尤其跟愛、跟取有關系。雜染品法包括很多,前頭我們講,爲什麼說沒有外境?沒有它單獨能存在的外境,也就是沒有單獨存在的這種所緣緣,見分跟相分是一體的,才能講到阿賴耶識受熏,雜染品法能熏。

  這個雜染品法就包括世界所有的東西,你要認爲有外境的話,有單獨存在的一個能使你認識的東西,那就是不被阿賴耶識所包括,包括不了的,所以這一切雜染品法呢,也管它叫前七識。因爲雜染品法包括了所有的東西,世界上所有的東西。你五蘊,叫五取蘊,加了個取,那麼其它的處、界,也可以加上取,跟取合和起來。那麼這就是雜染品了。

  我們看好象跟人一點兒沒關系的自然界,其實呢,沒有跟人沒有關系的東西,也就是沒有沒雜染的東西,在我們認識的世界裏頭,沒有清淨的東西。所以現在所謂環境汙染,對人的思想上的汙染,一個內汙染、一個外汙染。要在佛教哲學來講,實際上我們這個天地裏頭,我們這個宇宙裏頭,每個人的環境裏頭實際上都是汙染的,現在叫汙染,過去叫染汙。

  這個阿賴耶識很奇怪,一切雜染品法的現行,借著阿賴耶識,它是被熏的,有這麼一個被儲藏的地方,經過被儲藏,然後又現行,這麼一個轉動的關系,于是就成爲阿賴耶識的很重要的特點、特性。一個現行,然後就是變種子,種子就好象是暗下來了,不是明顯的,然後再明顯化,通過一個過程,那就是阿賴耶識吸收了,攝藏了,一切把它熏習,它又跟這一切法,密不可分,俱生俱滅,非一非異,又不是一體,又是一體,結果通過它以後,一切法都生起,這很奇怪啊,它的功能很奇怪,是不是?那麼必須要打破我見、常見,你有我見、常見,就認識不了阿賴耶識有這個作用,而你有我見、常見,也就認識不了真實的原因、結果。所以更不能認識什麼叫阿賴耶識。  

  “由能攝持種子相應。”這個相應也很要緊,它能攝持種子相應,它受熏習,然後成爲種子,生起,遇緣生起,這個相應,道理相應,事實也是相應的,因爲什麼呢?它不離開雜染品法的現行。(錄音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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