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師爲法流永轉,不惜己身之一切。
解夏後,九月道經自流井,應佛學社請,講《菩提道次第》,經資中縣開示二日。十月初返近慈寺,燒護摩半月。複應綿竹祥符寺請,傳戒講經。十一月底抵彭縣龍興寺,演講佛法大意四日,各縣聽衆聞所未聞,皆大歡喜。皈依者叁百余人,其中有某校學生百余人,複請師簽各留念,師欣然一一滿願。旋禮舍利塔,見塔頹廢,裂爲四分,已塌其叁,僅存一瓣,乃發願重修。商同縣佛教會、佛學社及龍興寺住持,成立重建龍興寶塔臨時籌委會,並通過簡章等。十二月初,師又赴渝,繼續主持法會,圓滿後回近慈寺。准備明春傳戒,師承多屬本道場人。
近慈寺根本道場又各護國金剛道場,以總持顯密修行叁學功德,回向護國利民也。內分學戒堂,五年學戒;學戒之前,先學威儀事相等,名學事堂,學戒以後,進修加行,名加行堂,外來僧衆已曾學戒者亦可入此;最上金剛院,由臺山來川諸上座所居,專修金剛乘法;未滿廿歲之沙彌,則另設沙彌堂,學戒學法,作爲比丘之基。每年結夏安居,傳授大戒,半月一次誦戒,上半月燒護摩十五天,經常講經灌頂傳法,每日念誦修定,如法薰修。觀堂持缽,叁衣不離,一切悉遵佛製。最盛時常住比丘近二百人,沙彌七、八十人,講經傳戒期間七衆約五、六百人,黃密道風,名聞中外。
二次入藏
1940年應請接任新都寶光寺法主,講《大彌陀經》,舉行傳戒。安居前,慈青法師由藏歸來,拜白師曰:“喇嘛親口囑,願來內地弘法。”並謂康公將興供養,師所存銀,如何使用,公甚念師。師聞之喜甚,立即籌備進藏迎請。由居士衆發心供養,購置大量印藏經紙張、緞子、哈達等,由弟子照通、融通、普超、正臨、仁慈、清泉、澄心師等隨侍,于五月初六日從近慈寺出發。先到文殊院,由劉文輝派車送至雅安。留數日,買茶葉運康定。因山高難上,師坐滑竿(即簡式轎子),衆弟子步行。
其時盜匪遍野,途有二處匪窩,極難過。念經時,師教多求護法保護。念畢一軍人持名片求見,乃劉文輝之處長姓呂,素信叁寶,戰爭中頭部中彈未死,今帶兵數十爲劉運物,願偕西行。上坡至半山,呂派近身衛士二人,持槍趕來,謂前面正值搶劫,特來相護,因免于難。
至康定住安覺寺,不數日慧光師趕來,師爲居士講經,傳《十叁尊儀軌》。照通、仁慈、正臨、慧光四位先運物至甘孜候師。途中正臨畏難而退。清泉侍師講經圓滿而退。澄心陪師抵甘孜後,因病退回。其時茶葉亦到,師即雇雲南邦騾子直達拉薩者二十多頭,隨其牲口百余,浩蕩進發。師騎騾,衆步行。
