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所緣爲空無邊處。依前面所說的空無邊是所緣,因爲它是初無色禅的所緣,故以住所之義爲處,像諸天的住所爲天處,故名空無邊處;又空無邊是(空無邊處)禅的生起之因,則以産生之處的意義爲處,故名空無邊處。譬如劍蒲阇是馬的(産)處等等。如是由于他不起及不作意于(空無邊處)禅與所緣,故得超越于二者,(換言之)即他具足此識無邊處而住,是故把此(禅與所緣)二者作爲一起而說「超越空無邊處」。
「識無邊」──是說他對「虛空無邊」如是遍滿而起的識,而這樣「識無邊!識無邊!」的作意。或者以作意爲無邊。因以虛空爲所緣的識,爲全部的作意,而彼比庫作意「(識)無邊」。
正如《分別論》說:「識無邊,是他作意那遍滿虛空的識爲無邊遍滿,所以說識無邊」,這句中的「識」字是用作對格的意義解釋。諸義疏師對于此義作這樣的解釋:「無邊遍滿,即是說他作意那遍滿虛空的識」。
「識無邊處具足而住」──此句中:沒有他的邊際故爲無邊際。無邊際即無邊。本來識加無邊的合爲「識的無邊」,但現在說「識無邊」,就通俗的用法。那識無邊是它的相應法的(識無邊處)禅的住處,故以住所之義爲識無邊處,猶如諸天的住處爲天處。余者如前所說。
這是詳論識無邊業處。
(叁)無有所處業處
(無所有處業處的修法)欲求修習無所有處(業處)者,曾以五種行相于識無邊處定修習自在,他看見了識無邊處有這樣的過患:「此(識無邊處)定依然近于空無邊處之敵,不及無所有處的寂靜」。欲求離去(識無邊處),于無所有處的寂靜作意,便作意那爲識無邊處的所緣的空無邊處的識的無,空及遠離。如何(作意呢)?即不作意于識,卻對「無,無」或「空,空」,或」遠離,遠離」的數數念慮、作意、觀察與思惟。
他這樣的運用其心于那相中,鎮伏了五蓋,安立于念,以近行定等持其心。他對于彼相數數修習而多作。當他這樣行的時候,便得安止他的無所有處心于那遍滿于虛空而起的廣大的識的空、遠離、及無等(所緣),如對遍滿虛空的廣大的識而安止識無邊處(心)相似。
至于安止的方法當知已如前說。但這些是它的差別:當他的安止心生起之時,譬如一人,看見了爲些事情而集會于園堂等處的比庫衆,便到別的地方法,在比庫們終結了集會之事離座而去之後,此人又來(園堂處),站在門口,再看那集會之處,只見空,只見(人已)離去,此時他並不這樣想:「那些比庫都已命終或去諸方了」,但見此處空、離去、及無有。同樣的,這比庫以前是用識無邊處的禅眼而見依虛空而起的識而住,後來由于「無、無」等的遍作(准備)的作意而消除那識的時候,則他見被稱爲(識的)離去的無而住。
因此而說這(修行的)人爲:「超越一切識無邊處,(思惟)『無所有』,無所有處具足而住」。
(釋無所有處業處的聖典文句)此中「一切」如前所述。
「識無邊處」──此句亦以前述的方法,以(識無邊處)禅及所緣爲識無邊空處。依前面所說的識無邊爲所緣,因爲它是第二無色禅的所緣,故以住處之義爲處而名識無邊處,如諸天的住處爲天處,又如無邊是(識無邊處)禅的生起之因,則以産生之處的意義爲處,故名識無邊處,如說劍蒲阇是馬的(産)處等等。如是由于他不走及不作意于(識無邊處)禅及所緣,故得「超越」于二者,(換言之)即他具足此無所有處而住,是故把此(禅與所緣)兩者作爲一起而說「超越識無邊處」。
