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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探究 第二章 第一節 空義依聞思而開展

  第二章 部派──空義之開展

  第一節 空義依聞思而開展(p.79~p.81)

  一、修行觀慧而離煩惱,主要的方便是空、無所有、無相(p.79)

  佛說的一切法門,是隨順于解脫的。解脫的道,是如實知無常,苦,(空),無我;依厭,離欲,滅,無所取著而得解脫。

  

  解脫要依于慧──般若;修行如實觀慧而能離煩惱的,主要的方便,是空,無所有,無相。空于貪、瞋、癡的,也是無相、無所有的究竟義;所以在佛法的發揚中,空更顯著的重要起來。

  

  二、「空」與「無相」從「重于觀慧的離惑」發展到「所觀察的理性」(p.79)

  在聖道的修習中,空、無所有、無相,都重于觀慧的離惑。但空與無相,顯然有了所觀察的理性意義。

  

  【(一)無相】

  如無相,本是「不作意一切相」,「不取一切相」,而《有明大經》說:「二緣入無相心解脫:一切相不作意,及作意無相界。」1這樣,要入無相心解脫(或作「無相心叁昧」)的,不但不作意一切相,而且要作意于無相。無相界,是無相寂靜的涅槃。

  

  涅槃的體性如何,部派中是有诤論的,但都表示那是衆苦寂滅而不可戲論的。2所以「作意無相界」,涅槃是所觀想的境界──義理或理性的。

  

  【(二)空】

  空也是這樣:無我無我所是空,空是一切法遍通的義理,也是所觀的。又立「出世空性」,以表示空寂的涅槃。3

  

  【(叁)小結】

  這樣,空與無相,不只是實踐的聖道──[叁]叁昧,[叁]解脫4,也是所觀、所思的法義了。

  

  叁、空義依聞思而發揚(p.80)

  【(一)慧爲離煩惱得解脫的根本】

  佛法重于修行,修行是不能沒有定的,但真能離煩惱得解脫的,是如實智,平等慧如實觀。5

  

  【(二)聞、思爲慧學不可或缺的方便】

  與定相應的慧學,在次第修學過程中,有四入流分(預流支):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法隨法行。6

  

  佛的化導,以語言的教授教誡爲主,所以弟子們要由聞、思、修的學程,才能引發無漏智慧,知法見法,得預流果。

  

  《雜阿含經》中,每[相]對[于]「愚癡凡夫」,說「多聞(或作「有聞」)聖弟子」。「見聖人,知聖人法,善順聖人法;見善知識,知善知識法,善順善知識法」。親近善士,經聞、思、修習,才能引發無漏智,所以對從佛而來的文句,從事于聽聞、思惟,是慧學不可或缺的方便。

  

  【(叁)注重教法的聞思而促進「空」義的發揚】

  爲了佛法的正確理解,爲了適應外界的問難而有所說明,佛教界漸漸的注重于教法的聞思,于是乎論阿毗達磨7,論毗陀羅8出現了。佛教初期的聞思教法,雖重于事類的分別抉擇,而「空」義也依聞思而發揚起來,這是部派佛教的卓越成就!

  

  四、結說(p.80)

  部派佛教的文獻,現存的以說一切有部,赤銅鍱部爲詳備,其他也有多少傳述。初期大乘論,如《大智度論》,《瑜伽師地論》,也有可參考的。部派佛教思想,本來都是依經的。但各部所誦本,文句不完全相同,相同的也解說不一致,所以在空義的開闡中,當然也有所不同。事實上,部派佛教在印度,演進到「一切法空」的大乘時代。

  

  注解

  ^1《中部》(43)《有明大經》(日譯南傳10,p.19;《漢譯南傳》10,p.16);《中阿含經》(211)《大拘絺羅經》(大正1,792b)。參見《空之探究》p.61。

  ^2參見印順法師《性空學探源》p.224~p.232。

  ^3參見《空之探究》p.8。

  ^4《空之探究》p.145:「空、無相、無願,是叁解脫門。「出世空性」與「無相界」,《阿含經》已用來表示涅槃。叁解脫是行門,依此而得(解脫)涅槃,也就依此來表示涅槃。」

  ^5平等慧如實觀,或譯爲如實正觀,真實正觀。平等慧,巴利原語爲sammāppaññā,即正慧。

  ^6

  (1)《雜阿含經》卷30〈843經〉:「爾時,世尊告尊者舍利弗:所謂流者,何等爲流?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所說流者,謂八聖道。複問舍利弗:謂入流分,何等爲入流分?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有四種入流分,何等爲四?謂親近善男子、聽正法、內正思惟、法次法向。複問舍利弗:入流者成就幾法?舍利弗白佛言:有四分成就入流者,何等爲四?謂于佛不壞淨、于法不壞淨、于僧不壞淨、聖戒成就。佛告舍利弗:如汝所說。流者。謂八聖道。入流分者有四種,謂親近善男子、聽正法、內正思惟、法次法向。入流者成就四法,謂于佛不壞淨、于法不壞淨、于僧不壞淨、聖戒成就。」(大正2,215b16-28)。