每晚撐帳篷露宿,以石支作竈燒茶,有柴拾柴,無則牛糞。一次山宿,老鼠遍野,普超師喜呼爲寶鼠山。是夜大雨傾盆,雷電交作,山洪爆發,振耳欲聾,急流沖于帳內,既不能臥;篷矮,亦無法站,蹲以達旦。師雲:“求法不易,應生難遭想,莫因困難退信心,應倍增堅強。”
行數日達雀兒山,此山難過,常有暈山窒息之險。師騎騾,與騾邦先行,徒衆隨後,相距約半句鍾,師念徒衆,即令騾邦住宿以待,自坐石上,望欲穿,及相見,師含淚問雲:“未受傷耶?”衆告未傷,師始開顔。愛徒衆有如是者。
至德格,因急于西進,見範縣長略談數語即行,至金沙江邊,水深急。騾子浮水過,如群鴨,人則皮筏渡。過江即藏境,住船村劄喜旺都家,邊防官因貨物多、不谙藏語、未送禮物等因,不允通行,需藏方政府證件。住數日,騾邦不能久待,先去,不退運費。師謂求法艱難,並不希奇。一面令普超師電漢藏府及康公,請求協助通行。一面自行譯校《當已卻甲》及《馬哈嘎拿》儀軌,令照通師謄清,續譯《吉祥天》,余衆念經。仁慈去德格學習。一月後康公呈請藏地政府來電放行。以未給當地守官財物,又謂來電未及差使之事,而欲留難,師現怒相曰:“若無差使,即抛物江中!”藏人見師怒,頓生敬畏,方允給差使。乃派烏拉(藏語,即當差)隨送,馬五匹,牦二十余頭。即賜以茶葉半箱,低價售予茶葉一箱。師與四徒騎馬進發,範縣長派一人護送至昌都,聯系烏拉等事。
在赴昌都途中,遇漢人蔡通司(藏語,即翻譯),閑談中知所雇系官差,被前人說成民差,價高一倍,從中取利。師直斥其非,令彼痛哭流涕,表示改悔。
至昌都,需換證明,先住蔡姓家,後住喇嘛廟,請喇嘛念經,供茶。十天左右證件下來。仍廿余牲口前進。過昌都二、叁站遇大雨,因無雨具,大衆通身淋濕。後至一小屋,邊念經,邊烤火,師曰:“求法艱辛,吾等騎馬,衣服淋濕,還可烤幹,不算辛苦,比第一次進藏背架子,衣服爛透,超勝多矣。”衆聞悅服,笑聲相和。
每日上山多,下山少。至拉薩需翻叁座大山:一洛加那山,轉折極多,無直路可行;二旦達山,懸崖削壁,萬丈冰雪;叁哈那那山,山頂平原,一望無際,禿無草木,遇風雪甚險。
抵旦達山時,山下有一旦達將軍廟,旦因運糧遇風雪犧牲,師爲之上哈達。初一日踏雪到山坡,次日侵晨上,陡滑不能騎,空氣稀薄。師臉色蒼白,由二藏人扶持,蹒跚而上。中午至頂,下山陽坡,冰漸少,回望山頂,起霧喬風,幸已過。
每至一處,師辄令照通師先行至站,聯系當地頭人(即支差)派牲口,及背水燒茶,照師負責作供,師至後稍休息,飲茶誦經,每日如是。
騎士均知騾馬背上如有落物,馬必奔跑。一次,師從馬背上墜下,一足尚在鞍中,該馬卻絲毫不動,讓師徐下,否則危險不堪設想。非護法之保護欤?
一般藏族支差,對烏拉打罵勒索,極不講理。師戒弟子平等相待,不得打罵。當差到站不能返家時,師則送茶給錢,關懷備至。藏人感激涕零曰:“喇嘛真慈悲,實在好!”
