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印卡老師的轶事
我想要神聖之光
第一次參加內觀課程時,我幾乎逃跑。
課程的前幾天用于發展專注力。我發現老師的最初幾個指示很容易了解遵從:我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孔部位,覺知呼吸或任何在那裏發生的事。這個我能做得不錯。但是我們總是對其他人感到好奇,所以我不禁想問其他參加課程的人他們打坐的經驗。其中一個人告訴我:「當我閉著眼睛坐在關房裏,我看到光。」
「光?那太棒了!」在印度,人們普遍認爲看到「神聖之光」是禅修的最高目標。我覺得那很了不起,而且對自己沒有看到光感到很失望。
另一個學員告訴我:「我在打坐時聽到聲音,像海洋般的聲音。」「那必定是神聖之聲!」我在書上讀過,因此知道許多聖人都有這個經驗。我不禁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沒有這種經驗。沒錯,我可以讓自己的心專注在呼吸上而且對鼻孔區域有明顯的感覺,但是那有什麼好處?我想要經驗神聖之光、神聖之聲。
我灰心沮喪,相信自己在這個課程中無法成功。畢竟,富人想進天堂,比駱駝穿過針眼還難。而我,一個有錢的工業家,正在這裏尋找進天堂的路!難怪其他的學員比我成功,我想。他們是平靜的人,沒有商人扭曲奸巧的心。他們不像我,陷在賺錢的瘋狂遊戲中。
那天傍晚,我下定決心要放棄課程回家。每天下午五點,有車會從家裏帶來幹淨的衣服和其他必需品。我知道老師不會同意我離開,所以我決定當晚偷偷搭車溜走。
我回房開始整理行李。很幸運地,有位朋友來看我。她是一位緬甸女士,已經練習內觀一段時間。她對于我決定離開感到驚訝。我向她解釋,盡管努力了兩天,我仍然無法經驗到神聖的光或聲音。
「老師有要求你去經驗它們嗎?」
「沒有,他的指示只是去觀察鼻孔進出口處的呼吸。」
「那你能夠做到嗎?」
「可以,但是…」
「那你爲何沮喪呢?忘了那些事吧。再多試一天就好,而且只把重點放在鼻孔區域實際經驗到的感受上。」
她的話既讓我羞愧又感到激勵,我回到自己的關房。這次我決心遵從老師的指示,其他什麼都不管。很快地我的心變得專注,而當我坐在關房黑暗中,明亮像星星一樣的光出現在我面前。「喔,不!」我想,「我對那個沒興趣。我的工作只是單純觀察呼吸而已。」我不理它,不久它便消失了。幾分鍾後我開始聽到聲音。我告訴自己,「這些不在我的專注範圍內,不論如何我都不該追隨它。」我繼續堅定地觀察呼吸,而聲音最後也消失了。我完全遵照朋友的建議和老師的指示練習。我多麼感激自己這麼做了!影像和聲音,不論「神聖」與否,都會來來去去。課程結束我找到了無論經驗到什麼都能保持一顆平衡的心、安詳的心,所産生的快樂。
如何走路,如何進食
有一次在緬甸烏巴慶老師帶的一個月課程中,我經驗到一次很深層的消融,整個身體似乎分解成一團不停生滅的振動。如果我剛好看著某個人,我只看到那人的輪廓,內部則是閃光或振動。
課程中有一天,老師對我說:「來,葛印卡,我教你怎麼走路。」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用四肢在地上爬的嬰兒,我是個成年男人!老師向我解釋:「像你平常一樣地走路,不快也不慢。當你走路時,覺知身體的每個動作,也要覺知你內在發生的事。」我曾在十日課程中做過這個練習,不過這次不同。我試了,發現走路時,我能夠經驗到振動的流動,一種內在微細的實相。表面上我能夠覺知自己在走路,但在更深的層次,我覺知到自己內部無止息的變化 ─ 它不是堅實的身體,而是一團移動的微粒。
「過來,」老師說,「我教你如何進食。」這時我已明白,雖然我不是需要喂食的嬰兒,但有些事情是我需要學習的。我們到了餐廳,一托盤的食物擺在我面前,每道菜整齊地放在不同盤子上。「把每種食物都弄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碗裏,」老師說。「現在,把它們攪在一起,固體或液體,甜或酸,全部混在一起。」這是出家人吃東西的方式。我照著他說的做,在碗裏把所有食物混合在一起。「現在,保持在深層的消融中,」老師說,「把眼睛閉上然後繼續進行。用手指取一點食物,然後覺察感受。」我照著做,當我碰到食物時,指尖感覺到強烈的振動。「移動手到嘴巴,覺察著感受…」我做了,也感覺到強烈的振動。「將食物放到口中然後感覺感受。」我做了,感覺在嘴唇、舌頭和牙龈的振動。「咀嚼食物並吞咽,覺察著感受。」我做了,感覺到從嘴巴到喉嚨的振動。食物的滋味變得不重要,反而是我對它的感覺,只是進入我身體振動的振動而已。
用這個特別的內觀方式吃完飯後,我被要求去休息。我躺在床上,有好一段時間持續感受到腸胃明顯的蠕動和振動。
