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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P19

  ..續本文上一頁舉行了畢業典禮)。

  在成爲了一個叁等“格西”後,我又回達拉候斯住了一年,此期間仍然繼續在寄宿學校中上課。

  在我成爲“格西”一年後(一九六九年底),印度政府在南印度給了叁塊地,供移居印度的色拉寺、甘丹寺及哲蚌寺僧人在印度重新建立叁大寺(在拉薩叁大寺中,早已停止“格西”課程,僧人數目也被限製于寺院正常情況下的十份一以下)。原屬叁大寺的僧人此時約有一千多個在印度,原屬色拉寺的則有叁百多位。我們所有僧人對能在印度重建叁大寺及其教育製度感到很激動,紛紛由各地趕回畢莎集中,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叁大寺的僧人被政府安排分批由畢莎送往南印度,最先撤走的是哲蚌寺僧,最後的一批是色拉寺的叁百多位僧人。由畢莎到南印度,車程是四天叁夜。坐了多天火車後,我們來到了南印度邁索爾(Mysore)地區的森林中。

  印度政府批給色拉寺的土地,是邁索爾地區森林中的二百畝荒地。邁索爾盛産世界上最佳的檀香木,氣候不熱不冷,是一個好地方。

  在跟著下來的叁年間,我們叁百多位原色拉寺僧人同心地開林建寺,生活既艱苦又愉快。僧人全體合力建成了色拉寺措欽大殿,然後原昧院僧人及原志院僧人便分別各建自院的分殿及僧舍、僧堂等,同時學僧也繼續學習傳統課程,實在忙得交關!我當時被分配的工作比較輕松,主要只是監督修建工程,不似其他僧人需要動手腳開林建屋。在第一年中,全體僧人生活在印度政府提供的帳蓬內,條件比較基本。

  在當年邁索爾的森林中,有很多野象及毒蛇。成群生活的野象一般會遠遠避開人類,較少對人傷害。但曾經被人勞役而後逃脫的大象,則多會獨自生活。這些單獨行動的大象因曾與人類共住,所以完全不怕人,常常會在遇上人類時活活把人踏死。我們僧人中雖幸而並未有被象踏死的情況,但附近的俗家藏人則有許多死在大象腳下。後來我們發現這些殘暴的大象也有靈性。在不幸與它們狹道相逢時,只要謙卑地跪下,它們便會繞道而過,並不加害。有一次我與一個年紀相仿的“格西”相約往森林中找檀香樹,本欲取些最優質的檀香木自製佛珠。在入林五分鍾後,我們遇上了一頭巨象。我見勢色不對,在第一時間便逃了,但友人卻持一把小小的開山刀呆在當場,嚇得忘了逃命!我們兩人如臨大敵,一個逃了,另一個手持一把小得可憐的刀自衛,但那頭巨象卻只懶懶地斜眼瞄了我們一眼,便繼續走遠了。最後我們也沒取得檀香,只嚇得狼狽地逃回寺址,後來再也不敢入林。這個“格西”在多年後到了澳洲協助我弘法。在一次漫話昔年的這件事時,大家都笑得眼淚直流!

  邁索爾的蛇類亦十分可怕。在林中既有多種品種的無毒巨蟒,也有一刹那間便能致命的眼鏡蛇。在開山建寺的最初幾年,我們幾乎天天與這些蛇打交道。尤其在下雨季節中,青蛙紛紛跳入我們的簡陋帳蓬中避雨,許多毒蛇就會尾隨而來捕食它們。後來我們僧人已見怪不怪,一見毒蛇便只冷靜地以木杖輕打它們頭部,它們自然便會離開帳蓬另去他地。在幾年中,可幸沒有任何人被毒蛇咬死。

  在寺院基本建築竣工後,我們都十分高興。在這時候,哲蚌寺及甘丹寺也分別在南印度的另一邊建成了,附近也有在印度重建的甯瑪派大寺,其主持是甯瑪派的貝諾法王(PemaNorbuRinpoche)。

  寺院建成後,整個色拉寺教育舊製亦告恢複,有不少新沙彌入寺學習。在每一年的春、秋二季,僧人下田耕種及收割,盡量做到能自給自足的目標。原拉薩色拉寺的僧人對新建的寺院及欣欣向榮的新景況十分滿意,許多老僧人都常常歎說此生已死而無憾。在現今二零零零年,在當年建成印度新寺的原拉薩色拉寺叁百多位僧人中,只余連我在內的十五位仍然在生。

  在一九七二年底,眼見新寺已走上軌道,我便興起了閉關專修的念頭。依嚴格的佛教傳統,閉關必須選用曾有先賢修持有成的地點進行,一些宗喀巴、密勒日巴及蓮華生祖師等大師曾在其中修行的關房及山洞更是修行者最佳的閉關地點。在最低限度,行者也應選無人煙之靜處,並且要肯定當地在過往中從未發生過僧團分裂等情況,否則閉關便難以有成。當年我因爲情況限製,並未能往曾有先賢住過的山洞等聖地中閉關,所以便選擇了距印度色拉寺約兩小時腳程的密林。在入關前,我依傳統對地方的“非人”供養,以祈請這些“非人”不作幹擾,同時我又依法加持關房、安立代表護關的四大天王之四塊結界石頭等等。在打坐的座位下,必須放上吉祥草及百節草。前者有清淨之表義,後者則有長壽之緣起。在釋迦太子臨示現成佛前、到了菩提伽耶的菩提樹下正欲上座時,曾有一人向祂供養了這兩種草敷座而坐,太子便在這兩種草上坐下修持,最後成就了佛境。閉關者坐在這兩種草上,正表義效法佛陀修持的決心、紀念佛陀本生及具有修持有成的吉祥緣起。有關以上傳統,我在入關前先後一一嚴格地辦妥了。