有時一大站需行數日,不換差,牲口無人喂,師令隨從買料喂之,烏拉豎大指曰:“漢人真慈悲,如此愛護藏家牲口。”
九月間抵拉薩前,先經嘎登寺山麓,師偕二人先朝宗大師肉身塔後,共宿德慶。聞康公不在拉薩,師納悶。次日師與融通師騎馬先行,探知康公在拉薩護法家,即往觐。公允派人來迎,師衆大喜,乃定翌日拜見康公。
次日先隨康公朝大昭寺。寺爲尼泊爾墀尊公主所造,寺內供奉文成公主下嫁時所請之釋迦牟尼佛像,原現比丘相,宗大師發願正法增住五百年,特製純金五佛冠,供佛成報身相,即無正法末法之分,一戴大小恰合,可知所能滿願。大昭寺是叁大寺之集合點,每年正月興供二十余日。另有文成公主所造之小昭寺,供尼泊爾墀尊公主所請之不動佛像。
然後正式拜見康公,供茶葉、綢緞甚多、銀製法器一套及畫有十六尊者之菩提樹葉等。師白康公:“願將所存悉隨師用。”喇嘛極喜。弟子四人趨前頂禮,師一一介紹,翌日,康公爲四人各取法各,一一與漢名相應,足見康公記憶超人。
弟子等先住宇陀,師令從蒙藏委員會秘書李貴霖處學藏文。至十月,喇嘛欲令漢僧學習藏地寺規,曰:“扪朗晴波(藏語,大昭會)將臨,以住寺爲宜。”師毫不猶豫,放棄原訂計劃,令弟子住入哲蚌寺甲冗康村,由永光法師介紹梯茲格格(藏語,即師父、保人),每人依止一師。
師常隨喇嘛學法,喇嘛任住何處,師悉隨之。喇嘛住哲蚌寺,師即住本劄倉甲冗康村。將所學深思善修,每日早午晚叁次頂禮,不分晴雨。常求喇嘛來漢弘法,喇嘛笑允。喇嘛至曲水講寂天菩薩所造《入行論》等,師領融空師等同往,其間喇嘛爲師一人傳密法,年底方回哲蚌寺。41年正月初舉行扪朗晴波。喇嘛住宇陀,師即住附近藏民家。有時喇嘛住麻尼日錯(離拉薩不遠之修麻尼茅篷),師亦隨往。常依學經,並譯《毗沙門儀軌》。師常以山珍海味,供養喇嘛,以表敬意,融通師曰:“喇嘛不多食。”師曰:“不論食不食,供養即對。供釋迦佛者,亦非吾等食用乎!”在扪朗晴波中,師在大昭寺供佛及僧,一次萬多人,在本康村供五次,一次數百人。平時在康村供茶,師必親臨廚房,注意調味。故遇師上供,全康村歡喜。諸寺莫不知有雲登嘉錯者,弟子亦蒙其澤。但師一再教導,不可特殊,要守寺規,並說:“喇嘛爲人謙虛,號涼穹,即膽小意,應學喇嘛德性,不得仗勢。”師位至古劄,高于康村格格,但仍尊敬彼等。康村有人放茶,師雖不去,人必爭送,因師常厚酬送者故。大昭會後,照通師將所得襯錢,除還債外,二、叁十藏銀,全部供師,師即搭衣持銀,往見喇嘛,歸笑謂:“吾將汝銀,全供喇嘛矣。”師初不用侍者,喇嘛開許方受。
大昭會後,僧衆各回本寺。師將學法者分爲兩類,學法相者,自謀生活,艱苦學習,一般靠寺廟供襯,足夠大半年,欠二、叁月。學儀軌者,每月五十兩銀生活,隨弟子自願參加。融通、慧光師學法相,自尋師承。普超,照通師學儀軌,由師自教。不久喇嘛法體違和,師常憂戚,一提即淚,謂衆生無福。稍愈,拉薩拉那團長請喇嘛于家中講《上師無上供養觀行法》。師與弟子同去,師自任侍者,日侍左右。師謂喇嘛修白文殊成就,具有叁眼,細觀能見之。照通師聽經時,從側面視之,叁眼宛然。其間喇嘛法體又違和,休息二日,圓滿時師與弟子大興供養。數日後,師請喇嘛舉行時輪金剛大灌頂,師坐喇嘛旁。圓滿後,各還原處。
師以請喇嘛來內地弘法爲第一要務。二、叁月間喇嘛由曲水回拉薩,師約照通師中途相迎,候坐草地,師曰:“喇嘛問及照通師,師曰即大昭會供銀者,喇嘛問照師:“何時返漢?”照師曰:“師何日返,弟子何日返。”師即解釋曰:“喇嘛何時赴內地,他即何時返。”喇嘛點頭稱善。
四月間,師電內地佛教會,請電迎喇嘛來內地宏法,後接回電,由蒙藏委員會譯成藏文。五月初五喇嘛誕日,師約觀空、恒演、隆果、園賓、勝聰、滿度法師等,同請喇嘛來漢地,因蒙藏會將佛教會譯成多人聚會之處,喇嘛閱後,不解多人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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