「無所有」──是說他「無!無!」「空!空!」「遠離!遠離!」這樣的作意。正如《分別論》所說:「無所有,是令那(空無邊處)識的無有,令成非有,令其消滅,見無所有,故名無所有」。雖然似乎是說滅盡識的思惟,但此義是這樣的:即不念慮不作意不觀察那(空無邊處的)識,單是作意那(識的)無的自性、空的自性及遠離的自性,而說爲無有、非有及消滅,實無他義。
(無所有處具足而住)在此句中,沒有任何東西故無所有,是說連一點殘余也沒有。無任何的有爲無所有,和離去空無邊處的戲是一同義語。那無所有是(無所有處)禅的住處,故以住處之義爲空無邊處,如諸天的住處爲天處。余者如前述。
這是詳論無所有業處。
(四)非想非非想處業處
(非想非非想處業處的修法)欲求修習非想非非想處(業處)者,曾以五種行相于無所有處定修習自在,他以爲:「此(無所有處)定依然近于識無邊處之敵,不及非想非非想處的寂靜」,或者以爲「想是病,想是疖,想是箭,而此非想非非想是寂靜,是勝妙」,他看無所有處有這樣的過患並見上面(非想非非想處)的功德,欲求離去無所有處,于非想非非想處寂靜作意,便對以無(所有)爲所緣而起的無所有處定「寂靜,寂靜」的數數念慮、作意、觀察與思惟。
他這樣的數數用意于那(無所有處定的)相中,鎮伏了五蓋,安立于念,以近生定等持其心,他于此相數數修習多作。當他如是行時,便得安止他的非想非非想處心于那稱爲四蘊的無所有處定,如對識的離去而要止無所有處心相似。至于安止的方法當知已如前說。
因此而說這(修行的)人爲:「超越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具足而住」。
(釋非想非非想處業處的聖典文句)此中「一切」已如前述。
「超越無所有處」──此句依前述之法,以(無所有處)禅及所緣爲無所有處。依前面所說的無所有是所緣,因爲它是第叁無色禅的所緣,故以住處之義爲處,名爲無所有處,像諸天的住處爲天處;又無所有是(無所有處)禅的生起之因,則以産生的意義爲處,故名無所有處,如說劍蒲阇是馬的(産)處等等。如是由于他不起及不作意于此(無所有處)禅及所緣,故得「超越」于二者,(換言之)即他具足此非想非非想處而住,是故把此(禅與所緣)兩者作爲一起而說「超越無所有處」。
「非想非非想處」一語,稱此禅爲非想非非想,是因爲實有那樣的想的存在之故。爲了先示那行道者的想,《分別論》提示是「非想非非想的人」,並說「他對那無所有處寂靜作意,及修習殘余的行定,所以說爲非想非非想的人」。
前面引文中的「寂靜作意」,是(作意)這(無所有處)定實爲寂靜;即以無所有爲所緣而安立,因有這樣寂靜的所緣,故作意那(無所有處)爲寂靜。如果成意爲寂靜,怎麼能夠超越它呢?因爲他不欲再入定故。即他雖然作意那(無所有處)爲寂靜,但他沒有「我要于此(無所有定)轉向,我要入定,我要在定,我要出定,我要觀察」等的思惟、念慮及作意。何以故?因爲非想非非想比較無所有處,更寂靜更勝妙之故。
譬如一大威勢的國王,乘大象之背而巡行于都城中的街道上,看見雕刻象牙等的技工,緊著一皮,另以一布纏于頭上,四肢沾滿象牙的粉,製造各種象牙等的工藝品,並對他們的技藝感覺滿意地說:「諸位呀!此等技師能製造這樣的工藝品,多麼技巧啊」!但他不會這樣想:「啊!如果我成爲這樣的工藝,我將放棄我的王位」。何以故?因爲光輝的王位有更大的功德之故。同樣的,此瑜伽者雖對這(無所有處)定而作意爲寂靜,但他不會這樣的思惟、念慮與作意:「我要于此定轉向入定,在定,出定及我要觀察」等。