那個課程之後,我對食物的所有偏好都消失了。過去我很喜歡某些辛辣的印度菜,現在有什麼就吃什麼,但是如果有選擇的話,我的手會自動伸向比較簡單的菜肴。我確實學會了如何進食:不是滿足渴望,而是提供這個身體需要的養分,好讓它繼續它的任務。
感謝老師,感謝法
轉而相信法
我有一位住在仰光的穆斯林 (Muslim, 回教徒) 商人朋友,多年深受失眠困擾。什麼都幫不了他,他的存在是個不曾減輕的苦難。當他聽到內觀如何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好,便來詢問我這個技巧。我仔細解釋給他聽,而他也很渴望參加課程。但是,他想先參觀內觀中心並見見我的老師。
一天傍晚,我帶這個人去中心,把他介紹給老師。當地平靜的氣氛以及老師和藹的態度對他造成強烈的沖擊。他說自己想參加下一個課程。我們向老師告別,回家前,我提議帶他參觀中心。我們四處走動時,我發現他突然失去所有的熱情和興趣。對于他態度的迅速改變,我感到很驚訝,于是問他有什麼不對。
他有點猶豫地告訴我,我們走著時,他正好窺見一個開放的門徑後是一個神龛,裏面有一尊佛像,有人跪在前面。「在我的信仰中,所有的雕像都是被禁止的,」我的朋友說,「我們不能禮拜除了神之外的任何人。如果我參加課程,我就必須向這個偶像以及你的老師禮拜。因此,我不可能參加了。」
我不和他爭論,只跟他說:「我們去找老師,告訴他這個問題。」我朋友不情願地去了,把他的問題重述給老師聽。
老師說:「這裏是佛教國家,我們擺設佛像只是爲了鼓舞傳統佛教徒好好禅修。沒有人會要求或期望你禮拜它,更不要說禮拜我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在這裏的期間我可以遮住它,你甚至不用看到它。不要讓這個阻止你學習內觀。」
這個人接受了老師的建議,雖然不無疑慮。下個課程開始時,他參加了。十天結束前,法對他造成了深刻的改變。他從多年來不快樂的緊張中解脫出來。他心中自然地充滿感激。他去找老師,堅持要向老師禮拜,心中明白他不是向某一個人致敬,而是向真理的教導致敬。
課程後,我這個朋友並沒有開始稱自己是佛教徒。他仍然是虔誠的穆斯林,同時過著如法的生活,練習美德、專注及智慧的生活。我的老師也不曾因爲這個人沒有爲自己選擇一個新指標而感到失望。老師對讓人從一個宗教轉到另一個宗教沒有興趣,因爲那與法無關。他唯一想看到的轉變是從痛苦轉向快樂,從無知轉向智慧,從束縛轉向解脫。就這方面來說,我的朋友無庸置疑地經曆了轉變,而老師很高興他終于了解並得益于法。
回報緬甸欠印度的債
我的父母在1965年左右離開緬甸,來到印度定居。我母親有神經上的毛病。我知道如果她學習內觀,病就會好,但在印度沒有人可以教她。因此,我向緬甸當局申請,讓我出國去服侍年邁生病的母親。當這個請求被准許時,我很驚喜,並對政府發給我必要的護照感到極度感激。
我的老師知道我可以自由地去印度旅行時,非常高興,因爲他預期隨著我母親,我其他在印度的親朋好友也會學習內觀,如此*輪又會在那片土地上重新轉動。爲了替我准備,他詳細地告訴我如何帶課程以及如何教導內觀之法。
老師是如此熱切,因爲在他眼中,緬甸可以藉由我去印度教導內觀來償還「法債」。緬甸虧欠印度非常多,因爲緬甸從這塊土地上獲得了佛陀教法的寶藏。
當我離開的時候到時,老師給了我溫暖的送別,以及強烈的慈悲祝福。分別時,他告訴我:「不是只有你去而已。」,「我會去 ─ 法會去。我們必須償還緬甸欠印度的債。」在極度的感動中,我踏上這趟法的朝聖之旅。1969年7月,我在孟買指導了第一次課程,*輪便因此開始轉動。當老師收到我成功地完成課程的報告時,他充滿喜悅,多年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珍寶返回印度
隨著緬甸工商業的國營化,許多印度居民失去維持生計的方式,而不得不回到他們的祖國。離開緬甸時,他們被禁止攜帶任何有價值的物品。但是爲了不讓自己一生的積蓄付諸流水,許多離境的印度人會試著偷帶值錢的東西,特別是珠寶 ─ 紅寶石或其他緬甸有名的礦石。爲了防止這種走私,緬甸海關官員對于離境的印度人自然更加警覺。
在仰光機場,准備離開前往印度時,我通過出境檢查、來到海關櫃臺。那位官員很友善,開玩笑地問我有沒有攜帶貴重物品。「有,」我回答,「我帶了一個寶物。」官員很緊張。盡管對我友善,但他是個不怠忽職守的誠實人,因此仔細搜索了我所有的行李,卻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我很有趣地看著他。最後我快樂地向這個憂慮的人解釋:「我的朋友,我從這邊帶走的寶物是要用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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