  

  (2)《相應部》(55)「預流相應」(日譯南傳16下,p.228;《漢譯南傳》18,p.208)。

  

  (3) 印順法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309:「修學而趣入預流果的方便,經說有二類:一、「親近善友,多聞正法,如理思惟,法隨法行」爲四預流支,約四谛說證入,是重于智證的方便。

  二、「于佛不壞淨,于法不壞淨,于僧不壞淨,成就聖戒」爲四預流支,是以信戒爲基,引入定慧的方便;證入名得「四證淨」。

  這二者,一是重慧的,是隨法行人,是利根。一是重信的,是隨信行人,是鈍根。這是適應根機不同,方便不同,如證入聖果,都是有信與智慧,而且是以智慧而悟入的。」

  

  (4) 印順法師《華雨集》(二)p.41~p.42:「預流支是證入預流果的支分。先要親近善士:佛及聖弟子是善士;佛弟子而有正見、正行的,也是善士。從善士──佛及弟子聽聞正法,不外乎四谛(一切法門可統攝于四谛中)。這是古代情形,等到有了書寫(印刷)的聖典,也可以從經典中了知佛法,與聽聞一樣,所以龍樹說:「佛法從叁處聞:從佛聞,從弟子聞,從經典聞」。無倒的聽聞正法,能成就「聞慧」。如所聞的正法而審正思惟,如理作意能成就「思慧」。如法隨順法義而精勤修習,法隨法行能成就「修慧」。聞、思、修──叁慧的進修,能見谛而得預流果。」

  

  (5)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1237 ~ p.1238:「四依」(依法不依人、依義不依語、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依智不依識),本是共聲聞法的,是聞思修慧學進修的准繩。佛法重智證,但證入要有修學的條件──四預流支,而四依是預流支的抉擇。如慧學應「親近善士」,但親近善知識,目的在聞法,所以應該依所說的法而不是依人──「依法不依人」。「聽聞正法」,而說法有語言(文字)與語言所表示的意義,聽法是應該「依義不依語」的。依義而作「如理作意」(思惟),而佛說的法義,有究竟了義的,有不徹底不了義的,所以「如理作意」,應該「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進一步要「法隨法行」,而行有取識的行,智慧的行,這當然要「依智不依識」。「四依」是聞思修慧的抉擇,是順俗而有次第的。

  

  (6) 關于「四預流支」,另參見印順法師《學佛叁要》p.182~p.188。

  

  (7)《大毗婆沙論》卷181:「雲何法?答:寂滅涅槃。雲何隨法?答:八支聖道。雲何法隨法行?答:若于此中隨義而行,所謂爲求涅槃故,修習八支聖道故名法隨法行。能安住此,名法隨法行者。」(大正27,910c12-16)

  

  ^7 印順法師《說一切有部爲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38:「阿毗達磨是直觀的,現證的,是徹證甚深法(緣起、法性、寂滅等)的無漏慧。這是最可稱歎的,超勝的,甚深廣大的,無比的,究竟徹證的。阿毗達磨,就是這樣的(勝義)阿毗達磨。但在阿毗達磨的修證中,依于分別觀察,所以抉擇,覺了,分別,通于有漏的觀察慧。……阿毗達磨,本爲深入法性的現觀──佛法的最深處。修證的方法次第等傳承下來,成爲名句的分別安立(論書)。學者依著去分別了解,經聞、思、修而進入于現證。從證出教,又由教而趣證,該括了阿毗達磨的一切。」(有關「阿毗達磨」(abhidharma)的意義,參見《說一切有部爲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33~p.42)

  ^8

  印順法師《印度佛教思想史》,p.51:毗陀羅(vedalla),是法義的問答,如蘊與取蘊,慧與識,五根與意根,死與滅盡定等。重于問答分別,聽者了解後,喜悅而加以贊歎;這樣的一項一項的問下去,也就一再的歡喜贊歎。南傳的「毗陀羅」,在其他部派中,就是「方廣」(vaipulya):廣說種種甚深法,有廣顯義理的幽深,廣破無知的作用。方廣,後來成爲大乘法的通稱。論阿毗昙與論毗陀羅,後來是合一了,發展成阿毗達磨論典,是上座部特有的。

  

  關于「毗陀羅」的成立與發展,詳見印順法師《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p.573~p.584;《說一切有部爲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47~p.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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