如前面所述的瑜伽者,因對無所有處定作意爲寂靜,得達那報細妙的安止定的想(即非想非非想),即以那樣的想而名爲非想非非想者,並稱他爲修習殘余的行定。「殘余的行定」便是到達究竟細微的狀態的行的第四無色定。
現在爲示到達了這樣的想而稱爲非想非非想處的意義說:「非想非非想及非想非非想處入定者的(善的心、心所法),或生者的(異熟的心、心所法),或現法樂住者的(唯作的)心、心所法」。在這裏,是指(入定者、生者、現法樂住者)叁者之中的入定者的心、心所法的意義。
次說(非想非非想處的)語義:因爲沒有粗的想而有細妙的想,故不是與其它的相應之法共的禅的想亦非無想,故言「非想非非想」;而非想非非想是屬于意處及法處的處,故名「非想非非想處」。或者此(非想非非想處的)想不能有利想的作用故「非想」,因有殘余的諸行的細妙的狀態的存在故「非非想」,是名「非想非非想」。非想非非想是那其余諸法的住處之義而爲「處」,故名「非想非非想處」。不僅這(非想非非想處的)想是這樣的,但那受亦爲非受非非受,心亦爲非心非非心,而觸亦爲非觸非非觸,當知那說法是由想而代表其余的諸相應法的。
這個意思可以用塗缽的油等的譬喻來辨明:據說一位沙馬內拉用油塗了缽而放在那裏,到了飲粥的時候,長老對那沙馬內拉說:「拿缽來」!他說:「缽內有油,尊師」。「那麼,沙馬內拉,拿油來,把它倒在油筒裏面去」。沙馬內拉說:「可是沒有油,尊師」。在這個譬喻,因爲中塗著油不適用于盛粥之義故說「有油」,然而又沒有油可以倒入油筒故說「無油」,如是而此(非想非非想處之)想不能有利想的作用故「非想」,因有殘余的諸行的細妙狀態的存在故「非非想」。
然而什麼是想的作用?即想念所緣及(其所緣)成爲觀境之後(而對那境)生起厭離。譬如溫水中的火界(熱)不能行燃燒的作用,而此(非想非非想)不能行敏捷的想念作用,此想亦不能如在其它諸定,對那成爲觀境之後(的境)生起厭離。事實若對其余,(色受等)諸蘊不作思惟的比庫,對此非想非非想處蘊既思惟而又厭離是不可能的。但尊者舍利弗可以那樣做,或者與生俱來而有觀及有大慧如舍利弗的人則有可能;然而他(舍利弗)也是用「如是此等法實非有而後生,生已而後滅」這樣的總體思惟才可能這樣做,並非依各別法觀而生的。這是此定細妙的狀態。
此義正如塗缽的油的譬如,可用道路的水的譬喻來辨明:據說一位行路而走在長老前面的沙馬內拉,看見少許的說道:「有水!尊師,脫掉你的鞋子吧」。長老說:「有水嗎?那末,拿我的浴衣來,我要沐浴」。沙馬內拉卻說:「沒有水,尊師」。在這個譬喻中,是僅足以濕鞋之義爲「有水」,然不能作爲沐浴之用故言「無水」。如是它(非想非非想)不能行敏捷之想的作用故名「非想」,因有殘余的諸行的細妙的狀態的存在故爲「非非想」。
不但可用此等譬喻,亦可應用其它的適當的譬喻來辨明此義。
「具足而住」已如前述。
這是詳論非想非非想處業處。
雜論
無等倫的主(世尊),
已說四種的無色,
既然知道了那些,
更當認識其雜論。
由于超越所緣而成無色定的四種,
然而慧者卻不希望超越此等定的支。
(超越所緣)此四無色定中,因色相的超越而成初(無色定),因虛空的超越而成第二(無色定),因超越于虛空而起的識而成第叁(無色定),因超越于虛空而起的識的除去故成第四(無色定)。如是當知因爲超越一切的所緣,故成爲此等四種無色定。