  我的關房位于無人活動的森林中,環境應可說是頗利于專心靜修。在關房附近並沒有危險的迹象,但卻有很多毒蛇出沒。在閉關期間,我只能在結界的四塊石頭以內範圈活動。每周中會有一位預先安排好的色拉寺僧人來爲我送糧食及木柴,但我們並不交談。

  閉關期中的每天淩晨叁點我便上座修持,至六點下座用早餐。在八點我便修第二座至正午時份,然後下座用午餐及另行修誦我一向以來的日常功課。在下午二時是第叁座,一直修至下午六時,然後又下座而把中午未誦完的日常功課誦畢。一天中的尾座是晚上七點至十點,修完後便睡覺。在閉關修持的每一座中,所修內容只可以是一早決定好的本尊專修,所以日常功課必須在一座與另一座之間的空檔余暇中進行,並不能占用座上的時段。我的日常功課有叁百多頁,每天即使馬馬虎虎也至少要用上兩個小時才能修畢。這樣一來,關期中的每一天我便一共修持十六小時以上。在僅余的時間中,除了用餐及睡覺以外,我也會在關房外至結界之間的空地走動一下權作放松運動。

  在初入關的大概半年中,我依次完成了十萬遍皈依偈修誦、十萬次頂禮及十萬次水供等各種前行。完成加行後,我便正式開始修本尊法門。在關期中,我大概每一周便會在夢中夢見師長,這可說甚爲吉祥。這種天天如是的專修生活,無信仰者可能會視爲苦悶及不能忍受,但我卻覺得很寫意、很充實。

  在四年後,我順利完成了心目中的目標。在進行了護摩火供等圓滿法會後,我便結束了爲期四年(一九七二年藏曆十一月廿五至一九七六年同日淩晨)的閉關生活。在出關後,我感到自己在智慧上有了顯著的增長,心中感到十分高興。

  我是印度色拉寺建成後第一位進行大閉關的僧人。因此,我的閉關變成了對其他僧人的鼓勵。在我出關後,陸續便帶起了新色拉寺僧人閉關專修的風氣。

  在回到印度色拉寺後,我便擔任起僧堂中的長老前輩的責任,對僧堂中的年幼學僧教授、管束及照顧他們的生活飲食所需。在此前後,我的師長堪薩仁寶哲剛完成了印度色拉寺昧堂方丈的十年委任(由退任起,他才被尊稱“堪薩”),于是他便在色拉寺中開始了爲期叁年的怖畏金剛密法專修閉關,我便在這下來的叁年中負上了更大的責任。除了印度色拉寺嘉絨僧堂的全體年青僧衆外,堪薩仁寶哲的叁個徒弟及我自己的十五個小徒弟全都要由我照顧。身爲嘉絨僧堂的轉世者成員及長老,我必須在有需要時爲僧堂的共同利益出力,對堂中的大事有時也必須參與處理,但這比起照顧堪薩仁寶哲及我自己的小徒弟來說,只是很輕的負擔。在寺院中,絕大部份僧人都是堪薩仁寶哲的徒弟,但他們各有所屬僧堂及其他長老師長照料生活所屬,並不需堪薩仁寶哲個別照顧。我所照顧的小徒弟,是指堪薩仁寶哲及我自己親自管教及共同生活的親徒。他們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孤兒,最小的是五歲。此外,管教在印度轉世的第叁世薩巴仁寶哲也是我的責任,這時他只有六歲。這些小孩子很難管教,他們在白天喜歡到處玩而不願學經,在晚上又哭著叫媽媽。我在堪薩仁寶哲閉關叁年時,直至一九八六年赴澳洲弘法間,一直在同時間中擔任師長、監護人乃至小和尚的爸爸與媽媽等身份,所感到的痛苦恐怕不低于坐牢及被判勞改時所體驗的!在小僧病時,我要日夜不眠地照顧,夜裏更幾乎是沒時間睡覺。在他們頑皮時,要打又怕下手太重,打得輕他們卻完全不改,這令我很是爲難。在這期間,我才明白到年幼時我的管教師長之苦處,心中對他的感激又再加深了一重。

  到了七十年代末,印度色拉寺的新僧人數目已達一千個左右。除了藏族學僧外,此時寺院中也有來自西班牙及美國的洋轉世者,又成立了前所未有的洋學僧僧堂,後來又來了一個黑人學僧。在我所屬的嘉絨僧堂中,來了一個美國學僧。這學僧畢業于美國名大學,是曾得美國總統召見及贈以獎牌的高材生。他的藏語說得與藏族一樣,學習成績也不錯。後來他又爲昧院的擴建及日漸增多的僧衆而經營鑽石生意,在短短幾年內便成爲了世界鑽石業內的知名人物,但同時仍繼續學業,最終成爲了曆史上首位美國藉“格西”。在近年,他在外蒙古弘法,甚至被邀在電視直播中說法。由于他是洋人而又具有藏傳佛教中的“格西”學銜,他在外蒙古受到了日益崇洋的年青蒙族刮目相看,紛紛重投外蒙古的傳統佛教信仰。故此,他在外蒙古的影響力甚至比派中許多長老還大。

  在一九七九年初,色拉寺昧院命我代表院方到錫金甘托克辦事,所以我便前往該地。在甘托克,我一住便住了兩年多(由一九七九年四月至一九八二年),其間爲當地藏民開示及授予延壽隨許加持等。

  在一九八零年一月,我收到了回鄉老父逝世的惡耗,便爲他修持忏淨法,又與暫住常地的幾位上密院僧人每七天修法一次,更把家父遺骨請宗座及赤江仁寶哲等大師加持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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