(後後更勝妙于前前)其次關于賢者並不希望超越此等定的支。即不像于色界定,而于此等(無色界定)沒有支的超越,因于此等(無色界定)都只有舍與心一境性的二禅支。雖然如此:
但各各較後的更勝妙,
須知層樓衣服的譬喻。
即譬如有四層的大樓,在最下層雖可得天的歌舞、音樂、芳香、花鬘、飲食、臥具、衣服等勝妙的五種欲(色聲香味觸),但在第二層(的五欲)可得較勝于下層,第叁層更勝,第四層可得一切最勝妙。雖然這四層大樓,依層樓是沒有什麼差吃,但依五種欲的成就而言差別,即愈上層而次第比較下層爲愈加勝妙。
又譬如由一位婦人紡的粗的、軟的、更軟的及最軟的絲而製成四斤、叁斤、二斤、一斤的四種衣服,其長度與寬度都是相同的。雖然就那四種衣服的相等的長度和寬度說,是沒有什麼差別,但根據其觸肌的舒服,細軟的狀態及高貴的價值,則愈後者次第的比較前者愈爲勝妙。
如是雖然這四無色定中都只有舍與心一境性的二支,但依照其修習的差別則彼等(四無色定)的支成爲一層勝一層,故知後後次第而較爲勝妙。
此等(四無色定)有這樣次第的比較勝妙:
一人緊握不淨的草蓬,
另外一人靠著他而立,
一人不以靠近而在外,
另一人又靠著他而立。
正如這樣的四個人,
慧者當知四(無色定)的次第。
關于此頌的意義如次:在一個不淨的地方有一座小草蓬。有一個人來到此地,厭嫌那裏的不淨,以兩手搭挂于草蓬,好象貼緊在那裏而立。此時另一人來,告著那貼緊于小草蓬的人而立。又一人來想道:「那貼緊草蓬的人,這靠近他的人,兩者所站之處都很壞,誠然草蓬倒時則他們亦倒,我現在站在外面」。于是他便不靠近那前人所靠之處而站在外面。另有一人來想道:「那貼緊草蓬的人及靠近他的人,兩者都不完全,那站在外面的人很好」,他便靠近那人而立。
在前面的譬喻中:當知那除去了遍的虛空,如在不淨之處的小草蓬。因厭惡色相而虛空爲所緣的空無邊處,如厭惡不淨而貼緊草蓬的人。依那以虛空爲所緣的空無邊處而起的識無邊處,如那依靠貼緊草蓬的人而立的人。不以空無邊處爲所緣,卻以那(空無邊處的識的)無爲所緣的無所有處,如思那兩人的不安全而不靠近貼緊草蓬的人而站在外面的人。在稱爲識的無的外部而立的無所有處而起的非想非非想處,如思念那貼緊小草蓬的及靠近他而立的不安全,並思那站在外的爲好的站處而靠近他而立的人。
(非想非非想處以無所有處爲所緣的理由)然有這樣的意思:
這(非想非非想)以那(無所有處)爲所緣,
因爲沒有其它(所緣)的緣故。
譬如人民雖見國王的過惡,
但爲了生活也得來用他。
即此非想非非想處用那無所有處爲它的所緣,雖然知道那(無所有)定有著近于識無邊處之敵的這樣的過患,但因爲沒有別的所緣之故。這好象什麼?譬如人民雖然知道國王的過惡,但爲了他們的生活亦得用他爲王。即譬如一位具身語意的粗惡的行爲而支配著全國的暴君,人民雖然知道他的粗惡的行爲,但不能于他處獲得生活,故爲生活只得依靠他同樣的,這非想非非想處,雖見那(無所有處的)過失,但不得其它適當的所緣,故以無所有處爲他的所緣。
同時(非想非非想處)也是這樣的:
譬如登長梯者而握該梯的橫木,
又如登山頂者緊望該山的山峰,
更如攀石山者靠著他自己的足膝,
此人則依這(無所有處)禅而生起。
爲諸善人所喜悅而造的清淨道論,在論定的修習中完成了第十品,定名爲無色的解釋。
《清淨道論 第十 說無色品》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